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超級再生力這張底牌,劉煜施展的是悍不畏死的豁命打法,這令疾風翔大大的吃不消。劉煜出手換招,只進不退,且式式全往要害攻擊,着着皆爲拼命之舉,疾風翔的功夫本來就沒有劉煜紮實渾厚,再加上劉煜這一陣狠拼猛打,兩相一比,消長自就更見懸殊了。
黑宮壬羽睹狀之下,觸目心驚,她忍不住回頭朝自家陣營吼了一句:“都注意了,準備圍殺這個中土小子……”黑宮壬羽不是不想一擁而上,只是高手拼殺,氣勢太強,差一點的人根本就插不上手。所以她的這番話並不是對普通的草八聯軍說的,而是對剩下的五個先天巔峰高手說的。只有這個級別的高手方能在戰力不減的情況下介入戰圈,當然,那也必須選好時機,否則不但不能形成聯手之勢,反而會因爲配合問題而束手束腳。
黑宮壬羽的命令,似乎讓疾風翔感覺受到了輕視,自傲的他雖然悶不吭聲,卻也有心拼命。他飛旋七步,在旋走的過程中,雙手便隨着身體的迴轉作連拍狀,形成了一圈使人心旌搖動的可怖氣柱。
嚯嚯的氣旋將劉煜也帶得打了一溜轉,咬牙切齒的疾風翔趁機躍挺向上,雙拳齊揮,直搗向劉煜的背心!
眼神一亮,黑宮壬羽喝了一聲。“好……”但是,“好”字的餘韻尚在她舌尖上繚繞,腳步看似踉蹌的劉煜已猛一長身,血夜刀暴斬,疾風翔已狂號着往後歪歪斜斜的倒退——他的雙手離體,光禿禿的手腕按着被開膛破肚的胸腹倒退,手腕間鮮血如注。七步之後,疾風翔痙攣的雙手頹然垂落。人也向後仰跌,肚腹間,腸臟溢出,蜿蜒了一地!
黑宮壬羽先是僵愣了一下,隨即狂叫着往劉煜那邊便衝,她剛一起步,斜刺裡赤影突閃,迎空而飛來——明明只有一道赤影,可是卻宛如整個天空都佈滿了,它閃映的角度。好像可以攻擊黑宮壬羽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
不遑瀉恨,黑宮壬羽曼妙的身體快不可言往側旁飛躍,凌空的那道赤影“劈啪”一響,便像撤去漫天紅紗帳一樣立無蹤影!
心頭急跳着,黑宮壬羽駭然回顧——劉煜和剛纔一樣站立在原來的位置。甚至連姿勢也毫未變動。
呆了呆,黑宮壬羽又驚又怒又迷惑的叱喝:“剛纔。可是你在暗算老孃?”
劉煜平靜的道:“難道你還看見有第二個人?”
黑宮壬羽又是一呆之後。不禁破口大罵:“你這混蛋,你還要臉不要?居然暗算一個沒有防備之心的女人?你真是丟盡了中土高人的臉面……”
不以爲意的笑笑,劉煜道:“這叫警告,不叫暗算,黑宮壬羽,你還不配使我來暗算你。”
黑宮壬羽像一頭瘋狗般大叫大吼:“老孃不在乎。老孃豁出去了,你個混蛋休想唬住老孃,來啊,老殺我啊!”
有趣的挑挑眉。劉煜看着失控的黑宮壬羽道:“你不要眼高手低了,你能獨自抗住我?如果你和我單打獨鬥能拼個十招的話,我認爲已經是奇蹟啦!”
雙目中光芒如火,黑宮壬羽聲嘶力竭的尖叫道:“混蛋,我把你生剮活剝了,有種的就來分個高下,我要不將你一丁一點零碎拆掉,我就不叫黑宮壬羽!”
血夜刀稍微微一揚,劉煜冷冰冰的道:“黑宮壬羽,你怎麼又開始廢話了……難道說,你已經打算隱姓埋名的避世不出了?”
幾乎一口氣閉了過去,黑宮壬羽手捂胸口,嗔目尖叫道:“哎喲,可氣死我了,今天我就算拼個屍骨不全,也定要拉着你這個王八羔子替我墊棺材底!”
劉煜緩緩的道:“假如你做得到,我也無所謂!”
