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衿依舊淡然處之,對周身視線仿若未覺,更是沒有理會魏媛兒怨氣強烈的視線,對綠衣少女笑道:“家父正是杜首輔。”
“小女姓袁,因生在八月十五,故取名秋圓”綠衣少女含羞笑道。
“袁秋圓!倒還真是人如其名,臉蛋,眼睛,酒窩都是圓圓的。”杜子衿心暗想,面上露出與起先禮貌而疏離不同的,親和真摯的笑容,“很好的名字,一生圓滿”
“對!我母親也是這樣說的,人活一世不求榮華富貴,只求一生圓滿。”
杜子衿笑而不語,原本滿是笑意的眼眸漸漸沉寂,嘴角依然上翹保持着笑意,心裡一遍有一邊的默唸着“一生圓滿”,她不知道如今怎樣纔算是一生圓滿,只想着如何報仇,如何護家人一世平安,這些好像就是她的一生圓滿。
“哇!這是誰?好漂亮的衣服!”袁秋圓驚豔的看向身後的大廳門口,讚歎道。
杜子衿聞言也回首看去,便見杜明玉身着華美脫俗的霓裳羽衣緩步走來,在衆人驚豔的目光中,步步傲然自信,盡顯王妃派頭。
杜明玉傲然掃了一眼大廳內,目光停留在杜子衿身上,挑釁的冷哼一聲,滿臉的鄙夷不屑,走到自己席位坐下。
而在杜明玉出現的那一刻魏媛兒嫉恨的眼神便沒離開過杜明玉身上的那套霓裳羽衣,那是她曾在霓裳坊見到過的,是她苦苦哀求母親卻沒有得到的,如今卻穿在了她的競爭對手上,讓她如何不嫉恨?
杜子衿從見到杜明玉到來便在悄悄觀察着魏媛兒,自然察覺到了她的幾乎都未掩飾的嫉恨,嘴角笑意越發深,惹得袁秋圓好奇的打量着她問:“子衿姑娘可是認識她?”
杜子衿點頭道:“她是我堂姐,父親庶弟的嫡女杜明玉”
“真是好漂亮的衣服!要是穿在你身上一定是好看極了!”袁秋圓看向杜明玉誇讚道。
“我呀!可沒這福分!”杜子衿笑道。
說話間那個給杜子衿帶路的小太監又帶着一人正往逐月軒走來,來人一身月白色錦衣,銀白色緞帶束着發冠餘下的緞帶隨着他邁步帶起的微風飄蕩,儒雅俊逸引得大廳內不少姑娘爲之側目心動,連正和杜子衿說笑的袁秋圓也望着大廳外漸漸走近的身影一時呆楞。
“這是誰?”袁秋圓愣聲問。
杜子衿掩脣輕笑道:“他是今年春試的新科狀元莫思聰,怎麼?秋圓姑娘心動了?”
袁秋圓小臉頓時通紅一片,收回目光嗔怪道:“那有?只是好奇而已。”
“好,我不說就是。”杜子衿揶揄的笑的袁秋圓的臉又紅了幾分。
說笑間,莫思聰已經邁入大廳,見到席位上的杜子衿腳步稍頓,眉頭輕蹙,有很快收回目光跟着領路太監走到自己席位上,和認識的同僚彼此打着招呼,餘光卻始終下意識的注意這坐在他斜對面的杜子衿。
今日百花宴的目的很是明顯,就是爲了給言王選妃,莫思聰原以爲杜子衿與言王對立定會想辦法避開這次百花宴,畢竟她是首輔嫡長女,被選中的機會很大,可如今她卻來了,這讓莫思聰心裡一時雜亂無章。
“皇后娘娘,林妃娘娘,言王到”尖細的聲音在大廳內響起,衆人聞言皆起身行禮。
以皇后爲首,言王韓卓言和林淑妃分別隨在兩側步入大廳,韓卓言一身深紫色錦衣長袍,金鑲玉麒麟玉冠束髮,長眉入鬢,薄脣輕呡,和林淑妃相似的一雙丹鳳眼從進門起便一直落在了杜子衿身上,見她今日的穿着和一張比上一次在樹林裡見到她時更加慘白如紙的臉,頓時眉頭微蹙漏出一抹嫌惡。
心中暗想“若她不是首輔之女,以她的姿色怎能配的上他?左右娶回家丟在後院養着便是,等到他登基爲皇用不到杜青林時,便隨意尋個藉口打發到冷宮便是”
杜子衿沒有去太過在意韓卓言,她怕她眼中會不小心泄露出對他恨意,便一直用餘光偷偷打量着她前世並不太熟悉的皇后,這個名爲皇后卻從未被皇上臨幸過的女人。
她記得她最後一次見皇后是在韓卓言登基之後,前朝大臣在商量着太后稱號,她便奉了林淑妃之命給皇后送了一封信,她到了皇后寢殿外間空無一人,走到裡間纔看到她一身單薄白衣,長髮未挽隨意散落,耳朵上方鬢髮別了一朵雪白的簪花,她不知道她是在爲先皇戴孝還是再爲她自己戴孝?
