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躺在牀上的季東海終於睜開了雙眼，圍在牀邊的陳向年等人終於長長鬆了口氣。
幸虧在他身邊安排了人，出事後能夠在第一時間對他及時採取了專業的搶救措施，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儘管很納悶兒究竟什麼原因誘發了季東海的腦梗，但陳向年知道現在最好不要提起這件事來刺激他。
醒來後的季東海向四周看了看，緩緩開口道：“向年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聲音有些低啞，卻有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待其他人都離開房間後，季東海要從牀上坐起來，陳向年急道：“你就別起來了，有什麼話躺着說也是一樣的。”
季東海坐起來擺擺手，“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既然挺過來了就沒事兒！”
陳向年無奈道：“別老是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這次你挺過來了，下次呢！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你一定要儘量保持心態平穩，千萬不能再像今天這樣激動了！”
季東海沒說話，靠在牀頭接過陳向年遞過來的水杯抿了一口，沉默了幾秒突然開口問道：“做親子鑑定的話，結果多久能出來？”
陳向年沉吟道：“如果單純從實驗角度說的話，結果大概五六個小時左右就能出來，怎麼，你要查誰？”
季東海的臉色不太好看，有些艱難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季翔！”
陳向年一驚，“季翔？難道你懷疑他不是……不應該吧，那孩子長得跟小飛小時候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用驗DNA都知道是你季家的種。”
作爲一名醫生，其實是不應該說出如此不嚴謹的話來的，不過陳向年是從小看着季飛長大的，季翔的眉眼及神態簡直是像極了季飛小時候的樣子，一看就是親兄弟。
而且陳向年相信，那個女人是不敢隨便找個孩子來欺騙季東海的，但凡稍稍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個看上去大咧咧的男人，可絕不是一個好糊弄的男人。
再說那個女人應該也不是一個沒有醫學常識的愚蠢女人，如果在這種事上撒謊，她應該知道親子鑑定會隨時讓她的謊言無處遁形。
退一步來說，就算她愚蠢地撒了謊，去找一個長得像季家人的孩子也許並不是難事，但是要找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而且越長還會越像季家人的嬰兒，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這就是陳向年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的原因，也是季東海在看到這個孩子後，在不做親子鑑定的情況下就毫不猶豫地認下了這個兒子的原因。
可是現在，季東海竟然懷疑這個兒子不是他的！
陳向年馬上推斷出，季東海的突然發病很有可能跟之前接到的那個電話有關。
一定是有人跟他說了什麼，而他還偏偏就相信了，否則不會激動到誘發了他腦梗發作。
以上這些念頭在陳向年腦中不過是一閃而過，他的話音落後不久，便聽到季東海語氣陰沉地說道：“他確實是我們季家的種，不過不是我的，而是我兒子的！”
“……”陳向年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一時沒明白季東海最後這句話的意思。
什麼叫不是他的，是他兒子的？難道……
終於轉過彎兒來的陳向年因過度震驚連嘴巴都張大了，看着渾身散發着陰沉氣息的季東海，眼中除了不可置信外，還是不可置信！
“東海，這種玩笑可是開不得的！”
“你看老子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陳向年覺得自己也快要犯腦梗了，與季東海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幾秒，才讓自己從震驚中回了些神，“東海，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你怎麼會連這種狗屁話都相信了呢！”
“是不是狗屁話，你去幫我查一下就知道了，你現在馬上回一趟B市，親自去幫我化驗一下季翔跟季飛的DNA，結果一出來馬上告訴我！”
“……好！”陳向年從季東海的表情上驚訝地發現，他心裡似乎已經相信了季翔並不是他兒子這個事實。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好好兒的兒子突然變成了孫子……這簡直……簡直……陳向年發現他竟然找不到一個合適詞來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
“聽得出給你打電話的是什麼人嗎，他該不會是知道你的身體狀況，故意說這種話來氣你的吧，難道這個人就是暗中給你下藥的那個人？”
季東海點點頭，“很有可能，電話裡他用了變聲器，我聽不出是誰，甚至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那要不要去查一下這個電話的來源？”
季東海冷冷一笑，“這麼狡猾的狐狸，怎麼會這麼容易讓我抓住尾巴，查了肯定也是白查。不過如果這個人知道了我沒有被這件事給氣死，不知道接下來還能玩兒出什麼花樣兒來！對了，回去後你讓方律師馬上來H市見我，我要修改遺囑！”
陳向年沉默了一下，才沉重地應道；“好！”
季東海瞟了陳向年一眼，“你這是什麼鬼樣子，放心吧，老子沒那麼容易被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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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
楊左將小區的錄像拷貝了一份到U盤裡，然後留了人手繼續監視杜小雨的住處，自己則開車回了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然後將U盤插進電腦，楊左又開始反覆看這段錄像視頻。
當一輛不起眼的桑塔納轎車第N次出現在楊左的視線中時，他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麼，眼睛在瞬間睜大，馬上用鼠標點擊了定格，然後將畫面逐漸放大。
隨着畫面的放大，依稀能看出開車的是個男人，戴着一頂鴨舌帽，看不清臉的樣子，再加上錄像的質量不高，所以更是很難分辨出這個男人的長相來。
但楊左卻從那個男人的形態以及他頭上那頂幾乎可以說是某個人標誌的鴨舌帽上想到了一位久違的故人。
再將畫面恢復原狀，然後按下快進鍵，楊左注意到這輛車一進一出的時間差不到半小時。
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做太多的事了。
因爲杜小雨所住的小區裡除了大門口以外，裡面並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所以楊左不能推斷出這輛車進了小區後是否是開向了杜小雨所住的那棟樓。
想了想，楊左拿出手機，調出一個號碼後打了出去。
“超子，幫我查一下謝老九現在的住址，查到後馬上把地址發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