這時,一個低弱的,卻充滿怨毒的聲音自一側飄了過來:“黑宮大人……黑宮大人……平心靜氣……凝神定慮,千萬不要浮躁輕率……以免中了這個陰毒匹夫的奸計……”
劉煜目光一瞥,發覺說話的人竟是那方纔差點就挺了屍的霧島翔。這時的他在八神家高手天童凱的救助下,已經吊住了那口氣,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相信是不會身死魂消的。
急忙平定着自己的心神,黑宮壬羽趕緊道:“霧島,霧島,你沒什麼事吧?”
霧島翔雙手撐地,仰坐起上半身來,他是滿頭滿身的鮮血,靠在天童凱的身上,吁吁喘息着,他一雙眼睜得老大,吃力的說道:“你別管我……黑宮大人……我只要留得一口氣在……就勢不與他甘休……黑宮大人,你……千萬要謹慎應敵……大意不得……更要當心着……他的……邪魔詭道!”
黑宮壬羽點頭道:“我會替你和蒼司報仇的,霧島,我這一輩子講究的就是以牙還牙,血債血償,我便豁上這條命,也不能放過他!”
痛苦的抽搐了幾下,霧島翔顫聲道:“黑宮大人,你過來,我告訴你那小子的弱點……”
遲疑了瞬息,黑宮壬羽看着劉煜道:“恐怕有人不敢呢……”
目光閃了閃,劉煜笑道:“給你們五分鐘,夠嗎?”
黑宮壬羽又看了劉煜一眼,戒備着,緩步向霧島翔那邊走去。等到她到了“安全位置”後,立刻猖狂的大笑,尖聲道:“姓劉的,你完了,你的自大害了你,你死定了……兄弟們,射殺他!”
獨立場中的劉煜,笑看草八聯軍舉槍齊射。他就弄不懂了,爲什麼這些人還會那些這樣的單兵熱武器?即便要用,至少也應該是火箭炮一類的啊,區區幾十把槍能管什麼用?別說是他這樣的具備“擲物不傷”特點的新武者,就算是一般的先天初階武者,也不可能被擊傷!
隨着黑宮壬羽的一聲令下,“噠噠噠……”的子彈出膛聲串成了一片,無數彈頭泛着藍汪汪的光點,銳嘯着朝劉煜蜂擁射來!
劉煜原本是準備不閃不避的以自身的護身罡氣硬抗。可是心中沒來由的有些警訊,他不由得身形連閃,避過了這一輪齊射。而在此過程中,劉煜也明白了警訊的來由——敢情這草八聯軍使用的不是普通的子彈,而是沾染了一絲反世界原力的特殊子彈。
這種子彈雖然在實際威力上和普通的狙擊步槍子彈差不多,但它卻是修行者的絕對剋星。因爲反世界原力的特性,無論是體外型的“護體罡氣”“魔法盾”“念力牆”,還是體內型的“金鐘罩”“鋼鐵肌膚”“石化異能”,其防護力在這種子彈面前都不會比一層紙強到哪兒去。
更爲可怖的是,一旦被這種蘊含着一絲反世界原力的彈頭擊中。哪怕只是劃破了一絲皮膚,反世界原力也會趁機侵入人體,將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雖然這種子彈的兩大特效在擁有超級再生力和反世界原力使用權的劉煜面前,作用不大,但劉煜也不想輕易的去嘗試被無數彈頭洞穿的感覺。所以。在避過了第一波的齊射之後,劉煜即刻雙臂猛振。電射而起。他人在半空一斜,已那麼不可思義地飛掠到敵陣。
在黑宮壬羽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三名持槍的草八聯軍武士已經狂號着分成三個方向摔出,三股血箭也如此鮮豔地噴射出老遠。
劉煜足尖點地,血夜刀就勢旋斬,附近站着的五名持槍草八聯軍武士已然兩人飛頭。三人折腰。而劉煜並不停歇,身形一閃,就暴撲向另一處持槍武士的集中點!
縱橫的子彈那麼緊密地跟着他,“噠噠噠”地在他身軀前後左右閃飛着。但氣煞人的卻是老差那麼一點而射不中。
另一方位的七名草八聯軍武士一輪連射沒有射中敵人,先已心慌意亂,還沒來得及躲閃,一把血紅的刀已有如魔鬼的詛咒,那麼虛無莫測而又如影隨形地飛來,七個人幾乎不分先後地仰翻滾地,滿空的鮮血亂噴怒灑,在這些殷紅的液體尚未在人們的瞳孔中凝形.劉煜已有如一頭鷹鷲般直撲上黑宮壬羽站立之處!
