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笑道:“陳叔,那可得先說好了,將來陳檢的對象可不能跟你去經商,不然陳檢的烏紗越來越大,可是違反規定滴!”
陸小天夫妻就笑,陳珂偷偷白了唐逸一眼。
陳方圓呵呵笑道:“如果珂兒真有那麼一天,我就把公司放南邊去,免得被人說閒話。”
陸小天湊趣道:“陳叔,那你可得未雨綢繆,我看,早晚陳檢會成爲我省檢察系統的奇葩。”
陳珂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說:“陸哥,你就別說了,我這小兵還得你多多關照呢。”
王慧娟拉着陳珂的手,說:“別理他們,咱們說話,這些男人啊,喝點酒說話就沒邊
說着話,陳方圓就問陸小天:“陸檢,你愛人也是好單位吧,看打扮就是外場上的人。”
陸小天就嘆了口氣:“本來還不錯,就這兒,春城飯店的客房部管點事兒,現在可就難嘍,春城飯店好像要有個大變動,誰知道她還能不能作下去?”
陳方圓聽了眼睛就是一亮,唐逸見了就有些明瞭,大概劉飛也隱約跟他提過進省城發展的主要原因。
陸小天就問:“陳叔要來省城發展,不知道是作哪方面的生意?需要我幫忙的話可一定要開口。”隨即哈哈一笑:“百無禁忌百無禁忌,我這說順口了,陳叔能找我幫啥忙。”找他幫忙的大多數都是犯人親屬。
陳方圓笑了兩聲,道:“我是準備將超市開春城來。弄個超市連鎖。”
“那要不少錢吧?”陸小天隨口問道。
陳方圓點頭:“註冊資金一千萬左右吧。”
陸小天啊了一聲。實在想不到這土老帽似的農民這麼有錢。王慧娟更是微張小嘴,驚訝地看向陳方圓。
陳方圓就笑道:“陸檢,我冒昧一下啊,如果慧娟侄女在春城飯店作得不開心,倒可以幫我地手,我在省城兩眼一抹黑,跑這些手續還真需要個本地人幫我張羅,至於工資待遇啥的你放心。保證不會虧待了慧娟侄女。”
陸小天微微一愕,就想搖頭婉拒,王慧娟工資雖然不高,但畢竟是國企職工,在陸小天意識裡,吃公家糧的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
王慧娟卻是馬上嬌笑道:“陳叔,那我謝謝您了。不瞞您說。我早就不想在春城幹了!別看客房部就那麼幾個管理人員,天天勾心鬥角,累死了,陳叔,咱可說定了,我沒啥大本事,幫您跑跑腿啥的還是可以的。”她可是見識過許多下海經商先富起來的階層,心裡羨慕的不得了,能跟個千萬富翁去經商。在她看來可是天上掉餡餅地美事陸小天看了愛人一眼,見王慧娟滿臉興奮,更想起愛人每天抱怨誰誰多麼有錢,誰誰下海賺了多少錢時的羨慕神色,心裡嘆口氣。也就點頭說:“陳叔。那以後請您多多照顧慧娟。”
陳方圓見事情談成,心情大好。又張羅着要了一瓶五糧液,其實上一瓶也大多進了他的肚子。
陳方圓的心思唐逸明鏡似的,如果真能入主春城飯店,有個內部職工很多事可以少走許多彎路,尤其是基層職工,對企業的弊病不足最是瞭解,反而是有些高層一葉障目,往往看不清身邊的事物。
酒足飯飽,陳方圓就讓陳珂送陸小天夫妻回家,說自己還有事要與唐書記談,更向陳珂打包票自己會找家大賓館住,唐逸也在旁邊下說辭:“放心吧,我會幫陳叔安排住處地。”
陳珂這才依了陳方圓,又說:“明天八點來檢察院門口等我,我陪你去買身衣裳。”
唐逸也笑:“是啊,大企業家穿成這樣是有些不像話,很多人眼皮子薄,到時候你辦事都辦不利索,這可不是延山,人人都認識你陳叔。”
在唐逸地車裡,陳方圓就提議找家歌廳喝酒,他喝得有點高,臉色通紅,唐逸也不好違拗他,只好將車拐向建國路,劉飛好像挺喜歡去金太陽,唐逸就想到了另一家比較有名的歌舞廳——天堂,應該是現在春城格調最高的娛樂場所。
“唐書記,陳珂的事兒你可一定要幫我弄清楚。”雖然有些迷糊,陳方圓還是記得這個心病。
唐逸只好寬慰他:“放心吧,交給我處理。”說着話還真有些心虛。
天堂歌舞廳很時尚,離得老遠,就可以見到七彩霓虹光線閃爍,夜景燈下,小皇宮般的三層建築綠幽幽的,光怪陸離,很有那麼些前衛味道,
陳方圓下車後被風一吹,酒意去了大半。
歌舞廳內的舞臺上,好像是省城某個搖滾樂隊表演,重金屬音樂中,不時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口哨聲。
唐逸要了間二樓包廂,漂亮的女服務員將兩人領進包廂,上了最低消費地果盤和點心,露出甜甜的笑容問:“兩位還要點酒水嗎?”
