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中年大夫以爲,取掉腎有也能活着,那麼取掉胃,人也自然能活着,所以才取走了小孩子的胃,也只不過是想爲了小孩子的病能好,卻沒料到,胃一被取掉不久,小孩的生命便開始岌岌可危,斷了呼吸,這纔在縫合時,手腳顫抖,直到雙手將那些*爛,無法再將解剖開的身體縫合起來吧。
看着中年大夫,他這樣,其實也算是爲古代的醫學做出了一份貢獻,只是這是以生命爲代表的貢獻!怎能不叫人心痛?
江寧緩緩閉上雙眼,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道:“你可認罪?”
沒有必要在咄咄逼人的質問了,因爲那中年大夫眼中閃過的,只有對醫學的執着與不甘,並沒有要推託一切責任的意思。
那從中年大夫身後跳出來的女孩,也意識到大家看到如看怪物般的眼神,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被人當怪物看了!
江寧掃了眼圍觀百姓,意味深長道:“人體是爲這些個器官,有些器官取掉,是可以救人的,只是有些器官取了,必死,比如說胃、腸、肺等等。”
中年大夫經江寧一點醒,恍然大悟,又急忙問:“那如此這些器官生病,該如何處置?!”一雙放光的眼裡,只有醫術,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犯罪,將死。
江寧深深的暗歎,答:“須要一些器材吧,沒有那些個器材,人就算剖了,也治不好。”
中年大夫一聽,頓時絕望,不用官員宣判他的罪名,他便大聲道:“半年前被解剖的屍體都是我做的!我認丶罪。”說完,便一頭撞向牆,那雙眼裡,是絕望。做了那麼多努力,甚至不惜拿病人試刀,卻被宣判不可能,怎麼能不絕望?!
小女孩瞪着中年大夫,看着江寧,眼神複雜,能怪誰?!
“砰--”
中年大夫一腦門撞到牆上,血流不止,這可不像電視劇裡演的,就一點血,而是頭殼幾乎被撞碎,可見力氣之大,死意之堅決。
猛地從坐位上彈起身,江寧眼睜睜的看着中年大夫的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幫死掉的人申冤呢?還是說……害死一個爲醫學做出重大貢獻的人?
“爺!”小女孩哭着撲向中年大夫,道:“就算爺沒有拿刀子割開那些人的身體,那些人也是活不久的啊!爺……”
小女孩突然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江寧示意千寒接下小女孩,就此,小女孩免了摔在地上的命運。
百姓們見案子破了,都說不出心中的滋味,中年大夫做好事是真,可傷害將死之人也是真的。
官員見積沉一年的案子就這麼破了,心中也是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本來應該很高興的,這可是一件大功,可破這案子的人不是他!若是平民平姓,他到可以將功勞搶到自己頭上,可偏偏破這案子是的攝政王妃,此時攝政王正一臉欣慰的在百姓中看着呢!除非他不要命了。
江寧示意千寒將小女孩帶上,另外對官員道:“等案子結了,本王妃自會派人到官衙裡收屍。”
“是是是,”官員忙應聲,臉色比之前更蒼白幾分了,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避開小孩子的屍體。
“妖女!”婦人見真兇死了,她的仇沒處報,便扯住昏迷中的小女孩的衣服不肯放。
這一聲喊,頓時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對着小女孩,都是指指點點:“真真是妖女。”
“攝政王妃怎麼還帶這妖女走?”
“如此妖女,早該處死。”
民衆越說越激憤。
古代,身上被動了刀子還活着的,就是妖魔,他們只要一想,讓這妖魔活着,他們就有可能被吃掉,那怒火,便一發不可收拾,也不害怕攝政王妃什麼的了,乾脆圍堵江寧。
有人威脅道:“把那孩子燒死!”
燒死……二字瞬間點燃了江寧的記憶!
兩根木頭綁成十字架,將她將在材中央,手被分開綁着,兩隻腿也被綁着,嘴裡塞着破布,拼命掙扎,也沒有用!
那些人深怕火燒得不夠旺,又給材潑了些油,這是一定要燒死她啊!
大火熊熊,火燃燒着皮膚、肉體……疼得她痛苦的對天嘶吼。
“啊--”
然後,圍觀的人卻還是很興奮,甚至很開心:“燒死妖女,燒死妖女!”
彷彿燒死她,是多麼一件快樂的事情。
那親身的體驗,讓江寧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若火能一下子燒死她則罷了,可是火就是烘烤着她,讓她在火中拼命掙扎,痛苦的翻滾,被狠狠的折磨慘了,這才能真正的解脫!
