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賈寧的錄音棚,位於秀水湖畔,距秀水街兩個街口,離繁華不遠,卻另有一番景象。
這是一片老房區,佈局複雜,巷道狹窄,雖然整治得還不錯,不至於髒亂,但到底與現代化大都市有些格格不入。
之所以沒有被拆除重建,是因爲這裡有兩座名人故居,只是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近百年過去,他們的故里,早已鮮有人問津。
上午九點,昨夜工作到深夜的胡賈寧,頂着一個雞窩頭,蹬一雙人字拖,穿着背心大褲衩,正蹲在錄音棚大門口刷牙。
一輛白色的寶馬車緩緩駛到錄音棚前,前門開啓,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落到胡賈寧眼前的地面。
胡賈寧一邊刷牙,一邊將目光一寸一寸上移:纖細的絲襪長腿,白色套裙包裹下的豐臀、細腰、酥胸,曲線美妙的脖子上,是尖尖的下巴、櫻桃小口、高挺小巧的鼻子,最後是一副遮住大半臉部的太陽鏡。
“你找誰?”一口牙膏沫的胡賈寧擡着頭,被這女子身後的陽光晃了眼。
“這裡是……錄音棚?”女子看着蹲在地上的胡賈寧,有些吃不準。
“是啊,你要錄歌?”胡賈寧站了起來,這才發現這女子很高挑,足有一米七,穿着高跟鞋幾乎跟一米八的自己平視。
“秦姐!”遠處傳來一聲歡呼,胡賈寧扭頭一看,發現小巷裡有一行人,爲首那位,正是葉落。
葉落身邊的那個清麗少女,歡快地跑了過來,挽起高個女子的手臂。
那女子摘下了墨鏡,露出了自己的絕色容顏,一臉微笑地看着少女。
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就在面前,胡賈寧拿着牙刷口杯,穿着背心褲衩,呆若木雞。
“胡哥,早啊。”葉落看着胡賈寧的這副德行,心裡一陣好笑,出聲打招呼道。
胡賈寧這才醒過神來,沒說一句話,扭頭落荒而逃。
“葉學弟,你找的這個錄音師,怎麼看起來不太靠譜啊?”秦時月哭笑不得地說道。
“這事兒賴我,本來說好明天的,是我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葉落笑道,“我們進去吧。”
一行人進了屋,坐下沒一會兒,胡賈寧再次出現在大家眼前。
就這麼一小會兒功夫,胡賈寧換了一件短袖襯衫,長褲皮鞋,四六分的髮型一絲不苟,有些尷尬地搓着手:“沒想到有貴客登門,剛纔失禮了,呵呵,失禮了。”
然後他一瞪葉落:“小子,有你這麼辦事兒的嗎?”
葉落也是跟他混熟了,一拍屁股:“那行,秦姐,我們去你那兒。”
“別!”胡賈寧一按葉落肩膀,咬牙切齒地說道,“今天你就是我大爺,有事兒您說話!”
王妮可張佳琪一幫妹子捂嘴偷笑,秦時月和楚沫兒也不禁莞爾。
“今天是這樣,秦姐過來錄兩個小樣,一首是上次的那首《戀人未滿》,另一首是新歌,你準備一下?”葉落說道。
“還準備啥啊,那就先錄《戀人未滿》,有現成的伴奏。”一說到音樂,胡賈寧一下子恢復了往日果斷的性格。
“我想先聽聽新歌……”秦時月這句話說得小心翼翼,一雙美目看着葉落,“不是不信任你哦,而是我真的很好奇。”
“那就先聽新歌。”胡賈寧馬上衝葉落伸手,“東西呢?”
“我還以爲你很有原則……”葉落從兜裡掏u盤。
“顧客就是上帝。”胡賈寧振振有詞。
楚沫兒把嘴附在葉落耳邊,輕聲道:“你的這個新朋友真有意思。”
“呵呵,通過羅布認識的,什麼風格你懂的。”葉落笑道。
把u盤交給胡賈寧,胡賈寧立刻投入了工作,先是帶着耳機自己聽了一遍,隨後說道:“編曲真是沒話說,不過葉落,你打算怎麼教唱?秦小姐是成名歌手,不是這幾個新手妹子,你一句一句手把手教我看是不合適的,不如我把伴奏整體降調,你先走一遍?”
