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是不在,可我的‘人’在,我的心更是隨時隨地都跟着你走。”
那人的意思,蘇媛媛再清楚不過。
即便現在目光所及,除了司機與她,還有那一架直升飛機外,肯定還有其他人監視着。
打算取出赤焰匕首的那隻手,悄然放下,垂在一邊。
“還不上去,難道想我來接你?”那人語氣輕佻,邪氣很重。
“你的聲音與一個人很像,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卻又是另一個人。”
那人好奇地揚起了脣,“噢——?”
“只是那兩個人都死了……”蘇媛媛幽幽一嘆,手狀似無意地拂過胸口。
“看樣子,他們的死,你很悲痛。”
蘇媛媛心裡思忖,那人果然時刻關注她的神情變化,也許剛剛她想要細微的動作,就被那人撲捉到了。
可是他又爲什麼不直接奪走她的赤焰匕首。
“是啊,我捨不得他們。”蘇媛媛聲音平淡。
那人卻起了興趣,“聽說你拒絕任何異性的追求,只是爲了守一個人。”
“呵,你的消息真是靈通。”
蘇媛媛上了飛機,閉目養神,不知飛了多久,終於開始下落了。
這是個小島,周圍海水環繞,離奇的是島上軍隊駐紮,顯得威嚴肅穆。
蘇媛媛剛從飛機上下來,就有個戴眼鏡的青年走了過來,“小姐,裡邊請——”
他們果然就是軍人,身着軍裝,手持長槍,腰間還別了手槍。
蘇媛媛走過時,他們目不斜視,卻更警惕地望向海陸空,生怕有人突然偷襲。
蘇媛媛紅脣微啓,半帶嘲諷,“好大的陣仗。”
眼鏡青年微微一笑,“少爺知道蘇小姐要來,這才專門調派了更多的人來巡邏,免得壞了少爺和蘇小姐的興致。”
“這麼說,他是打算讓我有來無回?”
“請小姐在少爺面前千萬別這麼說。”
蘇媛媛停住腳步,回頭,“這算是提醒嗎?”
“少爺脾氣不太好,蘇小姐多擔待。”
“呵,你管得倒是挺多。”
青年笑容不減,“爲少爺分憂,是我的職責。”
“興許很快你就不用這麼忙了。”蘇媛媛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復又繼續前行。
這是一個私人莊園,中西合璧。
有中國古典的園林,卻也有噴泉,天使雕像,更有宮廷建築。
沿着精美的大理石地板往裡走,便又是華麗的地毯鋪了一地,花香迷人,笑聲醉人。
那人居高臨下側躺在鑲金的長椅上,猶如古代的帝王,足下匍匐着赤果的女人。
她們手捧全球各地的水果,亦或是鮮美的食物。
也有些人跪在地上,食物擺放在她們的光滑的背上。
蘇媛媛一步步走近,只覺得那些女人膚色各異,容貌無雙。
聽到蘇媛媛的腳步聲,長椅上的男人終於坐起,眼睛微眯,看不出喜怒。
“你終於來了。”
蘇媛媛淡淡注視着他,“好久不見了,江淮!”
“真是,太久不見了呢。”
他的聲音與以前很像,只是開始變得成熟深沉,又故意帶了點邪氣,蘇媛媛纔沒有立刻想出是他。
只是說話的時間越長,她便越容易猜出來。
直到江淮站起,走下階梯,來到她面前。
她才終於認清,當初是一場假死……
如今的江淮,穿了一身黑色軍裝,腳下穿的是戰靴。
渾身上下給人的感覺只有兩個字:自信。
他變了,變得不再是原來的他。
原來人死過一次後,總會發生鉅變。
蘇媛媛豔麗的脣彎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沒想到你還活着。”
“我活着你不開心嗎?明明看到我死了,你那麼難過。”
“我難過,只是因爲我還沒有對你做些什麼,你卻死了。心裡很不甘呢。”
“沒事,我們有的是機會相愛相殺。”
“錯了。”蘇媛媛極盡淡漠,“只有相殺,哪裡來的相愛。”
“好,那就你殺,我愛。”
江淮伸出手,想要來牽她,卻被蘇媛媛躲過了。
漆黑的眸底,冷厲非常,蘇媛媛啓脣,“江淮,我答應你主動來了,張叔和小鬱呢?”
“別急。我總會讓你見到他們,只是不是現在。”
“那我爸媽呢?”
