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外話------
馬車外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水,跑了一天的馬此時也被鬆開懶懶的在河邊吃着青草,隨行的暗衛大多也都累的靠在樹下小睡,也有幾人依舊站在樹上警惕的注意着四周,在清晨的陽光下一片的祥和寧靜。.
再次醒來時,馬車已經停了,她也被不知什麼時候放在了軟榻上,莫思聰便就睡在他的身邊眼瞼下淡淡的黑印讓他顯得有些疲憊,睡的也格外的熟,連她偷偷用手指輕輕劃過他的眼瞼,睫毛,鼻樑,脣瓣他都依舊沒有一點的察覺,擡頭輕輕一吻點在他淡薄的脣邊,勾脣微笑着又閉上了眼。
莫思聰聞言蹙起眉頭,擡手輕揉着她的太陽穴,試圖緩解她的不適,也許是真的有效果,楚心就在這有着淡淡溫熱的輕揉下慢慢的睡去。
“我沒事的,就是困了,我睡會就好了。”楚心勉強的微笑道,說完便乖巧的閉上眼睛,可她微微輕皺的眉頭卻暴露了她此時的不適。
“難受了?我讓小七慢些吧。”莫思聰看着奄奄趴在他腿上的楚心心疼道,正要開口讓小七慢些,便被楚心拉住了。
安寧寂靜的林間小路上,一輛馬車疾馳的在林間穿梭着,拉車的馬是上好的千里馬,一連跑了幾個時辰也沒見一點減速,倒是馬車裡的楚心被顛的都快要散架了,軟軟的趴在莫思聰的腿上,閉眼強忍着胃裡的噁心,只希望這馬車能早些停下來,但卻也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夜色靜謐
…。
燕子心裡何嘗不知道這些,這也是他出任務一來最吃癟的一次,心裡氣惱可卻也沒什麼辦法,只能現在城裡找找,看能不能早到一些線索,“都先去打聽打聽,今日傍晚可有馬車進過城,既然這輛馬車在這裡他們定是在城內換了新的馬車,只要他們進過城就一定能找出線索!”
“燕哥,這下可怎麼辦?咱們也不知道這次莫思聰到底是要去哪?”一黑衣暗衛皺眉問道,這很明顯就是他們中計把人給跟丟了,當初想着出了京城在跟着莫思聰的馬車到了臨安城邊能幹淨的解決掉,便也沒有去仔細查過這次莫思聰突然出京到底是爲了什麼,如今人跟丟了他們連去哪找都不知道。
突然又轉身走出客棧,大步走到客棧門口的馬車前,掀開馬車簾,裡面也是空空如也,一點東西也都沒有留下。
燕子面色冷然的轉身離開,直接帶人進了客棧,讓手下的人搜過了每一個房間之後連個人影也都沒有,氣的燕子一掌拍爛了他面前的桌子。
“走!”
他又中計了!
他終於想明白了到底哪裡不對勁,應該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對勁,那輛馬車,滿是血跡若是他就絕對不會這樣直接的停在客棧門口如此的招眼!
“燕哥,對面暗中藏着的暗衛怎麼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個?也不見換班的?”身旁的一盒黑衣暗衛疑惑道,卻突然的點醒了燕子。
在暗中一直觀察着客棧情況的燕子看着人來人往的客棧門口,冷靜下來之後卻總覺得好像是哪裡不對勁,但馬車,暗衛都在這裡,莫思聰還能自己單獨跑了不成?
