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常公公便只好離開。
待常公公一走,百里無歡便立即從桌上拿起酒壺,帶着一種全然借酒澆愁的姿態,一陣猛灌酒。
醉吧!
醉了,就什麼事情都不用想,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懦弱!愚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冷至極的聲音凌空傳來。
百里無歡一怔,這個聲音……“錦兒!”本能地,百里無歡睜大雙眼,四處張望着,想要看到方錦的蹤影。
剛剛他所聽到的那個聲音與方錦好像,清傲、絕冷,就恍若是站在一個他永遠無法企及的地方,所俯視着他一樣。
“錦兒,是你嗎?”在百里無歡找尋一週之後,卻終究還是沒有找到方錦的蹤影,於是,百里無歡不禁再一次開口道:“如果是你,就趕快出來吧,我真的是好想你!我……”
“三皇子,看來你到現在爲止都還是沒有想清楚,你爲什麼會突然之間敗得這樣一塌糊塗!”
這個時候,那道清冷而帶着冷冷諷刺的聲音響了起來。
下一瞬,一個全身都被白色披風給包裹住的女人從暗處走了出來。
百里無歡看向她,一臉驚詫、茫然,“你……你不是方錦。”
“是!”女人重重點頭,“但是我卻可以幫你得到方錦。”她發誓,這一生她一定要讓方錦陷入到一種絕望的痛苦之中。
她不要再成爲方錦身邊的一個影子了!
她也要憑藉自己的能力,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
“你是誰?”百里無歡擰眉,看着女人的眼神充滿了一種懷疑與戒備。畢竟,無辜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必須小心謹慎才行。
“我是誰你暫時沒有必要知道,你唯一所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可以幫你得到方錦,並且讓你成功登上皇位!”女人在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是信誓旦旦,一種絕對的自信在女人身上更是淋漓盡致的綻放出來。
百里無歡看着她,他心中對這個女人充滿了懷疑。但另外一方面,他也對她充滿了好奇。
很奇怪的。
在這個女人的身上,百里瀾竟然看到了方錦的影子。
這讓百里無歡不禁本能的想要靠近她!
“我憑什麼相信你?”百里無歡皺眉問,而他這意思無疑是已經答應了與女人的合作。
“很簡單。”女人回答百里無歡,眉宇之間的那股自信絲毫不減半分,“三天之內,我會讓皇上下旨,冊封你爲德仁宮一案的主審。所以,三皇子,你現在可不要終日沉醉在酒裡,一定要保持腦子清楚。不然的話……這即將到手的肥鴨子可就要飛走了。”
說完這話,女人便立即飛身離開。那模樣,那姿態宛如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樣,讓百里無歡不禁覺得這是一場夢!
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而這個時候,芙蘭則打算去找百里穆。
她很想告訴百里穆,現在方錦和百里瀾正在謀劃着一個陰謀。她想要破壞掉方錦的計劃,讓方錦失敗。
可是……當芙蘭要邁向太子府的時候,她卻遲疑了。
她腦海中不禁升騰起一個強烈的疑問,如果……如果方錦有個萬一,那深深摯愛着方錦的尉遲奕還會開心幸福嗎?
難道這是她想要的一個結果嗎?
不!
她不要!
而且,她不可以這樣的忘恩負義。當初要不是方錦,她現在早就已經活不成了。不僅如此,她也不會遇到尉遲奕。
“芙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心胸狹窄,沒有人性了!”芙蘭鬱悶懊惱的自責一番之後,便立即轉身離開,打算去找方錦和尉遲奕。
夜深人靜。
在方錦一個人之後,她這纔打開從薛姿姿房間裡帶出來的那一張紙。
儘管被方筱雲給弄得凌亂不堪。
但經過方錦的小心粘起復合之後,紙張上面的字赫然復原出來,上面寫着——
一入宮門深似海,切切真心皆流水;開弓回箭難如天,始起緣滅終有恨!
這幾句話中,字裡行間滿是一種蝕骨仇恨。
“這不像是方筱雲,更不像是薛姿姿的言論啊。”方錦皺眉,整個人都陷入思考之中。
而且有一件事情,方錦一直都沒有想清楚。
那就是兇手爲什麼要把薛姿姿的死狀弄得那麼的慘烈呢?而且,她殺薛姿姿的目的是什麼呢?
就是爲了讓德仁宮、百里瀾和戶部侍郎關係鬧僵?還是隻有薛姿姿死了,這德仁宮纔會一下子完全陷入到衆矢之的?
但不管怎麼想,這德仁宮現在出這麼的事情,所受到的影響的除了這德仁宮之外,恐怕受到最大的衝擊的還是數鳳棲宮以及太子府!
等一下!
突然之間,方錦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
莫非……兇手的真正目的是爲了一箭雙鵰!
讓百里穆和百里瀾兩個人都同時陷入到風口浪尖兒之上,然後某人再坐收漁翁之利。
“難道說……”兇手會是——百里無歡,又或者是皇上?
當這個臆測一出現在方錦的腦海中,她便感覺脊背一陣陣寒涼刺骨。
看樣子,就目前的這種局勢而言,已經不容許她再慢慢的利用方筱雲來達成自己的計劃了。
她得下一劑猛藥才行。
“你又想到了什麼計劃?”這個時候,百里瀾的聲音傳來。
讓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方錦着實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來了?”方錦一見到百里瀾,並沒有露出什麼高興非常的表情。
見狀,百里瀾一顆心瞬間沉落谷底。
“錦兒,我覺得你現在開始討厭我了。”百里瀾鬱悶的說,像是一個即將面臨着被拋棄的孩子一般。
“我……”聞言,方錦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這百里瀾還有心思和她在這裡折騰這些。
算了!