陳方圓問唐逸:“黃的還是紅的?”
唐逸知道陳方圓喝不慣紅酒,就說:“來兩瓶青島吧。”
陳方圓一陣詫異,不過還是跟服務員要了啤酒,唐逸注意到他的異色,忙警醒自己,可別表現地太過,適當,適當地過渡。
喝着酒,陳方圓剛剛起頭說起春城飯店,唐逸已經笑道:“陳叔,咱不說你生意,也不談我的公事,以後你在省城,咱們常聯繫,但咱不談生意公事。”
陳達和會意,呵呵一笑:“成,都聽唐書記地,說實話我老陳能有今天。全靠了唐書記。本來我就不知道怎麼謝你纔好,這不,珂兒的工作你又給解決了,唉,唐書記,叫我說什麼好?”
唐逸笑笑:“那就什麼都別說。”拿着酒瓶和他地酒杯輕輕一碰。
小飲了一瓶啤酒,隨意地聊了幾句,延山的事。陳珂的事,聊着聊着,陳方圓放下酒杯,起身道:“我出去方便一下!”
唐逸見他已經露出醉態,忙說:“我陪你去。”可是陳方圓已經搖搖晃晃的拉開門走了出去,唐逸笑笑,急忙跟了出去。剛剛出了包廂。就見陳方圓在拐角處撞在一人身上,接着就見兩人爭執起來,唐逸忙加快腳步趕去,這時恰好旁邊有位侍應端着酒盤從爭執的兩人身邊經過,那人猛地抓起侍應生酒盤中的一瓶紅酒,“嘭”一聲就砸在陳方圓的頭上,酒瓶破碎,陳方圓一頭一臉全是紅色,也不知道是酒是血。軟軟癱倒。
唐逸激靈一下,慵懶的酒意盡去,大步跑過去叫道:“陳叔!”衝到近前,蹲下抱住陳方圓,卻見陳方圓迷迷糊糊地呻吟。唐逸手機卻是留在了包廂。回頭對那傻傻的侍應生大聲喊:“叫救護車!”侍應生這才反應過來,轉身飛奔而去。
唐逸擡頭。這纔看清用酒瓶砸了陳方圓那人的面目,不是別人,卻是李天華。
李天華卻是早不記得幾個月前只見過一面的唐逸,正用白手帕擦着手上的紅酒,鄙夷的看了唐逸和陳方圓一眼:“土老帽,媽的和老子撒潑?”李天華臉也是紅撲撲地,明顯喝得有些高。
大概聽到爭執,從旁邊包廂走出來幾個紅男綠女,應該都是李天華地朋友,七嘴八舌問過情況,就在那叫囂:“媽的不長眼睛啊,土包子,真他媽欠日!”
有名穿着超短裙的濃妝少女過來就伸出尖尖的高跟鞋照陳方圓踹來,唐逸一把抓住她的腳向上一掀,那少女尖叫着向後摔去,幸虧同伴抱住了她。
這下李天華的同伴可就炸了鍋,氣勢洶洶圍過來要羣毆唐逸。
唐逸抱着陳方圓慢慢站起來,皺眉也不說話。
正鬧騰的時候,歌舞廳的前臺經理匆匆趕來,是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他似乎識得李天華,忙在李天華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李天華就擺手阻止他地夥伴。
經理又隨即走上兩步,對唐逸使個眼色:“還不走?”小聲道:“快走,我幫你說說情,那人咱惹不起。”確實很會作人。
唐逸蹙眉道:“等等,救護車怎麼還不到?”他擔心陳方圓腦袋受到重擊,歲數大了,怕出什麼問題,不敢隨意搬動他。
那邊的紅男綠女就大聲喊起來:“操,叫救護車?想訛詐嗎?”
