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陽和若唯到了A市之後便有人送來車子給他們用,他們直接開往曲家村,盤山公路很窄且陡峭,南天陽開得不算快,卻很平穩。一路上,若唯都欣賞着兩邊的高山和參天大樹,十分欣喜。
“那是什麼樹?”若唯問,拿出手機拍照,南天陽便放慢速度,順便解說一番。
南天陽很博學,似乎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若唯很驚訝,也很崇拜。
“會有松鼠嗎?”
“有吧。”南天陽不確定,他笑:“但不會跳到你肩頭。”
“因爲我不是達爾文?”若唯調笑,由衷誇讚:“你真厲害,什麼都知道。”
“也有不知道的,至少我不會做設計。”南天陽失笑,他不過是看過的書多一點,走過的路多一點而已。
“對,我也有得意的地方!”若唯昂着頭。
兩人到達曲家村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因爲入夜後沒有路燈,車子開得特別慢。達到曲家村時,花夜酒已經散了,曲家桀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在站在村口等他們。
曲家桀見到南天陽,笑着將他們引到村子上,將車子停好,然後帶着他們走了一小段山路到了家裡。一排簡單的青瓦房,貼着手工剪紙的雙喜,簡樸而充滿喜悅的氣息。
“云云呢?”若唯問。
“在她家那邊。”曲家桀笑着解釋:“明天一早去接她過來,今晚不能見面的。”
“哦,是這樣。”若唯笑了笑,看着院子裡坐着幾位老人在聊天,頓感溫馨。
而曲家桀也想起來一件事,無奈的對南天陽說:“總裁,晚上你和若唯一個房間,可以嗎?”他注意到,從下車開始,南天陽就牽着若唯的手。
而之前,他並不知道兩人的關係已經有了進展,昨晚到底如何他也不清楚。只是云云和母親說,老闆和他女朋友要來,老母親便只留了一個房間出來,云云這丫頭真是鐵了心。
“啊?”
“可以!”
兩個人的反應完全不一樣,若唯是驚訝,而南天陽是一派淡定從容。
“那個,曲工,就沒有其他房間了嗎?”若唯苦着臉,她可不想和南天陽發展太快。
“別淘氣,家桀要忙的事還很多,別添亂。”南天陽以一種近乎寵溺的語氣說着,然後對曲家桀說:“有椅子搬一張在房間裡就行。”
“這……”曲家桀覺得委屈老闆了,看向若唯。
若唯想了想,難道昨晚南天陽也是在沙發上待了一晚?
“不用,不用,睡一張牀就行!”她笑得比哭還難看,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總之,後來,曲家桀將兩人介紹給家裡的老人認識,老人對南天陽十分感激,說感謝他對曲家桀的照顧。南天陽也放下了架子,像一個下鄉的幹部,關懷這老人家的身體狀況,家裡的秋收狀況,十分親切。
若唯覺得有些恍惚,南天陽,居然還可以有這一面!
晚上老人家燒了兩盆水讓兩人清洗,曲媽媽年齡偏大,已經六十有五了,她也是特別喜歡若唯,晚上拉着若唯坐在院子裡聊天。
“你這女娃娃也是個命好,家桀那個老闆,我看着就是個很好的孩子,好好珍惜。”曲媽媽笑起來,眼角有很深的魚尾紋。
鄉里人缺少保養,笑容卻很真實淳樸,若唯很喜歡。
聽着周圍的風聲和蟲鳴,若唯覺得一切都那麼美好,這裡的一切好像都乾淨純潔得如邱云云那個人一樣。
“帶你去後面走走,家桀有螢火蟲,見過嗎?”南天陽清洗後換上一身比較寬鬆的衣褲,他站在若唯身邊,伸手。
若唯將自己的手遞過去,被南天陽拉起來,她問:“真的?”
“不知道,我們去找找。”
“好。”
晚風拂過,若唯的髮絲被吹得飄了起來,南天陽擡手幫她壓在耳後。若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然後被南天陽拉着,繞過那一排青瓦房,去了後面。
山裡晚上有些涼爽,南天陽將自己的針織外套披在若唯肩頭,順勢摟着她往前面走。若唯大概也覺得有些冷,靠着南天陽溫熱的胸膛,倒也不覺得不自然。
“你看……”到了後面,若唯看着一處閃光的點,欣喜的指着,看向南天陽:“天陽,那是螢火蟲嗎?”
“是吧。”南天陽勾起嘴角。
“過去看看。”若唯輕輕掙脫了南天陽的懷抱,跑向光亮處。
“小心點,看腳下。”
腳下是一片蒿草,如果不注意,就容易被絆倒,南天陽看她那樣冒失,不經擔憂。擔憂,南天陽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情緒,那是一種讓心臟不由一緊的感覺,他覺得,此刻他的心臟纔是真正跳動的。
“哇,那邊好多。”若唯在前面,回頭,笑着指着樹叢。
“家桀說那邊有條小溪,裡面有很多魚。”南天陽大步上前,將若唯的手重新握住。
“明天,哦,不,改天我們去抓魚?”若唯此刻心情十分雀躍,加上白天睡了不少,她的精神很好。
“好。”南天陽笑着拉着她往樹叢那邊走去:“過去看看?”
“算了。”若唯扯住他的手,她說:“會驚擾到他們吧,還是遠遠的看看就行,我聽說螢火蟲本尊可不漂亮,越美麗的東西越接近看清就越讓人失望,保留一個美好的印象不是很好嗎?”
“是嗎?”南天陽不確定。
看着眼前的若唯,月光下,她的眼睛很亮,像兩顆星星一樣閃爍着。越美麗的東西越看清就越讓人失望麼,也不盡然,他最初接近他是爲了什麼,因爲她幹壞事,他欣賞,他身邊需要這樣一個人,可現在呢,他早忘了初衷。
“我呢?”南天陽側着頭看她,問:“到現在,你對我的印象有變化嗎?”
“嗯,也是有的,剛開始我很怕你的。”這樣的情景讓若唯心情很好,開始暢所欲言:“可是崇敬更多,你知道的,在建築方面你的確是個神話,現在嗎,我覺得,南天陽也不過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