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老道士感覺有些招架不住。
楚浩每一拳每一腳,似乎都有萬鈞之力,更有百夫不擋之勇,這纔沒過幾時,他已經感覺雙手被震的麻木不堪,手腕生疼,連力道都提不起來。
“砰!”
勉力擋了楚浩一拳,但是巨大的衝擊力,還是震的老道士身形一晃,不由的腳步往後連退兩步!
楚浩眼睛一亮,好機會!
正所謂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楚浩腳步一動,雙拳變掌,左掌朝前猛然一拍,仿若波濤洶涌的海面,一道沖天大浪驟然升起,劈頭蓋臉的打來!
緊接着,楚浩右手又一掌拍出!
楚浩的雙掌化作驚濤駭浪,連綿不絕,浩瀚無匹的掌影充斥着天空,遮天蔽日,無所不在!
老道士猛然一驚,他着實沒想到楚浩居然能打出如此聲勢浩瀚的掌法,聽着這陣陣破空聲,他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被楚浩的掌力打中會是怎麼一個下場!
強提一口氣,又向後退了一步,同時雙手一合化作一扇門戶牢牢的擋在了自己面前。
而衆位武當弟子也把心臟給提到了嗓子眼,雖然他們之間的實力有高有低,但是最少也是習武十年八年了,眼力還是不錯的,自是能看出來,老道士已經懸了。
如果這一招擋不下來,勝負立分。
可即便是清德師叔能擋下來,他們也不怎麼看好清德師叔能反敗爲勝。
楚浩現在的拳法虎虎生風,氣勢高漲,每一擊都如同雷霆之勢,而清德師叔現在只能稱之爲百死之蟲,死而不僵而已。
雖說是不僵,但也逃不脫死亡的命運。
一瞬間,他們心中着實有些絕望,堂堂武當派,執天下武林之牛耳,而且出戰的還是上一輩的高手,結果跟楚浩一個無名無派的小輩,就打成了這麼個結果。
這讓他們,着實有些懷疑自己這麼多年,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所下的苦功,是不是都白下了。
可是這一招名爲追風連掌,是羅漢十八手的一記殺招,豈是那麼好抵擋的,老道士最終還是沒有逃過一劫,不消幾掌,就被楚浩打開了門戶,重重的拍在了老道士的胸前。
老道士如同疾馳的厲箭,朝遠處的土牆拋飛而去!
不過,老道士不愧是在武道上浸.淫多年的武林前輩,在快要撞倒土牆上之時,竟然在土牆上連踏了幾腳,天懸倒轉,翻過身來,雙腳落在地上的時候,晃了一下,但終歸的立到了地上。
老道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眼中透漏出一股說不出的神色,不知是震驚,還是落寞,又或者兩者皆有。
此時,周圍鴉雀無聲,只剩下些許蟬鳴聲,在呱噪的叫着。
衆位武當弟子的神色也極爲難看,雖然老道士在最後關口翻過身來,避免了太過於難看的下場,但是毫無疑問,老道士這一場是敗了,而且還是敗在了一個無名無派的少年郎手中。
這簡直就是在他們這些武當門人臉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而夏芸和韓璐也總算是長吁了一口氣,楚浩勝了!