“媽的不走正好,這事兒還沒完呢!”
前臺經理急得連連對唐逸使眼色,唐逸卻是對他道:“麻煩你去15號房將我的包拿出來,我打電話報警!”回頭對那幾名男女道:“是,這事兒沒完!”他加重了語氣,如果熟識他的人在身邊就會知道現在他多麼生氣,事態有多麼嚴重。
那邊男女大譁,都怪叫起來,開始那想踢陳方圓地摩登少女更是吹聲口哨,尖叫道:“遇到帥哥了!帥!”
就在這時候,從那些摩登青年身後擠過來一個人,嘴裡嗔怪道:“鬧啥呢?喝點酒就惹事,回頭我就告訴你們老子去!”
那些男女似乎都挺怕說話地青年,叫囂聲慢慢止歇。
前臺經理見到擠過來的青年,心中一突,心說完了完了,這次可全完了,就伸手去推唐逸,低聲道:“快走快走,再不走可吃大虧了!”就在這時候,卻見那青年驚奇地叫了聲:“唐主任?啊,真的是你!”快步走過來和唐逸握手。
唐逸冷着臉道:“田衛兵,把你電話給我用用!”
田衛兵一愣,見唐逸臉色嚴峻,又見到唐逸懷裡一臉紅色液體的陳方圓,微微蹙眉,回頭問:“怎麼回事?”
見唐逸和田衛兵認識,在場衆人都是一愣,更聽唐逸直呼田衛兵的名字。這些人又是一呆。
李天華湊到田衛兵耳邊和他低語起來。說沒幾句,田衛兵已經瞪眼看着他:“你喝得腦子進水了?還不快給唐主任道歉?我看你這陣子就有病!”更回頭申斥那些摩登男女:“都給我去跟唐主任道歉,快點!”
這些男男女女就更是摸不着頭腦,李天華卻是瞬間已經知道惹到了一位大人物,這一驚,酒意就去了七八分,換上笑臉就想和唐逸說話。
唐逸這時候卻是擺擺手:“道歉就免了。”又對田衛兵道:“你不給我手機是吧?”回頭對呆在那兒的前臺經理道:“去幫我拿包兒。”
前臺經理噯了一聲,忙去包廂幫唐逸拿包兒。心裡也知道,有好戲看了,只是怎麼也想不出,省城還有哪位能和田公子扳手腕地貴公子,自己卻不認識。
田衛兵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沉默着,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不一會兒。前臺經理就小跑過來。將包遞給唐逸,唐逸摸出手機,想了想,也沒撥熟人電話,直接打得110報警臺,簡略說了地點,衝突經過,掛了電話。
如果是十分鐘前,聽到唐逸這樣報警。這羣人一定會笑翻天,但現在,卻沒人覺得好笑,尤其是看到田衛兵嚴峻地神情,他們都知道。這漏子。捅大了。
田衛兵慢悠悠開了口:“唐主任,這點兒事真的要鬧大。我看就算了吧,回頭叫天華多出些醫藥費。”
唐逸淡淡道:“我這朋友可不缺那點兒錢,田衛兵,我和你說吧,今天我誰的面子也不賣!咱們公事公辦!”
空氣好像凝固了一樣,那幾名摩登男女突然覺得有透不上氣的感覺。
這時候,有侍應生跑上樓,說外面救護車到了,前臺經理忙下去招呼,和醫護人員擡着擔架上來,將陳方圓送到擔架上。
唐逸拍拍前臺經理的肩膀,說:“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他,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趕過去,麻煩你了!”又和他說了自己的電話號碼,讓他和自己電話聯繫,前臺經理忙不迭說一定照辦。
醫護人員擡着陳方圓匆匆下樓,唐逸就拿着包靠到了牆壁,閉目養神。
田衛兵琢磨了一會兒,慢慢走到唐逸的身邊,笑着捅了捅唐逸胳膊,“喂,我說你就算有氣也不能撒到我頭上吧,怎麼,剛剛送進醫院地人是你鐵子?”
