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拖油瓶
由於疲累了一天,躺在chuáng上的席文燕很快就睡了過去。~~馬小茂在確認了她睡着了之後,按照既定的計劃溜了出去。等到他忙完了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站在旅店的樓下,馬小茂竟然聽到標間裡傳來的嚶嚶哭聲。沒錯,這就是他和席文燕一起定下的那個標間。一時間,馬小茂只得放棄了從窗而入的計劃。連忙進入旅店,輕易地避過正在打盹的少fù,匆匆來到標間mén前,咚咚地叩起了房mén
屋子裡的席文燕先是抖的一縮,既然馬小茂已經甩了自己這個拖油瓶,這大半夜的,怎麼又會有人來敲mén?難道又是那個無良怪大叔?又驚又怕的席文燕悲從中來,但又下意識地壓抑住自己的哭聲,祈禱着這無良怪大叔能夠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從而無趣而退。
可是,那敲mén聲始終沒有停下來,而是以一種特定的節奏反覆地敲着。靜心地聽着,那節奏彷彿能夠給人一種安定的感覺,隱隱間,席文燕似乎聽到了馬小茂的聲音。這,這難道是幻覺?席文燕驚喜不定地抹了把眼淚,哭笑jiāo織地靠近mén前,豎起耳朵來聽、再聽……
真的是唉!終於確定了的席文燕驚喜地一把拉開房mén,出現了馬小茂的面前。mén外的馬小茂正敲得有些失去耐心,冷不丁這一開mén,敲mén動作的慣xìng還是敲了下去,只是這一下敲到了席文燕的腦mén上。
嘣……
“哎呦~”席文燕一聲吃痛之下,當即蹲了下來。馬小茂連忙把她扶進屋,關好房mén,打開燈,仔細地看了又看,還好力道不大,沒有留下痕跡。只是席文燕吃痛的表情仍在繼續,馬小茂只好安慰xìng地替她按róu按róu額頭,青chūn少nv的這一動作有着非凡的意義,況且這一切又發生在異鄉的深夜。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多彩起來……
臉皮薄的席文燕終究是經受不了這種氣氛的煎熬,連忙有些埋怨地問道:“你到底去哪裡了?人家還以爲你爲了把我甩掉,故意溜走了呢~”
“呃,我,我去上廁所了……”馬小茂稍稍遲疑了一下,立刻找到了一個感覺無比好用的藉口。
“可是,可是,這房間裡不是有衛生間嗎?”
這是有點說不過去啊,馬小茂訕訕地笑着,剛纔還覺得無比好用的藉口立刻就變得漏dòng百出。看着席文燕還純真期待的臉蛋,馬小茂實在是不忍心噁心她。但是既然說了謊,總得要圓謊吧。
“呃,我是去大號的,怕在屋子裡薰到你了,所以去公共廁所了……”話趕話地編完第二個有些噁心的謊言,仔細琢磨一下除了噁心,還真說得過去。
席文燕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這話雖然有些噁心,但是終究是爲了自己着想。心下有些美滋滋的,轉念一想,突然意識道:“是不是上完廁所,就被關在mén外頭,進不來了?然後你一直叫房mén,也沒叫醒我?”
馬小茂一想,嘿,這理由編得的確tǐng順暢,絕對說得過去。於是連忙忙不迭地點頭道:“是啊,是啊,我怕吵着別人睡覺,所以敲mén聲很小,導致你也沒聽見,所以我就一直敲啊敲……”
“哎,都怪我,睡得太死了,害得你在外面待了半宿……”善良的席文燕立刻爲此感到自責,這是馬小茂所想不到的。
“那你空了肚子,是不是有點餓了?正好我從家裡帶的jī蛋在車上沒吃完,給你拿兩個放在熱水裡泡泡墊補墊補?”發現自己沒有被甩之後,席文燕的思維立刻變得靈活起來,轉眼就想到了償還愧疚的方法。
“呃,其實不算餓,哦,不是,還真有點餓了~”本想說不餓的馬小茂一看席文燕立刻要垮下來的臉sè,連忙改口道。
於是,異鄉的第一個後半夜,兩個十六七歲的少男少nv就這樣閒聊着打發着……
吃着可口的茶葉蛋,馬小茂看似無意地問起了席文燕的打算。
“文燕,你來申滬市打工有什麼具體的打算嗎?”
可是這麼一句平常的問題,不知道觸動了席文燕哪一根脆弱的神經,竟惹得她再次低聲啜泣起來了。
於是又是一番“別哭了,別哭了……”的勸慰,但毫無作用。最後無奈之下馬小茂拋出殺手鐗,竟然收得了奇效。
“你要是再哭,我就不吃你的jī蛋了。”
席文燕擡起溼潤的淚眼,有些啞然地看着馬小茂。那種表情讓馬小茂的心裡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可笑的威脅竟有撐不下去的趨勢。好在席文燕果然停止了傷心,抹乾了眼淚後連道:“我不哭了,都是我不好,你趕快吃吧。”
馬小茂只好接着吃起jī蛋了,心中大致猜到了席文燕的情況,對她的回答也不期待起來。
“小茂,這回真是拖累你了。”
“哪裡的話,都是老鄉嘛。出mén在外,自然要相互照顧的。”
“其實,我這次是偷偷跑出來的,身上沒帶多少錢。在家裡,我爸爸天天喝酒,也不知道賺錢養家,弟弟妹妹的學費都要jiāo不上了。我是他們的姐姐,生怕他們和我一樣早早地輟學在家,心裡真難受。”
“呃,你是個好姐姐。”馬小茂心下不願意過多地揭開席文燕心裡的傷疤,於是續道:“我明天去應聘的時候,順便幫你問問,興許能有合適你做的工作呢。”
“小茂你真好!”
