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中的深意，這亭子裡，除了四滴水，也只有赫連蓉蓉這般心思扭曲，逮着人就咬的人，能充分體會了！
莫梨一邊唏噓，一邊偷偷觀察赫連蓉蓉的神色。
見她臉色越來越差，眼中怨恨越來越濃郁，心裡也越高興！當年太后算計寧寧，害得寧寧重傷垂危，其心之狠毒，堪比世間最毒的毒藥！
“公主所說可當真？”赫連蓉蓉擡頭，眼中全是寒冰和恨意。
莫梨錯愣了片刻，像是不明白爲什麼她要這麼問一般，“自然，這事雖然是皇祖母私下裡跟本宮說的，但是在皇祖母身邊伺候的人都知道的。”
赫連蓉蓉見莫梨愣了片刻纔回答她，心中那最後一點兒疑慮也消散了！
像皇貴公主這種自小便被人寵着、護着，當成是眼珠子、心尖子捧在手心裡的孩子，自然是沒有多少心機的。而且，皇貴公主也的確沒有動機要騙她！
孩子，你錯了！她有動機的！而且，動機大大的！
“蓉蓉這六年來都未見過太后姑婆，一時之間聽到關於太后姑婆的話，有些驚訝。蓉蓉一時失儀，還請公主不要怪罪。”
“無妨！你被毀容，跟本宮也有干係。本宮以前不知道便罷了，如今知道了，自然是不會不聞不問的，本宮雖然一直被皇祖母、母后、父皇護着，卻也不是不懂俗事之人，這些年來，你的日子，想必也不好過。”
四滴水看着自家主子臉上的自責、同情齊齊嘴角一抽。
赫連蓉蓉眼睛一亮，當即臉上露出無限欣喜和苦澀的神色。
半響後，才帶着哭意的對莫梨說，“臣女便多謝公主的眷顧之情了。”
赫連蓉蓉話音剛落，通向亭子的小路上就出現了多名裝扮華貴的少女。那領頭的兩個相貌雖然比不上殷墨慈的絕色，卻也顏色極好，更赫連蓉蓉也有兩分相似。
赫連蓉蓉自然也看見了，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隨極爲莫梨介紹了那兩位領頭的小姐，赫然便是國公府府大小姐和二小姐，十五歲的赫連英，和十四歲的赫連蘭。
不過幾息的時間，一羣人便到了亭子裡。
“臣女見過皇貴公主，公主萬福金安。”
“起。”莫梨收斂了臉上的神色，態度和神色頗爲冷漠。
“吱吱！”原本睡着的雪團突然醒來，暴躁的揚起腦袋，朝着來人齜牙咧嘴。
“雪團，乖。不怕。”莫梨趕緊順毛。
“吱~吱吱！”雪團不買賬的叫着，然後還是覺得心裡不爽，一張嘴，就咬在莫梨的白皙如玉的手上。
“啊~”貴女們一見雪團咬莫梨，忍不住驚呼一聲。
“閉嘴！”莫梨感受到手上又重了一分的力度，擡頭扔給那羣蠢貨一個警告的眼神。那些剛纔出聲的人，立刻捂嘴。生怕自己再招了皇貴公主的不喜。
“公主~”水覓但有的上前來。
“無妨！”莫梨低頭看着雪團，另一隻手輕輕撓撓雪團的後頸，輕聲的安撫道，“乖雪團，沒事的。姐姐在呢！來，鬆口，小心牙疼。”
水覓這時趕緊拿出一顆凝心丸，在雪團的鼻子下晃晃。
興許是莫梨的安撫有作用，興許是零食很美味，反正雪團立刻就鬆開了嘴。轉向了那可凝心丸。
水曲趕緊上前托起莫梨的手仔細檢查，見到只是被咬了個印子，並沒有破皮，這才放下心。
“公主殿下，它是怎麼了？”赫連蓉蓉坐在莫梨對面，眼神關切的看向雪團。雖然纔跟這位身份高貴的公主接觸不到一個時辰，但是，僅僅是剛纔那寵物咬了她，她一點兒也不生氣，可見眼前的這個女子對着小東西非常喜愛。
她既然想要攀上這位公主，當然要投其所好，愛屋及烏了！
赫連英和赫連蘭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輕蔑有不屑的看着赫連蓉蓉。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問皇貴公主有沒有大礙嗎？
“公主殿下，您無事吧？要臣女叫府醫來看看嗎？”赫連英關懷的問。
“無妨。”莫梨頭也不擡的說。只是緊張的看着懷裡的雪團。
赫連英一噎。還想要說什麼，可是一看到旁邊赫連蓉蓉那似笑非笑的樣子，趕緊閉嘴了。
赫連蓉蓉見赫連英竟然沒有再說話，心中一陣可惜。
“公主殿下的雪團向來溫順可愛，怎的今日脾氣如此暴躁？”唐宛凝微微凝眉。
莫梨嘆了一口氣，狀似無奈的笑笑，“雪團長大了，這幾日正在換牙呢！大概是心情極度不好，脾氣變得異常古怪，就連水覓幾個都碰不得它，哪怕是本宮，若是惹它不順了，照樣一爪子就撓過來！”
雖然是抱怨的話，但其中卻帶着濃濃的寵溺喜愛以及吾家寵物初成長的欣尉自豪。
