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徹徹底底被人利用了!被人家賣了還替人家數錢!曲欣怡咬緊後糟牙,如果叫她查出霍劍也知道此事,她誓必要滅掉“鬼影團”!美眸圓瞪,下巴微仰:“我是猜出來了!鬼佬騙了我!他說我體內的毒素三個月後會發作,其實……你馬上就能解,對不對?”
“呵……”杜邦緊繃的表情明顯放鬆了下來,隨手將銀針插回到鐵架臺的一個容器中,“不是那麼容易解,我得先提取你的血液樣本研究一下。曲小姐,鬼佬派你來……還有沒有叮囑別的事情?”
杜邦這個動作雖小,可曲欣怡忐忑的心卻落了地,這說明他已經改變了主意,至少今晚,不會叫她的性命了。
他險些就幹掉了她!依目前來看,這個曲欣怡對“粟誘”計劃並不知情,也許留她一命,對完成鬼佬的計劃會大有幫助。至少成功機率會大一些,一旦她失敗了,他還可以繼續完成。杜邦分析着目前的形勢,裝模作樣地從另一個器皿裡取出針管、酒精棉及橡膠管。
“除了取‘病源體’,鬼佬還交待……我到了這邊,自然有人會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做。我猜……那個人就是你吧?”曲欣怡忽閃着濃密的睫毛,乍了杜邦一下。
杜邦示意曲欣怡將胳膊伸直,邊勒住胳膊邊消毒,有意無意地掃過曲欣怡的雙眸,語氣平靜:“嗯!我要抽血了,攥緊拳頭。”
曲欣怡表面上順從地應着,心裡卻嗤之以鼻,抽血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盯着杜邦將針頭扎進她的血管,殷紅的鮮血沿着引管進入姆指大小的塑料瓶,曲欣怡暗自慶幸自己查覺得早,不然,從她身體裡流出的就不只這一點點血而已了。
剛剛,杜邦是動了殺意的,既然敢殺她,他就肯定有取出雷迪。肖體內“病源體”的方法。所以,她最好留一手!她下意識地將手放到大腿上,大腿根部的“紅痣”癢起來,那是她最後的殺手鐗,她絕不能叫杜邦知道“紅痣”的存在。
杜邦有一搭沒一搭地擡眼看看曲欣怡。明明不到一分鐘就能搞定的事情,他卻沒急於完成,特意將針眼扎偏,延長了抽血的速度。他知道曲欣怡在觀察他,他又何嘗不是?鬼佬的眼光不錯,這丫頭的智商絕非一般,如若真能拉攏過來,爲“鬼影團”所用,倒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
“工作”時的杜邦,認真的眸子透着異常的冷俊。距離這樣近,曲欣怡不禁盯着杜邦看起來。男人俊朗剛毅的臉龐,卻有着超出常人的陰冷。她不禁感嘆,擁有這樣一張陽剛面容的男子,怎麼心態扭曲地研製什麼新病毒,去統治世界?怎會爲鬼佬那傢伙賣命呢?
若杜邦是新毒素的唯一合成者,那麼將他幹掉,就徹底杜絕了一場大災難!把他幹掉!曲欣怡被心底的想法催促着,緩緩擡起右手……
“好了!”杜邦偏偏在這個當口拔出了針管,將棉籤抵住針孔,親自替她壓住。
曲欣怡那隻懸在半空的手,只得改變了方向,攏了攏擋在眼前的劉海兒。爲免尷尬,她將目光投向遠處,“殺戮”雖然快捷,但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曲欣怡心知肚明,可……到底是什麼影響了杜邦,叫他產生毀滅的念頭呢?
遍佈眼前的儀器突然叫她產生了靈感,也許……研究就是杜邦的習慣,而那個漏斗就是這一切的靈魂。思及此,曲欣怡幽幽開口:“那個漏斗……”
“我說過了,是別人留給我的。”杜邦似乎逃避談論那個漏斗,粗魯地打斷曲欣怡。
曲欣怡淺笑了一下,轉動着黑眼珠,悄聲低語:“喂!那好像是女孩子用的吧?女孩子能研究毒素的,可很少見啊!”
