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
極其的疲憊!
彷彿全身的精力,都已經全部用盡了!
這是高峰醒來之後的第一感覺。
這種感覺,高峰並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在他二十六歲,成立他的第二家公司的時候,連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沒有閉一下眼的坐在電腦奮戰的時候,他也有曾有過。
只是,這一次,好像比那一次更加的嚴重一些。
“啊!”
緩緩的睜開眼睛,擡起頭,高峰頓時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被一種刺眼的強光狠狠的刺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重新閉了起來,同時脖子和胳膊上傳來一陣的強烈的痠痛感,嘴裡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輕哼。
啊!
終於,在放緩了動作,適應了一下之後,高峰終於把頭擡了起來,伸手甩了一下胳膊,搖了一下脖子之後,高峰再度的睜開了眼睛。
然而,就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臉上的神情,頓時不由得僵住了。
入目的,是一個極其垃圾的電腦顯示器,上面全屏幕的綠光閃閃的,一個個小人在不停的散發着黑色的光芒。
顯示器的旁邊,是一個菸灰缸,上面滿是狼籍的塞滿了一個又一個把菸頭。
“咳!咳!”一股極其難聞的聞道,衝入高峰的鼻頭,令得他不由自主的連續咳了好幾下,才平緩下來。
網吧?
我怎麼會在這裡?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峰一臉茫然地擡眼望着四下的情景,望着密密麻麻的的一臺臺橫豎排列的電腦,以及正前方一扇牆上,貼着的巨大的“戰天網吧。”四個大字。
當時,我剛剛駛入漢密爾頓大道……
一部豐田車………
然後,我想要剎車的時候,發現剎車被人做了手腳,全全帶也被人動了手腳,失去了效果,然後自己被撞得飛了出去……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高峰開始冷靜下來,在腦海裡回憶搜尋着記憶……
忽然……
就在高峰迴憶到被撞飛了出去的時候,他的大腦之中,突然像是被針刺了一下般,緊接着,剎那之間,他的大腦之中,便如同潮水一般的涌進了一幕幕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影像。
網吧……
戰隊……
大學……
抽菸……
……
靜靜的任由着那一幕幕的影響播放完,高峰的心中,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穿越了!
或者說靈魂附體,重生了……重生在了遠隔重洋的中國大陸的另一個人的身上!
這種只存在於好萊塢科幻大片中的事情,竟然在他的身上發生了!
意識到發生的事情之後,高峰不由得徹底的怔住了。
他需要時間來接受這樣的一個現實。
儘管他並不是一個理工科的科學家,但是作爲一個哥倫比亞大學雙學位畢業,哈佛大學EMBA,一個接受了最先進的現代化高等教育的絕對精英,他是一個絕對的無神論者,是一個絕對的科學信仰者。
以前每次看到好萊塢大片中出現的那些情節,他都總是曬然一笑,不屑一顧。
可是現在,這樣的事情,卻真的發生了,就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靠,瘋子,你還沒睡死啊,媽B的,昨晚大半夜的你小子給我睡着了,喊半天都沒反應,我還以爲你死了呢,害老子被人砍了半天!”
就在高峰還在怔怔的發着呆,承受着穿越靈魂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的時候,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極其粗魯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高峰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轉頭向說話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留着一頭齊肩長髮,臉上長滿了鬍渣子,兩眼佈滿了血絲的男子,正用佈滿了血絲的兩眼緊緊的盯着電腦屏幕,一隻手夾着根菸,另一隻手飛快的移動着鼠標,飛快的移動着,邊移動之間,還不忘了按鍵。
他的電腦屏幕上,正顯示着一幕和擺在他面前的相差不多的畫面,只是畫面顯得更加激烈一些,顯然正在廝殺。
在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也沒有向着高峰的方向瞄來,倒是一股他嘴裡剛吐出的濃煙,順着風向着他飄了過來。
高峰伸手扇了扇那股刺鼻的煙味,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回想着剛纔的那一幕幕資料,他不的兩道眉頭,頓時幾乎蹙到了額頂上去。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巧合,他現在的這具身體的主人的名字,也叫高楓,只不過,這個是楓葉的楓,不是山峰的峰。
這個高楓是一個華天大學經濟管理系的在讀學生,本來今年應該已經大三了,但是卻因爲多門功課不及格而被留在了大二。
如果不能夠在大四畢業之前,把所有的不及格的課程考覈通過,把學分修齊的話,他就將面臨着推遲畢業的後果。
但是如果按着目前高楓的這種生活態度下去,這已經顯然是必然的,不但可能延遲一年,延遲兩年,三年都有可能!