她怎麼可能讓小女孩體驗她前世的痛苦?!江寧沉下臉,掃了眼羣情激憤的民衆一眼,那銳利的眸光,就跟兩刀銳利的刀似的,直割得人後背發冷,不由得後退。
“誰敢動本王妃要的人?!”江寧冰冷的聲音,就跟十二月飛霜。
這是要與百姓們對上。
阮君恆從人羣中走出來,他一聲貴氣、霸氣,令人不敢忽視,這也是百姓們圍攻江寧,官員不敢摻合的理由,攝政王可是在人堆裡看着呢?!在心中默默掉淚道:他可不想早死!
“參見攝政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官員一見攝政王從百姓中走出來,知道這是要站出來護自己的女人了,急忙走出來,給阮君恆下跪。
百姓一聽,當下都是一驚,擡頭,視線剛要落在阮君恆身上,便後背一凜,嚇得雙腿一軟,就這麼跪在地上。
二十幾年來,阮君恆的殘酷冷血,可不是白瞎的,光在人羣中一站,就能震懾四方。更何況這些長期在阮君恆影響下的百姓呢?
阮君恆一出現,他們都膽顫,不敢再圍堵江寧了。
阮君恆冷眼掃了這些人一眼,不屑開口,一旁的全福忙道:“此女孩的事情,本王會給大家一個交待,都散了。”
百姓一聽,攝政王會給他們一個交待,立馬就作鳥獸四散,誰還敢留在這裡,要是王爺一個怒,殺了他們中的一個兩個來個殺雞敬猴,那可就慘了!
聰明的,想到這一層跑,不聰明的,跟着聰明的跑,轉眼,衙門口變得冷冷清清,就餘下江寧、阮君恆與官差的人。
江寧聽了全福的話,走向千寒,將小女孩抱進自己懷中,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若是阮君恆要殺小女孩,就是與她江寧過不去!
懷中的小女孩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來的,看着江寧面目剛毅護自己的模樣,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性很恢復。
就在小女孩昏迷前,那眼神,還是孩子般的乾脆,而醒來時,小女孩的眼神變了,乾淨依舊,只是多了一些世故,與看透世間般的感覺。
阮君恆見江寧如此護着小女孩,知道她誤會了,可此時,在外面,也不是解釋的機會。
“先回攝政王府,”阮君恆道。
官差們立馬就給跪了,極積得就像八不得送他們離開似的。
江寧知道,抱着小女孩也進不了宮,於是跟着阮君恆,坐上馬車,回攝政王府,至於夜裡守靈是現代時間大概六點鐘開始,只要在那個時間,不遲到即可,若是能早些去,自然是好的。
回到攝政王府,肅雲就扶着腰,撐着她那沒有顯懷的肚子,道:“王爺,王妃回來啦。”陰陽怪的。
肅雲如此,阮君恆立馬轉頭看向江寧,比較好奇江寧的反應。
江寧看也不看阮君恆,抱着懷中的小女孩,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總而言之,她是不會讓這孩子出事,更不會讓這孩子像她前世那般死去!
小女孩眼裡出現淚水,回抱住江寧。
江寧也就十五歲,身高不到一米六,小女孩也已經七歲,身高六十釐米,兩人只差一米的身高,這抱起來,就跟孩子抱孩子似的。
進入小書房,江寧直接開門見山:“我不會讓你殺了她!”
阮君恆看着江寧懷中的小女孩,道:“能不能先把孩子給岸麼麼他們?”畢竟有外人在,阮君恆放不下身段。
江寧看向一旁的岸麼麼,將小女孩交給她,讓她抱出去拿些吃的,哄她睡覺。
房間裡只有兩個人,阮君恆忙上前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並不是接受不了開了刀口縫好的事情。”在江湖上行走,哪裡有不受傷的?傷口大了,不縫縫,怎麼好得快?
江寧掃了眼阮君恆一眼:“我要進宮了。”
“……”阮君恆張了張嘴,最後點點頭:“吃點東西再去。”
一提到吃,就想起阮君恆因爲孩子對肅雲關懷備至,親自下廚的事情,眼神一暗,心中更冷上幾分,江寧轉身,走出房間,來個眼不見爲淨。
此時,百姓中正流傳着江寧許多的傳言,有好有壞。
而那婦人,此時雖然悲痛欲絕,卻正躲在小巷角伸手接過一大包銀子,然後那給錢的神秘人道:“快離開京城,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再讓我們見到你,否則……”
“是。”
原來攔車並不是意外,也不是真的是這婦人憨厚,蠢笨,錯當阮君恆也在車上,而是有意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