“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杜邦鬆開按壓的手,將血液樣本收好。
這個漏斗就是突破口!女人和間諜的雙重直覺,叫她堅定不移。
那麼……好吧,她就要作一回天使,來拯救罪惡的靈魂。
“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我會盡快研究出取‘病源體’的器具,在這段時間裡,你要堅持說服雷迪。肖服用解藥。”
“那是真的解藥嗎?”曲欣怡俏皮地伸了下舌頭,“對不起,我忘了——知道的越少越好,可是……我真想知道。”
爲了能跟曲欣怡愉快地合作,杜邦還是解釋了一下:“是!更確切地說,那是維持他體內‘病源體’保鮮的一種藥。”
噢!怪不得雷迪。肖總是毒發,原來體內的“病源體”被保鮮了!“真是太神奇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叫人長生不老啊。”曲欣怡突然飛身至杜邦面前,叫他愣了一下。
“也許……能延長青春。”杜邦眉頭緊蹙,這女人跟一個人好像!
“真的?你是怎麼做到的?有時間一定得教教我!”曲欣怡已經開始實施她的“拯救”計劃了。
“女孩子,還是別學這些。”杜邦冷冷道。
“也不是啊!我見過一個女孩兒,她對毒素的狂熱跟你有一拼!”見杜邦沒什麼反應,曲欣怡繼續說道:“她爲了研製毒藥,每回都拿自己的身體親自嘗試呢!”
杜邦身子一顫,“你在哪兒見過那女孩兒?”
“雷迪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醒過來?”曲欣怡所答非所問,突然變更了話題。
“再需要……四十分鐘!”杜邦欲言又止,看了下手錶回道。
……
杜邦送曲欣怡回到雷迪的房間門口,兩個人誰也沒再多說一句。
曲欣怡回想着她形容“天刺”時,杜邦不同尋常的反應,這裡面一定有蹊蹺,難道那個漏斗的原主人就是“天刺”?曲欣怡輕輕搖了搖頭,她的想法也太不靠譜了吧?接過杜邦調製好的一小瓶“解藥”,四目又不經意地對視了一下,似乎都對實驗室的聊天意猶未盡。
“呃……”曲欣怡尷尬地哼了一聲。
“你回來了!”藍斯及時打開門,見到曲欣怡安然無恙,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杜邦面色恢復了平靜,沒理睬藍斯,轉身走開了。
藍斯衝杜邦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兒,那傢伙總是這樣古里古怪。
曲欣怡進入房間,將藥瓶放到牀頭櫃上,徑直坐到雷迪。肖的牀邊,盯着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妄圖理清這一堆亂緒。
幾分鐘過去了,她才下意識地替雷迪掖了掖被子,卻“正好”觸上了藍斯的大手。
藍斯身子一緊,這輕微的觸碰,卻引得一股強勁電流襲遍全身。他眸光灼灼地盯着曲欣怡,他期待的兩個人的獨處,來得這樣晚!世上最煎熬的事,莫過於他愛着一個女人卻不能表達這份深情。
兩個人之間徘徊着濃濃的情感,卻還要裝作不認識。
曲欣怡並沒有看藍斯,表情平靜地起身,去浴室燙了個熱毛巾。再次回到房中,在藍斯的幫扶下,她細緻地替雷迪。肖擦拭起來。從臉、脖頸、到四肢、手、腳,在這個極其溫情的過程中,曲欣怡的手指卻沒有閒着,在每次與藍斯的大手不經意相碰的時候,她都用“手碼”,跟藍斯進行着交流。
你瞭解杜邦這個人的底細嗎?曲欣怡敲擊着。
藍斯一愣,繼而回道:知道一些。
告訴我,你知道的全部。曲欣怡手指靈活。
藍斯就將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曲欣怡。
待擦拭結束,曲欣怡已對杜邦有了更深的瞭解。但她覺得這其中大部分都是虛假的,甚至連被凱撒扣留的杜邦的父母都有可能不是真的!她只能從藍斯提供的這些信息中,慢慢尋找蛛絲螞跡了。
藍斯,你真的打算就這樣跟着凱撒幹嗎?曲欣怡也曾是“挑撥離間”的高手,而藍斯是她願意拉攏的對象之一。
我母親在凱撒手上,我不能拿她的性命做賭注。藍斯很快回應,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他不想遮遮掩掩。
看來,若想收服藍斯,了斷他的後顧之憂是重中之重。曲欣怡很快繼續敲道:你知道凱撒將伯母轉移到哪兒去了嗎?
也許……也在m市。藍斯將猜測傳遞給曲欣怡。
шωш¸tt kan¸¢O
也在?還有誰在m市?曲欣怡反應快,馬上敲擊回去。
“咳……”雷迪。肖突然咳嗽了一下,打斷了曲欣怡跟藍斯的“交談”。
曲欣怡只得接來一杯熱水,拿勺子一點一滴地滴在雷迪。肖乾澀的脣片上,貼耳低喚:“雷迪……你聽到我說話嗎?”
