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辰聞言,臉更黑了,那樣子恨不得吃了她,而康小橋嚥了咽口水,看着窗外,在不敢說話。
而陸逸辰深深的看了她幾分鐘之後,轉過了頭,隨後快速啓動車子,一下子就飛了出去,康小橋嚇的花容失色,趕忙握緊扶手,臉都白了。
不僅僅是嚇的,還有心疼啊,心疼,後備箱裡可全都是她的寶貝,萬一壞了,壞了---
壞了,她還去哪兒弄來啊,康小橋真是欲哭無淚。
好不容易熬到了家,康小橋二話不說就下了車,直接就奔向了後備箱,打開一看,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好幾個器皿已經破碎了。
康小橋輕輕的,邊往出拿,邊掉眼淚,她弄點東西容易嗎?在這個破社會,什麼東西都要供應,特殊物品還買不到。
去買個東西還受嫌棄,她真是受夠了,受夠了。
說真的,不是康小橋矯情,人都有自己的執着,就比如一個劍客,愛惜他手中的劍,甚至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比如一個狙擊手,每日都要把他心愛的搶反覆擦拭,一個喜歡做飯的家庭主婦,酷愛她的鍋碗瓢盆一般,康小橋深深的珍惜着她的工具,如今,被陸逸辰弄毀了這麼多,她怎麼不傷心難過。
康小橋一點點把碎了的玻璃渣子往出拿,一不小心手都割破了,鮮血在這純白色的玻璃器皿中是那麼明顯。
陸逸辰見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的心也跟着悶悶的,隨後上前一步道:“我來幫你。”
一向蔫壞,古靈精怪的康小橋第一次表達了她的怒火,沒有暴跳如雷,沒有大吼大叫,反而,聲音冰冷,不容置疑的道:“不用你。”
說完這話,看都不看他一眼,抱着箱子就走了,陸逸辰怎麼肯這樣放她走,於是,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道:“你的手流血了。”
而康小橋紅着的眼眶,冰冷的看着陸逸辰,毫無感情的道:“不用你管,讓開。”
說完什麼都不顧,橫衝直撞的就往前走,陸逸辰怕再次傷到她的手,沒法子躲閃道了一邊,隨後,皺着眉頭看着遠去的康小橋,那背影纖瘦,一陣風彷彿都能吹走,可是,那背影又那麼堅毅,讓人動容。
保姆看見車子進院,趕忙開門,康小橋進了屋子就麻溜的擦了擦眼淚,可是,還是讓大舅媽劉鳳霞看到了。
她見狀溫柔的說道:“小橋回來啦,咦,這都是些什麼啊?”
康小橋勉強的笑了一下道:“大舅媽好,這都是一些用具,我先上樓了。”
劉鳳霞依然笑的溫和的道:“去吧,去吧,這走了一上午也累了,在樓上休息一會兒,待會午飯好了,我讓人叫你。”
康小橋點了點頭道:“謝謝大舅媽。”
說完就上樓了,過了一會兒陸逸辰也進屋了,大舅媽劉鳳霞趕忙問道:“辰辰,這是怎麼了?我看小橋怎麼不高興了?”
“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這女孩子要多哄一鬨,她還是個小姑娘呢,有什麼不對的,你慢慢教就是了,可不能板着臉訓人。”
“這媳婦兒跟部隊裡你手下的兵可不一樣,不能訓的。”
說話的功夫,保姆已經把茶水端了上來,陸逸辰接過茶水道:“我知道了大舅媽,二表哥他們呢?”
劉鳳霞一聽,馬上道:“都在書房呢,你大舅舅剛纔還找你來着。”
陸逸辰點了點頭,“嗯,那我先過去了。”
劉鳳霞看着兩個早晨出門還高高興興的孩子,怎麼回來,一個個的都板着個臉,估計是小兩口吵架了,誒---
隨後,想了想,叫了小孫女夏雲書過來,“去,看看你小表嬸嬸怎麼了。”
夏雲書非常機靈的道:“我知道了,奶奶,我去了。”
......
康小橋進了屋子以後,把東西放在凳子上,坐在那兒發呆,心中憤憤然。
不就是借你點東風嗎?不就是求你幫個忙嗎?至於這麼小氣嘛?
自己要是有門路,還用求你嗎?
康小橋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傷心,她知道自己犯了錯,被罰到這破時代,她也認,只要活着,她已經很慶幸了。
可是,可是,今天的事兒,真的讓她火大,這都什麼破事兒啊,處處受制於人,那還是她康小橋嗎?
想到那兩個售貨員當着她的面,臉不紅氣不喘的不給她看錶,想到那表不僅要票據,還要三百塊現金,三百塊---
說真的,要是她上輩子,一壺茶的價格都比這貴,可是,現在呢,一分錢憋倒英雄漢,她手裡一共也沒有三百塊錢。
康小橋知道沒錢的滋味,正因爲沒有錢,所以,她拼命的努力,使勁全身力氣,她有了自己的事業,有了自己若大的集團公司,有了世界上矚目的驕人成績。
那時的她要什麼沒有?什麼時候在求過人?都是人求着她。
康小橋想到這裡,大大的做了幾下深呼吸,前胸一起一平,慢慢的才調整好。
隨後攥緊了拳頭,沒道理上輩子能行,這輩子不可以。
她一定會崛起,一定要做人上人,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將踩到腳下,這輩子都不在求人。
陸逸辰,很抱歉,做不了你想要的賢妻良母,做不了你想要天天守在家等男人歸來的小媳婦兒。
想要不被人踩,不被人瞧不起,只能硬着頭皮往上爬,只能不斷的奮鬥,沒有條件也得創造條件,遇山開路,遇水搭橋,我康小橋,從不認輸。
康小橋眼中爆出執拗的光芒,僅僅的盯着這箱子裡被自己鮮血染紅的器皿,暗自咬牙。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了敲門聲,康小橋迅速擡頭,那一雙陰冷的眸子,嚇的夏雲書差點沒有摔倒。
康小橋一見,馬上收起了目光道:“雲書,你怎麼來了?”
夏雲書此刻的心還砰砰直跳,剛纔小嬸嬸的目光好嚇人啊,可是,在一擡頭看去,哪裡有剛纔那陰狠的目光,明明全都是關切。
她有點不確定了,於是,笑着頭道:“哦,那個,奶奶讓我上來看看你。”
隨後又驚訝的說道:“咦,小嬸嬸,你的手怎麼了?怎麼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