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算是咱們在青萍的家。”馮一鳴牽着女友的手,慢慢踱步,說:“高樓大廈、豪宅別墅非我所願,以後即使咱們在外地,每年也回來不了幾天,但只要記得,青萍有我們的家,心裡就安分下來了。”
張晶晶點頭稱是,欣喜的看着周圍,不停的嘀咕,這邊應該擺個茶几,那邊應該放張化妝臺……
一下午的時間轉瞬即逝,馮一鳴將留戀不捨的張晶晶送回家,女孩上了樓,還惦記着臥室裡剩下的空間能不能擺得下一張復古式的沙發。
“我說你們小兩口去看房子,把我和于飛拉上幹什麼?”進了校門,周衝懶洋洋的問。
于飛也埋怨道:“想放鬆,去網吧殺盤cs不就完了嗎?去看古宅,這麼有格調的事兒,和我、胖子真心掛不上鉤啊!”
“爛泥扶不上牆!”馮一鳴笑罵一聲,說:“不過讓你們倆出來散散心,還埋怨起我來了,另外告訴你們一聲,我和晶晶大學準備去魔都。”
于飛瞥了眼周衝,慢吞吞說:“魔都?我是沒什麼問題,就看胖子的了。”
周衝這兩年在學習上下了不少工夫,但底子太薄,偏科嚴重,而且考試發揮也不穩定,好的時候全年級能排到百名之內,不好的時候排到兩百名開外,而市一中過本科線的人數大概也就200多人。
周衝不服氣的反駁道:“魔都是大都市,有好學校,就有稍微差點的學校,反正老馮只是讓我們考到一個城市,又不是一個學校。”
馮一鳴伸手按住周衝、于飛的肩膀,低聲說:“高考之後,咱們就算是徹底跟市一中說拜拜了……”
兩世爲人的馮一鳴這句話中帶着興奮,帶着憧憬,但更多的是帶着不捨。而周衝卻熱淚盈眶,哽咽道:“是啊,不容易!都忍了十八年了……”
邊上于飛被逗得“噗呲”笑出聲,“我和老馮無所謂,就是胖子你太受苦了,三天一小頓,一週一大頓,幾乎天天捱揍……”
“別打岔!”馮一鳴無奈的說:“說正事。上了大學,你們倆也算是獨立了,以後的路怎麼走,要好好想想。去年在羊城,我曾經和你們倆說過,我不可能等到你們大學畢業再來幫忙,但是隨着公司日益壯大,員工也越來越多,你們以什麼方式融入,卻是個值得仔細思量的問題。”
在關於陰私面的事,周衝的腦子太好使了,直接問:“老馮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和于飛大搖大擺的進公司,一來影響不好,二來恐怕也會遭到排擠?”
于飛也反應過來了,低聲問:“我是打定主意學編程,但是天韻科技、中博網都遠在羊城,我就算想去也去不了啊。”
周衝眼睛一亮,問:“難道老馮你在魔都也要開幾家公司?”
“可能吧。”馮一鳴淡淡說:“在大學裡,一來把底子打紮實,二來學校裡的人脈,很可能對咱們有極大的幫助,胖子你脾氣收斂點,別跟炮仗似地,一點就着。”
對於大學地點的選擇,馮一鳴長時間考慮過,羊城、魔都、餘杭都在考慮範圍之內,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魔都,不爲別的,只有去了魔都,自己前世種種前瞻細節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
回到家的馮一鳴還沒休息,連口水都沒機會喝,就被張淼拉進廚房,馮一鳴回頭看着客廳裡坐的滿滿當當的人,除了父母,張長河、陸菲、葉父葉母都在,居然一個個都袖手旁觀,甚至葉懷安還吆喝了聲,“馮一鳴,動作快點,今兒中午我沒吃飯,就等着你下廚……”
很多次,當馮一鳴放學回家,燒幾道小菜,和上門做客的葉懷安、張長河小酌幾杯,心裡常常感慨,說起來他們位高權重,但天天在外應酬,再好的美食也吃不下,還不如到這兒來,幾道小菜,三兩朋友,把酒共話,瀟灑自在。
但現在,別說張長河、葉懷安了,就是老爸都把自己當做專業廚子使喚了!馮一鳴咬着牙在廚房裡忙活,不時衝來幫忙的葉子姿、張淼指桑罵槐的訓斥幾句。
樑輝銘哆哆嗦嗦的看着包間上的號碼,小心翼翼的推門進去,包間裡幾個一看就非善類的壯漢正拿着酒瓶划拳,沙發上坐着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漢子,拿着手機低頭沉思。
中年漢子聽到門口響動,擡頭看過來,笑着招招手,問:“你就是樑輝銘?”
“恩,你是……”
“市一中高三四班學生,對吧?”中年漢子沒理會樑輝銘的疑問,接着問:“聽說你老子在通溪縣開了個採石場?”
樑輝銘警惕的往門口退了幾步,卻發現幾個漢子早已放下酒瓶,堵在門口,抱胸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別害怕。”中年漢子努力展現個和善的微笑,卻將樑輝銘嚇得差點沒趴下。
“真是個軟腳蝦。”一個漢子邊嘲諷邊拎起樑輝銘扔在沙發上。
中年漢子看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直接甩出一疊照片,扔在樑輝銘的臉上。
“採石場上半年一共死了三個人。”中年漢子冷冷說:“具體原因我不管,但是可以肯定,事情捅出來,你老子起碼蹲幾十年大牢。到那時候,說不定你上大學的學費都湊不齊。”
樑輝銘倒不是個傻瓜,抖着手將照片整理好,結結巴巴的問:“你想……想幹什麼……”
既然對方沒有把證據交到警察局去,自然是要做筆交易,但是爲什麼不找父親,而找到自己,樑輝銘的腦子轉的飛快,有什麼事是自己能做得到,而父親做不到的呢?
這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中年漢子走到角落處接通電話,笑着說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樑輝銘側身豎着耳朵,聚精會神的聽到幾個詞,“高考……兩年內……扒光他……”
中年漢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扒着樑輝銘的肩膀,笑着說:“樑公子,有件事要請你幫幫忙,聽說……你和馮一鳴關係不太好?”
樑輝銘渾身一緊,哆嗦着嘴脣,去年被踹飛的一幕在眼前重現,一絲怨恨猛然在心中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