衆人嘴角微微抽搐的看向莫梨，一般人家養的寵物，若是敢傷了主人，怕是早就被主人家下令打死了，可在皇貴公主這裡，竟然還寵愛有加，一副欣喜的樣子！
“哦？我曾聽聞，靈狐壽命不長，但是成長極慢，一生中幼年時期佔了大半。原先還不太相信，可如今聽了公主這話，倒是有幾分信了！我記得公主得到這靈狐的時候，才兩歲而已！如今十年已過，這靈狐竟然纔開始換牙！”
殷墨慈對着莫梨微微行了一禮，大方的看着莫梨的和雪團說道。
衆人驚奇。
莫梨挑眉，靈狐的成長的確很慢，但是也沒有那麼誇張，幼年時期佔一生的一半，不過是因爲靈氣不足，難以進階，因此壽命往往不長。
她會知道，那是因爲空間裡有一本無名的專門介紹這天下萬物的書籍，其上除了一些常見的動植物，還有一些傳聞中擁有奇怪能力的動植物！但是殷墨慈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她的空間裡也有類似書籍？
赫連蓉蓉看見殷墨慈容貌絕色，傾城傾國，心中的嫉妒和陰暗快速復甦。又正好見到了莫梨那一瞬的疑惑神色，嘴邊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位小姐當真是博學啊！竟然連這些世人鮮少知道的奇聞都知道。”
殷墨慈心中隱隱得意，這些東西，旁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爲這是她的空間裡的書籍上纔有的！
“這位小姐謬讚了！墨慈也不過是偶爾得知的。”殷墨慈微微垂首，臉上掛上羞澀的笑容。像極了不好意思被人誇獎一般。
“哦？偶爾得知？我常年閱覽府中書房中的書籍，所讀書籍，不說全數，那也有七八分。只是卻從未見過，就是不知這位小姐是在什麼書籍上閱覽到的？我很好奇，也想要仔細拜讀一二。”
殷墨慈臉上的笑容一頓，看着赫連蓉蓉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下暗暗思索她是何人，自己可曾得罪過她。面上卻不露分毫的回答赫連蓉蓉的話。
“小姐當真是博學。只不過，墨慈所讀書籍不過是閒散的遊記，並非什麼孤本聖言。而且還是幼時所讀，如今早已記不清書名了。”
莫梨微微挑眉，這就對上了？赫連蓉蓉和殷墨慈對上了？咦，夢境裡，她倆可謂是一丘之貉！如今竟然對上了？
嘖，好戲啊！
在場的貴女看殷墨慈不順眼的大有人在，如今見一個蒙面女子，而且貌似身份還不低，還跟皇貴公主相談甚歡，關係不賴的跟她對上，又見莫梨靜靜的坐在一旁，並沒有偏幫誰，立下心思便活絡了！
“啊！遊記？大家閨秀難道不是該拜讀名賢聖言，女則婦德的嗎？殷小姐偏好遊記雜文，莫不是在內院待膩煩了，想要出走？”徐霈面上詫異的看向殷墨慈。
這話就差沒有指着殷墨慈的鼻子，說她婦德有虧，不安於內院了！
“就是！女子就應該讀女則婦德，修身明理，哪能讀那些亂七八糟的書！殷小姐還真是別樹一格呢！莫不是真如霈郡主所說?????”徐霈話落，幫腔之人不少。
跟徐霈有些交情的杜青鸞簡直都要被徐霈蠢哭了！
殷墨慈偏好不偏好遊記雜文的，她不知道。但是眼前這位皇貴公主自幼喜愛讀各種遊記雜文那卻是事實！
徐霈的話落，殷墨慈眼中便閃過嘲諷的笑意，真是蠢貨！皇貴公主愛好美食古籍明珠寶玉，這是人人盡知的。但是還有一點，那就是偏愛讀遊記雜文。而且，越偏，越喜歡！
“還請公主殿下饒恕霈郡主亂語放肆！”殷墨慈突然對着莫梨跪下，眼神憐憫的看向徐霈。
衆人驚奇的看向殷墨慈，搞不懂她這又是在搞什麼！
莫梨挑眉看向殷墨慈，同樣也搞不明白殷墨慈有想要做什麼。是想要借她的手來懲戒徐霈？
不太可能！以殷墨慈那可笑的自尊和傲氣，怎麼可能會求助於她的仇人呢？
杜青鸞這是也拉着徐霈跪下，“請公主恕罪，郡主絕非有意冒犯。”
徐霈一時恍惚，隱約想起幼時給鳳陽公主做伴讀時，曾見過鳳陽公主爲皇貴公主收羅一些雜書遊記?????
“請公主恕罪。臣女只是先前聽聞殷四小姐對自己嫡親的孃親和兄弟姐妹態度惡劣，今日又聽聞她談及遊記雜文，這才忍不住想要勸誡一二。只是公主知道，臣女向來性子直，不太會說話，這才冒犯了公主殿下。還請公主恕罪。”
徐霈面上真誠的說。
衆人齊齊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