胡賈寧這行門清,提出來的意見正中葉落下懷。
葉落也明白,自己畢竟不是職業製作人,秦時月作爲成名歌手,親自來錄小樣已經是屈尊了,自己不能不識好歹地一句一句地去教秦時月怎麼唱,資格是不夠的。自己全部唱一遍,讓秦時月自己去體會把握,這樣好許多。
“我也是這個想法。”葉落馬上點頭道。
“葉落你自己也能唱?”秦時月有些吃驚。
“秦姐。”楚沫兒微笑道,“他唱歌很棒的。”
“是呀!”張佳琪也幫腔道,“別看他是作曲系的,聲線和技巧都很好。”
“哦?那我要聽聽。”秦時月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工作臺上一個監聽耳機,隨後對胡賈寧說道,“師傅,有勞了。”
“秦小姐能來我這個小地方,我是受寵若驚啊。”胡賈寧一邊說着,一邊接通了秦時月手中的耳機,衝葉落一努嘴,“趕緊進去吧。”
“嗯。”葉落點了點頭,走進了錄音室,也戴上了耳機,調了調面前的麥克風。
胡賈寧手上動作很快,三下兩下完成了伴奏降調,給葉落做了個預備的手勢。
葉落一點頭,伴奏開始。
此時,外面的監聽室,只有兩個耳機,一個戴在胡賈寧頭上,一個戴在秦時月頭上,楚沫兒等人都聽不到動靜。只能通過秦時月的表情,來判斷這首歌的好壞。
而葉落開口唱出的第一句,就讓秦時月的眼睛亮了,小嘴微張,一臉詫異的神情。
錄音室裡,葉落開口的第一句歌詞是:“我是被你囚禁的鳥,已經忘了天有多高。”
歌名:《囚.鳥》。
如果說《戀人未滿》是期盼和欣喜,那麼《囚.鳥》就是失落和委屈,前者歡快,後者悲苦。
秦時月就站在工作臺旁,原本在葉落開嗓之前,胡賈寧搬了一個椅子過來,秦時月道謝之後正想落座,但是葉落的第一句唱出來後,她就把這事完全忘記了,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地。
如此一個絕色女子,陷入某種專注而癡迷的狀態時,散發的魅力幾乎是無窮無盡的,就連同爲美女的楚沫兒,看在眼中都讚歎不已。
而原本注意力一直在秦時月身上的胡賈寧,臉上也有了片刻的失神,不是因爲身邊的秦時月,而是因爲耳機中傳來的旋律。
儘管旋律中的伴奏,因爲臨時的降調略微有些失真,但是歌詞和葉落的人聲旋律,依然足夠動人。
“我像是你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冷冷地看着你說謊的樣子。這繚亂的城市,容不下我的癡,是什麼讓你這樣迷戀這樣的放肆……”
葉落一曲唱完,屋外的秦時月潸然淚下。
“這歌現在我沒辦法唱……”秦時月摘下耳機,坐在了椅子上,原本豔光四射、精明幹練的氣質,好像在一瞬間崩塌,變成了一個單純的、悲傷的失戀女子。
“怎麼了,秦姐。”楚沫兒走到秦時月身邊輕聲問道,“是葉落唱得不好嗎?”
“不。他唱得太好了。”秦時月嘆息道,“我現在唱不到他那麼好,這首歌,會讓我情緒失控的。”
說到這裡,秦時月站了起來,悄聲說道:“我要去外面走走。”
“我陪你吧。”楚沫兒說道。
“不用。”秦時月伸出手,摸了摸楚沫兒的臉,“我這次會來這裡,就是因爲這裡偏僻,別人看不到我和你在一起。這也是葉落對你的保護,你不要辜負了他這份體貼。”
“秦姐……”楚沫兒欲言又止。
“不用擔心我,給我十分鐘,我再來唱這首歌。”秦時月深深吸了口氣,走出了錄音棚。
葉落這時候剛剛走出錄音室,一看屋裡秦時月不見了,疑惑道:“什麼情況,她人呢?”
“被你唱跑了。”胡賈寧一攤手。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