唐逸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就別管了。”
田衛兵嘆口氣,就說:“其實就算送他們幾個進局子能咋啦?我看你那朋友也沒什麼大礙,李天華最多被拘留幾天,罰幾個錢,你就能出氣啦?這樣,哥給你出個主意,我幫你削他一頓,包你出氣怎麼樣?”
唐逸微微搖頭:“還是公事公辦的好。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田衛兵盯着唐逸,實在不知道唐逸心裡是怎麼想的,更是一陣頭疼,這個唐逸,前幾次接觸下來,還覺得他挺隨和呢,誰知道原來真的惹到他,卻是翻臉無情。回頭看看李天華,心裡就狐疑起來,這小子這一年可是在走背字啊,維也納被頂得眼看就招架不住了,這邊又惹了這麼一個煞星,這不往死路走呢嗎?
不大一會兒,警車趕到,兩名公安上了二樓,田衛兵就湊過去說話,兩名公安態度馬上拘謹起來,田衛兵回頭對唐逸笑道:“唐主任,這交給我吧,你去看你的朋友。“
唐逸微微點頭,下樓前也沒忘遞給侍應生一百塊錢買單。
在工人醫院忙活到凌晨兩點多,看着病牀上頭上纏着白繃帶,呼哧呼哧睡得香極的陳方圓,唐逸不由得一陣搖頭,雖說沒什麼大礙,只是輕微腦震盪,但你這表現的也太誇張啦。
唐逸叮囑護士好生看護,偷偷塞給了護士兩百塊錢,其實這個年代,正是醫生收紅包收地最凶地年代,但就算是大手術,也就是收個二三百塊錢的紅包,卻沒見因爲看護病人,給護士塞紅包的人。
小護士紅着臉不收,甚至有些怕。因爲這是單人貴賓病房。小護士還以爲唐逸有啥不潔的念頭呢。
唐逸溫言道:“你就收下吧,主要我有點事,晚上不能看護,你多費心,還有這錢,就算是我叔地營養費,他醒了想吃點啥喝點啥,你幫着買一下。我大概要明天**點鐘才能過來,就勞你多費心了,你不收,那我晚上可不能走。”說着就將錢硬塞進了小護士地手裡。
小護士靦腆的低着頭,用蚊子般低微的聲音說:“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他的。”
唐逸這才放心地出了醫院,既然陳方圓沒啥事兒。唐逸也不喜歡作樣子非要在醫院陪他熬一宿。
回到家。躡手躡腳進了臥室,也懶得去洗澡,脫了衣服就跳到牀上,卻聽“哎呦”一聲嬌呼,接着就感覺到膝蓋壓在了一條綿軟的胳膊下。
眼睛漸漸適應室內的黑暗,就見牀上,齊潔正笑眯眯看着自己,她穿着條白色絲綢吊帶睡裙,肌膚凝若玉脂。香氣襲人。
唐逸奇道:“你怎麼進來的?”隨即想起,自己牀頭櫃裡地後備鑰匙早就遺失,當時還以爲是寶兒玩丟地呢,卻不想原來是齊潔拿走了。
唐逸嘿嘿一笑,拎着睡衣去洗澡。卻聽齊潔低聲嬌笑:“越來越色。笑聲也這麼不正經了。”
當晚唐逸自然是享盡齊潔溫柔滋味,直到聽到客廳有了動靜。唐逸才最後衝刺起來,聽着齊潔拼命壓抑地哭音,看着她用力捂着小嘴,嬌柔嫵媚的可愛模樣,感受着身下凝若玉脂,滑膩驚人地肌膚,唐逸一泄如注……了,倒不好令齊潔白天溜走,免得被鄰居見到和李嬸問起,多生事端,但唐逸白天又務必要去看陳方圓,只好和齊潔說有朋友住院,自己必須去看看他,齊潔委委屈屈的答應在臥室裡悶一天,那可憐的小模樣惹得唐逸愛憐起來,抱住她好一番溫存,這纔出門,更將臥室鎖上,免得寶兒進自己房間,自從電腦搬到客廳,蘭姐是不敢隨便進自己房間了。
病房裡,陳方圓正吵吵着要出院,令唐逸想不到地是,田衛兵也在,正笑呵呵勸陳方圓,看着陳方圓理直氣壯要求田衛兵給他辦出院,田衛兵耐着性子解釋地場面,唐逸好笑的搖搖頭,卻是想不到田衛兵竟然能這般溫和的待人。
陳方圓一轉頭看到唐逸,忙住了嘴,他也是呆得實在無聊,又想起和陳珂的約定,就想急着出院,但對唐逸,他有着本能的敬畏。
田衛兵一臉苦笑的對唐逸聳聳肩,然後就對陳方圓道:“陳叔,你先歇着,改天再聯繫。”陳方圓看起來對他印象挺好,就說:“好,我晚點給你打電話。”
