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東西,自然是燒掉不較好,免得以後薛雨竹看到了,那是大大的不妙。蕭晨拿着U盤迴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插入U盤,開始讀取裡面的內容。
裡頭是一篇又一篇的文檔,記載的居然都是南州市前市委書記郭起秉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其事實之詳盡,內容之駭人,縱然是蕭晨以前辦過的一些大案也是略有不及的。
郭起秉如今已經是廣南省的常務副省長,由於年齡的關係,他最多是在省人大主任或者政協主席這樣的位置上退休,可是這已經是正部級的大員了。
而他對於南州市的經濟騰飛曾經用很大的政績和官聲,沒想到此人在背後是如此的齷齪和可怕。
而以蕭晨如今的身份實力,和這樣的人物碰上絕對是屬於以卵擊石的。不過他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是要看能不能找到證據了。
當年蕭潛勳引來郭起秉殺機的這些證據什麼的,如今要再度考證已經不容易了。事隔這麼多年,比如說一些拆遷案中的當事人或許都已經不在了。
蕭晨毫不懷疑一個當時南州市權力最大之人濫用權力對付小民的威力是何等的犀利,也不會低估郭起秉這樣人的智慧和老辣的手段。
將所有的資料都拷貝了一份,發送到自己一個絕密的郵箱之中,這時候蕭晨才發現在這些滿滿的證據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文檔,上面寫着蕭氏家族族譜。
他飛速的點了進去,在中間的地方找到了父親的名字,而和父親一個輩分的人赫然有二十幾位,這無疑是一個及其龐大的家族。而至於他這一輩的人,便沒有記載了。
族譜裡面還有蕭晨的輩分,潛字下面是淵字輩,只是他不明白爲何父親並沒有給自己排行。一切都暫時是個謎,在冥冥中的蕭潛勳也不可能忽然出現告訴他這個答案。
蕭晨將U盤收進了盒子裡,再把其放在原位。這個藏匿的地方確實不錯,也足夠的安全。
“蕭家?”蕭晨的心裡一動,國內蕭姓的家族不少,就連開國家族中都有兩家,父親會不是出自哪個大家族的?不過,他也知道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假如真的是那些家族的子弟,家族爲何還在其死後無動於衷的?郭起秉雖然在普通人眼中看起來是不可戰勝的龐然大物,可是在那些底蘊深厚的大家族中真的是什麼都不算了。
當然,蕭父是不是哪個家族,他眼下並不是很在意!蕭晨從來都是一個很相信自己的能力的人,眼下他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起點。當然,原先他曾經犯下的錯誤,如今不會再有了。而二十三歲的年紀,也給他足夠的成長空間。
時間是被大部分人忽略一項最寶貴的財富,只有他這樣重生過一次的人才明白,擁有足夠多的時間,是多麼龐大的財富。
到了下午的時候,蕭晨接到薛雨竹的電話,告之已經到家了,不過他能感受到薛雨竹似乎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我等年後就馬上回來!”薛雨竹十分關心的叮囑着,很快便掛了電話,而蕭晨也聽到了薛雨竹母親中氣十足的聲音。
這下他哪裡還不明白,薛母是故意裝病來騙雨竹回家,不過此事也怪不得人,畢竟在薛家的眼中,自己依然還是那個無行無德的垃圾吧。
下午的時候蕭晨到院裡面逛了一下,基本上的人都走光了,而最後一批外地的小妹妹也在馬上要被專車送回去。
“晨哥,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過年啊?”大廳接待的長腿妹妹拖着行李袋,在蕭晨身邊膩聲說道。
她比蕭晨還要小一歲,是南州市下屬一個縣的人。到現在還一直沒有放棄對蕭晨的想法。
“要是你捨得你老爸老媽的話,留下來我也沒意見啊。”蕭晨淡淡的笑着。
長腿妹妹頗爲心動,不過還是跺着腳嬌嗔道:“你真是討厭死了,故意來逗人家!”
