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晉很聰明,也很冷靜,更是識相,他在知道事情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或者說形勢比人強時,選擇了暫時避讓,等救護車把那個熱血保鏢帶走後,很理智的跟着警察同志回了江州市公安局。不過,在這之前,他打了個電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向一個他叫做爺爺的老人家說了一遍。也許,他知道進了公安局裡,不一定有機會再打電話。
秦晉不是肇事者,也不是犯罪嫌疑人,他要打電話,自然也只能由他,不過,不知道是他沒想清楚,還是他太自負,以爲打個電話就能讓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
自從今年秋天發生了所謂的張瑩瑩爲首的黑幫綁架柳子俊和趙明的事件後,伴隨着政法委書記程偉的心腹,江北區區公安局長背了個大黑鍋,給丟到一旁去做冷板凳,然後任鵬的市裡領導的支持下安排了自己的人坐上那個位子;又有市委書記,大派系的太-子-黨李成義請的私密家宴;再加上外面又風傳現任政法委書記因爲年齡快到限的關係,可能提前到政協坐冷板凳,任鵬即將坐上他的位置的消息,任鵬這纔算是真正的建立起了威信,掌控了江州市公安局。
當然,派系還是有的,但是要緊密的團結在以任鵬同志爲首的局長大人的領導之下。
秦晉兩人剛一進公安局,便有人來帶他們去分開做筆錄。這時候,秦晉和那個冷麪保鏢自然不答應了——這又不是犯罪嫌疑人錄口供,難道還害怕人家串供不成。
所以,這兩人自然是反對的,甚至秦晉都已經想到了如果他和那個保鏢分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就在他們僵持的時候,來了個人叫秦晉去接電話,說是江海省的某位副省長同志受人所託,打電話到公安局來問之前發生的事情,還特意讓他接電話。
秦晉雖然有些疑慮,但是他覺得任曦他們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假冒人家,而且還有名有姓,他也對對方有些印象,過年過節的時候還來過家裡拜訪過自家的老頭子。
只是,他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保鏢,便讓保鏢和自己一起去。不過,這時候那些做筆錄的警察不幹了,叫道:“你去就去,還要兩個人一起去幹嘛,你當我們很閒啊。”
警察們越是這麼說,秦晉越是不放心,而那個保鏢也是有些擔心他出事,想要跟着他。
秦晉這麼拗,那邊副省長大人還等着呢,前來傳話的人便讓那些做筆錄的等一下,帶着秦晉就去了一位姓張的副局長的辦公室。
這位張副局長同志算是副省長同志的一個小小的親信,此時,見到秦晉這個身份顯赫的大公子,自然就要好好的巴結一番的。
秦晉見慣了這種場面,他很熟練的應付着,不過,他最在意的還是那通電話,直到他接完電話,證明剛剛的一切都是真的之後,他才放心了一點,心底也有種事情大概算是過去了的感覺。
這時候,那個帶他們前來的警員提醒了副局長大人一聲,說車禍的事情還需要他們倆去做個筆錄。
副局長大人皺了皺眉,這是程序,必須的,所以便看了看正坐在一旁的秦晉,點點頭,說道:“這樣吧,秦少不方便,你就帶秦少的保鏢去好了。”
秦晉在接過那通電話後,警惕心已經降低了不少,此時副局長那麼說,他也不便反駁,畢竟剛剛還承過人家的情,而且,這位局長大人對自己的阿諛奉承也不像是裝的。
不過,他向來是個謹慎仔細慣了的,所以還是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便徵詢一下這位張副局長的意見。
這位張副局長再次皺了皺眉,不過邁不過面子,怕秦晉看低了他,他還是打包票道:“秦少請放心,小王是我的人,我讓他親自盯着就好。”
說着,又對面前這個叫做小王的警員說道:“你帶這位先生去那邊做筆錄時,一直跟在身邊看着。”
到了這種地步,秦晉如果再堅持就有點過了,而那個冷麪保鏢見秦晉在這裡有保障,也放心的跟着小王走了。
然而,可能令那位張副局長大人想不到的是,這個他口中的自己人,小王同志,卻是直接把他賣了。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局裡面的情況怎麼樣,小王同志又豈能不清楚,這次局座大人的超級心腹加徒弟董超找他辦事,他還不立馬投效,那就真是過了這村,沒了這店了,太傻了點。
於是,等小王同志把冷麪保鏢帶到一間小小的審訊室之後,這位保鏢同志面臨的不是做筆錄,而是一大票警察連招呼都不打的圍毆。
之前才發生自己的同伴被撞的事情,此時又是有預謀的針對自己,這保鏢雖然冷靜,但是在無法預知這些人到底要怎麼樣自己的時候,又豈能不反抗呢!
不倒十分鐘,殘忍的鬥毆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想要衝出去和秦晉匯合的冷麪保鏢在狹小的審訊室裡,終於沒能鬥得過七八個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幹警察,給打折了一條腿,身上也到處是傷的倒在地下。
當然,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個道理誰都懂,而且這冷麪保鏢還是個硬茬子,所以,那八個圍毆的警察個個帶傷,還有兩個已經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估計比冷麪保鏢還慘,受了內傷。
把差不多已經不能反抗,卻仍然在做着垂死掙扎的冷麪保鏢拷起來,一面通知人叫救護車,一邊安排栽贓的事情。
秦晉等了半個小時,發現手下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就有點不耐煩了,不過在副局長大人的安慰和保證下,他又坐了十來分鐘。此時,正當他終於忍耐不住,打算去看看的時候,小王同志慌慌張張的連門都沒敲,就跑了進來,衝副局長大人叫道:“張局長,不好了,秦少的保鏢和咱們的人打起來了。”
一聽這話,秦晉都沒等張副局長有什麼反應,一個箭步就躥了出去,朝剛剛做筆錄的地方跑去。
張副局長也是嚇了一跳,一邊飛快地起身往外走,一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看着的嗎,怎麼還會出這種亂子呢?”
小王同志很可恥的找了個很爛的藉口,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剛剛好尿急,回來之後就看見他們已經鬧開了。”
張副局長不是傻子,一聽就明白了這其中的貓膩,難怪他剛剛提醒說要去做筆錄呢。心裡恨恨不已,盯着小王那種平時看起來很討人喜歡,現在卻分外令人討厭的臉,連說了好幾聲:“小王,你好,不錯,我記住你了······。”
小王卻是不怕,冷笑一聲,嘲諷道:“張局長,咱們是什麼關係,你可不要嚇我,不然我一時間腦袋不好使,出去說錯了話,只怕就有點不好了罷。”
吃果果的威脅,但是卻很好使,從張局長立馬焉了的情形來看,顯然他有什麼把柄在小王手上,小王這次也算是謀而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