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遠離開師父的時候十三歲,那時候鬼醫聖手的弟子們都出來相送。恆遠的天賦所有人都望塵莫及,鬼醫聖手也沒有告訴其他弟子恆遠離開的真相。
許多人認爲恆遠離開這邊是已經出師,心中暗自發誓要努力趕超恆遠。
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亦心,當時年幼的她不明白爲什麼恆遠選擇離開。她還幾次去問鬼醫聖手,鬼醫聖手只是告訴她,每個人選擇的道路不同,恆遠離開就是選擇道路的一種。
亦心似懂非懂,從那以後更加潛心修煉醫術。只是沒有競爭對手,亦心難免感覺有些乏味。
在亦心十二歲時,恆遠回到鬼醫聖手這邊看望師父。亦心聽聞恆遠歸來,當時就放下手中正在看的醫書奔過來。
恆遠站在大門外,一身粗布棉麻長衣,頭髮長長不少,原本白皙的肌膚也因爲長時間風吹雨淋而變得有些粗糙。
正值春天,樹上幾片花瓣飄飄灑灑落下,落在他的肩頭、他的發間,他輕輕拍落花瓣,擡起頭就瞧見亦心。
他輕笑,緩緩開口道:“好久不見。”
亦心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想要衝過去抱住恆遠,腳下卻如同被釘住一般,動彈不得。
恆遠慢慢走過來,摸了摸亦心的頭髮,從行禮裡面拿出一本書遞給亦心。亦心疑惑低頭,看到書上面的燙金大字,手指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這本書是當初亦心隨口提出想要的書,沒有想到過了這樣久的時間,恆遠竟然還沒有忘記。
恆遠臉上掛着微笑,問亦心師父在不在房中。亦心帶着恆遠去找到鬼醫聖手的房間。
鬼醫聖手正在對着自己製作出來的一個小人扎針,他前段時間剛剛研究出來一種簡單的針法,能夠輕鬆解決一些疑難雜症。
恆遠進來,輕聲喚一聲師父,鬼醫聖手放下手中的針擡頭望見恆遠,臉上並沒有絲毫驚訝。他讓恆遠在一旁坐下,又喚亦心
去外面沏茶進來。
不一會兒亦心沏茶送進來,卻看到師父和恆遠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亦心不明白剛纔自己沏茶的功夫發生過什麼,於是放下茶水也坐下。
恆遠見亦心回來,臉上露出一個柔柔的笑容道:“亦心,最近過的怎麼樣?”
亦心咬了一下嘴脣道:“還好。”
恆遠點點頭,手拉過茶杯輕輕轉動,茶杯裡面的水導倒映着他的影子,忽明忽暗、忽遠忽近,如同夢境中永遠觸碰不到的人。
房間裡面的氣氛有些沉默,亦心望了一下鬼醫聖手,又望了一眼恆遠,最後試探着問道:“恆遠,最近你過得怎麼樣?”
“我也還好。”恆遠擡起眸子來輕笑,“我找到一戶可以收留我的人家,那一家條件都還不錯。”
亦心有些放心下來,覺得恆遠應該沒有遇到什麼問題。但是亦心在問話期間,鬼醫聖手根本沒有接話,臉色也是有些難看。
恆遠在房間中坐了一會兒,起身離開這邊。臨走時,他告訴亦心自己明年還會回來看望他們。
恆遠一走,鬼醫聖手就嘆着氣站起身,亦心忙問剛纔發生了什麼。鬼醫聖手擺擺手,告訴她現在恆遠變了不少。
剛纔亦心去倒水,恆遠就告訴鬼醫聖手,過去他說的那些理論都不對。沒有權利和地位,想要救人根本不可能。
恆遠在十三歲離開鬼醫聖手家門之後,就上街去隨便擺一個給人看病的攤子。
但是恆遠的臉龐太過稚嫩,沒有人相信他對醫術多麼精通。路過他攤子的病人,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走過。就算恆遠有時候開口說出那人的病理,那人也覺得只是湊巧。
他在街上擺攤子擺了三天,卻一個過來詢問的人都沒有,沒有人會拿着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在擺攤子的第五天,恆遠的攤子被人砸毀。那人說恆遠一個小孩子家不去讀書,在街上隨便擺攤子會影響過路人。
恆
遠告訴那些人,自己從來沒有影響過任何過路人,他只是想要救助那些病人。
衆人聽聞恆遠的話,笑的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他們認爲恆遠說的話就是天方夜譚,還讓恆遠看看他們是不是有病。
他們推搡着恆遠,不讓他在裡擺攤,恆遠氣不過,拔出一根銀針刺進爲首那人的穴道,那人當場定在原地。
恆遠得意道:“現在你們知道我的醫術了得吧?”
那些人見恆遠真有兩下子,嚇得屁滾尿流從這邊逃離開去。而人羣中看熱鬧的一戶人家看到恆遠的醫術確實不錯,竟然就出面收留恆遠,要恆遠成爲專門伺候他們少爺的人。
恆遠去到那家之後,每天不用愁着生計,只需要考慮讓少爺健康就好。但是恆遠製作出來的藥物太過烈,在少爺體內產生不少副作用,以至於後來,原本健康的少爺攤倒在牀上起不來。
家人都開始埋怨恆遠,有人提議把恆遠打斷腿扔到街上去。大家最後一致同意,就要打斷恆遠腿的時候,皇宮的公公正好路過這邊聽聞此事,決定要把恆遠收留。
那戶人家不敢違抗皇宮裡麪人的旨意,就把恆遠送給公公。這個公公就是伺候七皇子的人,他想要有個懂醫術的人陪伴七皇子身邊,不讓七皇子被人給陷害。
但是懂醫術的人大多都是年紀大,會引起衆人懷疑。儘管他不認爲恆遠醫術多麼精通,但至少應該回辨別出毒藥來。
恆遠去做了樑沐風的書童,每天不再研究醫術,而是開始研究毒藥。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在研究毒藥的天賦比起救人治病方面更有天賦。
到恆遠十五歲時,製造毒藥的能力已經趕超皇宮內專門下毒的一些人。
樑沐風自然是驚喜,賞賜給恆遠不少東西,還和恆遠以兄弟相城。皇宮裡面的人無不尊重恆遠,甚至還有不少人對恆遠大獻殷勤。
恆遠第一次嚐到權利的重要,並且決定以後爲了權利任何事情都要去嘗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