唐逸送田衛兵出了病房,田衛兵笑着道:“事情我辦妥了,李天華他們幾個拘留十五天,每人罰款一千,還有,這是李天華給陳叔的住院費和營養費。”說着話就從手包裡摸出一個信封,鼓囊囊的。
唐逸擺擺手。田衛兵嘆口氣,早就知道他多半不會接。
唐逸琢磨了一會兒道:“田哥,錢我不能收,事情我是不會追究了,不過……”搖搖頭:“算啦,沒什麼。”
田衛兵微微點點頭,就和唐逸告辭,心裡卻知道,李天華這小子,這下怕是真的有麻煩了。
唐逸看着田衛兵地背影,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這時身邊傳來怯怯的聲音:“這錢,我還是不能收。”
唐逸回頭,是昨晚那小護士,滿臉通紅的將兩張百元鈔票遞給自己,看起來,就算是拒絕人,對她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陳叔吃的醫院地病號餐,這錢,還給你。”小護士將錢塞到唐逸手裡,然後飛快地跑掉,看着那抹雪白從牆壁拐角消失,唐逸不禁微笑,心情一陣愉悅,人性本善,不是嗎?
回了病房,陳方圓就悻悻道:“唐書記,我不住院成不成,約了珂兒呢。”
唐逸道:“不想陳珂擔心這兩天就別見她,纏着一腦袋紗布,陳珂不擔心麼?”
陳方圓就唉聲嘆氣搖頭。唐逸又道:“一會兒我幫你買套西裝來。今天再觀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耽誤不了啥事兒。”唐逸倒是找到了拍馬屁的機會,最重要地,陳珂知道自己給他老爸買衣服會開心。
陳方圓就說:“行,那我給你錢。”
唐逸呵呵一笑:“算啦,那邊賠了錢,除去醫藥費還剩一大筆呢。我今天幫你花了。”
陳方圓啊了一聲,就說:“剛纔小田說,昨天我被人打了?那小子被關起來了?唉,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唐逸道:“這事兒就別提了,倒是剛纔,你和田衛兵沒說什麼不該說地吧?”
“沒有,第一次見面。我能和他說啥?咦。怎麼?這小子有啥說道?”陳方圓倒是敏銳地意識到什麼,擡頭看向唐逸。
唐逸點點頭:“他和劉飛有過節,在他面前別提你認識劉飛,還有,他是省委田副書記的兒子,這人心思可深,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陳方圓瞪着眼睛怔了好久,才苦笑道:“人這一輩子真是啥都能見到,我這可是跟兩個省委書記家的公子呼呼喝喝過了。我老陳這輩子也不冤了。”
上午的時間,唐逸幫陳方圓選了幾套衣服送去醫院,又給他買了一大堆雜誌用來消磨時間,出了醫院,看看錶。已經十二點多了。從醫院旁的商店買了些蛋糕麪包,要了幾罐健力寶。就匆匆驅車往回趕。
客廳裡倒是一派溫馨景象,蘭姐入迷的玩大富翁,寶兒卻是在玩超級瑪麗,她已經放了假,年紀太小,體會不到電腦遊戲的迷人之處,唐逸就給她買了部八位的任天堂遊戲機,李嬸聽着收音機,慈愛地看着寶兒玩遊戲。
聽到防盜門響,寶兒機靈的回頭,馬上跳起來:“叔叔,吃飯了嗎?媽,叔叔回來啦!”這話是分別對兩人喊的,蘭姐忙不迭起身:“唐書記,沒吃飯吧,想吃點啥?”
唐逸掂了掂手裡的塑料袋,說:“我回房吃,考慮點事情,你們玩你們的。”說完徑自回房。
臥房裡,齊潔早就換好了便裝,正癡癡看着牀頭櫃上唐逸的鏡框入神,她穿了一件白色直板牛仔褲,更顯得一雙腿修長筆直,豐滿圓潤但絕不碩大的屁股鼓鼓地向上翹起,一件黃色地緊身純棉T恤,更顯得一對乳房豐滿堅挺,腰不粗不細,給人一種性感迷人的媚力。
唐逸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柔軟的腰肢,輕笑道:“有這麼想我嗎?”