“你爸媽並不在我手上。”江淮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攬入懷中,“如果你乖乖的,我哪裡會對他們出手。”
蘇媛媛擡起頭,清冷道,“看樣子你並不打算放過我們。”
“所有你在乎的人,我都派人照顧的好好的,就我們兩個不好嗎?”江淮俯身,貼着她的耳朵,呼着熱氣,“媛媛,無論你對我做了怎樣的事,我仍然願意當你的淮哥哥。”
“是啊,我怎麼會忘了,你是我的淮哥哥呢……”一抹詭異的笑在脣邊綻放,蘇媛媛擡手撫上了江家的臉頰,拂過他的耳垂,最後落在他的脖頸。
江淮脖子吃痛,一滴血落在了衣領,耳邊是蘇媛媛幽幽的呼喚,“淮哥哥……”
“蘇小姐,你放開少爺。”眼鏡青年焦急萬分。
十幾人同時對蘇媛媛舉起了槍。
蘇媛媛卻只是緊扣住江淮,對眼鏡男冷聲命令,“如果不想你們少爺一命嗚呼的話,給我安排直升飛機,把張叔和小鬱也帶出來。”
見江淮脖頸上的血越來越多,眼鏡男急得握拳,“小姐,你不要激動,不要傷着了少爺。”
蘇媛媛拉着江淮後退,手下更是用力,“立刻、馬上,我不想跟你們廢話。”
“少爺――”對上江淮的時候,眼鏡男鏡片下的眼睛閃過一道光。
江淮卻只是邪魅一笑,淡淡吩咐,“照她說的做。”
“媛媛,你還要動手殺我嗎?”江淮的語調可憐兮兮的,活像她欺負了他。
蘇媛媛一陣煩悶,咬脣,“你在模仿誰?”
“當然是你最喜歡的冷梟了。”
“你調查我。”
“當初你對我的一切瞭如指掌,我當然該對你更瞭解一些。”江淮卻忽的笑了,聲音性l感如斯,手甚至撫上了少女的手臂,緩緩往上,“包括你身上的每一處……”
蘇媛媛湊近他,冷聲道,“江淮,你再動手動腳,我可以讓你頃刻斃命!永遠不要懷疑我的能力。”
江淮脣邊的笑容綻放到極致,帶了絲妖治的美感,竟真學到了冷梟的三分風情。
那是邪氣,那是魅惑。
他問,就像平常的聊天,帶了絲溫柔,“媛媛,你踮着腳,不累嗎?”
是的,就算蘇媛媛穿的是十公分的高跟鞋,她還是比江淮矮上許多。
拉着他,按照來的路線,緩緩退出莊園,每時每刻都得十分警惕。
壓力很大,手臂很累。
她知道自己兵行險着,已經算是愚蠢至極。
可是面對江淮,她總是難以控制內心的恨意,更何況,他竟然還要模仿冷梟,他怎麼可以。
“不用你管。”
“媛媛,其實你不用這樣,他們不敢對你怎樣的。”江淮的眼神,凌厲地掃過周圍的士兵,啓脣,“這裡所有的人,如果敢傷你一絲一毫,便註定死無全屍。”
江淮這句話並沒有引起蘇媛媛的興趣,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關鍵是張叔和小鬱。
幸好爸媽還沒有落到她的手裡,有江淮在手,她就可以安全逃離。
她已經規劃好了逃跑路線。
只要有江淮在,那些人肯定不敢擊落飛機。
好不容易出了莊園,圍上來的隊伍越來越大,甚至將之前的路圍了個水泄不通。
蘇媛媛心底有絲異樣,卻沒心情去想個所以然。
“姐姐——”
“小姐——”
張叔和小鬱被人押着過來了,身上換了乾淨的衣服,面上很精神。
蘇媛媛將他們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還是不放心,“張叔,小鬱,你們有沒有怎樣?”
張叔和小鬱都說沒事,讓她不要管他們,說江淮早已經知道了以前的事。
眼鏡男不耐地打斷張叔和小鬱,“蘇小姐,現在可以放了我們的少爺吧?”
“呵,江淮不是一直想跟我一起過嗎,那剩下的路也陪我一起走吧。”蘇媛媛輕嗤一聲,命令道,“你們把張叔和小鬱放了。”
眼鏡男正要依言擺手放人,只見江淮嘴角邪肆地勾起,“媛媛,這遊戲我陪你玩得夠久的了。”
腕上一疼,蘇媛媛就知道有變故。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想出個對策,江淮就已反手扣住她,搶過了她的赤焰匕首。
江淮轉身,將匕首扔給了不遠處的手下。
那動作,甚至都不用刻意關注距離和方向,絕對輕鬆,那是真正的遊刃有餘。
“媛媛,這麼久沒見,你以爲我還跟以前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嗎?”
他的脣很薄,邪邪地勾起,漾出一抹笑,很是迷人,卻最是薄情。
“你騙我?”他明明能反抗,卻還是假意放她一條生路,最後給她希望,讓她絕望。
果然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蘇媛媛不自覺想起江淮問過的那句話,看他如小丑一般,她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蘇媛媛抿脣,淡漠出口,“你當時問的問題,我的回答是沒有。那現在換我問你,這樣耍我,你是不是有種變l態的愉悅?”
江淮沒有回答,臉上是欠揍的邪笑。
最後的情況是,江淮一步步後退,蘇媛媛愣在原地。
“我說過,你必須自願回到我的身邊。既然你還是想逃,那就必須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