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衿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天,跟蕭恆的兒子解釋身爲皇帝的蕭恆做一些事的用意!
或許只是因爲這個人是蕭長恭,所以她到底沒有冷眼旁觀他和蕭恆父子失和!
蕭長恭於她而言,大概是這宮中唯一讓她還能保留些溫暖回憶的人,而她即使再恨蕭恆,也不會將這份恨意轉接到他的兒子蕭長恭身上!
“相信太傅已經跟你說過,范陽盧氏是怎樣的存在……而盧月嬋是盧貴妃的侄女,皇上到底還要給盧貴妃留幾分情面!”
魏子衿說的有些意味深長,蕭長恭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他一向對盧貴妃敬而遠之,然而自從他被立爲太子,盧貴妃便不斷跟他示好,他裝作不知也就罷了,盧貴妃後來還想將她的侄女嫁給自己爲太子妃!
若非父皇無意促成此事,只怕他要主動跟父皇拒絕這樣的安排了!
而今見識了盧月嬋的本性,他更是對盧貴妃此舉心存厭惡!
他愛好舞文弄墨,又怎能容忍這樣糟蹋筆墨之人成爲自己的太子妃?!更何況盧月嬋不僅僅在所謂的才藝上作假,還對身爲長輩的皇嬸語出不敬,如此膽大妄爲,不正是因爲她仗着自己的姑姑是貴妃麼?!
“侄兒又何嘗不知道父皇是看在貴妃的面子上,纔會容忍盧月嬋,但我就是看不慣那盧月嬋的作派!”蕭長恭咬牙說道,甚至不願回顧此前東暖閣盧月嬋所寫的字體和所奏的琴聲!
魏子衿看到蕭長恭這副難以忍耐的憤慨模樣,不禁啞然失笑,挑眉反問道:“所以你才當着盧貴妃那樣痛斥盧月嬋罷?”
見蕭長恭毫不遲疑地點頭稱是,魏子衿低嘆一聲,耐心地勸道:“你若是心中不滿,不去聽不去看就罷了,何必要將這不滿流露的如此明白,甚至讓盧貴妃顏面大失呢?你父皇之所以容忍范陽盧氏,終究有他的用意,而你雖然身爲太子,到底還是要慎重些,以免惹來一些人的忌恨!”
她這一番勸告,可謂苦口婆心,雖然不確定蕭長恭能否聽得進去,但她終究還是希望他能採納她的話,不要和盧貴妃正面爲敵!
蕭長恭聞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顯然還在思忖她的這番話。
過了半晌,蕭長恭才擡眸看着魏子衿,點點頭道:“多謝皇嬸此番提點,侄兒明白了……侄兒日後不會和范陽盧氏起正面衝突,但也會對他們敬而遠之!”
聽到蕭長恭這麼說,魏子衿脣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蕭長恭的肩膀道:“長恭,你果然長大了,皇嬸相信你會是一個好太子!”
蕭長恭看到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慈愛目光,竟一時有些恍惚,總覺得她的口吻,竟有些像當年的母后!
當年母后也總是含笑對他說一些爲人之道,也用這樣慈愛的目光看着他……直到後來,他離開母后寢宮,獨居一室,也不忘每日清晨跟母后請安!
只是再後來,宮中風起雲涌,母后先是被打入冷宮,後來被廢,死去,他便再也機會聽母后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