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是條豺狗,骨瘦如柴,更顯得肚子下面那兩串**十分突兀。
大黃雖然瘦弱,氣勢卻十分足,聽到餘洋叫它,它低聲嗚咽了一下,又掉頭對着高強狂吠。
高強是屬狗的,本來他並不怕狗,不過自從上輩子因爲得了狂犬病掛掉,心裡哪兒還能沒點陰影?被大黃這麼一叫,他趕緊停下了腳步。
“大黃!”餘洋又喝了一聲,大黃看着高強也老實的站在原地不動了,這才停止了叫聲,卻還是“狗視眈眈”的盯着高強。
“高……所長,大黃可能生崽了,護窩呢,這才叫得這麼厲害。”餘洋道。
“別叫我高所長,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咱們朋友論交,你叫我高強就行了。”高強說道。
“啊,那怎麼行啊,你可是所長……”餘洋急道。
“嗨,什麼所長不所長的,別拿這個當回事兒,就這麼說定了!”高強強勢的說道。
所長還不當回事?鄉派出所所長,在山裡村民眼裡,那可是大官了。餘洋不敢答應,可高強那架勢,又讓人不敢反駁,心裡着急着呢。
“洋洋,這樣不行啊,我總不能隔這麼遠給狗做檢查吧?你看看能不能把它叫過來?”高強看着守在那條石頭縫前的大黃,無可奈何的說道。
餘洋就朝大黃叫道:“大黃,過來。”
大黃搖了搖尾巴,看了看餘洋,又看了看高強,不但沒過來,反倒一屁股坐了下去。
高強鬱悶啊,哥兒們長得那麼像偷狗賊嗎?你丫用不着這麼防着咱吧?
餘洋又叫了幾聲,大黃還是沒動,高強也急了,跟着叫道:“大黃乖,過來啊。”
大黃聽到高強的聲音,歪了歪頭,一雙狗眼望着高強。
有反應!高強就繼續叫:“來,過來,跟我回去,給你好吃的。”
這下,大黃望着高強的眼神似乎沒那麼警惕了,帶了幾分猶豫的看了看高強,又看了看石頭縫。
高強心裡一動,這狗似乎能聽懂咱的話似的?莫非……
高強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狗異能,既然咱的耳朵鼻子都“變異”了,那麼咱是不是也具備了和狗交流的能力?
高強立馬又調整了心態,很認真的對大黃叫道:“大黃,跟我回去,不用擔心,回去給你點好吃的,你再回來看着你的孩子……”
大黃果然聽懂了,立馬朝着高強走了過來,走着走着還小跑起來,一口氣跑到高強身邊,聞了聞高強的腳,然後就老老實實的站那兒不動了。
“呀,大黃竟然聽你的話?”餘洋有些驚訝了。
“呵呵,沒辦法,我這人兒魅力太大,連狗都抵擋不住啊。”高強樂道,一邊說着,一邊彎腰摸了摸大黃的狗頭,大黃則十分順從的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享受着高強的輕撫。
“你準備怎麼檢查它?”餘洋驚奇了一番,問道。
高強心裡也犯難了,開始他只想着把狗找到,現在找到狗了,卻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辦。他只是覺得村裡的狗不叫,一定有問題,可他也猜不到狗爲什麼不叫,唯一的猜測是狗被人下了藥,且不說全村的狗都被下藥的可能性有多大,只說這都過去一天了,就算狗被人下過藥,這會兒藥也早就被狗“代謝”掉了,上哪兒還能查得出來?