齊潔默默點頭,唐逸笑着親了她粉白的脖頸一口,說:“吃飯吧,我也沒吃呢,咱一起吃。”
唐逸和齊潔兩人盤膝坐在地板上,啃着有些乾硬的麪包,偶爾相視而笑,都覺得這一餐卻是美味無比。
當唐逸伸手幫齊潔抹去嘴角的麪包渣時,齊潔就再忍不住,起身坐到了唐逸懷裡,彷彿慵懶的貓兒,愜意的靠着唐逸,任由唐逸撕下面包屑遞到她嘴裡,最後,在她一次次用香舌挑逗唐逸的手指後,唐逸終於忍不住吻住了她淡紫地脣。
週一上班的時候,高於真的秘書送來一份人事檔案,說是今年新畢業的大學生,人事處擬分配到督查室,讓唐逸看看,如果唐逸沒有意見的話就算通過了,唐逸翻着檔案看了幾眼,一個眉清目秀地女孩兒,畢業於北京一所名牌大學,成績也不錯,而且唐逸知道,既然已經轉給自己看了,基本就是個過場,自己如果不同意那才叫不識趣,唐逸給地意見當然是沒問題。
接下來幾天春城飯店體制改革漸漸有了眉目,春城飯店體制改革領導小組正式成立,省發改委主任蕭日爲組長,領導春城飯店改制的主要工作,畢竟是省內第一家固定資產過千萬地大型國企改制,而且國內國企改制也是剛剛起步,都是處於摸索階段,是以由省發改委主任親自掛帥領導也就不足爲奇。
週四下午,唐逸看到文件通知時不禁微微一笑,這燙手山芋卻是送到了蕭日手裡。國企改制。牽涉的方方面面利益何其多,看來自己倒是應該給他點意見,可以少走一些彎路,更不能使得此次改制造成國有資產流失。
正看文件呢,電話響了起來,接起電話,是陳方圓,陳方圓有些神秘兮兮的問:“唐書記。聽說這次春城飯店怎麼搞是以前地蕭書記說了算?”
唐逸笑道:“不是說了咱倆不談公事嗎?不過你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蕭主任怕是不能完全做主,主要還是看省裡地意思。”
陳方圓啊了一聲,就笑道:“我可沒和劉飛說起你和蕭書記的交情,哈,不說這個了,我是想和你說啊。田衛兵這幾天經常和我聯繫。聽說我在忙着新公司註冊,他可是有些刨根問題,還問我有意思和他合作不?”
唐逸微微蹙眉,琢磨着田衛兵的動機,難道他猜到陳方圓新公司是爲春城飯店而來?其實猜到也好,猜不到也好,等發改委真的爲春城飯店體制改革拿出方案,對外競標或者尋求聯合經營者的時候,陳方圓參與競爭自然瞞不過他。不過怕是田衛兵多半會以爲陳方圓是自己的合夥人,所以這些日子纔會頻頻和陳方圓接觸。不會是他覺得面子上下不來,準備和自己爲難吧?
唐逸琢磨了一會兒道:“陳叔,這些事你就看着辦吧。”
“叮叮”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唐逸道:“陳叔。我這還有事。”陳方圓忙說你忙你忙。然後掛了電話。
唐逸放下話筒,清聲道:“進”。
門被推開。人事處副處長言維國走了進來,他身後,跟着一個穿着淡藍牛仔褲,淺紅T恤衫的清秀女孩。
唐逸站起來和言處長握手,看了看他身後地女孩兒,笑道:“這就是新分來的高材生張嘉嘉吧。”
言處長笑着說是,回頭對張嘉嘉道:“嘉嘉,這就是唐主任,咱們辦公廳的風雲人物呢!哈哈。”聽起來他和這女孩兒很熟。
張嘉嘉看了唐逸幾眼,就低下了頭,表情有些不自然。
言處長和唐逸在沙發上坐下,閒聊了幾句,告辭前笑道:“唐主任,嘉嘉這孩子我看着長大的,你以後多批評,多指點。”
其實他越是顯得和張嘉嘉熟悉,越說明張嘉嘉不是通過他的關係進的辦公廳,如果真是他的親戚朋友,那他肯定會特別避忌,在單位會表現地根本不認識張嘉嘉一樣。
送走言處長,唐逸就坐回辦公桌,指了指長條沙發,示意張嘉嘉坐。
張嘉嘉站着不動,低頭道:“唐主任,對不起啊,上週末地事兒你可別和我爸說。”
唐逸心下奇怪,上週末,我見過你?你爸又是哪個?姓張?又是自己可以隨時接觸的,暫時想不出誰來。仔細打量張嘉嘉,她卻低着頭,唐逸實在想不起在哪見過她,就問:“上週末我見過你?”