燕子在客棧四周轉了一圈也的確發現了幾個暗哨,便也就肯定莫思聰他們今晚便在這家客棧留宿,便安排手下的暗衛輪流守着客棧。
一路往南追隨着莫思聰馬車印的燕子一行人很快便到了禹州城,也就是莫思聰他們剛剛離開的城,進了城他們很快便在一家客棧門口發現了莫思聰的馬車,馬車上還染着已經乾結的血跡,惹得不少百姓駐足議論。
換了馬車的莫思聰一行人出了城邊沒有在走官道,而是走的上次他們找到韓辰皓時的那條小路,雖然繞的遠些,但卻相對安全的多,至少能甩掉他們身後的那些人,而他們此時出京的目的也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所以一但甩掉他們,他們也很難查出莫思聰到底會到哪個城。
進了城,這次並未在城裡留宿,而是買了些吃的便又直接出城往南趕路,只不過原先的那輛舊的馬車也依舊有趕進了城內,並留在了一家客棧門口,以防止那些黑衣人依舊不放棄的追來也可以給他們爭取一些時間。
莫思聰頷首便又回到馬車上叫醒了楚心,收拾了馬車上他們所帶的東西便換了新的馬車,乾淨整潔的馬車確實讓楚心心裡放鬆了不少。
“莫大人,這輛馬車不適合進城,屬下已經讓人又備好了一輛馬車,還請莫大人和王姑娘上那輛馬車進城。”小七擡手指向他身後不遠處一輛暗紅色馬車恭敬道。
直到馬車停下,莫思聰低頭看去他懷中的楚心已經閉着眼睡着了,輕柔的把她放在軟榻上,便站起身下了馬車。
“嗯,我不怕的,只要有莫大哥在我都不怕!”軟軟糯糯的聲音從他懷中發出讓他越發的心疼柔軟,他知道她剛纔還是害怕的,甚至現在身體也都是有些緊繃的,但他也並沒有拆穿她,只是收緊了手臂把懷中的人兒抱的更緊一些。
“沒事了,一會到了城裡我們在換一輛馬車便是,這輛不要了!”莫思聰皺眉看着馬車上剛纔廝殺是染進馬車裡的血跡,柔聲安撫着楚心。
馬車內楚心依舊還是被莫思聰抱在懷裡護着,緊握着莫思聰衣角的小手顯露出此時楚心心裡的害怕和緊張,剛纔在馬車外發生的一切她雖沒有看到,但光是那讓人心驚的兵器交接聲和慘叫聲,時不時噴在馬車上的黏稠的血跡都讓她害怕不安着,但也依舊一聲不吭乖巧的縮卷在莫思聰的懷裡,感受着她耳邊有力沉穩的心跳聲也漸漸讓她安心下來。
染着斑駁血跡的馬車此時正在平坦的官道上疾馳着,原本的六個護衛此時已經變成了三十二人,有三名真正的護衛死在了樹林裡,其餘的已經全部匯合到此,騎馬跟在馬車後。
“留下幾個人把這些兄弟葬了,其餘的隨我繼續跟着他們,既然已經損失了這麼多兄弟,就算是爲了他們報仇也絕不能就這樣退縮,莫思聰這次必須死!”燕子看着地上黑紅血腥的屍體,眯眼冷聲道。
“燕哥,怎麼辦?還追嗎?”一黑衣暗衛聲音微顫道,顯然是被眼前的場景嚇到了,可就這樣放棄完不成任務回去后王爺也是不會放過他們。
但燕子心裡卻知道,這次不是他們低估的那六個護衛,而是他們根本就是中了計,那六個護衛只怕早就不是一開始的那六個暗衛了,那夜在夜市上見到的那個人只怕就是在這六個護衛之中,那晚他便覺查出那人是個武功不在他之下的高手。
這次他們的計劃本是由燕子帶着一半暗衛引開跟隨在馬車後的人,剩下的一半暗衛來追殺莫思聰,卻不想那六個一直都沒讓他們放在眼裡的護衛竟然有如此實力,讓他們損失慘重!
餘下的暗衛看着滿地同門兄弟的屍體,心裡怒氣升騰,但更多的卻是心驚,他們知道留在馬車旁的護衛只有六人和一個車伕,熱他們派來的暗衛卻是他們的一倍還多,而如今這滿地的屍體中入眼的全是黑色,沒有一個是護衛的屍體,這讓他們不由的心驚那六個護衛的實力有多強!
等燕子察覺到中計帶着暗衛趕到官道時看到這只是滿地的黑衣屍體,而屍體中間空出的四方空地上的馬車早已不見的蹤影,只有一把短刀插着一塊用血寫着“不自量力”的布條。
小七勾脣冷笑着丟開已經斷了氣卻依舊睜着眼睛的黑衣人,手握着染血的短刀跳下馬車加入戰鬥。
“不自量力!”