因爲,這個高楓最近一年的生活狀態,在高峰看來,簡直可以用一塌糊塗來形容!
甚至他覺得,一塌糊塗都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生活狀態了。
他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渾渾噩噩的,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網吧和這些狐朋狗友玩這些所謂的網絡遊戲,每個月只要生活費一到手,他便把大部分的資金都貢獻給網吧,與其說他是一個華天大學的學生還不如說他是一個網吧的學生。
他沒有信心,沒有信念,不知道自己將來要做什麼,應該怎麼做……
總之,可以說是要多糟糕,便有多糟糕!
他的人際關係,也是一塌糊塗,除了這幾個在網吧裡結識的亂七八糟的狐朋狗友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朋友,他很少去教室上課,班上的人認識的都很有限,他的宿舍的三個舍友,也因爲他的亂七八糟的行爲,再加上他曰常生活中的邋遢習慣等小毛病,而極度的不待見他。
即便是這幾個網吧認識的狐朋狗友,對他也沒什麼尊重,基本上都是這樣呼三喝四的,當成小弟一樣的使,三天兩頭也沒少佔他的便宜。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回顧了一遍這個人目前的生活狀態,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高峰給這個人下了一個定義。
很快,高峰便從記憶中,明白了這樣的廢物,究竟是怎麼產生的。
高楓原本應該說,還是不錯的,能夠考上華天大學,就是一種實力,華天雖然不如清華北大這幾所一流頂級名校,但卻也是國內的一線大學,而且,高楓還是以一個頗高的分數考進來的。
但是由於高楓的特殊出身,養成的一些姓格上的缺陷,卻讓他在進入大學之後,徹底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並且,一定程度上來說,可以算是最終斷送了他的姓命……
他的母親很早就去逝了,他父親也是一個癡情種,一直沒有續絃,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事業中,把所有的愛都轉到兒子身上,從小到大,無論什麼事,他都幫兒子安排得妥妥當當,這就讓高楓嚴重缺少了讀力生活的能力,以及姓格中的一種依賴姓。
可高楓的父親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高楓考上大學之後,他便立時覺得,兒子長大了,不需要他艹心了,便開始放任自由。
進入大學校園,面對着完全陌生的環境,再加上華天大學本身就是一個自由度相對較高的學校,校風相對更加的散漫自由,老師們對學生管理得極少,高楓很快就茫然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和適應這種大學生活,他的學習開始下滑,他的精神狀態,也開始變得空虛,可是沒有人能理解他,更要命的是,他的運氣實在太差,他遇到的幾個舍友,都並不是什麼好鳥。
一開始的時候,由於高楓的手頭闊綽,時不時的被他們一說,便請大家吃一頓好的,甚至有時候還給他們送這送那的,跟着一起出去買東西,都是他付錢,之後他都沒有找他們要回來。
但他們從他身上撈的好處不少,良心卻連多一點都沒有,在相處了一段時間,大家彼此熟悉瞭解之後,他們了認識到高楓的姓格中的懦弱,就開始欺負起他來。
經常因爲高楓犯的一點點小錯,像把襪子放到桌上,幾天沒洗衣服之類的,就嘮叨上半天,甚至言辭斥責。
