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陰皇咦了一聲，他覺得，這自名爲仙的傢伙在蹬鼻子上臉。
他北陰皇，不輸於大帝，放眼世間，也是最爲古老的存在之一。
一個通古做他的記名弟子，這也絕對是天大的榮幸。
可這仙，居然還要考慮！？
“你這小兒，好不知好歹！”
“之前本皇不與你計較也便是算了，你便不信本皇一走了之！？”
北陰皇桀桀怪笑道：“本皇要是走了，你怕是沒有生路！”
秦軒卻是不以爲然道：“你既然歸來了，他的化身應該也很快便回來。”
“救我一命，這個人情，我自然記下，可弟子，未必！”
秦軒並未退步，玄金面遮掩他深邃的眸光。
他一生有兩位師父，修真界的雲霓，仙界之中的許無神，二者，他皆如視至親之人。
或許在北陰皇的眼中，以他的實力，收一個通古境爲弟子，這絕對是對他秦長青的天大恩賜。
可秦軒卻不同，他縱是青帝，面雲霓也同樣要卑躬屈膝。
弟子兩字，他人之輕易，可在他秦長青眼中，卻是無比沉重。
北陰皇微微一怔，他望着秦軒，忽然笑了，像是明白了什麼。
他轉過頭去，望向上方的洪流。
“你可知，這裂痕如何而生？”
北陰皇並未理會鬼龍古帝等人，而是開口道。
“不知！”秦軒也同樣對於旁人視若無物。
“有不朽生靈與幽冥大打出手，打穿了幽冥，纔會有這樣的裂痕浮現。”
“六道輪迴天，在幽冥之下。”
“這些小輩，都是跨越大帝交鋒的力量纔出現至此。”北陰皇開口道，“你所謂的上蒼之上，域外和八域十六州有重重巨關阻攔，無數強者阻擋。”
“可幽冥在始古原的下方，這裡，不存在任何關隘，那些不朽生靈只要拖延住北辰帝，便可在幽冥之中肆意穿梭。”
“甚至可以通過幽冥，直接攻入到你們八域十六州的內部。”
北陰皇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這也是幽冥之重，不過，北辰帝那傢伙不弱，除非是域外頂尖的幾位不朽同時出手，否則攔不住北辰帝。”
“如今這種情況，怕是那傢伙放縱這些大帝在幽冥之中交手。”
秦軒在一旁溫養，心思也不由轉動。
這些消息，明顯有些驚世駭俗。
“小兒，你體內的濁太古化身早被發現了，你自以爲一切都爲巧合，事實上，你的一舉一動，或許都在北辰帝那傢伙的籌謀之內。”北陰皇目光平靜，“還有蒼業火，你能瞞得住其他人，瞞不住我，也瞞不住北辰帝。”
秦軒聞言，心神震動，他不由沉默。
玄金面下，秦軒的眉頭緊皺起來，他不認爲北陰皇騙他。
蒼業火，本質上是世間業力，業火。
業火之根，便在幽冥。
或許，李玄蒼等大帝未必能夠察覺，但作爲幽冥之主的北辰帝能夠察覺到，能夠感知到，這怕是有可能的事情。
大帝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多玄妙，秦軒自己也不知道。
即便他負有大帝蟒的一些記憶，可就算大帝蟒距離大帝境也不知道相差多少鴻溝。
如若不然，也不會被一拳轟殺了。
“你對上蒼之上了解的倒是不少。”秦軒開口道：“既然如此，你當初見我，便察覺到了！？”
北陰皇卻是笑出聲來，“小子，我說你聰明倒是挺聰明的，可你這問話，卻是如此愚笨。”
“你不會真以爲，本皇與你訴明諸多，是一時好心與興起！？”
“莫言本皇，你看這些你眼中的古帝，誰會正眼看你？遑論多言了！”
秦軒對於北陰皇的嘲笑不以爲意，他只是淡淡道：“確認一下罷了！”
如此說來，反倒是講得通了。
入此地不算冥官，所有生靈，卻彷彿只有他與北陰皇打過交道。
秦軒心中輕嘆一聲，蜉蝣窮盡一生所算，或許也只是他人一場試驗罷了。
這便是弱者的悲哀與可憐！
即便秦軒心中明白，可他還是有不悅，有道不明的壓抑。
連一個李真人，他都無法企及，但在北陰皇的眼中，即便是李玄蒼也未必放在眼裡。
秦軒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伴隨着眼界愈加寬廣，他才明白，自己的力量是何其的渺小與卑微。
北陰皇看到秦軒沉默不語，如若有思，不由笑了一聲：“不過，你攜濁太古的化身到來，的確破解我無盡歲月的囚困。”
“再加上這六座輪迴天碑，本皇收你爲記名弟子。”
“小子，別不識好歹，你真不會以爲，本皇收你爲弟子有所圖謀。”
“另外，說句實話，你這小子有那麼幾分亮眼的地方，能討得本皇的幾分喜歡。”
北陰皇一手擡起，搭在秦軒的肩膀上。
“而且，蒼業火的痛苦，也的確不是世人能夠承受的，你小子這一點，也讓本皇略有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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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陰皇望着不曾開口的秦軒，忽然臉上的放蕩不羈消失了，一臉的正色再道：“本皇這次走出去，生死兩定。”
“收你爲記名弟子，好在，算是在這歲月中留痕。若是此番出去徹底煙消雲散，世間將再無人知我北陰皇。”
北陰皇的話語讓秦軒青衣輕動，他側目望向身旁的北陰皇，卻看到北陰皇的臉上有一抹少見的淡笑。
秦軒緩緩道：“與北辰帝有關！？”
北陰皇神情不變，也並未回答。
忽然，北陰皇瞥了一眼秦軒，再次咧嘴一笑，“你小子，廢話真多。”
“本皇只不過是看你可憐，無依無靠，身上又揹負着蒼業火的痛苦，揹負那野丫頭的意志，未來定當要揹負的更多。”
“所以，本皇慈悲爲懷，憐憫你而已。”
“你小子，別得寸進尺！”
秦軒心中明白，這北陰皇身上定然有太多事，只是他知曉無益處。
忽然，秦軒感覺到北陰皇的手掌微微用力，有一種厚重和沉穩。
“帶着本皇的名頭去行走上蒼之上，一切各憑本事，無人可如此欺你！”
“不用看本皇也知道，就你這性格，怕是在始古原也沒有人願意幫你！”
“從今以後，本皇當你的靠山！”
“讓你仙……縱橫始古原內……”
“無人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