然而他用盡五成內力的一刀卻被這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車伕輕鬆的躲過,等他反應過來時,脖子上讓他脊背發麻的冰冷觸感讓他頓時僵直了身體,張口花還沒說出口便覺得一股冷風從喉結處灌入,雙目大睜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依舊微低着頭,輕呡薄脣的男子,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他一刀割喉!
領頭的黑衣人眯眼危險得看着這六人護衛,眸底泛着嗜血的殷紅,冷眼掃向馬車上一直低頭沒有任何動作的車伕,以爲他已經是被嚇壞了,便再次提刀趁着六名護衛被黑衣人纏住,狠狠一刀劈向車伕,打算殺了車伕驚了馬,在趁機殺了馬車裡的莫思聰。
幾次攻擊之下,六名護衛雖有幾人受了傷,可比上已經傷亡過半的黑衣人氣勢越發的冷冽。
刀光劍影,六名護衛在十幾名暗衛的圍攻之下依舊一步步挪的護着馬車,毫無一點的慌亂,讓黑衣人找不到一點破綻接近馬車。
沒有多餘的廢話,一個輕蔑冷眼掃過,黑衣人便全部一擁而上。
殺氣驟然升騰!
而在官道上原本行駛的馬車也已經停了下來,護衛全都拔刀警惕着包圍着馬車的黑衣人。
燕子用力一件挑開刺到他面門的長劍,飛快的翻手一劍刺中對方的肩膀,一腳踢出幾步之外,這讓輕易的打敗並未讓他鬆開一直緊皺的眉頭,反而越發的有些不安,目光快速而犀利的在打鬥的人羣中掃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昨晚他在夜市上看見的那人,這讓他頓時暗罵一聲,意識到自己這是中計了!
就在馬車剛剛駛過的樹林中,兩對人馬正在激烈的廝殺着,同是黑色錦衣,交錯在一起讓人都分不清是敵是友,也只有他們自己能從衣服上不同的花紋上分辨的出。
馬車內一片溫馨寧靜,而馬車之外卻也安靜的有些詭異,官道旁茂密的樹林被風吹的沙沙作響,跟隨在車外的幾個護衛亦是對這詭異的安靜警惕了起來,也只有駕車的車伕依舊仿若未覺的趕着馬車。
楚心半眯着眼懶懶的點了點腦袋,片刻便問道一股桂花糕的味道離自己的嘴巴越來越近,便自覺的張開了嘴,香甜酥糯的桂花糕便就這樣放進了她的嘴裡。
揉了揉眼睛看着頭頂上的馬車頂和微笑着看她的莫思聰,這才反應過來她們已經離開的客棧是在馬車上,便做起身,慵懶的靠在莫思聰的肩膀上,像是一隻慵懶可愛的貓,看着就讓人想要摸摸她的腦袋,而莫思聰的也已經輕柔的放在她柔順的發頂輕揉了幾下道:“還困?要不先吃點東西再睡,早飯都還沒吃。”
“知道了!”莫思聰依舊蹙眉答道,俯身把熟睡的楚心抱起放讓她枕在他腿上,但楚心已經迷迷糊糊的醒來。
片刻後,才聽到回答“這剛出了臨安城,上了往南的官道,少爺只管放心休息便是,到了阿全自會叫少爺!”
“阿全,現在到哪了?”莫思聰隨口對車外駕車的車伕問道。
馬車依舊平緩的行駛着,從那一次顛簸之後好像更加的平緩在沒有絲毫的晃動,這不禁讓莫思聰蹙起了眉頭,警惕的撩開車簾看向窗外,見還依舊是他們一直在走的管道,便稍稍安心下來。可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突然一個顛簸,抖掉了莫思聰手上正要翻過去的書頁,也讓熟睡的楚心輕哼一聲,皺眉動了動身體換個姿勢繼續睡,莫思聰看着楚心並沒醒來便又繼續翻過剛纔抖掉的書頁低頭看着,並未這個顛簸放在心上,畢竟路上不平也是不可避免的。
休息一夜,這第二日一早莫思聰和楚心便再次啓程,從上了馬車,楚心也依舊是沒睡醒的樣子,便又在馬車的軟榻上繼續睡,一旁的莫思聰隨意的翻着書,時不時的看着楚心熟睡的樣子愣神。
但他並不會覺得他們就這樣放棄了,他們沒有動手定是在做更加嚴密的計劃,敵在暗他們在明,這樣根本防不勝防,倒不如來個引蛇出洞!
