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馮思哲沒有想到的是他不過前腳進了辦公室,後腳縣長範月剛就跟了進來。
一看範月剛來了,馮思哲連忙的起身,“範縣長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有什麼事情嘛?”
“哎呀,馮書記事情不好了,今天一早,我們邱縣的所有采金廠都停止工作了,你看這可怎麼辦纔好呀。”範月剛是一幅火急火燎的樣子說着。
本來以來範月剛前來是爲了給顧玉成說好話呢,如果是這樣,那馮思哲就做一個順水人情送他好了,可沒想到那事沒提,竟然說起了採金廠的事情,聽着全縣的採金廠就這樣停了下來,馮思哲也是有些疑惑,“哦,什麼原因,範縣長知道嗎?”
“我好像是聽人說他們是衝着你來的,說是因爲你公報私仇,因爲顧主任沒有及時的給你房間鑰匙,你就要撤了人家的職,這樣很多人都不幹了,這一早經過商量就達成了一致,一定要讓你給個說法才行。”範月剛是一邊說一邊注意着觀察馮思哲的臉色,他很是想看看聽了這個消息之後,這個新來的年輕縣委書記會怎麼說,要怎麼做。
從聽到說採金廠都停了下來,馮思哲就感覺到人家是奔着自己來的,只是讓他想不到連範月剛都把話說的這麼直白,看來這是對方真的想拿此事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了。
馮思哲在低頭沉思着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辦,是退讓還是拒理力爭,就此來對邱縣的採金業來一次整頓呢。
馮思哲頭一低,那範月剛心中就樂了,“嘿嘿,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年輕人要怎麼處理這種突發情況。”他心中這樣想着,就不由不爲吳士有這一招逼宮而讚賞了,昨天晚上吳士有深夜找到了自己,說出了這麼一個想法時,他還真嚇了一大跳。可後來又一想,這邱縣是自己的邱縣,馮思哲不過是剛剛調來,一沒有人緣,二沒有權力,怕他做甚。這樣做也許可以更讓馮思哲明白,在邱縣還是要自己說了算,想着這樣也許可以讓馮思哲知道這其中的厲害,甚至是收斂鋒芒,他終還是決定這樣做了,現在在看馮思哲的表現,他更感覺自己選擇對了。
馮思哲在沉思一會之後,終還是下定了決心,自己還是讓步好了,若是現在就硬碰硬,顯然並不是合適的時機,現在他的頭上除了一個縣委書記的名頭之外,在無其它的任何有利因素,就這樣在不瞭解情況之下與邱縣本土幹部和勢力對着幹,顯然是不合適的。這樣想着,他就點了一下頭,“哎,我說昨天的事情是我莽撞了,這樣吧,此事還麻煩一下範縣長與那些礦主好好談談,就說對顧玉成的事情我己經放棄了,對他的批評我也收回,但是採金廠是不是還可以正着工作下去呢?”
馮思哲這就退讓了,讓範月剛心裡很是高興,只是他嘴上還是說道,“哎呀,馮書記果然是心胸寬廣呀,有關採金礦主那裡我可以去遊說,只是顧主任那裡還要你親自去纔可以的,我可是聽說了,昨天被你批評之後,他正在家裡寫檢討呢,你看是不是馮書記可以親自去一趟他家,把他給重新的請回到縣委上班呢,這樣也顯的您有誠心不是。”
範月剛這就有點逼人太甚了,馮思哲己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說對顧玉成的事情他可以不追究了,這己經是很大的讓步,可是人家確還不依不撓,想着竟然要得寸進尺,讓自己親自去請人家,那就有些欺人太甚的意味了。
範月剛此行的目的馮思哲己經知道,知道人家來其實還是抱着另外一層想法,那就是不光要自己收回成名,同時還要打一記耳光,讓他親自去請顧玉成,如此的話那馮思哲在邱縣的權威就可想而知了。
這事要是換成一般人,怕早就衝動不行,一定不會答應這個要求,更何況馮思哲本身還如此的年輕呢,這樣年輕的城府相對來說一定不會太深,他更應該這樣做。而只要馮思哲不承認錯誤,那範月剛就可以靜觀其變,甚至一度的看到事情鬧大,接着他就可以把這些情況上報永陽市委,讓上面的領導知道,這一次他們派來的縣委書記並不被邱縣人所認可,如此的話就算是不能馬上換掉馮思哲,那在以後的工作之中馮思哲工作不利,若是邱縣幹部不配合也不能只想着是邱縣的錯,而也要歸結到馮思哲的身上了。
可話說回來,馮思哲這個人年輕不假,但若論忍耐之心,確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短短的時間能有這麼多的成績了。他在想明白了範月剛就是來看自己笑話,就是猜不到自己會主動的承認錯誤,那他乾脆就反其道而行之,至少讓範月剛接下來的一些計劃全部落空,爲自己掌握和了解邱縣的情況爭取更多的時間。
“哦,原來是這樣呀,那好吧,我就去一趟顧主任家好了,即然他有些想不通,那我就親自去請他又有何妨呢?”馮思哲在想通一切之後,倒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範月剛的意見。
這的確是出乎了範月剛的所想,他沒有想到自己僅僅是幾句話一說出口,這個馮思哲就真的照做了。難道說這人真是一個繡花枕頭嗎?
