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以酒交換
其實,老頭兒真的怕槍走火嗎?
當然不是!
人家說“老小,老小”,越老的人越像小孩子性格,他也是如此。
“帶走。”
青龍的槍依然抵着老頭兒,然後朝兩個手下使眼色,兩人迅速上去挾制住老頭兒。
老頭兒被兩個年輕人押着,卻依然笑眯眯的,不見動怒也不見着急,甚至還朝歐陽傾眨了眨眼睛。
就老頭兒的動作而言,他其實是根本不怕自己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去的。也就是說明,這老頭兒很有本事,對於凌幫,他可以來去自如,很是肆無忌憚。
想到老頭兒剛剛提起地龍血寶時那種熟悉的口氣,歐陽傾不得不出聲制止了青龍。
“等等。”
“歐陽,請問還有什麼事嗎?”青龍其實很想對歐陽傾再恭敬一點,只是被歐陽傾冷淡地拒絕了,所以現在和她說起話來都是彆彆扭扭的。
“你直接把他帶到飯廳去,他或許有地龍血寶的消息。”一手抱起諾諾小姑娘,歐陽傾率先走在了前面。
“是。”完全聽從命令,揮揮手,青龍帶着人跟在歐陽傾後面去飯廳了。
誰都沒有發現,老頭兒在聽到是去“飯廳”時,那雙蒼老的眼睛冒出了賊亮亮的精光。
偌大的飯廳裡,凌延森坐在主位上,蘇淺坐在他的左手邊,右手邊的位置,擺放了精美的餐具,卻沒有人,很明顯是留給歐陽傾這位座上賓的。
現下,凌老爺子和蘇淺兩人不鹹不淡地聊着凌幫的近況。
見歐陽傾進來,凌老爺子趕緊朝她招手,讓她過去坐,蘇淺也朝着自家小女兒招手,示意她從歐陽傾身上下來。
得到自家媽咪的指令,諾諾小姑娘幾聽話哦。忙不迭地從歐陽傾身上滑下來,然後像個小淑女,在自家媽咪旁邊的位置坐好。一看就知道,小姑娘教養極好,才三四歲的小姑娘哦,餐桌禮儀很棒。完全不用人餵飯,她可以自己搞定,並且基本上不會弄灑到餐桌和自己的衣服上。
就這樣,在青龍帶着老頭兒等在飯廳外面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安靜地坐在餐桌前了。
“開飯吧。”身爲一家之主的凌老爺子發話。
“等等,老爺子,今天你家裡可是還來了一位客人呢。”
“哦?”又是一位不速之客?凌延森挑起了眉,有些不解。
客人?這個稱呼算得上禮貌了,對於那些不請自入的人。而且,聽歐陽的口氣,來的明顯還不是一般人,否則也不用她親自在餐桌上提起了。
“是的,就在外面,我想,凌老爺子可以先把人叫進來。”歐陽傾指了指門外,一眼就可以看到青龍還等在那裡。
“青龍,既然有貴客臨門,還不請人進來。”凌老爺子聲音洪亮,絲毫不顯老態,在外人面前,凌幫的幫主那種黑道大哥的範兒特別足。即便,他的打扮很像一個老學究。可是,那種氣勢,是多年在道上薰陶出來的,融入到骨子裡去了的東西。
沒等青龍讓老頭兒進飯廳,他自己已經輕巧地擺脫了兩個手下的鉗制,人也滑溜地竄進了飯廳。
“喂喂喂,有什麼好吃的,快點給老夫都擺上來,餓死老夫了。”沒等衆人回過神兒來,老頭兒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在了餐桌前,與凌老爺子正對面,一上一下。
上面的,端莊,威嚴。下面的,隨性,詼諧。
“來人,給老人家添一副碗筷。”雖然老頭兒穿着極爲破爛,渾身上下看起來髒兮兮的,動作也頗爲不禮貌。凌延森卻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徑自朝下人吩咐道。
看起來像是街邊乞丐的老者,實際上精神極好,一舉一動,歡脫靈動,根本不像他外表這樣垂垂老矣。
老者面對凌延森故意釋放的氣勢根本毫不畏懼,甚至,只那麼一笑,便化解了凌延森凌厲的眼神。
這個老者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這是凌延森最直觀的感受。
甚至,老者除了外表,根本就不像個老人。你見過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有那麼好的身手,輕而易舉地掙脫兩個青年男子,並且是手上功夫都不錯的青年男子的鉗制的嗎?再者,你見過一下子蹦到椅子上蹲下的嗎?
“老先生,在吃飯之前,可否自我介紹一下。您這樣突然觀光我哈伊莊園,可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凌延森不是文人出身,卻偏偏喜歡拽文。
“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就一破破爛爛的小老頭兒,怎麼可能讓你這偌大的莊園蓬蓽生輝?”老頭兒換個姿勢坐下,翹起二郎腿,不耐煩地擺手,“有沒有好酒,弄點好酒來喝。”
他平素在家的時候,老婆子從來不讓飲酒,這下出來了,還不得享受享受?嘿嘿…老頭兒心裡樂呵呵的,完全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初衷。
“阿榮,去酒窖裡拿兩瓶紅酒來。”雖然有些不滿自己的話被挑刺兒,凌延森依舊很有風度地滿足了老者的要求。
紅酒?
你讓一個承襲了華夏五千年文明的老頭兒去喝洋人的酒,絕對是一種侮辱。歐陽傾聽到凌延森後面的刻意強調,忍不住笑了。
“凌老爺子,聽說您私人收藏了兩壇年份久遠的杜康酒,不知道歐陽有沒有這個榮幸品嚐一下。”歐陽傾笑笑,話雖然是對凌延森說的,目光卻一直留意着下手邊的老頭兒。
果然,在聽到歐陽傾說“杜康酒”時,老頭兒的眼睛瞬間又亮了,這下,雞腿也不吃了,就望着凌延森,眼睛咕嚕嚕地直轉。
“這個…”凌延森的話裡有些遲疑,“你也知道,杜康酒,到現在可是存留不多了。收藏那兩壇酒可是花費了我不少心思。我還打算,把酒留在我八十歲的壽辰上喝呢。”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老爺子別吝嗇,我看這位老人家也是個品酒的行家,不如,咱們就先開了一罈,讓大家都解解饞。”
“就是,就是,拿出來讓我小老頭兒也解解饞。”他其實不是個行家,老婆子經常說他喝酒就是牛飲,根本就是浪費。可今兒個被個小丫頭這樣一誇,倒是讓老頭兒非常高興。
“好吧,既然歐陽都這麼說了,那就拿出來讓大家都分享分享。”似乎聽語氣非常不捨,凌延森最後在歐陽傾的暗示下也裝作咬牙點頭。
等酒上來,還沒打開蓋子,老頭兒就要去搶,卻,正好此時,被歐陽傾一個閃身先他一步搶了過去,並且腳下輕點,遠離了老頭兒。
“小丫頭,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給我嚐嚐嗎?”老頭兒被耍了,自然不高興,也是他自己沒防備,不料這小丫頭還有些本事,竟然能從他手中搶東西。
“嚐嚐倒是可以,但是,杜康酒之珍貴,不言而喻。老先生,您,不打算拿出點兒誠意來交換麼?”
說着,歐陽傾別有深意地看了老頭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