這一夜平靜的讓小七有些驚訝,但也更加警惕,他原以爲那些人會在今晚動手,可一直到天明也依舊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看來這些人定也是發現了他們所以纔不敢輕舉妄動,倒是比上次的那些江湖殺手要識趣的多!
考慮到她一個人住不安全,莫思聰開房時便也就只要的一見房,楚心睡牀,他自然也就是睡在房間裡的軟榻上,整個房間外除了明面上的幾個護衛輪班的守着,小七帶的暗衛更是把整個房間都包圍着。
累了一天的楚心回到客棧便也沒有力氣再折騰,洗了澡便安靜的趴在被窩裡沉沉的睡去了。
王楚心便就是他命中註定的那個人!
莫思聰恍然回神,看着橘紅色燈光下站在人羣中對着他笑的楚心心臟再次不規律的跳動着,彷彿心臟中住了一隻歡喜的小鳥不停地上下撲騰着,這是當初面對杜子衿時他都沒有過的心跳,也讓他更清楚的認識到什麼是命中註定。
“真的?莫大哥要說話算是哦!”楚心歡喜道,激動的踮起腳尖一個吻落在莫思聰的臉頰上,歡快的往回走了幾步見莫思聰依舊一連呆楞的站在原地,大聲的叫着他的名字。
莫思聰看着她明明很是不捨卻依舊乖巧聽話的樣子心裡軟的一塌糊塗,“你若是喜歡,回京我們便在這多住幾日,讓你好好玩玩!”
半個時辰過得很快,一條街也都只逛到了一半,楚心更是沒有盡興,雖然很是不想回去,但楚心也還是乖乖的遵守承諾和莫思聰一起返回了客棧。
話落,小七便快速的穿過人羣向剛纔那目光所在的地方奔去,只是等他到時已經沒了一點蹤影,但也更加讓他確定剛纔在這裡的人定不會是普通百姓,很可能就是爲了莫思聰來的。
“你們先跟着,我去那邊看看!”
一直的警覺的小七突然察覺到一道犀利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冷冽的眼神飛刀一般的射去正對上黑暗中一雙同樣凜冽而閃着幽光的眼睛,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有幾個人不對勁,今日行動取消,等我摸清的底細再說!”燕子眸光犀利的看着人羣讓他總覺得不對勁的幾人,沉聲道。
“燕哥,怎麼了?”一旁都已經準備好拔劍而出的暗衛見燕子突然的放下了手不解的問道。
他們一路跟隨着到了臨安城,計劃的也就是在臨安城裡利落的解決了莫思聰,可真等他蓄勢待發準備下令出手刺殺莫思聰時,卻發現了離莫思聰不遠的人羣中有幾人很是可疑,他們雖然穿着打扮都和街上的百姓無異,但走路神情去有些破綻,雖然很難察覺但也讓燕子頓時提高了警惕,又放下了舉起準備下達命令的手。
這次韓卓言沒有再找江湖殺手,他也沒有多餘的銀子再去請那些人,派出的便就是自己身邊的暗衛,這次領頭的依舊還是燕子,他是自己要接下這次的任務,爲的就是到臨安城裡找找阿金和阿木是否還在這裡。
暗中跟隨的小七和其他暗衛亦是十分警惕的注意着每個靠近莫思聰和王楚心的人,相同的人總是會在同類中比較顯眼,在一處沒有燈光的黑暗拐角處幾個黑衣人正偷偷的注視着人羣中時隱時現的莫思聰和王楚心。