黑宮壬羽幾乎驚愣了,自劉煜主動出手到現在,總共也只不過是喘兩口氣的時間,而這在尋常人認爲短促得微不足道的時間裡,草八聯軍方面已有十五個活生生的彪悍武士變成了刀底冤魂。
在黑宮壬羽身邊的天童凱見勢不妙,立刻雙臂一展,抱住黑宮壬羽和霧島翔掠往他地,喉中低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道:“黑宮大人,人已上來了,你還在發什麼楞?從他之前的話語,他和神樂家的聯繫應該很緊密,如今之計,最好將神樂千鶴拿下,以爲鉗制!”
黑宮壬羽恍若大夢初醒,連連點頭,尖叫道:“分出一部分武士,去捕捉神樂千鶴!”她身側一個手執太刀的草八聯軍武士答應一聲,高舉手中太刀吆喝了一聲,帶着一隊人馬就離陣而去。
在這邊,劉煜已在倏閃之下一刀斬殺了三名攔路的草八聯軍武士,再猛一旋身,另四名也狂嚎着分朝左右跌去,在他們翻跌的一剎那,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們的眼球都已血糊糊地吊出在目眶之外!
黑宮壬羽怒吼着衝來,邊大叫道:“老孃和你拼了,你這雙手血腥的惡魔!”
劉煜一躍而起,人在空中一個轉折,大笑道:“黑宮壬羽,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也稱不上善人!”笑聲中,他已連連躲開了六柄斬砍的武士刀和幾發冷槍,突閃之下,又是一記旋斬劈向了黑宮壬羽!
黑宮壬羽猛覺銳風襲來,心頭一震,不敢硬接,嬌美的身子向一旁掠出。而這時,那位八神家的高手天童凱也悶聲不響地掩撲上來,兩柄武士刀帶一溜的寒光,直插劉煜背後!
劉煜修長的身形倏然騰空,險險讓過了“霍”然戳空的武士刀,血夜刀一拆一翻之下,已那麼巧妙不過地抹到了天童凱的頸緣!
只覺一刀戳空,一片割肌裂膚的冷風已逼上了脖子,天童凱驚呼一聲,拼命後仰,手中武士刀猛帶而回,劉煜左足微挑輕點。已“錚”的一聲將那柄迴帶的武士刀踢出。同一時間,左掌一晃突升,再劈對方天靈!
那邊,黑宮壬羽一口氣尚未喘過來,已經看見自己同伴的危殆之境,她顧不得其他,嬌喝一聲,一把手裡劍已脫掌擲出,陽光下一溜銀芒曳閃,力道強猛無匹地射向劉煜的背脊!
時間是緊湊得間不容髮。劉煜的掌沿尚差三寸便砍上了天童凱的頭顱,背後的破空銳風已那麼疾勁地來到,他無奈的哼了一哼,凌空的雙足猛然一拍,人已直射而出!
手裡劍帶着勁風“霍”地從天童凱耳邊飛過。沉重地落向一邊,而手裡劍尚未沾地。劉煜又已急轉而回。在他這一轉一旋之間,又有七名草八聯軍武士慘叫着骨碌碌地滾倒地面!
此刻,劉煜已經注意到有近百草八聯軍武士離開了戰圈,狂奔向前,目標正是在一邊圍觀的神樂千鶴!
劉煜嗤笑一聲,道:“草稚家和八神家的武士們。你們走錯方向了,我在這兒呢!”在叫聲裡,他向黑宮壬羽及天童凱各攻出四刀,在他們倉皇閃避中。他已長射而起,有如一道流虹飛射而下,衝向以神樂千鶴爲攻擊對象的武士羣。
天童凱喘得幾乎躺下,他大大吸了口氣,嘶啞地狂吼道:“都注意,姓劉的撲過來了!”