張嘉嘉小聲道:“我,我差點踢到你的。”
唐逸愣住,隨即想起了那個衣着暴露,濃妝豔抹的摩登女孩,再看眼前的張嘉嘉,不由得一陣搖頭,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叛逆少女吧。
唐逸就拿起電話,一邊按號一邊說:“你就去民情科吧,那兒的工作忙,可以快一點積累工作經驗。我和高科長說一聲,一會讓人領你過去。”
唐逸和高小蘭簡單介紹了一下張嘉嘉的情況,剛剛掛了電話,張嘉嘉就期期艾艾道:“唐主任,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對,可是我,我已經道歉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我真不是有心的,也不知道……唉,你,你就原諒我吧。”
唐逸微微蹙眉:“咱先不談那天地事,你認爲我在針對你?”
張嘉嘉就點頭:“是啊,督察一科二科纔是督查室的工作嘛,聽說民情科就是跑跑腿,接接電話,轉轉資料啥的……”
唐逸微微一笑:“看不出你還很瞭解我們督查室的工作嘛!”
張嘉嘉老實承認:“我看了幾天資料呢,就是爲了工作起來能馬上上手。”
唐逸點點頭,道:“好了,你去民情科報道吧。”
張嘉嘉就小聲嘟囔:“公報私仇。”轉身向外走。
唐逸一皺眉,叫住了她,清聲道:“張嘉嘉同志,首先分配你什麼工作我不需要向你交代。第二,如果你工作時再這麼散漫,我不管你是怎麼進來的,一定把你清出去,最起碼,我們督查室不需要一個工作散漫地科員。第三,如果以後我再聽說或者看到你下班時間那種打扮,還是那句話,我不會留你給督查室抹黑。”
“聽明白了嗎?”唐逸聲音不大,卻很嚴厲。
張嘉嘉怔了好久,點點頭,拉門出去。
唐逸蹙眉,督查室現在成香餑餑了,怎麼啥歪瓜裂棗都向這裡塞。
唐逸批閱完文件,看看掛鐘,已經七點了,嘆口氣,今天需要處理地瑣事還真多。
在停車場拿了車,,唐逸就驅車趕往蕭日家,準備和他談談春城飯店改制的方案,自己可以給他一些思路供他參考,當然,唐逸也準備爲陳方圓說上幾句話,能幫多少是多少。
在車上,唐逸撥通了蕭日地電話,當蕭日聽到唐逸的聲音明顯一怔,隨即笑道:“小唐啊,怎麼,有事兒吧?”
唐逸就笑:“恩,是有點事兒,關於春城飯店改制的問題,我有些意見,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蕭日大笑:“你的意見我當然要聽,你可不知道,老哥哥心裡還真是沒譜啊,讓我這大老粗搞體制改革,這不難爲我嗎?手下那些專家更是各有各的算盤,唉,難啊!”
唐逸道:“那好,我這就去你家,蕭哥還沒吃吧,弄幾個菜,咱倆喝幾杯。”
蕭日說:“好,不過小唐,你晚點來,半小時吧,我家有個客人,我這就攆他走。”
唐逸忙道:“別介啊,有客人的話我明天再找你談,我不急。”
蕭日笑道:“不是啥重要的客人,維也納餐廳你知道吧?那個餐廳的經理,別人介紹我認識的,也不知道今天登門有啥事,你別急,我這就攆他走。”說着蕭日就掛了電話。
唐逸唯一皺眉,李天華?他動作倒快,這就去和蕭日搭關係了?
唐逸沉吟了一會兒,猛地一踩油門,桑塔納箭也似的向文化路飛馳而去。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