熱鬧的大街兩邊掛着兩排看不到頭的紅燈籠,照的集市上宛如白晝,各種各樣的小攤此起彼伏的叫賣吆喝着,都讓楚心覺得格外的新奇,歡快的拉着莫思聰的手在人羣中穿梭中,時不時趴在讓她感興趣的小攤上挑選着她喜歡的小玩意,沒多會,莫思聰的手裡就已經抱着一大堆千奇百怪的東西,最後便乾脆全都交給了身後的護衛,一路小心的護着楚心不被人羣碰到。
和小七打了招呼,莫思聰便帶着楚心和明面上隨他出行的幾個護衛出了客棧,小七自是帶着人在暗中一直的跟隨着,時刻得警惕着四周的動靜。
“好!就知道莫大哥最好了!就一個時辰,楚心會很聽話的!”歡快的楚心飛撲道莫思聰的身邊,欣喜而乖巧的保證道,讓莫思聰看着她的目光越發的溫柔寵溺。
“好吧,就帶你出去轉轉消消食,不過說好了,半個時辰咱們就回來,這裡不比京城,不太安全!”莫思聰滿是寵溺的妥協道,他心裡也清楚此時他們確實不應該出去,可是看着楚心那滿是期待的眼神他還真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在客棧裡休息片刻吃過了晚飯,楚心看着窗外熱鬧的夜市眼底滿是嚮往,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在夜晚也是如此熱鬧的大街,轉身期許的看着莫思聰,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滿是期許渴望的看着莫思聰,一句話不說也都已經讓莫思聰無法拒絕。
臨安城本就靠近京城,雖是個小城但卻不輸給京城的繁華,又沒有京城的宵禁,就算是夜裡大街上也依舊人來人往,各種夜市,小攤甚至比白天都要熱鬧。
莫思聰一行人便也已經趕到了臨安城內,小七本想安排他們住進王爺在臨安城的宅院,但被莫思聰拒絕了,上次他和閒王都是爲了江南賑災一事一起回京覆命的,隨着閒王住進閒王的宅院倒也要說的過去,可如今他爲的是私事,若是在住進去便會讓人猜測着他和韓辰皓的關係比較近了,所以到還不如自己找個客棧免得暴露了小七他們。
天色漸晚
一路上楚心樂此不疲的和莫思聰說着她小時候在上山的趣事,莫思聰便也一直耐心的聽着,楚心的童年是他所羨慕的,雖然和他一樣也都是被每天嚴厲的管教着,但卻不像他的童年回憶還存在的着恐懼和紛亂,還有親眼看着父親被抓走,府裡下人四下逃竄,一個原本幸福的家在他的面前轟然倒塌,留下的只有廢墟一般的記憶。
“真的?爺爺可是很兇的,從小到大對我管的可嚴了,吃飯,睡覺,說話,就連走路也都要按照他說的做,就爲這些我小時候沒少被罰,背書背不出來也會被罰,還要跟着奶奶學針線,學禮儀,他們又不允許我下山,學這些又有什麼用?”楚心訴苦道,雖然覺得苦可如今再回憶起一前的日子有的也只是懷念,再無一絲的埋怨之心,特別是這段時間她在京城的所見所聞,便也知道了爺爺奶奶對她嚴厲也都是在爲她好,不然一個什麼都不懂,毫無規矩和家教的山野丫頭是不會被人看的起的!
莫思聰見她如此不禁失笑,大手一握把柔軟的小手握在掌心裡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爺爺再打你手心的,估計你走這麼時間回去了他們也不會捨得再罰你!”
“天啊!我的繭子呢?沒了繭子被打手心會很痛的!”楚心看着自己這兩個月來已經被養着沒有了繭子的小手苦惱道,那可是她一次次積累下來的護身法寶,如今沒有了她可怎麼辦?