這時候院車的司機在大力的按着喇叭,長腿妹妹這才依依不捨的揮手道別。
當車子消失在蕭晨的視線的時候,他的心中忽然有種酸澀。
是的,過年了,他又是一個人了。每個人都有需要陪伴的親人,而不管是重生前還是如今,他依然是一個孤獨的人。
或許,這就是他的宿命,無從更改。
有的人孤獨,孑然一身會走向邪路,自我毀滅的道路,而蕭晨則是不然。
孤獨,讓他能夠更加珍惜身邊的一切,以及生命的美好。
大院裡面只剩下幾個執勤的協警,蕭晨和他們打了招呼,問候了幾句之後,便也離開了,駕車一個人在街面上溜達。
這個時候街上絕對是最熱鬧的時刻,購買年貨的,買新衣服的,準備去探望父母走親戚的,拜訪領導長輩的,處處都是車子和人。
車子到了南州市最繁華的商業圈附近,就有些開不動了,蕭晨索性把車子開到周邊的地下停車場,而後步行而去。
年二十八,這時候也沒有什麼事情可言,時間在這個時候就好像是拿來虛度的。蕭晨隨意的走走,看着喧鬧的人羣,心情也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白素是個很不錯的領導,在臨走之前帶着蕭晨去拜訪了一下院裡面的幾個頭頭,而蕭晨也象徵性的送了一些禮品。到了那個級別的領導,一般是不太在乎下屬送的東西有多麼貴重的,主要是個意思。當然,那些貪腐很重的官員例外。
據蕭晨這一段的瞭解,南州市中院的幾個領導還是不錯的,雖然灰色收入是難免會有一些,不過並不會因此去觸犯法律的雷區。
一陣暖風吹來,打斷了蕭晨的思緒,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隨着人羣進入到一個大商場之中。外頭寒風凜冽,裡頭春風和煦。
如果的商場一個比一個大而商業圈基本上可以號稱十分鐘滿足你的一切需求,不過這基本上都是屬於有錢人或者中產階級的。
蕭晨隨意的走進了一家外國牌子的裝賣店,最便宜的一套都要三千多元,這給那些工薪階層和月光族一年都攢不了這麼多錢。
他今天穿的非常的普通,所以那幾個店員都懶洋洋的沒有搭理他。沒錢人逛商場,光看不買多的是。
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似乎有人在吵架爭執,這時候很多人都呼啦啦的圍了上去,有點水泄不通的樣子。
國人愛看熱鬧的民族習氣,數千年都沒有絲毫的更改。哪怕此時家裡還等着人回去做飯,孩子還等着穿新衣都暫時忘卻了。
蕭晨緩緩走了過去,他的個頭還是比較高的,在前方都是身材嬌小女性的前提下,並不是如何費力的就看到了正中央爭執的雙方。
主角是一位臉上帶着無奈笑容和憨厚神情的男子,大概三十歲的樣子,穿着一件廉價的西裝,腳下卻是一雙白色的球鞋,這一看便是屬於一年到頭十分辛勞的農民兄弟。
而最大的亮點則是坐在地上的一位五六十歲的婦女,一手拉着那男子的褲管,一邊嘴裡在不停的咒罵着。
“大嬸,真是不是我撞了您,我只是看您摔倒了,好心扶起你而已。”那男子解釋着說道,而這話他已經不知道重複多少遍了。
他的口音是外地的口音,而蕭晨這時候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
自從那一年某地的一個類似案件被那個天雷滾滾的法官給判決之後,在國內就有了扶不起的說法。因爲只要你伸手去扶摔倒的老人,就意味着他要你賠錢你只能乖乖的掏錢,否則就將有牢獄之災。
而自那以後,全國一年因爲摔倒而無人敢伸出援助之後的老人以幾何般的速度遞增着,這讓整個社會的道德觀都下降了一個檔次。
以蕭晨看來,那個法官的法律知識簡直就是小學沒畢業,也不知道是哪個開後門讓他進去的。這樣的人,看似做出了並不是如何危害的判決,可是其後那些冤死的老人都應該算在他的頭上。
而那位訛詐成功的某老太在死後想必也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生無善行,死必悲之。
不過眼前這位農民兄弟顯然是不知道這些的,若不然掂量着一年來着不易的血汗錢,可能是孩子讀書的費用,還有老人的醫藥費,說不定就要因爲此事而流到別人的口袋裡。
“要不是你撞我,你會這麼好心扶我嗎?”那婦女尖聲的叫道,一臉的刻薄相。
蕭晨不禁笑了起來,你看那些開車撞人的,有幾個會下車救人的,還不是馬上逃逸了嗎?真正做了壞事的人,基本上第一念頭都是逃。
那個男子只是不斷的在那裡解釋着,而那老婦女則是不斷的咒罵着。而圍觀的人雖然多,可是卻沒有人開口爲那男子解圍的。
“我看見剛纔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被人羣擠在地上的,和這位大哥沒有關係!你不要冤枉好人!”這時候一個聲音響起,雖然很稚嫩,不過在此時卻顯得很有一種氣勢。
“你這個小丫頭知道什麼,我看你們倆是一夥的吧!”那老婦女在那裡喝罵的,然後又哼哼唧唧的說這裡疼那裡疼得。不過蕭晨真是很佩服她那中氣十足的聲音,說是受傷了還有力氣罵人。
而出聲的女孩子蕭晨卻是認識的,便是那晚他和江媚兒一起救下來的女孩子何璐,不過不知道她此時怎麼也在商場裡頭。
何璐穿着還是比較樸素的,這個女孩雖然現在是跟着江媚兒,不過還是保持了自己原來的性格,並沒有被一下子好起來的生活環境給弄得忘乎所以了。
那男子此時正一臉無措的樣子,他現在麻煩就麻煩在那老婦女拉着他的褲管,要是想掙脫的話,一用力不知道對方會整出什麼幺蛾子出來。他一走了之的話,那什麼都是隨對方說了。
馬上就是除夕,誰願意在這時候整出點麻煩事情呢?
“大哥,報警吧,我可以爲你作證!”何璐對着那男子說道。
“報警,那太好了。人民警察會爲我們這些老人做主的!”老婦人有恃無恐的說道。
局面就這樣僵持了下來,那男子在考慮了一會之後也拿起了手機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