李念慈一顫,哪裡敢說不?擡起眼睛看向安瑜郡主,發誓一般的:“安瑜郡主對我像親姐妹一般,我以後一定好好跟郡主做姐妹!”
安瑜郡主冷笑,你一個小小五品中常侍的女兒,有什麼資格和我堂堂郡主做姐妹!
心裡雖然不齒,安瑜郡主面上卻是帶着說不清楚的笑,伸手拉住了李念慈的手,面上表情更加輕柔溫和:“我聽說前段時間你爹在城南因爲宅子的事情跟人起了糾紛,事情可解決了?”
李念慈心裡一顫,擡頭看着安瑜郡主柔和的面上,心裡忍不住的抖,爹爹霸佔民宅的事情是安瑜郡主的哥哥裴世子出面解決的,安瑜郡主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她這樣問,定是有什麼目的,難道……
“多虧裴世子的幫忙,事情已經解決了。”李念慈一邊說着,轉過臉看安瑜郡主一眼,脣角忍不住的顫抖。
安瑜郡主目光在李念慈臉上掃過,脣角挑起,似乎想起什麼:“這次七公主的誕辰宴會也給了你請帖吧,我聽說你一向喜歡安靜呢!”
果然!安瑜郡主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繞了一大圈,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
李念慈脣角不由得抽了兩下,面上帶着幾分爲難,本來父親的官位就很低,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能和七公主親近,自己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可是如今……
看着李念慈臉上的猶豫,安瑜郡主面上極快的閃過一抹嘲諷,早就知道李念慈是個軟柿子,別說是這幫姐妹,就連她自己府裡的庶妹都敢其在她頭上,如今要拿到請帖,她可是最好不過的人選!
“沒關係的,你若不想去也不用勉強,我和七公主向來走得近,替你圓一聲便好。”
安瑜郡主一邊說着,伸手在李念慈的手背上拍了拍,面上依舊帶着笑,這是這笑卻讓人看着有些心驚膽戰。
李念慈心裡不願意,可是父親的事情畢竟有把柄落在裴世子的身上,更何況,如今若是拒絕了安瑜郡主,自己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衡量片刻,李念慈嘆一口氣:“是,我是本來對那種過早的環境有些低沉,安瑜郡主真是救了我呢,這請帖就放你這裡吧,你可要好好幫我說說呢,萬一惹了七公主生氣,可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說完,李念慈伸手從腰帶裡拿出那封請帖,脣角不由得咬住,眼底的不敢極快的閃過,待安瑜郡主看過來的時候,只剩下滿臉的擔心。
安瑜郡主沒想到李念慈竟然將請帖帶在身上,來不及多想,伸手將請帖拿了過來,那架勢跟搶過來的沒有什麼區別。
“這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行了,你快去上課吧,日後我們姐妹相處的機會多着呢,你放心,我定會護着你的。”安瑜郡主如今拿到了請帖,臉上的笑瞬間轉了意思,說話之中眼睛盯着請帖,都沒有看李念慈。
李念慈應着轉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去,沒走兩步,憋着的眼淚便落了下來,餘光看都安瑜郡主正拿着請帖做研究,面上多了幾分憤恨。
安瑜郡主如今目的達到,便在不理會李念慈,看着請帖上並沒有署名,脣角不由得勾起,七公主那個小丫頭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看怎麼收拾她,還有蘇千凌,到時候一定讓她在衆人跟前丟盡了臉!
一邊想着,安瑜郡主勾起了脣角,眼底漸漸泛出陰狠的神情,抓着請帖的手微微顫抖着,心中興奮不已。
下學的鐘聲敲響,蘇千凌照例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做總結,並沒有像其他人那般着急往外走。
六皇子目光掃着蘇千凌這邊,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一個翻身竄到了她跟前:“醜丫頭,你在寫什麼?”
“醜丫頭”三個字刺激了蘇千琳的神經,她擡起頭橫了六皇子一眼,又低下頭。
六皇子看蘇千凌沒有搭理,面上帶出幾分尷尬,隨即轉身朝四處看,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壓低了聲音,帶了幾分神神秘秘:“痕表哥都走了這麼久了,你也不寫封信問候一下?”
蘇千凌手裡的筆一滯,擡起頭來,清澈的目光在六皇子臉上流轉,面上神情微動:“我爲什麼要給他寫信?”
六皇子一滯,脣角咧了咧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可是最終還是咽回了肚子裡,撇撇嘴。
幾個字寫完,蘇千凌將手裡的筆放下,緩緩起身,面上神情平靜,朝着六皇子臉上看一眼,朱脣輕啓:“殺場不比平常,問候有的時候並非是好事。”
六皇子面上一沉,目光落在蘇千凌的臉上,眼底帶出一抹探究,這個醜丫頭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女子!