一剎那間,夏芸和韓璐露出些許迷醉的神情,美人愛英雄,這是自古就顛仆不錯的真理,而毫無疑問,此時楚浩在她們眼中就是英雄。
稍稍緩過氣來,老道士腦袋微微一垂,不敢直視楚浩,但是臉上卻一陣青一陣白的。
他輸了,居然輸給了楚浩一個毛頭小子,然而更爲嘲諷的是,這場比鬥卻是他主動挑起來的。
這真是太諷刺了,一時間他着實有些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現實。
“要不然,報告掌門師伯吧。”有人輕聲提議道。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變得更加凝滯了。
有人暗自點頭,有人則下意識的看了老道士一眼。
清德師叔這麼一輸,可以說整個武當的臉面都被楚浩給踩到了腳底下,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應該稟告掌門師伯纔對。
可是清德師叔畢竟是長輩,清德師叔不開口,又有那個敢去稟告掌門師伯。
這下,所有的武當弟子都眼觀鼻,口觀心,做起了泥塑。
而老道士的臉色則漲的一片赤紅,分不清是羞的,還是怒的,掌門師兄雖然已經不怎麼理事,但是要是讓其知道,自己把武當的臉面丟在這麼一大塊,再加上此事還是自己主動挑起來的,肯定少不得兩帳並在一起算。
一想到,掌門師兄那張臉,老道士就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
作爲衆位師兄弟中,年紀最小的那幾個,他這一身的功夫可以說都是掌門師兄,代師相傳,所以說,他和掌門師兄之間,雖然名爲師兄弟,但實則是師徒。
老道士不由的搖了搖頭,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這麼輸了。
“徒兒,把我的劍取來。”老道士突然說道。
聞言,小道士哦了一聲,划着小短腿,屁顛屁顛給老道士取劍了,以他的見識,雖然不清楚,老道士和楚浩之間剛纔誰勝誰負,但是從周圍的氛圍,以及剛纔老道士的表情來看,老道士恐怕不佔上風。
“剛纔拳腳比試,你我就算是打和了,這拳腳既然打和了,那咱們就比試下兵刃,你要什麼兵器,我讓人給你取來。”
說到這,任由老道士的臉皮怎麼厚,還是有些心虛的感覺。
而衆位武當弟子,則依舊保持着面無表情的模樣,在老道士讓小道士取拿劍的時候,他們就知道,應該是這麼一個結果了。
不過,老道士這話倒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新思路,老道士這話說的倒也不錯,畢竟剛纔老道士也算不得的的確確的輸了,嚴格的來說,只是落入下風而已。
有些弟子更是眼睛一亮,比起拳腳功夫來說,老道士的武當劍造詣更爲厲害。
而且最重要的是,楚浩既然在拳法上都這麼厲害了,那麼他在兵刃器械上的實力,自然就要弱一些了。
畢竟,拳腳功夫和兵刃器械是兩個概念,楚浩練拳的時間多了,那麼練兵刃器械的時間自然就少了,他們相信,即便是楚浩是打從孃胎就開始練武,那麼兵刃器械上的實力,也不會超過他的拳腳功夫。
如此這般,一反一正,說不定清德師叔還真有獲勝的希望。
只不過,想是雖然這麼想的,但是有不少的武當弟子還是不由的心裡微微一痛,大概痛的是良心吧。
聞言,楚浩不由的冷笑了一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真想不出老道士這麼一個,堂堂武當派的武林前輩,居然會這般連臉皮都徹底不要了。
聽到楚浩的冷笑,所有的武當弟子,包括老道士,都感覺臉上被暴雨梨花針扎過一樣,火辣辣的疼!
韓璐鄙夷的看了四周一眼,比起剛纔,她已經淡然多了,她剛纔就已經想到,老道士是不是會耍賴,結果還真不出所料,只不過現在她對楚浩更加有信心了,她相信無論老道士使了什麼陰謀詭計,有多麼的厚顏無恥,都逃不過失敗的下場。
她現在倒是盼望,楚浩把老道士狠狠教訓一頓!
“如果不願的話,那就直接下山去吧。”
似乎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話又多麼的厚顏無恥,老道士難得的找補了一下。
說實話,他心中倒是有些期盼楚浩直接走了,畢竟一會,他就算是勝了,恐怕也難看的很,還不如裝下大度。
“不必了!”楚浩揮了揮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現在就算是老道士願意讓他走,他還不想走那,像老道士這種人,他要是不給老道士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他又怎麼能捨得走那。
“既然如此,你選什麼兵刃了。”
老道士深呼一口氣,沉聲說道,既然楚浩敬酒不吃吃罰酒,完全浪費了他的好意,那就別怪他手下無情了。
“兵刃也不必了,我一雙肉掌足以。”楚浩淡然的說道。
此話一出,衆人一片譁然,肉掌?他們沒聽錯吧?楚浩居然要用肉掌來打老道士的武當劍,這太不可思議了吧,也太狂妄了吧。
兵刃比肉身來說,簡直就是有碾壓般的優勢。
兵刃的武者延伸的身體,更具有鋒利和堅韌這兩大屬性,兵刃可以被肉身打中,而肉身敢不敢被兵刃刺中,或者看中。
肉掌或許一下要不了性命,但是兵刃想要收割性命,那真是再簡單不過了,手起刀落,便是一排人頭滾滾。
而韓璐和夏芸也淡定不了,瞬間就衝到了太極圖上,急切的說道:“你不是會用刀法和棍法嗎?”