“那怎麼能行?爺爺打手心打的可疼了,不過我是已經習慣了,小時候偷偷跑出去玩,沒少被爺爺打手心,你看,我手上是不是都已經有繭子了?”潤白的小手伸到莫思聰面前,上面除了分明的掌紋之外再無其他,嫩白柔軟的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嗯,爺爺要是罰你我便替你受着便是,不過我想他們對你的擔心一定要勝過,生氣,看到你完好無缺的回去他們一定是很高興的!”莫思聰柔聲安慰道,其實楚心緊張他何嘗不也覺得緊張,這次回去不光是要讓楚心的爺爺奶奶安心,最重要的是要求得他們同意他和楚心的婚事,對於二老的態度他心裡也還真是沒底,但不管怎麼他也都會盡全力說服他們,讓他們安心的讓他再次帶走楚心。
“莫大哥,你說我現在回去了,爺爺和奶奶會不會還在生我的氣?爺爺可兇了,從小到大沒少打我的手心,他要是再罰我你可要幫我勸着些,以前都是奶奶勸,估計這次連奶奶都要生我的氣了!”並未察覺到莫思聰變化的楚心一邊嚼着花生酥一邊頹然道。
莫思聰亦是察覺到了她今日的不同,打開母親專門爲她準備的零嘴盒子,裡面各種各樣楚心平日裡喜歡的甜食一樣都沒落下,拿起一塊花生酥遞到她嘴邊,柔軟的脣瓣輕碰到他的手指讓他猶如觸電一般的收回了手,頓時耳根通紅一片。
馬車內的楚心今日格外的安靜,抱着莫思聰的胳膊腦袋歪在他的肩膀,平日裡總司嘰嘰咋咋說個不停地小嘴這會嘟着一句話也不說了,從她私自下山到現在也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她也是很想念爺爺奶奶,可想到自己就這樣走了,爺爺奶奶定是對她很生氣,這次回去也不知道爺爺奶奶的氣消了沒有,想到此她便覺得有些緊張。
出了城的馬車一路向南走的不算快,一輛馬車,一個車伕,自然也還有隨行的護衛,杜子衿雖沒有來給他們送行,但也讓小七告訴了莫思聰她也派了人一路保護着他們,讓他們路上多加小心。
得知莫思聰突然離京出城的消息,韓卓言自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上次他派出的殺手沒能要了莫思聰的命,那是因爲他低估韓辰皓身邊暗衛的實力,這次沒有了韓辰皓身邊的暗衛,他倒要看看莫思聰還有什麼本事回的來?
莫思聰和楚心的馬車一出城,言王府便就已經得到的消息,和杜子衿預料的一樣,韓卓言最近確實是憋着火氣無處發,有幾次到蘭明公主府上探望蘭明公主也都沒得到蘭明公主的好臉色,讓他更加的氣悶不已,看着蘭明公主像是一個廢人一樣連拿個筷子都沒有力氣,更是讓他越發的嫌惡。
…。
“女兒知道了!”
“這件事還是要和你父親說一下,也許他還記得一些事情。”杜夫人提醒道,也是想染女兒事先先和杜青商量此事,免得日後再爲此爭執。
杜夫人想到上次杜青林和子衿便就是因爲杜明玉而起的爭執,想開口勸勸子衿,可想到馮氏做的那些事,和命不久矣的元嬤嬤,還有女兒從小到大因身體病弱受得苦,她便也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她死了,可她身邊的人還沒死,她的女兒也還活着!”杜子衿冷聲道,若真的查出就是馮氏下的毒,就算是馮氏死了,這比賬她也要算在的杜明玉的頭上!
“可就算是她現在也已經查不出來什麼了,人都已經死了!”杜夫人嘆氣道,這些年她一直都沒有把馮氏放在眼裡過,也從不和她計較,若真的是馮氏,倒真是她這些年來小看她了!
“老夫人定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父親到底是她的嫡子,三伯母雖爲人計較一些,但也絕對沒有這個膽子敢做這些事,那最可能的便就是馮氏!”杜子衿一個個的排除道,也只有馮氏有那個狠心和理由,可是她又是從哪得到的這種在大錦國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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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夫人擡眼看向杜子衿,皺眉沉思片刻道:“那個時候生完你我醒來後便就已經是兩天之後了,就是醒來後也是整日的昏昏沉沉,根本沒什麼記憶,大多時候都是你父親和元姑姑在照顧你,直到七八天我纔算清醒一些,那段時間一直到你滿月府裡都來過不少人,連老夫人也都從揚州趕了過來,你二伯母,三伯母也都在府裡住了幾天,這根本無從查起。”
“她…不知道還能堅持多長時間…”杜子衿嘆息道,纖細的手指因用力緊握而變得越發蒼白,清澈的眸底劃過一抹冷凝,擡眼看向母親問道:“母親,可還能回憶起當年我剛出生時的事情,奶孃很可能就是那時被人下了毒!”
杜夫人聞言臉色瞬間有些蒼白,這樣可怕的事情就發生在她的身邊,甚至差一點就害了她的女兒,而這麼多年卻沒有發現一點異樣,“無解!那元姑姑她…”話沒說完便已經變成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