收拾了東西往外走,蘇千凌沒有再做停留,心裡閃過莫亦痕那張冷凝的臉,不由得勾起了脣角。
六皇子面上變了變,脣角不由得帶出一抹嗤笑,果然,還是痕表哥瞭解這丫頭,竟然連她說什麼都能猜到,這樣的人若是不在一起,簡直天理不容!
馬車剛出拐角,蘇千凌似乎想到什麼,讓車伕掉轉了方向,南江大街畫角樓,那個地方似乎快被自己遺忘了,前段時間家裡接連的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心情一直都是沉悶,如今總算是過去了,也應該找個地方鬆懈一下了。
“小姐,以後尚品閣也要做成畫角樓這樣的嗎?”
莫子在車裡遠遠地看到畫角樓,心裡暗自感嘆,轉過臉看向蘇千凌,面上帶了幾分期望的興奮感。
蘇千凌微頓,看着畫角樓遠遠的身影,面上帶出幾分淺笑,尚品閣啊,定然不會是這番模樣,她要做的可是女人的這片市場,更何況,她也沒有莫亦痕那樣的人脈,怎麼能跟畫角樓一樣呢!
微微搖頭,蘇千凌脣角悠然挑起,眼含淺笑:“我要的尚品閣,可不會只這番模樣,等盤下酒樓,你們就知道了!”
蘇千凌一邊說着,腦子裡不斷地閃現着自己的宏偉藍圖,女人,這片市場還有很大的開拓空間,她是女人,而且是重活一世的女人,自然看得更加透徹,也明白什麼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轉眼睛馬車到了畫角樓延伸出來的道路上,馬車不能繼續走了,蘇千凌下了車,跟着莫子和知畫步行着往裡走。
莫亦痕的牌子還在蘇千凌手裡,她倒是不客氣,當即便用了,掌櫃看着是莫亦痕的牌子,自然是熱情了幾分,將手裡的活計一放,親自將蘇千凌引上了樓。
蘇千凌緩步走着,適時地跟掌櫃聊幾句,面上神情平靜自然,一邊聽着,一邊思索着掌櫃的話,畢竟,畫角樓這樣的大業肯定是有它獨特的地方。
依舊是之前最喜歡的那間水雲間,掌櫃送上了茶水便退了出去,面上神情依舊是帶着幾分歡喜。
伸手推開窗戶,蘇千凌只感覺一股清涼溼潤的空氣迎面撲來,本來有些煩躁的心情頓時被吹散,難怪都說這間是最好的!
來的目的,便是爲了勘察,蘇千凌細細地觀察,心裡不斷地冒出自己的想法,這一趟不可謂收穫頗豐,如今弄清楚畫角樓的內部結構,蘇千凌不由得再次爲莫亦痕的能力折服,這個男人,的確是人中龍鳳!
繞過長廊,蘇千凌緩緩的邁着步子往前走,目光落在各處的佈置上,心裡難以抑制的感嘆,同時又增添了信心,尚品閣,一定要做起來!
一邊走着,眼前閃過一抹黑影,蘇千凌猛地頓住腳步,心裡沒由來的一顫,站定看到竟是端木高陽,面上帶出一抹陰冷。
“剛剛在外面看到一抹仙靈的身影飄過,走近才發現,竟然是蘇小姐。”
端木高陽面上帶着溫和的笑,一如平常的溫柔如玉,似乎之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說話之間目光在蘇千凌臉上掃過,細細地觀察着她的變化。
看端木高陽這般裝腔作勢,蘇千凌忍不住的冷笑,前世就知道端木高陽這般手段可謂爐火純青,不過那是對着別人,如今真真切切的對着自己,她更是感覺心裡悶得難受!
“端木郡王身上的傷好了?”蘇千凌絲毫不避諱的提及端木高陽的通過,清澈的眸子迎着他審視的目光,脣角帶出幾分冷笑。
端木高陽面上帶出幾分尷尬,不過只是瞬間的功夫,很快的恢復了正常,一雙眼睛完成了月,看向蘇千凌:“多謝蘇姑娘關心,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似乎是感覺端木高陽的笑有些刺眼,蘇千凌收回目光,面上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只是聲音裡卻帶了幾分薄涼:“是嗎,下次爬牆的時候,端木郡王可得小心點,萬一下次是我們將軍府的獵犬隊,那可就不保證到時候郡王的身體還能不能如現在這般完整了!”
沒有絲毫掩飾的諷刺,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端木高陽身子忍不住的一顫,緊接着雙手不由得攥起來,這個醜女人竟敢對他這樣說話!
看着端木高陽眼底騰然而起的怒意,蘇千凌忍不住嗤笑,目光之中帶着幾分透析人心的洞穿力,卻並不在乎他的臉色。
一肚子的火沒處發,端木高陽感覺自己的肺快要氣炸了,可是擡頭迎着蘇千凌微微含笑的目光,心裡不由得一顫,還是將情緒收斂了起來。
微微嘆一口氣,端木高陽面上帶出幾分說不清楚的神情:“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