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憑藉風塵圓舞曲困住墨染,那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始至終,他也只是希望可以救下秦海和乾流蘇罷了。
事實證明,他辦到了。
因爲他的舉措,墨染的注意力終是移到了他的身上,而華翊柳很及時的替秦海和乾流蘇恢復起來。眨眼之間,他們兩人身上的傷痕便已然消失不見,消失的力量亦是一點點的恢復起來。
魏玖的眼底閃過一絲欣慰,至少到目前爲止,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所預想的計劃進行。
他們不可能戰勝墨染,想要拖延時間,也同樣很困難。唯一的機會的便是車輪戰,藉助人數上的優勢,對墨染展開疲倦的攻擊和騷擾。
在計劃進行之前,一行五人只是相視一眼、只是互相點了點頭,這個龐大的計劃便已然醞釀成功。不得不說,他們的默契感還是不錯的,而後面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嚴格的遵循這個計劃。
這也是爲什麼,柳其在重創之後,乾流蘇會這麼及時的補充上來。
同樣的,魏玖受傷,秦海和乾流蘇抗了上來。秦海落敗,魏玖又不顧生死的擋上去。
這個計劃,十分湊效,這也證明他們的智慧十分過人。雖然主戰的幾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一些傷害,但總的來說,無一折損。
以五位中級、高級法則的境界之人,對抗一位禁忌級法則的強者,這本身就是宛如癡人說夢一般。更何況廝殺了那麼久,五人之中也沒有一個人隕落,想要做到這一點,更是難上加難。
他們幾人卻將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事項完成,若是傳出去,這一段傳奇故事只怕也會流傳多年。
......
秦海和乾流蘇的修爲恢復的差不多,眼看魏玖逐漸不敵,馬上就要被逼入絕境。
兩人也不猶豫,相視一笑,再度一左一右的圍剿過去。計劃還是和之前一樣,只要魏玖陷入危局,他們便合力分散墨染的注意力,促使華翊柳有計劃將魏玖救下。
只是這一次,他們似乎有些低估墨染的智慧,經歷了之前的陰謀詭計之後,墨染已經明白了他們的計劃。
“車輪戰麼?呵呵...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智慧是沒有用的!”墨染冷冷的說道,手裡的長矛一蕩,再度向着魏玖刺去。
秦海和乾流蘇的攻擊,一左一右的逼近,但墨染卻也沒有絲毫後退的意思。任由攻擊落在他的身上,卻愣是眉頭也沒有眨一下,以他的實力而言,這般攻擊的確不足以威脅到他。
而墨染的攻擊,依舊直指魏玖,並不曾被秦海和乾流蘇分散。
一招雙槍游龍,帶起強大的攻擊,向着魏玖方向刺去。兩枚長矛交相輝映,讓魏玖看不清楚虛實,但他很清楚,無論被那一枚長矛刺中,只怕他都難逃一死。
身軀一震,他可不希望就這樣死去,身形在地上猛地一翻,便企圖避過雙槍的攻擊。
“噗!”
槍刃劃破魏玖的肌膚,一道半米長的傷口留在他的身前,眨眼之間,鮮血便染盡了他的上衣。也幸好他修爲不俗,強行運轉修爲,及時封住了穴位,才終於沒有流血過多而亡。
一擊得手,墨染更是得意,嘴角挑起一絲詭異的笑容。他的眼底盡是兇狠的神色,看向魏玖的目光,除了殺意便是寒意。
“結束了...單槍匹馬!”冷冷的聲音傳來,就宛如是在宣判魏玖的死刑一般。
單槍匹馬,這是墨染的三大絕技之一,也是最爲強大和恐怖的一門絕技。這一招很簡單,就是放棄控制和防禦,追求極致的破壞力,所爆發出來的傷害將會是一個無法估量的天文數字。
緊跟着雙槍游龍之後,單槍匹馬便施展出來,而這也意味着,魏玖終是難逃一劫。
原本就被雙槍游龍擊中,氣息早已處於一種時有時無的狀態,就仿若隨時都會消散一般。在面對這如此恐怖的單槍匹馬,僅僅是一枚長矛,魏玖便知道自己是躲不過去了。
近了,近了,長矛和魏玖的距離,越來越近。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已然放棄了抵抗,瞳孔當中盡是失神的絕望。秦海和乾流蘇皆被雙槍游龍纏上,華翊柳距離他並不近,這也就意味着,沒有人來得及馳援於他。
灰色的陰霾籠罩在眼底,他似乎可以清晰的看到,死神揮舞着鐮刀一步步向他靠近過來。
眼眶慢慢閉上,他的心底閃過一道道熟悉的人影,舒錦惠、蘇潔、華翊柳....那些都是他所珍愛之人。昔日他曾許諾,要保護她們一生一世,卻也沒有想到,最後會以這樣的方式,先一步離開。
......
