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意外,更是一場噩夢。戚巧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腦子裡面更是嗡嗡作響,不知道要如何做出反應纔是正確的。
原本也同樣吃驚的丫頭們反應卻要比戚巧更爲迅速,立即就指着水池大呼小叫,引出來的下人中也有跳入池中將小郡主救下來的。
這到底要如何收場?這裡的小徑十分狹窄,因爲走得過急也有可能會離池邊過近,但掉入其中着實是件很難想象的事情,我成是誰能意料得到?
公主府的下人終究是訓練有素的,很快就將小郡主救了上來,又有人將戚巧擠開,從戚巧的身後擡來竹塌,將小郡主扶了上去,擡着她又往小亭的方向急忙跑去。
自始至終,戚巧都十分的“多餘”,被推來擠去,除了小郡主身邊的丫頭謹慎的看住了她,其他人完全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戚巧從來都是被重視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備受矚目的,而且也從來都是最知禮大方,像剛纔那樣可笑的錯誤也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眼下這是要大禍臨頭了,明個就是小郡主要出嫁的好日子,她怎麼就能無緣無故的聽了旁人的挑釁,就對小郡主做出不利的事情來,最重要的是,她並沒有動手的,不是嗎?
此時的戚巧已是嚇得半點動彈不得,直到被自己的丫頭扶着才稍稍的緩過神來,立即邁開步子往亭子的方向而去,腦子裡面更是想了許多法子、說詞,可以讓小郡主對她的態度稍稍緩和,減輕事情的嚴重性。
小郡主的貼身丫頭一個勁的哭着,卻實在是不會施救,一邊喚着人去請太醫,一會兒又吵着要去找孝和公主評理。
戚巧定了定神,想到戚霏也曾落水,由她救起,當時奶孃對戚霏所做的事情,她尚有些印象,便故作鎮定的走上前去,想要爲小郡主施救,反被重重的推開。
“奴婢雖然只是一個奴婢,卻也知道忠心護主。”
小郡主的丫頭擋在小郡主的身前,哭着說道,“奴婢不會讓你這個蛇蠍婦人接近郡主半分。”
戚巧的面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她一心想要將此事掩飾過去,不過是向小郡主低頭說兩句好話的事兒,但瞧着怕是被她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你一個小丫頭敢這麼對我姐姐說話?”站在一旁快要嚇傻的戚雙,在聽到一個侍女竟這般沒有禮貌時,竟擋在了戚巧的身前,指着那丫頭怒着,“方纔有誰沒有看見,明明是郡主走得急,自己失足落到了池裡,怎麼就能怪到我姐姐的身上來了?”
戚巧在聽到戚雙之言時,有一剎那的欣喜,其實她真的沒有怎麼與小郡主有肢體上的接觸,那小徑太窄,她執意要讓小郡主爲她與太子的事情惱火而失了孝和公主的疼愛,小郡主又一心不想與她有半點交集,此時的戚巧,心裡竟存了一絲僥倖,因爲有沒有碰到小郡主,她們彼此的心裡都是相當清楚的。
“郡主會無緣無故自己掉到水裡?”身邊不知道是誰冒出了一句話來,直中了戚巧的“要害”。
是啊!小郡主那麼討厭她,醒來以後怎麼會幫着她說話?
“先不要說這麼多了,先救郡主爲上啊!”戚巧狠狠的扯着還要爲她幫腔的戚雙,眼下絕對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何況,她也是非要惹着小郡主不快,才鬧成這樣的事情來。
其實,戚巧也不明白,爲何平時冷靜的自己,在見到小郡主之後,所有的情緒全部崩盤。
正是吵鬧間,孝和公主已是匆匆忙忙而來,見到渾身盡溼,昏迷不醒的小郡主時,險些兩眼一黑的就暈過去。
“公主!”戚巧決定搶先一步,要堵得那些丫頭說不出來什麼,待小郡主醒後怕也是要過了這幾個時辰,明日一到,就算是小郡主強撐着一口氣也要踏上和親之門,她也就躲過這關了。
孝和公主忽見戚巧向她急衝衝的走
來,心下疑惑,而她身後的戚雙正是蒼白着臉,目光閃躲,見慣了宮中爭寵的伎倆,對這兩姐妹的心思是一目瞭然。
“郡主不幸落水,已經去請太醫了!”戚巧說話的時候,儘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生怕會被孝和公主看出端倪來,熟不知,她的一舉一動何曾瞞得過孝和公主?
小郡主身邊的丫頭立即就衝到孝和公主的面前,磕着頭說道,“公主,是戚家大小姐把郡主推下去的。”
“莫要胡說!”戚雙搶在戚巧的面前開了口,“明明是郡主一時沒有站穩才掉下去的,這麼多人都瞧着,你不要誣陷我姐姐。”
到底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後只能是看孝和公主信誰。
“吵什麼?”孝和公主喝間,小郡主艱難的吐出幾口中說來,但始終都是迷迷糊糊的,心疼得她立即就彎下腰去,緊握着小郡主冰冷的手,側頭怒視着戚巧,卻是問向一旁的丫頭們,道,“太醫怎麼還沒有來?都是怎麼辦事的?”
就在孝和公主喊話間,小郡主艱難的擡起頭來,張了張嘴,立即側頭又吐出幾口水來,喘得厲害。
“公主,太醫來了。”一個丫頭低音對孝和公主說道,“先把郡主送到房裡吧。”
孝和公主微微點頭時,就覺得自己的袖口一緊,竟是小郡主死死的扯住了她的袖子,她忙想要安撫着小郡主,卻聽小郡主幾乎是硬生生的從嗓子中擠出幾個字來,“姐姐,戚大小姐要害我。”
一句話就定下了戚巧的罪名。
此時的戚巧面色蒼白,搖搖晃晃的就跌坐到地上,那心裡將整件事情都想得太過“美好”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烏雲蓋頂的可怖感,令她的心顫不已,雙脣發白的張了張嘴,無數想要解釋的話都在孝和公主利刀般的眼神中卡住,最後竟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時的沉默可就坐實了罪名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