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日子更是難熬,馮一鳴倒不擔心自己,就怕張晶晶受了委屈。
“馮一鳴,你不是挺能耐嘛,我聽隔壁班青萍市一中的說,你高中軍訓把教官都給打了”黃博武在人羣中低聲慫恿,“你領個頭,大家夥兒一塊上,弄不死他們。”
正在遠遠眺望操場另一頭,擔心女友受不受得住的馮一鳴聞言苦笑,到本省上學就這點不好,小道消息滿天飛,特別青萍市一中今年本科錄取率又創新高,五成學生都選擇了本省大學,光是江河大學就有近三十人,關於他在高中軍訓和教官大打出手的消息,不少人都知道。
這兄弟膽兒挺肥的啊!大夥兒看馮一鳴的眼神都有點不對勁,高一時候就敢和教官動手,特麼居然還打贏了?這幾天接觸下來,班上同學對馮一鳴的印象是“溫潤如玉”,只有黃博武對此嗤之以鼻。
馮一鳴沒搭理黃博武,這傢伙從迎新會那天晚上就正式住進宿舍,雖然態度和善了不少,但天天說話陰陽怪氣,似有所指。
對於現在宿舍的三個舍友,馮一鳴勉強表示合格,一個天天花枝招展的二貨李帆航,剛纔還蹲在地上吐得稀里嘩啦的一個軍訓期間都要跑到圖書館看書的羅琦,每天沉默寡言卻不離羣。
當天晚上,馮一鳴揣着藥膏摸到女生宿舍樓下,看門的老太太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指指門口,馮一鳴老老實實的站在用粉筆畫出來的一小塊地方,這是江河大學女生宿舍留下來的傳統,想追女孩就不能怕丟人,站在裡面讓全樓的女孩們評點評點,到底有沒有這個資格
白線裡已經站着位兄弟了,白白淨淨的小夥子,戴着酒瓶底厚的眼鏡,捧着束花,滿臉通紅,當他看到穿着軍訓服的馮一鳴若無其事的走過來,還跟路過的女生微笑點頭致意,不由佩服的豎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佩服馮一鳴的鎮定自若,還是他的厚臉皮
“軍訓開始五天,我一共來了八次,每次都看到你,兄弟你至於嗎?犯了多大錯?”馮一鳴好笑的問:“不是偷腥被逮着了吧?”
“扯淡!”白淨小夥子剛擺出學長姿態,突然衝着路過的女生點頭哈腰,“吳靜,幫幫忙,幫我叫下張茜要不你幫我把花帶上去”
吳靜回頭同情的說:“馬利,不好意思,真心幫不上,張茜這次是真生氣了。”
看着女友閨蜜離去的背影,馬利簡直就要潸然落淚了,馮一鳴好奇的問:“兄弟,到底怎麼回事?”
“導師拉我參加宴會,多喝了幾杯,一個女同學扶我回來”馬利可憐兮兮的說:“結果在校門口撞上了,我是真冤啊!”
正說話間,剛和馮一鳴通過電話的張晶晶已經站在面前。
“兄弟,加油!”馮一鳴拍拍馬利的肩膀,低聲說:“繼續站,潘驢鄧小閒,女人就得磨”
看着和女友手挽手離開的馮一鳴,馬利一巴掌扇在自個兒臉上,昂首挺胸,就當重溫軍訓了。
“洗完腳之後,再把藥膏敷上,如果不方便,讓舍友幫幫忙。”馮一鳴低頭瞄着張晶晶的小腳,“還是在外面租個房子方便”
張晶晶一腳踩過去,奪過藥膏,說:“天天在操場上跑圈,眼睛挺不老實的,往哪兒看呢!”
“還不是在找你。”馮一鳴委屈的說:“擔心你被欺負唄,你忘了高一軍訓那次?要不是那次領頭的是軍分區的熟人,非把那王八蛋擺成十八般姿勢”
張晶晶噗呲一笑,說:“要不是有顧平新幫忙,你說不定還得受傷呢!對了,顧平新考到哪兒了?”
“西交大。”馮一鳴笑笑說:“回頭打個電話去問問,老顧這次軍訓有沒有再鬧一出”
張晶晶遲疑了會兒,問:“那那姚燕呢?”
馮一鳴愣住了,這個名氣讓他突然想起來很多,前世在上海酒會上碰到的落魄女孩,今生依舊沒能擺脫噩運,在和湯復那個小白臉混到一起後,甚至開始吸毒,還沒上高二,姚燕就無聲無息的從市一中消失,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兒。
“怎麼想起她了?”
“高考結束後,有次同學聚會,聽說顧平新喝醉了,口口聲聲還念着姚燕的名字。”張晶晶說着說着聲音低沉下來。
“老顧倒是個癡人。”馮一鳴感慨道:“就算現在老顧見到姚燕,恐怕也無法接受。”
“怎麼了?”
“被湯復就是那個教官,帶着喝酒、吸毒。”馮一鳴想起在天豪夜總會的當夜,見到的姚燕,低聲說:“每個人的命運不是一成不變的,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機會,這很公平。但如果選錯了,不管會不會反悔,都沒有任何理由抱怨。”
“吸毒”張晶晶不可置信的低聲道:“怎麼會”
“gdhelpshhelptheselves”馮一鳴低低道,他並不是救世主,也不是聖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上帝救助自救者。”張晶晶勉強笑笑,正要說話,突然一個低柔的女聲在小道對面響起。
“張晶晶?哎呀,這是你”藉着昏暗的路燈,女孩突然停了停,又說:“你是報到那天”
“你們認識?”張晶晶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偏着頭看着男友,“看來我來江河大學,還真沒選錯”
“呃”馮一鳴頭有點痛,怎麼這麼巧,居然是秦燁的女兒,秦向南的妹妹秦蕾蕾,但是她怎麼認識張晶晶的?
“我們不認識,是報到那天,我騎自行車出去,差點撞到他媽媽。”秦蕾蕾蜷縮着身子,在張晶晶強大的氣場壓迫下,弱弱的說:“阿姨人很好,還給我貼了創口貼”
張晶晶倒沒那麼小氣,笑着給雙方介紹了幾句,說:“蕾蕾是宿舍年紀最小的,大家都當她是小妹妹”
話還沒說完,馮一鳴就大驚失色,打斷道:“你們一個宿舍?”
看着張晶晶和秦蕾蕾一起點頭,馮一鳴的頭更痛了,尼瑪得有多巧纔會碰到這種事,女友和仇家的妹妹一個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