她就不要和百里瀾計較了。
畢竟這些天,百里瀾都要應付方筱雲以及赫連皓月,夠辛苦的了。於是,方錦調整了一下思緒,將她從薛姿姿房間裡帶出來的紙張拿給百里瀾看,“瀾,你看看這個。”
“你從薛姿姿房裡拿出來的那一張紙。”百里瀾從方錦手中接過紙張的同時,開口問道。
“恩。”方錦點頭。
百里瀾認真讀了一下紙張上面的詩,然後他漆眸陡然一沉暗,“一切開始!”把那紙上每一句詩的第一個字組合起來就剛好是這一句話。
“這是什麼意思?”百里瀾皺眉,一臉凝肅的問:“難道說……這是一個戰帖,寓意着薛姿姿這個案子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我是這樣懷疑的。”方錦回答百里瀾說:“而且,我覺得方筱雲和百里穆很有可能都不是兇手。”
“那個……”
這個時候,前來找百里瀾的李威開口了,“回稟四皇子,方錦小姐,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今天白天的時候就想告訴你們了。”
李威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這些天在四皇子府耀武揚威的那個女人是方筱雲。
怪不得。
和方錦差得那麼多。
“什麼事情?”百里瀾問。
“今天當我告訴方筱雲說,貴妃娘娘在宮中被人下毒的時候,她露出了一臉驚慌的表情,然後脫口而出了一句——糟了,她竟然忘了告訴那個女人!”李威如實相告百里瀾、方錦今天方筱
雲的反應。
聞言,百里瀾笑了,只是那麼笑意猙獰而可怕,“看樣子,真的是方筱雲安排人給母妃下得毒。”
“我覺得也是。”方錦同意百里瀾的話說:“今天尉遲奕給貴妃娘娘診治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這貴妃娘娘中的是什麼毒,可是方筱雲卻脫口而出貴妃娘娘中的是《醉顏》毒。所以,瀾,我覺得接下來你可以去直接詐一下方筱雲。另外,我得去保護一下李通。”
現在李通是還德仁宮,百里瀾一個公道的關鍵人物。
他一定不能夠出事。
當然,方錦想要去京兆府衙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她要調出當年她母親去世,以及外公一家遭遇滅門的卷宗。
“好。”百里瀾對於方錦的這個提議,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不過卻也不忘千叮萬囑,“你一定要小心,現在尉遲奕不在你身邊,做任何事情都不要強出頭,千萬要小心謹慎。我看這樣好了,李威,你現在……”
“不用了。”
就在百里瀾想要吩咐李威來保護她的安全時,方錦打斷了百里瀾,一臉認真堅定的說道:“瀾,你不要忘了,我還是第二樓的幕後大老闆。我身邊會有保護我的。再說了……你的錦兒可不是一個什麼軟柿子,會傻乎乎的任憑別人來搓圓捏扁的。”
“可是……”
“放心吧。”
方錦深情的凝視着百里瀾,她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一種認真。
“對了,你的臉?”百里瀾一臉擔憂的問。
“沒事。”方錦回答百里瀾說道:“在方筱雲用簪子劃我臉之前,我早就已經用假面貼在了我的臉上。不然的話,我又怎麼會傻乎乎的讓方筱雲用簪子劃傷我的臉呢?”
“你說方筱雲那女人劃傷了你的臉?”百里瀾瞬間震怒,一股蝕骨的怒意更是一瞬間攫獲他的全身。
那個該死的女人。
竟然敢對他的錦兒下手。
難道她不知道,他百里瀾是出了名的護短,尤其是關於方錦的事情嗎?
“額。”聽到百里瀾這話,方錦有些懵,不禁緩緩開口問道:“你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不知道。”百里瀾咬牙,怒氣騰騰的說。要是他早就知道這一件事情的話,他早就收拾方筱雲那個女人了。
“那你……”方錦不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剛剛百里瀾爲什麼開口問她關於臉的事情。
“我擔心你這樣一直換面具易容,會傷到你的臉,畢竟,之前你的臉被水紗毒蛇給咬過。”百里瀾說。
這一下,方錦有一種想要撞豆腐的感覺。
那她剛剛這行爲算什麼呢?
自投羅網?
自撞南牆?
“好了。”這時,百里瀾斬釘截鐵的聲音響了起來,“李威,從現在開始,你的主要職責就是保護好錦兒的安全,只要是有人敢靠近錦兒,傷害她,你就直接給我拍飛了!”
“瀾……”
“就這麼決定了。”百里瀾斬釘截鐵的說,他一點兒都不希望,方錦在他的庇護下還不斷的受傷。
“是,四皇子。”李威領命。
就這樣,方錦和百里瀾兩個人談話結束。而方錦心底的感覺不似之前那樣溫暖,而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像是吃了蜜糖一樣,卻又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狠狠捏住了心臟。
她真的很想問一句,這百里瀾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的腹黑了。不過,不可否認,她還當真是喜歡極了百里瀾的這一份霸道。
“嗚嗚……大小姐,對不起,請你治芙蘭的罪。”待百里瀾一走,方錦準備連夜出宮,前往京兆府衙的時候,哭的傷心不已,悔過萬千的芙蘭來到了方錦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