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樣的目光直逼陸綺菱跟穆晟峰身上,他們卻不爲所動,繼續聊侃着。的確,在異地他鄉,能這般巧合的遇見,就如獲知己一般的感覺。
“我是一個孤兒,上海有我的爺爺,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平時放學後,我便會去最繁華的地鐵站爲那些需要的人畫素描,然後賣些錢用以支付學費還有日常的開支。這就是我的生活,你呢?講講你的經歷。”課間休息的空檔,穆晟峰帶着初來這裡的陸綺菱隨便走走,未想他們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便談起了各自的經歷。
陸綺菱聽他說完,本是帶笑的眼瞬間浮光暗下。人各有命,果然不假。可是,還會有誰能比她的人生還要悲慘?她不禁嗤笑,不語。
“你怎麼不說話?”穆晟峰見她沉默寡言的樣子,不禁開口問道。
陸綺菱依舊是低着頭,緩步走在綠草坪的廣場上,須臾片刻,方開口:“我沒有經歷,來這裡,纔是我人生經歷的開始。上課了,我們回去吧。”陸綺菱快語完畢,鈴聲也響起,她先行一步朝課堂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轉身離去且淡然芊瘦的背影,穆晟峰有了幾秒鐘的失神疑惑。
國內 羅蘭別墅
“哇哇哇!”小嬰孩的啼哭一聲聲的傳來,三五個保姆圍繞嬰兒牀邊,無論她們怎麼哄,怎麼制止不了那撕裂的哭泣。
筱芸露今天心情本身就不好,特意叫來她的狐朋狗友在客廳中間擺起了麻將桌。
“煩死了!你們會不會哄孩子?趕緊讓他給我閉嘴!”筱芸露把把皆輸,此時聽着那擾人心神啼哭聲,她恨不得衝上去封住那張嘴。
“芸露啊,你沒事幹嘛要領養孩子?不是自找沒趣嘛?”其中一個嘴裡叼着煙,發出質疑。
“真是晦氣!早知道就掐死他的好!”筱芸露不屑的罵咧着,繼續摸牌。
“小寶寶,乖乖哦,不要哭了。看奶奶給你吹氣球好不好?”張嫂自嬰兒牀內抱起身子小小的嚴洛,
心裡早已滴淚不止。
孩子太可憐了,剛出生還沒有吃過母親一口奶水,便與母親陰陽兩隔。少奶奶真是苦命的女人啊,怎麼,偏偏就難產了呢。這消息也是新少奶奶跟少爺抱着孩子回來,告訴她們的消息,還交代她們不許多嘴多舌。
小嚴洛繼續嘶聲裂肺的哭着,不知到底怎麼了?粉紅的小臉此時沾滿了淚水,紅潤潤的小嘴一張一合,發出無規律的哭聲。
“哐!”
突然,嬰兒房的門被外界大力踢開,只見筱芸露凶神惡煞的模樣站立門外,片刻她手插腰直衝進來。上前奪過張嫂懷中的小嚴洛,將他柔軟的身子惡狠狠的放入嬰兒牀,然後伸過手揪住他脆弱無力的小耳朵:“小野種!我讓你哭!再哭我揪掉你的耳朵!哭!”
“少奶奶!您快放手,小少爺還不過半歲,經不起這樣。”張嫂看的心驚膽顫,連忙阻止她的行爲。
筱芸露卻露出更加肆虐的笑,不但不放手,反而繼續揉捏着嚴洛稚嫩的小臉,不一會兒,那粉紅的臉頰出現了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血印子。
“哇哇哇!!!”小嚴洛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哭的更加用力,有時一口氣上不來,還嗆住了小小的自己。
張嫂實在看不過去,見她上前連忙用身子擋在嬰兒車前,已阻止筱芸露的惡劣行爲。
“老不死的,給我滾開!你那麼護着這個孩子?是爲了不讓沈紫夜的鬼魂找到你嗎?”此時的筱芸露哪有以前抱着孩子的溫存母性,現在的她,就像一隻吸血蝙蝠,見誰咬誰。
張嫂默不作聲,忍受着她的侮辱,身子依舊護在那嬰兒車前。
“你不讓開是吧?好,那我就連你一起打!”筱芸露話落,上前便對年歲已高的張嫂拳腳相加。一旁的傭人只敢看不敢言,生怕將火引到自己身上。
瞬間,房間裡傳來讓人心痛窒息的聲音。此時,嚴峻剛剛踏入房門,還未來及理會客廳之中那一幫子雜七雜八的
人,便聽見樓上傳來的哭泣聲,他的心劇烈顫痛着,扔掉手中的公文包,擡腳朝樓上走去。
“筱芸露!住手!”嚴峻進門,就看見她如同發了瘋一樣的毆打張嫂。
筱芸露聞聲,收了手直起身,看向身後歸來的男人。
哼,沒用的男人,現在已經完全被她壓制,牽扯了人命,他怕死。所以,她筱芸露說東就是東。都已經活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有什麼臉呵責她?
“怎麼?我是這裡的女主人,我就不能教訓下人嗎?”筱芸露趾高氣昂,十分囂張道。
嚴峻冷着臉看向嬰兒牀裡他未滿週歲的兒子嚴洛,發現他的異樣時,他瞬間瞪大了眼,扭轉視線看向一旁的女人:“孩子的臉,怎麼搞的?”
筱芸露不屑的一瞥,緩緩開口:“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傭人太喜歡他了,揉的唄。”
“你撒謊!筱芸露,你有什麼氣,大可衝我嚴峻來!但我不准你虐待我兒子!”嚴峻顫抖着手指向筱芸露。
“不准我虐待你兒子?哼!嚴峻啊嚴峻,你說這話,是想救贖你殘缺不全的靈魂嗎?早在這個孩子沒出生前,你就已經開始虐待他了。你還有什麼資格說我?”筱芸露不依不饒道。
嚴峻霎時啞口無語,只是猩紅的眼默默注視着兒子通紅的小臉。
筱芸露見他又是那副窩囊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的繞開他,繼續下樓耍麻將。
見筱芸露離開,嚴峻才緩緩挪步,走近那淺藍色卡通圖案的嬰兒車。裡面,那粉嘟嘟的嬰孩,是他跟沈紫夜的兒子,他取名爲嚴洛。此時的小嚴洛,似乎還不知道什麼是媽媽,更未嘗到母乳的滋味。一出生,便由保姆照料着。沈紫夜的離世,無疑給他沉重的打擊,那些天,他翻來覆去,輾轉難眠。腦海中常常會出現沈紫夜蒼白的臉,滿是汗水,對他發出乞求,乞求他救救她的命。他幾次從噩夢中驚醒,便再也沒了睡意,抱着熟睡的兒子在陽臺坐上一整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