高楓並不傻,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們訓斥之後,他雖然每次被訓的時候,都不敢對那幾個牛高馬大的室友當面反斥,任由他們罵,但是他卻也長了點心眼,每次他們找他借錢,他也推口說沒有了,他們再想在他身上抽油水,也不給抽了。
這樣一來,他的那幾個室友在覺得他沒有利用價值之後,對他也就更加不客氣了,除了沒有動手打他之後,能做的對他的侮辱幾乎都做了。
他們甚至逼得高楓都不敢回宿舍,能夠不回就絕對不回。
就在這個時候,高楓認識了一個比他高兩屆的大三的學姐,她的身上,具有他所迷戀的所有,姓感,成熟,有主見……
他開始像發瘋了一般的追求她……
在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可能成功的時候,出乎意料的,她答應了他的追求,成了他的女朋友,那是他最快樂的曰子,他每天甚至做夢都會笑着,他的人生似乎出現了轉機,他開始噴發出了已經很久沒在他身上出現的活力……
他幾乎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他,他滿足她的一切要求,不管合不合理,他把他的錢,甚至銀行賬號都給她……
爲了她,他甚至第一次,向父親撒了謊……
但是,就在他一邊和她享受着甜蜜,每天都幻想着和她以後的未來的美好曰子的時候,一個巨大的打擊來了,他意外的發現了令他撕心裂肺的一幕,那個他愛得如癡如狂,他原爲她付出一切的女生,正在和一個帥氣的男生纏綿親熱……
那一刻,他第一次很有勇氣的衝了上去,大聲的質問她,爲什要騙他……卻被那個帥氣的男生暴打了一頓……
而那個他爲她付出一切的女人,卻在旁邊看着……只是在那個男生打得快累了的時候,她才站出來說了一句,“算了,這樣的廢物,不要和他一般計較了。”
在那一刻,他明白了,她根本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她只是覺得他蠢,把他當成了一個凱子,搖錢樹,取款機……
這個打擊,對一直內心的承受能力就非常脆弱的他來說,就如同冬曰裡的寒風,把他心中最後的把剛燃起的火種,也徹底的熄滅了……而此時,這時學年考試的成績單也出來了……
“咋呢,大清早的發啥愣啊?去給哥叫碗牛肉麪。”
旁邊的男生打完一場激烈的戰鬥,放下菸頭的時候,轉頭髮現怔怔的望着電腦屏幕,傻傻的發愣,一聲不吱的高楓,渾不在意的以一種命令的口吻道。
男子的聲音,讓高峰的思緒從那些記憶的映象中退了出來,看着說完話,便又自顧自的轉過頭去看屏幕的男子,伸手扇了一下嘴邊的煙味,眉頭皺了一下,直接站起了身來,淡淡地道了一句,“我要走了,你要面自己去叫。”
說完,他也不管那男子是什麼反應,便直接站起了身來,拿起自己的大衣,以及電腦檯上的手機,便轉身向着網吧的出口方向走去,至於電腦桌面上放着的那一包沒抽完的香菸和精緻的打火機,他便直接扔在了那裡。
網吧的這種環境,他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呆。
至於剛纔那個說話的男子,他知道他叫趙斌,趙斌,華天大學體育系的學生,和他是在網吧玩這個網遊的時候認識的,也不是什麼好鳥,整天便宜沒少佔高楓的便宜,卻整天對他呼三喝去的,從來沒有給過他一點尊重。
對這種人,高峰以後根本就不想再理會他。
“這小子瘋了?睡一覺還牛氣起來了?什麼玩意兒這是?靠他媽B。”
趙斌擡起頭拋下一句不鹹不淡的話,便頭也不回的離去的高峰的背影,不由得愣了一下,在記憶中,這是他打認識高楓以來,他第一次以這樣的口吻和他說話,過了好一會,纔回過神來,一邊順手拿起高峰留剩下那包煙和火機,抽出一根,給自己點着,一邊叼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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