和楚浩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她們自然知道楚浩每天都要練刀和練棍的。
“沒事,他贏不了我,更傷不了。”楚浩把擺了擺手,淡然的說道。
“你一個肉掌又怎麼能打得過他手中的兵刃。”韓璐急的有些着急上火了。
“佛曰不可說。”楚浩嘴角一笑,還眨巴了下眼睛。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空開玩笑,你這是要氣……”
韓璐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夏芸就拉了下她的衣袖,然後對着她說道:“你看這會還有空賣關子,一看肚子裡就憋着壞水那。”
此話一出,韓璐的神情一震,打量了楚浩一眼,有些將信將疑。
可還沒說什麼,就被夏芸給拉下了臺。
此時,小道士也把劍給老道士取來了。
信手一抽,老道士瞬間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劍,三尺長的青鋒,閃爍着陣陣厲芒,其中暗藏無盡的殺意。
一握手中的清風劍,老道士的氣勢突然一變,居然如同他手中的長劍般,多了三分凌厲的氣勢。
“小子,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楚浩搖了搖頭,冷笑道:“老道,你就放馬過來,只不過,小心你這把劍,別被我打斷了。”
“那你到可以試試。”老道士有些被楚浩激怒了。
他好意勸楚浩離開,結果楚浩一點都不領情,那就別怪他了。
老道士右腿擡起,做金雞獨立狀,左手捏了個劍指,然後一手握着清風劍,遙指楚浩!
太極劍以拳勢爲基礎,熟識兵器,延伸肢體,劍爲己身,以身馭劍。與劍訣襯,相隨成勢。神、意、氣、力完美相融,身軀各處神妙相隨,吐納精準自然,動作剛柔並置,活躍不輕浮,厚重不呆滯!
楚浩也不跟老道士客氣,身形一動,如同彈簧般,急速竄出,瞬間便來到了老道士的面前,五指握拳,一招五花坐山,朝着老道士橫打而去。
只見楚浩的拳頭如同流星飛馳,一陣陣空爆聲在老道士的頭頂炸響!
老道士嘴角一翹,也不在意,手腕一翻,手中的清風劍劃出了一道滿月,銀白色的劍身劃在半空中,好像真如一輪滿月從海面冉冉升起。
這正是太極劍中的,海上升明月!
這一劍將老道士周身護的嚴嚴實實,可謂是密不透風,水潑不進!
老道士此時心中滿是得意,他倒是要看看楚浩是如何去接自己這一招。
如果說,此時楚浩手中持有兵刃器械,他或許還會在意一二,但是楚浩居然用一雙肉掌對敵,那未免有些太託大了吧,也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了。
要是手持兵刃,還輸給楚浩,那他還真的要去死了!
沒辦法,比起肉掌來說,他手中的清風劍真是佔據太大的優勢了,甚至可以說,已經先天就立於了不敗之地。
他敢挨楚浩一掌,那楚浩敢挨他一劍嗎?
而且剛纔跟楚浩對打了那麼久,他還是看出點楚浩的弱點,那就是楚浩的身法不如他。
雖然楚浩使的那套身法,跟遊身八卦掌差不多,甚至可以說還要高明一些,但是他畢竟在遊身八卦掌上浸.淫了數十年,甚至可以說這八個方位已經印到了他的骨子裡,成爲了他的本能。
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過,他倒是要看看這下楚浩怎麼辦!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對這沖天的劍光,楚浩仍舊一拳朝下轟去,連半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彷彿這散發着寒光的劍芒壓根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