範月剛心中犯着嘀咕,嘴上確仍是笑呵呵的說着,“好呀,馮書記能這樣想實在再好不過了,那我這就安排人陪你去顧玉成同志家好吧。”
“好的,一切看範縣長安排了。”馮思哲一笑,你範月剛安排人陪我去,無非就是製造輿論,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情罷了,好吧,反正紙裡包不住火,那我也沒有必要隱藏着什麼了,一切按你說的辦,看你還能奈我何。
這樣,在範月剛安排的陪同之下,馮思哲真的來到了縣委常委院中顧玉成的家。
馮思哲親自去請了顧玉成一事馬上在邱縣所有的幹部之中傳開了。很多人聽到這件事情之後,對馮思哲都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那就是這個年輕人真的很一般,這剛來第一天就犯了錯誤,自打了耳光,怕是以後想工作起來就會更難了吧,一時間大家在看向他的眼神就輕的輕視了許多。
而整個縣委大院中只有一人在心中犯着嘀咕,他就是邱縣的副書記魯克遠。
做爲縣委的第三把手,魯克遠屬於軍師那一類型的,也可以說他是目前邱縣最有心計的一人。早在昨天馮思哲被安排到邱縣上任縣委書記之後,他就馬上通過關係整來了馮思哲的有關資料。一個晚上的時間他都看着這些資料,同時也在心中認真的研究和琢磨着這個人。
資料中對馮思哲在京都上中青班的事情只是一筆代過,對他上任大湖縣的事情倒是記錄的很詳細。看着資料中所說馮思哲初到大湖縣的時候也是孤身一人,然後經過了一系列臥薪嚐膽之後開始了反擊,先後拿下了多名大湖縣的縣委領導,甚至當時權傾一時的大湖縣本土派齊恆三等人也分別的在不同時間被馮思哲整治,最後是雙規的雙規,調走的調走,甚至還有人因此而被判了刑,可以說先前看起來勢力強大的大湖本土派就那樣水崩瓦解了。由此看來,這個馮思哲是真的不簡單呀,靠站年輕這層最好的僞裝,竟然可以很好的潛伏下來,然後在最適當的時機,一擊而中,最終扭轉不利的局面,這種人又豈能讓人小看了嗎?
一早,當魯克遠來到了縣委大樓之後,就聽到了昨天晚上馮思哲怒斥顧玉成的事情。聽着這事,他在大罵顧玉成不懂事,不會做人之外,也很懷疑馮思哲的想法,按以自己對他的瞭解,他不應該是這樣一個衝動的人呀,他不會是真的想以沒拿到鑰匙這小小的事情要真的就這樣把一名縣委常委給拿下吧,這完全是不可能的嘛,那他這樣做目的又何在呢?明知道沒有什麼結果還是要做,這是在試探嗎?
心中想不明白,魯克遠就去了不遠處的邱縣縣政府大樓,在這裡找到了縣長範月剛。
一見範月剛,就聽說了馮思哲認錯,並同意親自去請顧玉成的事情,一聽到這裡,魯克遠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魯克遠的表情被範月剛看在眼中,他是呵呵笑笑,“我說老魯呀,你也不要疑神疑鬼的,不管這個馮思哲以前多麼的厲害,可他這一次是來到邱縣了,這裡可不是大湖,不是他的天下。在說我認爲他之所以會犯這樣的錯誤,就是因爲他在大湖縣太過順風順水了,以爲自己多麼的了不得了,這來到了邱縣之後纔拿出了以前的那一套,如此可見,他會受挫這很正常嘛,沒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