死亡的腳步,比魏玖預想中來的要慢,甚至於,身上連絲毫的疼痛都沒有。微微睜開眼,卻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擋在他的面前。
“柳兄!!!”一聲驚呼,可見魏玖的驚訝。
“我柳其好歹也是上五宮勢力的大少爺,怎麼能讓諸位兄弟手足,孤軍奮戰呢?”柳其微微一笑,有些灑脫的說道,“既然殘月無虧傷不了他,我就讓他試一試,絕月的厲害...絕月湮華!”
殘月無虧雖然很強,但卻不是他的最強攻擊,絕月,纔是柳家的最強招式。
不過絕月湮華雖然很強,這世間卻少有人見過,哪怕是魏學孤都沒有。畢竟絕月湮華的代價太過於沉重,一旦施展就預示着毀滅,這也意味着柳家之人,一生只可能施展一次。
根據柳家的祖訓而言,這絕月湮華並不算是一大招式,而應該歸屬爲柳家的底牌。
一般的比鬥、廝殺,正常情況下,都是不可能發動這一招的。某種意義上,絕月湮華算得上是柳家的禁術,雖可修煉,但不可以輕易施展。
柳其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之前無論多麼危急的情況,他都不曾想過發動這一招。但這一次是個例外,事關魏玖的安危,哪怕承受再重的代價,他都想要護得自己的夥伴周全。
殘月彎刀飛昇而起,懸浮在半空之中,慢慢的變得圓滿起來。
眨眼之間,便從一開始的殘月,變成了滿月狀態。而且看起來,這滿月的光華比之先前,還要強大數倍,白玉一般的光束,就似乎要衝破彎刀的束縛一般。
事實證明,強大的光華,的確是要衝破彎刀的束縛。
一陣陣的嘶鳴傳來,緊跟着,彎刀之上開始出現一道道的裂痕,迅速密佈整個彎刀的刀聲。伴隨着一聲脆響,這彎刀開始崩裂開來,近乎於恐怖的力量,便以彎刀爲圓心,向着外界散發出去。
轟,巨大的力量,迅速席捲而去,將墨染團團包裹住。
......
層層力量的波動之後,魏玖擦了擦腦袋之上的冷汗,心有餘悸的說道,“還好柳兄出手迅速,否則我只怕是難逃一劫!”
柳其微微一笑,卻比哭還難看,看着魏玖,終是無奈的搖了搖腦袋。其餘三人也匯聚過來,均是鬆了一口氣,總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這時候秦海的目光落在柳其身上,沉吟着說道,“小其,這絕月湮華,一生只能用一次...施展之後,便代表着毀滅了自己的殘月彎刀,如此代價,你真的不後悔?”
柳其沉默了下來,說不後悔那絕對是騙人的,但事到如今,後悔還有什麼用呢?
“沒辦法,事態緊急,如果不用這個辦法,我也救不下魏兄!”柳其微微一笑,有些釋然的解釋道,“雖然心底有些失落和難過,但好在已然將墨染誅殺,倒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用一柄本命武器,誅殺一位禁忌級法則的強者,聽起來倒也不虧。
不過魏玖幾人卻是明白,事情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殘月彎刀可是他的本命武器。一旦折損,只怕未來修煉路上,很難在碰到合適的武器。
沉默之餘,魏玖也用自己的感知能力,探查起墨染的情況。這一查探之下,卻是不免得倒吸一口涼氣,根據感知能力反饋回來的訊息,他的心底不禁浮現起一個可怕的猜想。
“這一戰或許還沒有結束...只怕墨染他,不會這麼輕易隕落!”魏玖有些沉重的說道。
“哈哈,有意思...我本不願意這麼早出來,打擾諸位的兒女情長。卻沒想到,竟然被你察覺到了,正是有意思!”從那狼狽的煙霧當中,一道身影慢慢的走了出來。
這人正是墨染,看上去,他的身上雖然有着幾道傷口,卻全然不見任何狼狽的模樣。
“你...你沒死?”柳其驚呼出聲來。
絕月湮華的強大,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多,誰能想到,在這一擊之下,墨染竟然依舊安然無恙。
“呵呵,就憑你們也想讓我死?米粒之珠想要和皓日爭輝,莫不是太可笑了一點?”墨染冷冷的笑道,語氣中充滿了殺意,“不過既然我沒死,那麼只怕諸位便留不得了!”
話音落下,他便一步步的向着五人靠近過去,手裡的長矛,寒芒四射而出。
僅僅就是這麼一個人,讓五人的心頭皆是烏雲密佈。看着靠近過來的墨染,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這場一邊倒的廝殺,勝算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