黑宮壬羽抹了一把淋漓的汗水,奮身追來,邊追邊大叫一聲道:“千堂四傑,你們都死到哪兒去了?千堂順子,你安置了蒼司後就趕緊過來,千堂恭司,你們三個別管神樂千鶴了,都回來,兄弟們都不成了,我們要集中高手,聯手對付那個惡魔,快,動作都給我快點……”
在這些人的驚慌錯亂中,劉煜後發先至,電閃而落,擋在往神樂千鶴奔去的武士羣的前路上。他雙目怒睜不眨,一雙劍眉高高豎起,瞪着已經奔至眼前的武士羣,突然尖厲地大叫:“都給我死……”
這突兀的厲吼高亢而悽怖,幾乎撕裂了人們的耳膜,空氣在顫抖,陽光在翻折,前面狂奔着的幾個草八聯軍武士直接被這聲蘊含着佛門獅吼功威能的叫聲吼得七竅流血,當場倒斃。其後的武士們紛紛驚叫,陣型頓時散亂了起來。
一吼建功後,劉煜並不停歇,人迅疾的飛撲向前,在手臂無可言喻的疾速揮斬中,幾十個武士幾乎在同一剎那狂嘶着翻倒地下。血夜刀閃耀着異彩,在陽光裡彷彿流爍着一條條、一圈圈、一片片的紅練,那麼凌厲地閃飛着,那麼兇狠地縱橫着,那麼血淋淋地翻舞着,只是人們眨眼一霎的空間裡,前陣三十幾個孔武有力的武士,都已一個不剩地屍橫於地!
整個武士羣已混亂成了一團,大地之上是一片不忍卒睹的血紅,是—片象徵着死亡的血紅,武士羣裡,千堂四傑中的千堂恭司、千堂翔太和千堂圭輔三人正在聲嘶力竭地喝叫着鎮壓他們的手下……
武士羣中,滿臉橫肉,手執薙刀的千堂恭司氣急敗壞地大叫道:“翔太,你快去重整陣勢,圭輔,你馬上傳令撤退……”
劉煜渾身鮮血,嘴角掛着殘忍的冷笑,長身直射而起,快捷地撲向發號施令的千堂恭司,狠辣地叫道:“不用那麼麻煩了,省心的就這樣去死吧。”在他撲落前的一剎那,四側有幾個武士急奔迎上,雪亮武士刀紛紛斬向他的四肢。
劉煜嗤笑一聲,在空中一個倒仰,血夜刀急閃猛揮,一片急速的金鐵撞擊聲中,緊跟着響起了連串的骨骼斷裂聲,幾名武士有四名身首分家,另一名的胸腹被完全剖開,內臟肚腸拌着血液滾落在地上。
劉煜懸空的身子在一個大翻轉下換了一個方位,再度撲向千堂恭司,這位千堂四傑之首嚇得心膽俱裂,他一邊急急轉身奔逃,一邊大叫道:“翔太,圭輔,圍住他,快圍住他。”
千堂翔太厲嘯着衝來,他手上一柄短柄斧高高舉起,尚隔着四米之遠,已奮力向劉煜擲去!
劉煜看也不看地猝揮血夜刀,將這柄力道沉猛的短柄斧滴溜溜震飛,身形又似脫弦之矢長射追去,奔逃中的千堂恭司神色一變,雙手緊握薙刀,回手連斬三下。
宛如鬼魅般輕輕飄起一尺,就是那麼一尺,薙刀已接連三次斬了個空,劉煜冷森森地一笑,道:“你該上路了……”在這五個字的音韻裡,千堂恭司已狂號着被挑了起來,血夜刀透過他的胸腔穿到後背,他面色死白,四肢猶在瘋狂而痛苦地揮舞……
劉煜的身軀迅速地落地,他猛然一旋,插在血夜刀尖上龐大的軀體已翻滾着飛出——正是砸向在一旁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呆了的千堂翔太!
同一時間,千堂圭輔雙眼血紅,一把太刀直指向劉煜的心口,看得出他滿口牙齒都在緊銼着,顯出一副勢不兩立的神態!
劉煜手上的屍體甫始丟出又立即回身,千堂圭輔的太刀在一抖一圈之下已插向他的咽喉,他頭微側,驀地矮身,血夜刀“咔嚓”一聲將那雙剛躍起的人腳硬生生地斬斷!沒等千堂圭輔的慘嚎出口,他的腦袋也在一陣紅光之後,緊隨着雙腳脫離了他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