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餘震？”
“恩。”
“不知道張淼和葉子在外面怎麼樣了……”
“你心也太大了。”馮一鳴微微動了動腿，悶哼一聲，調侃道：“咱倆都自身難保了。”
“別亂摸。”張晶晶抓住男子的手腕，“放心，我沒受傷。”
其實空間雖然狹小，但並不是什麼都做不了，至少，至少能嘗試將手機打開照一照，但這對男女似乎都忘了……
……
熟練的往地上一趴，大家都看到了，剛纔受傷最重的是圍牆邊的宋濂，被迸射的石子射傷的。
好在餘震只持續了三四秒鐘，遠處倒塌後還撐着骨架的二層小樓終於沒撐住，嘩的一聲倒了下來。
宋航手撐着地勉強爬起來轉頭四顧，倉庫門口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裂縫，似乎有人掉了進去，另一頭的圍牆周圍，有兩個正準備爬出去的救援隊員受傷倒地。
“是項雁？”躺在地上的宋濂側頭看了眼，突然問身邊的柳婕，“馮少還在下面？”
“恩。”柳婕手足無措的胡亂答應。
“人救出來沒有？我是說項雁。”
“我看看……”柳婕奔過去看了眼問了幾句，回來說：“救出來了，好像腿斷了……”
“叫祖斌蔚過來……”
“我……”宋濂盯着奔來的祖斌蔚，“你……你負責，現在只有你能……”
突如其來的餘震，妻子的重傷，讓祖斌蔚再也無法袖手旁觀。
“好。”不假思索的應下，祖斌蔚立即將宋航和李翔叫來，這兩個人一個聲望高，一個是救援隊長。
勉強交代了幾句，宋濂終於支撐不住，昏睡過去。
“傷口包紮過了，能不能撐過去難說。”宋航看了幾眼，轉頭說：“現在問題關鍵是那些救援隊員，即使我是領頭的也不能逼着他們不回去救家人。”
“而且老宋的家人也在附近……”李翔低聲對祖斌蔚解釋：“他兩個兒子在這邊，但女眷都在家，就在隔壁村。”
深吸了口氣，祖斌蔚盯着柳婕爲首的安保隊員，“以我爲首。”
“好。”柳婕的手摸到了腰間，這次來蜀都本是爲了查查帳，馮一鳴更是打好主意提前溜號，所以助理團隊中只帶了安保隊員。
而安保隊員一旦外出，都是攜帶武器的。
大踏步走到圍牆邊，盯着那幾個還要往外爬的人，祖斌蔚突然大吼道：“爬，你們爬吧，爬回去幹什麼？”
“看到外面這些廢墟了嗎？你們覺得家裡的房子比它們強，能和倉庫一樣挺住？”
“還虧你們是救援隊的人，一點常識都不知道，就算我這個外行，也知道不能光靠手腳去救人！”
“如果人沒了那是沒辦法，如果受傷呢？你們手上有藥品？有紗布？挖人你們手上有工具？光靠家裡的鐵鍬？何況你們還找得到鐵鍬嗎？”
劈頭蓋臉的一番話讓正在爬牆的衆人停了下來，但隨即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祖斌蔚、宋航身後的倉庫。
大家都知道，倉庫裡面有足夠的藥品、工具，甚至是食品、飲用水……
“咔嚓！”
柳婕大踏步走過來，右手一翻，從腰間掏出個黑烏烏的傢伙，槍口對着地面，其他幾個安保隊員默不作聲的跟在身後，響起一片清脆的上膛聲。
“你們幹什麼！”祖斌蔚出人意料的轉身瞪着柳婕，“這時候不同舟共濟，還想內鬥？走遠點！”
柳婕猶豫了會兒，冰涼的眼神盯着救援隊最前面的幾個人，緩緩向後退下。
宋航瞥了眼祖斌蔚，這傢伙還真是個人物，讓柳婕“走遠點”，可沒說讓柳婕“收起來”。
“一共將近三十個人，針對一個目標能夠迅速營救，但是分散開有個屁用！”宋航大聲訓斥道：“就算能救出來，沒有藥品、生理鹽水，人很快就會沒了，這些都是地震營救的常識，你們都學過的！”
“我承諾，第一營救目標就是附近的村落。”祖斌蔚高聲喊道：“無論是藥品、食物、營救工具都可以用。”
“宋隊長，附近地理環境你最熟悉，先派幾個人出去，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探查下情況，首先是看看附近村落的受損情況。”
“沒問題，我挑人，都是本地人，而且都知道救援隊員的家在哪兒。”宋航大聲應道。
“其次是看下交通狀況，能不能走，能不能過車。”
“最後一點，讓附近還有行動能力的人到倉庫這邊集合，這裡能躲避餘震，有食物飲用水，有休息的地方，有藥品、救援工具……光靠我們這幾十號人，杯水車薪。”
“好！”宋航轉頭看向救援隊，隨手點了四五個人，“其他人都聽安排。”
“先救你們的家人，先救附近村落，但是第一個問題是，必須打通出去的路！”祖斌蔚聲嘶力竭的大喊，“那麼多物資光是靠平板車拉都夠嗆，難道你們要一箱一箱扛出去？”
衆人的目光都轉向大院正門口，三四棟小樓已經完全倒塌，只看得到大大小小的磚堆，幾個安保隊員都沒受過專業訓練，不敢直接上手，只能在外面大聲呼喊。
“都讓開！”一個精瘦的中年人推開柳婕，回頭吆喝了一聲，“都趕緊，一隊的動手，二隊進倉庫，把氣墊、液壓鉗都拿出來。”
“還有水……喝的水，一旦挖出來必須先補充水分，另外還有生理鹽水，只要能撐過前三十分鐘就有機會活下來！”
“先挖那邊！”張淼一隻腳跳着走過來，“那邊……”
“不行……”
“兩百萬！”尖銳的叫聲再一次響起，驚得衆人都是一愣。
“兩百萬加一套房子！”
精瘦中年人沉默兩秒鐘，眼角餘光瞥見柳婕又將手放在腰間，收起工具領着手下往那邊走去。
“所有人都至少兩百萬加上蜀都一套房子！”葉子姿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個擴聲器，大聲說：“而且家裡老人、小孩、傷員全都由天辰慈善基金負責。”
這邊正幹得熱火朝天，那邊祖斌蔚滿頭大汗，將剩下的救援隊員、安保隊員進行分工，儘量將每個能用的人都考慮進去，醫護組、交通組、擔架組、物資調配組。
“來了！”宋航盯着正翻着圍牆進來的幾個青年，爲首的正是派出去探路的救援隊員。
“全完了，全完了……”
嚎啕大哭剛響起，面色鐵青的祖斌蔚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惡狠狠的將人拉進倉庫，“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