“先回去再說吧。”高強笑道,“還有,我可是答應過餵它的,不能說話不算話。”
兩個人就說笑着又朝村裡走回去,高強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餘洋聊着,一邊心裡尋思着,怎麼才能更好的利用好和狗交流——確切的說,只是狗能聽懂自己的話這一點“異能”。
兩人又回到了村口,這時候太陽早已經下山了,光線已經昏黃下來,卻見餘老三和大牛已經回來了,正在村口蹲着抽菸呢。兩人一看高強和餘洋找到了大黃,連忙站了起來。
“高所,怎麼樣?給狗做過檢查了嗎?是不是被人下了藥?”大牛連珠炮似的問道。
高強道:“我可不會毒理檢驗,就算會,在這兒也沒設備啊,再說這都一天了,就算昨天晚上這狗被人下過藥,只怕這會兒也檢查不出來了。”
大牛頓時又苦了臉,道:“那咋辦?”
高強道:“這樣吧,還是去餘洋家好了,我看看能不能配合着大黃,再找到點線索來。”
幾人就又朝餘洋家走去,剛到門口,卻聽見屋裡傳來張春蘭的怒叫聲:“滾出去!”
高強鬱悶了,哥們還沒進去呢,你就叫咱滾出去?
咦,不對,屋裡除了張春蘭,還有一個粗重的呼吸聲……屋裡有別人,張春蘭罵的不是咱!
果然,屋裡又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春蘭,你別死犟,你家的牛都沒了,以後還怎麼種地?日子還怎麼過?你不爲你自己想,也得爲洋洋想想不是?跟了我,我保證你們娘倆絕不會缺吃少穿,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你還有啥不知足的?”
那男人的聲音挺熟悉,好像是上午當衆罵劉英武那傢伙。高強本來就對他有點反感,你開始抱怨警察辦案不力也就罷了,在劉英武當衆宣稱破不了案就辭官不幹了,你還在哪兒不識好歹的質疑劉英武,就太不像話了。
這會兒再一聽,這位還真不是個東西,這是來乘火打劫人家孤女寡母呢,聽那意思,八成是想把張春蘭給收了?
剛纔張春蘭那一聲叫罵,讓幾個人的腳步加快了起來,匆匆趕到堂屋,餘洋進門就叫道:“媽,怎麼了……”
“呵呵,洋洋回來了?”那位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聲調道,說着卻見進屋的不止餘洋一個人,連村長還有那倆派出所的警察也跟着進屋了,這位臉上的笑容就勉強了起來。
“王狗蛋,你想幹什麼?”餘老三叫道。
那位竟然叫王狗蛋?這名字倒是和他挺般配的,看那廝的面相就不是啥好鳥,尖嘴猴腮的一副奸猾樣子。
“那啥,隊長,我可沒幹壞事兒,我就是來提親的。”王狗蛋乾笑道。
“提親?”餘老三皺了皺眉頭,道。
這個王狗蛋的老婆前年死了,眼下也是獨身。王狗蛋雖然不是啥本分人,喝酒打牌一樣不少,不過這傢伙眼皮子活泛,平時走鄉串戶的收些山貨,小生意做得有滋有味兒的,手裡倒是存了幾個錢。而張春蘭孤女寡母的,現在牛也丟了,正發愁她娘倆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呢,如果這倆人湊成一家,倒也不錯……
餘老三正尋思着呢,那邊張春蘭卻大聲的哭道:“他三伯,你得給我們娘倆做主啊,俺那口子剛死,今兒又把牛丟了,現在又被人欺負上門,逼着我把洋洋許給他,有這麼欺負人的嗎?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啥?”餘老三以爲自己聽錯了。
“什麼?”高強也同時叫道,一雙眼已經冒出火來,死死的盯着了王狗蛋——把洋洋許給他?你丫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四十多歲的人了,竟然想人家十七八歲的大姑娘?你以爲你是教授呢?
餘洋也頓時懵了,本來因爲丟了牛,就哭了大半天了,這會兒再被這個消息以刺激,餘洋直感覺眼前一黑,一頭就暈倒在了母親的懷裡。
這下亂套了,張春蘭忙着叫女兒,餘老三也慌了手腳,那邊的王狗蛋卻見勢不妙,尋摸着想乘機開溜。
高強哪兒能放他走?一看這老小子往門口蹭,他立馬叫道:“大牛,把他給我銬了,我懷疑他和這宗盜牛案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