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種望着秦軒,頗爲有靈性的輕點身軀,隨後張開雙翼,在山上飛行,尋找居所。
最後,它在靈池邊的一塊大石上安巢,蠱種身軀縮小,化作黃豆般大小,石屑在它面前如豆腐般被輕易洞穿,只剩下那黃豆般大小的小洞。
秦軒轉頭,望向莫清蓮,發現莫清蓮居然不知何時已經醒來。
“回來了?”莫清蓮走到秦軒身邊,略有好奇的望着蠱種所住的那塊巨石,“那是什麼?好奇怪的蟲子!”
她見蠱種能大能小,頗爲奇異。
“蠱種,兇物之屬,可吞龍鳳!”秦軒淡淡道:“你莫要去招惹,那小傢伙的性子可是惡劣的狠!”
可吞龍鳳?
莫清蓮膛目結舌,難以置信的望着黃豆大小的那個小洞,這麼小的蟲子居然能吞龍鳳?這簡直不可想象。
不過,她深知秦軒不會騙她,謹記於心。
就連蛟龍之魂**都極爲忌憚的望着那細小洞口,它自然知道這蠱種何爲,龍眸不由有些駭然的望向秦軒,心中愈加敬畏。
不愧是前輩,連先天蠱之中兇物都可收服。
“你修煉可有什麼不明?”秦軒轉頭望向莫清蓮,詢問道。
“稍有一些……”莫清蓮旋即對秦軒傾訴不解,秦軒也不厭其煩的講解,整座龍池山頂似乎再歸安靜,只有一些細聲喃語。
夜幕降臨,秦軒盤坐在池邊修煉,渾身靈霧升騰,身泛金芒,體藏青色,端是玄妙莫測。
忽然,秦軒眉頭一動,心有所感。
他雙眼緩緩開闔,望向山下,彷彿透過陣法林木,看到什麼。
隨後,秦軒緩緩站起,他走出大陣,向乾字別墅走去。
別墅前,他看到了一片血跡,嫣紅無比,還散着熱氣,似乎剛剛留下。
秦軒眸光微動,落在別墅旁,那靠在別墅前,苟延喘息的異國女子。
在秦軒看到那異國女子的同時,異國女子也看到了他。
女子仰望着秦軒,臉上盡是自嘲。
“能尋到這裡,也算不易!”秦軒走到女子身旁,微微搖頭,“可考慮好了?”
世間有路千萬,一念生死,他在等這女子的抉擇。
在秦軒的眸光下,女子慘烈的一笑,“如你所願!”
話語**着,嘴角還伴隨着鮮血溢出,原本的冷傲已經盡數消失,誰也不曾相信,那曾傲視海外,絕代芳華的身影,如今卻苟延殘喘至此。
女子金髮染血,染的牆壁鮮紅,她身上的傷口不知有多少深可見骨,甚至可見內臟。她經歷了一場難以想象的惡戰,一路拼殺至此,九死一生。
女子似乎在喘息着,緩和出一絲精力,她擡頭望天,望着星穹夜色。
不知不覺,兩行淚已經留下。
“我已經,不信仰光明瞭!”
這一聲,彷彿傾瀉了她所有的情緒,充斥着無盡的悔恨,不甘,憤怒。
但伴隨着這一聲平靜的話語,伴隨着那臉頰混着鮮血的淚,伴隨着那斑駁染血的甲冑,一切彷彿都寂靜了。
秦軒一嘆,他向前,環抱住奧黛拉。
他明白奧黛拉的幾許心思,一生盡活在虛僞的信仰中,成爲那些愚人者手中的傀儡,劍刃。這就彷彿回頭望去,一生都像是笑話一樣,一生都是活在虛僞與謊言之中。
這是一種難以想象的打擊和絕望,奧黛拉沒有崩潰,生出死志已經是無愧她滅世級這三個字了。
秦軒將她抱進了龍池山頂,抱進的大陣內,他取出一捧靈液,灑落在奧黛拉的身上,同時,他從懷中僅剩不多的丹藥中取出一枚,送入到奧黛拉的口中。
從始自終,奧黛拉不曾反抗,也不曾出聲,哪怕,她每一秒的痛苦都足以讓普通人的意志瘋狂。
直至,秦軒施展針術,爲其療傷,奧黛拉終於出聲。
“外面還有追兵!”
她僅僅說了這一句話,秦軒卻沒有發出一言。
他也不曾去問奧黛拉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固然願爲他僕,依舊擁有自己的路,他也不會去幹涉太多。
不過,秦軒施針之後,他望着奧黛拉安靜憩息的模樣,起身望向陣外。
數道身披甲冑的身影已經臨近,迎着月光,反射着寒芒。
而在這幾道身影之中,秦軒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多提!
曾在墨洱周邊,那信仰崩塌的聖騎,如今卻再次重歸光明教廷?
秦軒望着那麻木冰冷,不帶有半絲情感的瞳孔,笑容微涼,“無法掌控,所以認可讓其變成傀儡兵刃也不足惜麼?”
如今的多提,此刻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不過傀儡兩字罷了。
他早已經被斬除了一切情感,如同兵刃一樣,沒有善惡,只有施令者的爲所欲爲。
只不過,這樣的多提卻更加強大,渾身散發的氣息,已如滅世級。
甚至連帶多提周邊那幾個漠然無情的傀儡騎士,也盡是頂尖災難級的強者。
秦軒眸光一一掃過,回頭不由看了一眼奧黛拉。
“三個頂尖災難級,一個滅世級的傀儡,一路追殺到此,也算是難爲你了!”他輕輕一笑,踏步向陣外走去。
“不過,既然你爲我僕,縱然是光明教廷,又能如何?”
話語落,秦軒已經身在陣外迎着月光,超塵傲世,若絕世!
……
金陵,寧紫陽端坐在茶樓內,他手中有着白色的火焰,掌控在十指間,寧紫陽滿面凝重,似乎小心翼翼的操控着。
驟然,電話聲起,寧紫陽手掌一顫,那些白火不小心散亂,驟然間,整座屋子的溫度彷彿提高了數十倍,高溫瞬息間百年將彷彿的牆壁烤焦,大有燃盡的趨勢。
“散!”
寧紫陽面色驟變,他猛然一震,將那十指上的白火收入體內。
他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帶着一絲苦笑,“地仙之力,操控果然不似先天之力那般簡單。”
搖頭拿出手機,他望着上面的電話,緩緩接起。
許明的聲音響起,沒有說太多,言簡而重,不曾有一字廢話。
直至電話掛斷,寧紫陽一臉平靜,甚至眼中還有一絲淡淡的嘲諷。
他緩緩起身,望着窗外月色,“苗督,四十年前不曾殺你,如今,你居然主動來尋死?”
“光明教廷的仲裁麼?”寧紫陽微微搖頭,他望向龍池山的方向,身影一動,卻已經消失在這這房間內,只剩下一句飄渺話語。
“也罷,我便去看上一眼,今夜,又要染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