那日過後的第二日便傳出了皇后爲先皇殉葬的消息,她不知道林淑妃讓她送去的那封心裡到底寫了什麼,但皇后的自殺卻一定與那封信信有關,只是那時她自己都是自身難保,在最後一次被利用完後便被韓卓言打入冷宮。
皇后一襲正紅色織錦繡金鳳立領長裙,面容端莊清秀,雖沒有林淑妃的嫵媚嬌豔,卻也是個清雅俊麗的美人,她是禮部尚書張庭的嫡次女張婉婷,本是先皇后的嫡親妹妹,在先皇后難產去世後被皇上接進宮中封爲皇后,如今也不過雙十芳齡,比林淑妃要小近十歲,可如今兩人走在一起卻爲覺得她有絲毫的顯弱。
林淑妃今日則是避開了與紅色相近的顏色穿了一身淡藍色交領廣袖拖地長裙,乍一看下到有些與杜明玉的霓裳羽衣有些相似,但相比之下還是杜明玉的那身多了層薄如蟬翼的蛟紗的霓裳羽衣更加華美奪目。
杜子衿頷首低頭嘴角卻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可清楚的記得前世在一場宮宴上也有人不小心穿了和她相似的衣服,最後被林淑妃隨意找了個藉口讓那個姑娘在宮裡跪了一整夜,第二日送出宮時都只剩下半條命了,沒兩日便被家人送到了山上的尼姑庵。
只怕今日杜明玉的費勁心思只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真是不用她動手就自己作死了!
果然如杜子衿所料,林淑妃路過杜明玉身邊便發現她身上的霓裳羽衣,雙眼微眯閃過一絲凌厲,後又不動聲色的走過與皇后一起坐在主席位上。
“大家都坐吧,不必拘謹!”皇后淡淡的掃了眼大廳內的衆人,最後目光落在言王身旁空着的席位問道:“還有人未到嗎?”
“啓稟娘娘,是閒王還未到。”一旁的太監回道。
皇后沉默片刻道:“閒王平日從不喜出席宴會,今日估計也是不會來了,大家不用等了,先開始吧。”
杜子衿聞言詫異的看向韓卓言身旁空着的席位,她忽略了閒王也是沒有定親之人,理應在百花宴邀請名單中,但像他的性子怕是最厭惡這種場合了吧?
韓卓言見杜子衿看向他這邊出神,便以爲她是在看自己,心中厭惡卻又有些得意,想到那日在樹林中自己救了她又被她害得受了傷,她卻把自己丟下不管,如今知他是王爺又想來勾搭,這段日子憋在心裡的悶氣也稍稍疏通了些。
杜子衿不知此時韓卓言已經誤會,若是她知道此時韓卓言心中所想,只怕會是哭笑不得,一巴掌甩過去,也好讓他清醒一些。
皇后宣佈宴會開始,便有宮女們陸續端上瓜果點心和一盤盤精緻的菜食,女方的茶水,男方的佳釀,每個席位後也都會有一名宮女專門佈菜斟茶倒酒。
袁秋圓兩眼放光的看着自己面前精緻玲瓏的一盤盤的美食,迫不及待的想要嚐嚐,但宮宴規矩賓客只能等主席人先吃後才能動筷,她也只能先眼巴巴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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