馬小茂迅速地被髮了一張好人卡,隨即席文燕接着表明決心道:“我不怕苦,什麼工作都能幹。”
“嗯,這樣吧,明天等我確定工作之後,我們就去找一處房子。畢竟這旅店要是常住,我們可負擔不起。但是申滬市的房子租金聽說很高很高,我估計以我們的財力,只夠在市郊租個簡單點的房子。先這麼湊活着,等到有了穩定的工作,再考慮改善也不遲。”馬小茂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至於更遠的,他沒有想過。
“小茂,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呃~,你不用老這麼想。等到你有工作了,我們就是相互幫襯着,不存在誰拖累誰的問題。以後不準再這麼說了,聽到沒?”馬小茂耐着xìng子勸解道。
“小茂,你真是一個好人!”其實席文燕的心裡,本想說:你對我真好。可是轉念一想,這話有些那方面的意思。於是只好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那句話,雖然表達不一樣,但是以席文燕的初中畢業文化程度,仍然明白,這兩句話是一個意思。
再次被髮了一張好人卡的馬小茂頓時滿臉黑線,只是在夜晚,倒也看不真切。生怕被髮更多的好人卡,馬小茂果斷地結束了臥榻之談。隨後二人都各自上chuáng睡覺去了……
申滬市靠近海邊,早上的晨曦相對內地來得更早一些。馬小茂早早地醒了過來,懶懶地躺在chuáng上沒有動彈。雖然忙活了一夜,只睡了三四個小時,但是jīng力卻絲毫不差。
鄰chuáng的席文燕還在熟睡過程中,淡淡的晨光之下,秀美的臉頰給人一種極舒心的感覺。就是這樣一個本該享受huā季雨季的少nv,被迫一個人外出闖dàng。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啊!唉,她的爸爸也太不是個男人了!
不知道是平時的習慣,還是換chuáng的不適應,總之席文燕也是很早地醒了過來了。清醒之後的第一個念頭,竟是連忙轉頭看向鄰chuáng。只是這回那個身影不僅還在,而且正在看着自己,眼睛裡似乎有種別樣的情感。霎那間,席文燕心裡一動,萬千念頭噴涌而出,隨即又被自己迅速地鎮壓下去。只是這種“鎮壓”不僅沒有收到效果,反而成爲了念頭萌芽的féi沃土壤,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醒了啊,我們起來收拾收拾,吃個早飯,然後去應聘吧。”
“嗯!”
之後,二人洗漱完畢,背起行李,下樓結帳。櫃檯前的少fù早已不再了,還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順利地退房之後,二人就在路邊的小吃攤上整了一碗豆腐腦和幾根油條,馬小茂邊吃着,邊拿出地圖再次確認着公jiāo路線。
再然後的事情倒很平淡無奇,無非是兩個外鄉人帶着大包行李擠上擠下公jiāo車,一溜小跑地換乘地鐵。對於這種體驗,馬小茂的臉上沒有什麼反應,倒是一早對大城市有着美妙憧憬的席文燕臉上有着一絲小小的窘迫。任誰的滿心憧憬跌碎地面,都不會太過淡然,所以席文燕這般表情着實可以理解。
輾轉一個半小時之後,二人走出地鐵口,終於來到了韓氏遠洋貿易有限公司。華麗高聳的寫字樓立刻給席文燕帶去滿心的震撼,這種震撼直接排擠掉了剛剛乘坐地鐵的新奇。就在二人即將穿過馬路,來到韓氏遠洋的樓下時,冷不丁從旁邊湊上來一個外地人,拿着一張紙條在病急luàn投醫。
馬小茂看着一臉焦急的中年漢子,想必他是問了很久,沒人理會他。否則一個正常的問路人,斷然不該去找其他外地人問路,而且這兩個外地人身上還帶着大件的行李,一看就知道剛剛來到申滬市,還沒定下住處。
馬小茂瞟了一眼那個地址,這不就是韓氏遠洋後面的那棟小樓嗎?於是帶着那個外地人仔細地指了一回道路。那中年漢子當然是喜出望外,忙不迭地道謝點頭。
二人穿過馬路,就要進入韓氏遠洋的樓下時,席文燕冷不丁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小茂,你和我都是剛到申滬市,你怎麼會知道那個地方怎麼走的?”
馬小茂心中一凜,頓時意識到自己又lù出了破綻。雖然糊nòng席文燕很容易,但是他即將進入的這家集團公司,可不都是席文燕這樣的傻妞。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暴lù行跡,徹底搞砸這次計劃。
切,你以爲你是誰啊?還暴lù行跡?誰在乎啊~
沒錯,他就是消失了幾天時間的吳正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