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掙扎,他陡然放開,雙膝一軟,兩隻腿往下一沉,他任由她跌在塵土中。
看着他狼狽的樣子,墨發深深地鋪在骯髒的塵土裡,心頭說不出的舒服,法子五臟六腑的愜意。
他就是要看着她一點點的毀在自己的手中!
他的眼神變得陰鷙起來,嘴角也在狠勁的抽動。
他越是這樣,她就越要笑,笑得絢爛,笑得開心!其實在他和她的較量裡,贏的一方總是她!
她的笑就想淬了毒的罌粟,每一次讓他我無法直視!
彷佛多看一眼就會沉淪,就會深陷其中,真是因爲如此,他才越發的怒!
他拿話刺她、辱她,而她每一次這是這副樣子,他發出的狠力就像栽入一團柔棉的亂麻裡,被裹住了,寸步難進!根本戳不到她心窩子裡。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女人無心!
他哪裡知道是上一輩子,他的一槍,流盡了她滿腔的鮮血,帶着他一起流出她的世界。
從此,再遇只能是劫數!
無關愛情,無關風月!
他幾乎是一路拖着她,上了轎車,心裡堵得慌, 他就不信了,她是鐵石心腸,這一次,看着她愛的人娶了別的女人,她再這麼坦然和無所謂!
他總要刺到她心窩裡去!
轎車像一道閃電般疾馳,劃破前面的雨霧,隨着顧念生迅速的打着方向盤,衝向了白公館,“繡兒,以後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你是不是巴不得她一槍崩了你?”
她僵硬的一笑,那飛滾的車輪子就像攆着她的心跳一路而過。
“如今?他不過是拔了牙的老虎!我怕他?戰爭,從來不是兩個人的較量。”
他冷哼一聲。
她機械般邁着步子,隨着顧念生穿過佈置精美的花廊,呼吸就像全部擠在胸腔中,根本無法釋出!
越是靠近,越是害怕!
越是在乎,越是患得患失!
雙腿灌了鉛一樣,步履越發的艱難。
“怎麼樣舒服麼?”
顧念生勾脣一笑,看向了身邊的讓你,將她整個拖在身上。
她也不理睬他。
在穿梭的人羣裡,在那佈置別緻的最前方,她始終未尋見那抹令她悸動的身影。
突然捧着手花,穿着洋式婚紗的沈依依突然看見了顧傾城,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她怎麼來了?
不能!
不能讓她毀了自己的婚禮。
滿腦子都充斥的是這樣的念頭。
她緊張的四周環顧,幸好白哥哥還沒有出現,她拉了拉旁邊的伴娘,輕輕的嘀咕了幾聲,那伴娘迅速的隱匿而去。
轉眼,白冬翔夫婦迎了上來,旁邊跟着白傾墨。
白夫人看向顧傾城的目光已經想到不善,眼中宛如橫着一根刺。
“老爺,這就是依依說的那個女人?”
她渾身僵硬,手不由得一抖。
“媽,我說了,你不要動氣,我覺得挺好的呢。”
白夫人自然捨不得責備自己的女兒,“傾墨,你可以不要被她一臉無辜的模樣給騙了,你哥八成是被她如此迷了心眼。依依是個好女孩,我看得見,她是我認定的兒媳婦。”
說着她揪緊袖子捏了捏身邊的白冬翔,“老爺,你說她來幹什麼?”
白冬翔輕輕問了一聲身邊的女兒,“她就是那個報紙上的女子嗎?”
白傾墨搖了搖頭,“爸,你知道我哥的脾氣,這種事他哪裡會和我講啊!”
白冬翔想想也是,城兒一向是個內斂的性子,感情更是不易外露。
就現在而言,白家的身份相當的尷尬,雖然白冬翔是長輩,但是自覺斷了顧念生一截。
“顧世子,大駕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
白夫人的臉色不大自然,要不是他們,自己的寶貝兒子怎麼會連着昏迷一個月,徘徊在死神邊緣。
只是城兒到如今都不現身,她有些焦急了,白家的人、沈家的人,賓格們,幾乎都齊了,就差新郎了。
“客氣了!”
顧念生倨傲的點頭示意,一拉拿過來身邊的顧傾城,看向她,笑意漸染,“這是我的侍妾蘇錦繡。”
他就是等着看她難堪,偏偏她卻僞裝的極好,那麼他就把她擺到面子上,讓人去嘲笑。
“白伯父、白伯母好!”
白冬翔微笑示意,但是白夫人的臉色很不善,難掩鄙夷之色。
她哪裡想到城兒說要帶來見她的女人,多次提及的女人,竟然是顧念生的侍妾。
城兒那樣待她,真是……
白夫人心頭有氣,面色更加不好看了。
顧傾城也感覺到她視線裡的敵意,心頭一陣難捱,她是墨城的娘,還沒有見面,卻討厭上了自己。
沈家二老的臉色更加難看!
白家二老跟他們保證,今天的婚禮萬無一失,再說依依在白家住了那麼久,只怕讓外人聽見了,落了口實,誰會相信依依還是清白的?以後又怎麼嫁人?
沈夫人心裡着實難過,她膝下無子,就兩個女兒,冰冰和依依,偏偏都是一根筋,要活活的吊死在一棵樹上!
爲這事她沒啥勸過、罵過、罵過,一個個都讓她眼淚珠子流乾了。
她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沈夫人看向顧念生的目光自然是相當複雜的,對他身邊的女人更是沒有好感,要不是她,怎麼會讓自己的兩個女兒都沒法得到幸福!
她真想拿大耳光子抽這女人,不要臉的夾雜兩個男人之間,還知不知道廉恥?!
眼看着,婚禮的時間都要到了,新郎遲遲不現身,引得衆人議論紛紛。
今天的早報,顧念生更是放了一條猛料出去,直接揭穿了身邊女人的三面身份。
自然衆人看向她的眼神帶着異樣。
而對於他,都說他是個愛風月的,也無妨,多一樁不多,少一樁不少,最多耽個風流的名聲,不過一個侍妾。
就算是如履薄冰,這條路必須走,勇敢的走出去。
白冬翔臉色鐵青,城兒從來是個知分寸的, 這一次真是氣死她了。
不一會兒,鍾離來了,對着白冬翔耳邊說了一聲,白冬翔氣得牙顫,“晉城、江城,你們和鍾離一去,就是押也要綁也要把他綁過來。”
不一會兒,一身黑色風衣,一頂黑色禮貌的男子出現。
瞬間,他和她的眼神不期而遇,對在一起,廝纏着。
此去經年,哪裡想到再相逢,她已經以侍妾的身份站在別人身邊,而他是別人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