……
一場莫名奇怪的“中毒”事件,在沒人追究的情形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在醒來的三天裡,曲欣怡親自爲雷迪。肖沐浴更衣,服侍左右,把雷迪。肖哄得合不擾嘴。
當然,除了吃“解藥”這件事!
雷迪。肖壓根兒就不相信“中毒”事件與曲欣怡有關,所以不允追究。更不相信杜邦的危言聳聽,說什麼不能親近曲欣怡?相反,他體會到了曲欣怡的身體給他帶來的前所未有的絕妙感受,哪裡還肯繼續服用“解藥”!
“你的身體就是我最好的‘解藥’!”在被曲欣怡勸說了數次後,雷迪。肖一下子將她壓到灼熱柔軟的沙灘上,在她耳邊沙啞着低語。
“雷迪,不要!”曲欣怡推開他亂摸的大掌,“你身體剛剛恢復,別太……”
“你會讓我恢復得更快!”雷迪。肖不由分說地啃咬上她的耳垂。
耳垂是曲欣怡的敏感帶,她不禁輕喃出聲,眼角的餘光督向了不遠處的杜邦。
是的!
曲欣怡向雷迪。肖提了一個建議,就是叫杜邦二十四小時侍候在他身邊。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爲了看着杜邦,不叫他有研究儀器的機會;其二,就是叫這個“玩固不化”的杜邦看着,看着她跟雷迪。肖無盡地纏綿!
還好現在是夜晚!雷迪。肖將曲欣怡抱到兩塊大岩石中間,這裡真的是天然的瘋狂場所,兩個人很快就糾纏到一起。曲欣怡故意放浪地尖叫,爲的就是叫杜邦難受!
一陣纏綿過後,雷迪。肖攬着曲欣怡光潔的身子,邊摩挲着她的脊背,邊沙啞着問道:“你怎麼不提司徒彥的事兒了?”
曲欣怡眸光流轉,放射着誘人的光茫,“你若想放了他,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樣。”
“我就等你一句話。”雷迪。肖眼神灼灼,充滿期待。
“只要你不拋棄我,我就賴定你了。”曲欣怡“叭”地一口,在雷迪。肖的臉上留下一個嬌豔的脣印。
“走吧,今晚就放了他。”雷迪。肖早打定了主意。
“真的?”曲欣怡有些不可思異。
“不過……”雷迪。肖有下文,“我很小心眼兒的,你只能看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能說。”
“這……好吧。”曲欣怡痛快地答應了。
與此同時,藍斯已經在地牢裡了。
“雷迪決定放你走了。”這是到馬達加斯加後,藍斯第一次見司徒彥。
司徒彥嘴上不說,心裡卻還是感激藍斯的,若不是藍斯極力保護,他恐怕活不到今天。“有什麼前提?”他清楚潛規則。
“沒有!”藍斯實話實說,“不過,一會兒你會見到一個人。你必須遵守約定,不能跟她說一句話,否則,你們兩個都得死!”
“誰?”難道他們又抓到了比他還清楚組織內幕的人?
“一會你就知道了。”藍斯強調,“記住!一句話都不能說!”
爲免意外,藍斯將司徒彥綁於地牢的鐵柱上,並用毛巾塞住了司徒的嘴巴。
一切準備停當,司徒彥聽到地牢的鐵門“咣啷”一聲被打開,雷迪。肖走了進來,後面跟着……
司徒彥腦子“嗡”地一聲,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根本感覺不到舊傷口已經開始往外滲血!
曲欣怡捂住嘴巴,忍住沒有發出聲音,可眼淚卻在眼眶裡打轉,她迅速轉過身去,仰面瞪大雙眸,生生地將眼淚又逼了回去。只一眼,司徒彥的蓬頭垢面便定格在那裡,雖然司徒穿着乾淨的衣服,卻掩飾不住曾受過的非人酷刑!
雷迪。肖心裡不舒服,攬上曲欣怡的腰身便往外拖,反正也見着了,不必再在他面前,演什麼生離死別!
曲欣怡卻使出蠻勁定立在那裡,用乞求的目光望向雷迪。
雷迪無奈,鬆開了她。
曲欣怡繞過雷迪跟藍斯,再度站到司徒彥面前,彼此相距三米的距離。
她的眼中已沒有淚水,在這種緊要關頭,她的眼中不能有淚!
------題外話------
感謝親親cici00給《間諜》投的一票,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