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又是得到什麼新奇的物品來彰顯他師兄的威嚴了吧,可是不管楊師兄他怎麼做,他也學不會大師兄那樣的嚴肅。
“齊峰,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覺,別以爲你自己有幾分天賦就能這樣荒廢,我怎麼收了你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弟子,再不給我爬起來就滾出去,我青陽峰不要這種廢物。”師傅,是師傅的聲音,不能惹師傅生氣,趕緊起來,可是,身體一點也不受控制,精神思想確實那樣清晰,這種詭異的無力感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
齊峰猛地驚醒,剛纔那種感覺,真是太糟糕了,他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過了好一會,齊峰在梳順那種詭異的無力感。
起身,緩緩走下牀,來到窗子前,伸手推開窗戶,外邊的天空還是昏暗的,估摸着大約丑時即將過去,平旦之際快要來臨,想了想,齊峰也打消了繼續睡覺的念頭,回想一下,剛纔那種被夢魘纏身的感覺,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坐在窗前,正值盛夏時節,夜晚的空氣中也沒有幾絲涼意,沉悶的氣壓中齊峰的眉頭皺起,那種平凡人才會出現的夢魘怎麼會在自己身上顯現?他們這種修真者,雖然不能說不食五穀,但也少有凡人的那些疾病異狀,搖了搖頭,散去了腦海中的那些思緒,輕嘆一口氣,整理了下衣裝,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間。
四下無聲,周圍一陣漆黑,隱隱間只有齊峰下樓之時的腳步聲,隻身一人來到後院,碰見幾位早起的小廝在忙碌,被人笑着問候,齊峰雖不善言辭卻也是換以笑意,這種平凡的忙碌,自己此生應該是沒有機會去嘗試了。
這是一個幽靜的夜晚,仰望蒼穹,繁星滿天,一輪圓月被房屋遮擋了大半,現在好像已經是寅時了,來到了日夜交替的時候,夜風習習,吹散了幾分剩下的酷熱。
“看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人也不止我一個。”輕靈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順着聲音望去,一位少女身着淡紫色的長裙,蓮步輕盈走了過來,在月光的照耀下,宛若天邊的仙子。
“安師姐。”少年衝來者點了點頭,臉上帶着幾分蒼白的病意,原本經過這些天的休養已經好了許多,不過今天深夜被夢魘纏身的夢境,實在讓人提不起精神。
“齊師弟,你的傷勢還沒好,還是多休息爲好。”看出齊峰的臉色不太對,安玉妍也聰明地沒有多問,畢竟兩人之間的關係也纔剛緩和,那些太過於隱私的問題還是不太好意思說出口。
聽到安玉妍言語中的關切,齊峰心中一暖,又想到半月之前自己重傷臥牀,安玉妍孤身一人來照看自己,臉上扯出幾分笑意,不過表情過於僵硬,讓安玉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一笑,猶如百花盛放一樣美豔動人,少年的臉上浮現出幾抹紅暈,不知是害羞還是什麼。
少女明眸流轉,眼波如水在少年的身上不住打量,安玉妍輕笑一聲,轉移了目光,用手一攬長裙,在花壇邊上的臺階上坐下。
一時無言,兩人都在仰望天空,動作出奇的一致,繁星點點,一覽無遺的夜空沒有任何的雲朵遮蔽,想來明日又是個晴朗的好天氣,草叢中的蛐蛐、樹梢上的知了在鳴叫,爲這份幽靜中增添了幾分生機,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着,心頭的那些浮動也消散下去。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嗤笑打破了齊峰和安玉妍之間寧靜的氛圍,安玉妍秀眉一擰,帶着幾分凌厲的目光順着聲音看了過去,樹後陰影之中緩緩走出一位被黑衣包裹全身的人,看來,應該是爲女子。
“你是何人?”安玉妍眉角一挑,帶着幾分警惕的審視,身體微微前傾,同時右手捻法決,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這個人不是什麼平常人,這樣無聲無息靠近自己和齊峰,他們二人卻沒有發覺,來者如果不懷好意的話,那麼現在他倆可就不妙了。
“呵,這麼大驚小怪的,夜晚在這裡私會,還怕別人看不成?”聲音脆若銀鈴,帶着幾分嘲諷的笑意,那人也不害怕安玉妍和齊峰的暗暗警惕,信步走了過來,嗅了嗅花壇之中的芬芳,神色之中帶着幾分陶醉。
這位女子全身上下被黑衣所包裹,就連臉上也帶着灰黑色的面紗,只露出了上半部分那一雙明豔動人的眼眸,一顰一笑間處處彰顯,如果說安玉妍的美是盛夏的絕豔,火熱而帶着春天剛去時的朝氣,那這名女子就是秋日的丰韻,如此而已。
聽到這名女子的諷刺,齊峰張了張口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者說清者自清,也許他內心中也沒有想要解釋的念頭,還沒等齊峰組織好語言,安玉妍就已出聲。
“哼,不知所謂,我和齊師弟在這裡正大光明,不如你這藏頭露尾的鼠輩一般鬼鬼祟祟。”安玉妍的聲音之中帶着幾分冷冽,同時用餘光瞪了齊峰一眼,齊峰本就嘴拙,被安玉妍這樣一瞪,更是頗爲尷尬,他本來一個人在這裡好好的,遇見安師姐和這位神秘女子後,莫名其妙被嘲諷,他也是有些鬱悶。
“我當然不如你們這般光明磊落,還這樣明目張膽,不過瞧起來,你倆這小模樣倒是生的蠻俊俏的,郎才女貌,可惜啊可惜,卻只能在這無人的深夜相見,可憐天下有情人喲。”
“你……”安玉妍俏臉通紅,論伶牙俐齒,她還是不如這女子這般無禮,畢竟生長在源天門,從小到大被曉靜師太和諸位師姐們捧在手心,也並未跟人鬥嘴,卻不料在這裡吃了個悶虧。
看着安玉妍有些惱怒的樣子,齊峰連忙出聲,防止兩人真一言不合開始鬥法,畢竟是男孩子,被人嘴上諷刺兩句,也沒有安玉妍那樣氣急敗壞,經過了一開始的尷尬,這時的齊峰神色緩和了很多。
“這位姑娘想多了,我和安師姐只是無心睡眠,恰巧在此遇到而已,就如同姑娘在這庭院裡隨處漫步一樣。”“呵。”那少女也沒有再次出言,並未繼續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