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鳴笑着點頭,心想但是如果胖子不用補習一年,即使再考到上一世的大學,也未必能碰到他後來的老婆,也不知道這對周胖子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對了,你和張晶晶現在怎麼樣了?這幾天我班上好幾個女生問起這件事了。”于飛笑着問。
馮一鳴一聽見這話就心煩,輕輕一腳踹在於飛屁股上,開口就罵:“要不是你和胖子兩傢伙暗地裡煽風點火,至於鬧到這程度嗎?滾蛋回家!”
雖然馮一鳴事兒多,心事重,平時和其他同學來往不多,但是顧平新和于飛都是高一的活躍分子,消息一向靈通,馮一鳴早就聽到風聲了。
隨着那場校門口大混戰的影響慢慢消散,馮一鳴和張晶晶戀情的“謠言”漸漸在高一各個班級裡流傳,有的人信誓旦旦,有的人一臉嚮往,有的人滿肚子的羨慕,當然也有人嫉妒恨。
幾次放學後馮一鳴陪着張晶晶出校門,于飛和周胖子帶着一幫混蛋在邊上起鬨,弄得一向鎮定自若的張晶晶紅着臉逃出校門,好懸沒從自行車上摔下來。
現在甚至有幾個年輕老師都聽到這些“流言蜚語”了,只不過這對男女都是全年級的學習尖子,又沒被人逮到什麼證據,就算有幾個心裡不爽的老師企圖找馮一鳴談談心,也會有資歷深一點的前輩指着教務主任吳海山警告後輩們。
雖然從小開始就是校園裡的搗蛋鬼,但是一直到這兩年,馮一鳴纔算是徹底樹立了自己“混世魔王”的稱號,可憐的杜森斷了腿,現在還在看守所裡蹲着呢,向玉寧連續兩次被打進醫院,斷了鼻樑又斷了小腿,聽說已經灰溜溜的滾回羊城了,而那位在學生心目中的“魔鬼”教務主任吳海山幾次和馮一鳴槓上,現在聽說已經被校長指着鼻子罵了好幾次,眼看着就要滾蛋了。
現在倒不是沒人敢招惹馮一鳴,只是好鞋不踩狗屎啊……看看那一排倒黴的名字,誰黏上這傢伙都得倒八輩子的黴。
推開門,馮偉安習慣性的抽抽鼻子,滿意的點點頭,今天一早就吩咐兒子,晚上葉懷安來家裡吃飯,讓兒子燒點上得了檯面的好菜。
葉懷安熟絡的先進廚房,自個兒找了雙筷子先到鍋裡夾了幾塊肉塞進嘴,一邊忍着燙咀嚼一邊伸出大拇指支支吾吾的說:“一鳴,這段時間想你想得緊,手藝愈發好了,起鍋了?等下,我再夾點。”
馮一鳴扭頭看老爸進了裡面臥室,乾脆拿着鍋鏟給葉懷安舀了小半碗,擠眉弄眼低聲說:“葉叔叔,裡面牀底下有幾瓶好酒,有年頭的茅臺……”
葉懷安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進了客廳。
新年過後到現在都快小半年了,幾次節日企圖開瓶茅臺都被馮偉安堵了回去,馮一鳴邊燒菜邊陰笑着不時回頭看看,讓你把好酒都藏起來。
“哎,小葉今天也過來了?”馮母走進門看見葉懷安,有些詫異,自從葉懷安上任市區書記之後,幾次兩家聚餐葉懷安都沒空,今天怎麼跑過來吃晚飯了。
“酒瓶誰拿出來的!”一聲爆喝在客廳裡響起。
葉懷安轉過頭,看着已經柳眉倒豎的馮母,舔了舔發乾的嘴脣,乾笑兩聲還沒來得及說話,邊上經驗豐富的馮偉安已經搶先開口了:“不關我的事,剛纔我都說了,這不年不節的,喝什麼酒!他非要拿出來,還是他自個兒從牀底下搜出來的。”
葉懷安膛目結舌的看着剛纔一本正經和自己討論這茅臺年份的馮偉安,有點發傻。
在葉懷安還沒從市一中跳出去之前,兩家就是長相往來的,葉懷安和馮偉安兩人都是出了名的老饕,喜歡就着美食喝點小酒,好幾次兩人在小酒館裡被兩家的女主人當場逮住。但是隨着年紀慢慢大了,葉家這方面已經放鬆了,沒想到……
馮母嘮嘮叨叨,時而講道理,時而大聲訓斥幾句,過了好一會纔算完事。
今晚高三年級組老師聚餐,馮母是回來放放教案,等她出了門,葉懷安才擦擦額頭上的汗坐下來,苦笑着說:“嫂子這幾年氣勢愈發足了,真是苦了你了……”
今天反應快,早早脫身在邊上看笑話的馮偉安冷笑兩聲,說:“你得慶幸你嫂子不是帶小學班主任的,不然你今天少不了皮肉受苦,讓你知道什麼叫素質教育!”被罵一頓算得了什麼?老子都被罵了二十多年了!
一直躲在廚房裡看笑話的馮一鳴終於端了盤菜走進客廳,聽了這話噗呲一下笑出聲了,馮偉安這話是有典故的,市一中附屬小學的老師都是從市一中淘汰下來的,脾氣秉性都不算好,去年一個老師邊對着一個不聽話的小學生拳打腳踢,一邊罵:“素質教育?我今天讓你看看什麼叫素質教育!”
馮一鳴笑着說:“現在老爸你這邊也忙了,最好勸勸老媽,這一屆之後別再帶班主任了,實在太耗精力。”
“哼!”馮偉安現在對兒子任何建議都抱着警惕再警惕的心理,冷笑着說:“你去說?”
馮一鳴乾笑幾聲沒接話茬。
倒是葉懷安在邊上問:“一鳴,你不知道你老爸要升官了?”
馮一鳴吃了一驚,轉頭看看貌似平靜的老爸,前一世老爸在市裡雖有張長河力挺,但被黃鞍死死壓住,到最後也沒升上副廳,沒想到這一世張長河空降青萍才一年多,老爸居然要升官了?
“新成立的開發區,你老爸很可能直接正職。”葉懷安今天對桌上那盤炒香乾情有獨鍾,邊吃邊羨慕的說:“說不定還到市裡掛個副市長的頭銜呢。”
馮一鳴這下對老爸刮目相看了,這麼大的事,就算對外面口風緊,但是對着老婆兒子口風都這麼緊,還真挺謹慎的。
想到這,馮一鳴試探着問:“那現在事情定下來了?”
馮偉安抿了口酒,搖搖頭說:“只是可能,符合條件的人也不少,結果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