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黑影
齊夜正準備熄燈睡覺,就有一抹黑影擋住了最好一縷光線。
“你來做什麼?”齊夜眉頭一皺,這個人他當然熟悉,從蒲羽一事之後被拓拔御重用的貼身高手夏侯恩,地位與曾經的齊夜不相上下——雖然拓拔御並沒有表現什麼提防、不信任齊夜的舉動,但是齊夜還是能感覺到,蒲羽之死後,他們倆今時不同往日,包括自己。
“真是睡的清閒。難道你不知道大公子差點遇襲?除非……這就是你一手謀劃的吧?”夏侯恩的眼神變得十分銳利。
“夏侯恩,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憑什麼這麼血口噴人?”齊夜有些氣惱,他從來不是那種不衝動的人。但是爲了蒲羽……
“一心想的是血口噴人,而不是大公子的安危。齊夜,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齊夜的心突然墜下,的確有例可援……
“看來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而且知道公子安然無恙。是誰通風報信呢?”夏侯恩對於這些蛛絲馬跡,一環扣一環的心機和細節居然如此輕車熟路,比那些蛇蠍心腸的女人還可怕。
“哼。夏侯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時候要裝傻。
“而且廚房着火這麼大的事,大公子都趕過去了,而你卻在房間裡沒事人一樣巋然不動。說不定這計劃裡面還有你的一份呢!”那人突然說話毒辣起來。
“你再血口噴人,小心我給你好看!”齊夜拔出長劍,指着夏侯恩的腦門。
“惱羞成怒了吧!齊夜,別以爲我會善罷甘休。如果這次讓我發現了你屋裡有不尋常的人,我絕對會把你置於死地。看來你也不是那般愚笨。”留下一記眼刀,夏侯恩悄無聲息的離開。如果不是因爲那被他擋住的光線這次出現,恐怕他真的像沒來過一樣。
越來越棘手了。那夏侯恩會成爲他拖後腿的尾巴,以後不得不更加小心。這條尾巴不可久留,但是砍了這一條還會有下一條,到時不僅招架不住,很有可能敗露……爲今之計,只有拉攏。但是他實在想不出怎麼化敵爲友,因爲社交方面他很差。
可不可以李代桃僵,做出什麼事再嫁禍給拓拔御呢?比如殺掉誰,但是說的容易做起來難,還要考慮拓拔御爲什麼要殺夏侯恩敬重的人,製造謎團……
不行了,腦子不夠用。於是齊夜倒頭就睡。
葉羅來到清月的房間,卻發現清月在瑟瑟發抖,眼珠子即使被眼皮抱着也可以看到眼珠的旋轉。
“在做噩夢嗎?”葉羅撫摸着她的頭髮。
清月的確在做一個悠揚的夢,不知道是自己臆想的,還是……
女孩一揮衣袖,身前的針葉林與地面就多了一層銀裝素裹。(呼呼風聲)
窸窸窣窣的動靜想讓人不聽見都不行,她立馬掩身於樹後。
一個渾身獸皮穿戴的少年舉起了弓(有點大的包袱繞過了他的左臂和脖頸)瞄準地上的兔子。雪風襲面,以臂遮臉,再一睜眼,地上連兔子的影子都沒有。
難道躲在草垛子裡了?那兔子的腳印和一條蛇蜿蜒爬行的痕跡隱沒在樹後的草剁子裡。
那兔子別讓蛇咬去了纔好!獵戶提弓湊前。近了才發現樹後面躲着一名女子。
寒冬臘月,此女子卻穿的如此單薄,莫非不是人?獵戶想完,大喊一聲:
“兔精!”
一個看着蠻斯文的少年,身着大棉衣,頭戴書生帽。他趴在冰山前的空氣牆(結界)上拍了幾下,就不得不垂頭喪氣的坐地不起。忽然燈泡一亮,他拿起一個雪球就砸結界,雪球居然進結界裡了。書生又頹然坐下,肚子裡傳出咕咕的聲音。
然後他吃力的搬起一塊大石頭,費力的拋到小泊冰面上,砸出一個大窟窿。書生趕緊在岸邊趴下,想在冰面上匍匐前行。
“你在幹什麼?”一個女孩懸在半空,冰一樣透亮的翅膀在女孩後面
樸棱。書生轉頭,只看到女孩的背面。
“凡人?”女孩轉過半張臉,同時她的連衣帽,耷下來,露出直直的長髮和已經乾燥的花環,還有半遮面的薄紗。
那女孩現出半個身子,懷裡孩撫着那隻兔子。她左右兩邊各扎着一個髮髻,眼睛大而透亮,帶着一件能遮住全身的連帽衛衣。用輕蔑的眼神看獵戶。
不料,一隻毒蛇咬住了那女孩的上臂。
“小心!”獵戶像扔飛鏢一樣把弓擲過去,打飛了蛇。他跑過去問候,此時蛇像被燃燒成了灰。獵戶回頭看,地上什麼也沒有,連蛇逃走的痕跡都沒有。
獵戶見妹子略透明的衣袖中,兩個血洞附近的皮膚已經黑化,就趕緊褥起妹子的衣袖吸血。吸了一大口正要吐,妹子蓋住他的嘴:“不能吐這裡!”獵戶就條件反射地吞,下,了。
“叫你別吐也沒叫你咽啊!”妹子無奈,鄙視。
“既不吞,也不吐,難道讓我含着漱口嗎?”獵戶捂着頭,倒。
”麻煩”妹子說。
雪浪!
妹子發動技能,那些雪就像海浪一樣把跪在雪上的妹子,暈在妹子腿上的獵戶和兔子帶到半山腰 ,山的東南側的山洞。
山洞裡,兩個人正在打坐。獵戶背對着妹子。
書生向冰女跪下磕頭:“仙姑!”
獵戶緩緩轉過頭:“妖姬!”
姐妹倆:“不是仙,也不是妖。”
“凡人,你這樣做,小泊會凍成堅冰,魚蝦皆死。”冰女一揮袖,冰面吹過一陣冷風,書生用袖子擋臉,冰面已完好如初。書生帽子吹走。
“仙、仙姑饒命!小生也是飢渴難耐,才......”伏着跪,不敢擡頭看。
雪女閉着眼,雙手直着伸,從獵戶後面腎往上推,推到肩下;妹子收回手,做了個手勢,在一拍獵戶肩下,獵戶就“唔”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雪女:“好歹我也算半個山神,怎麼能說成是妖呢?”
獵戶:“妖媚!”(他眼珠向後轉,但頭沒轉走,嘴角還掛着一絲血)
兔子特寫,另兩人模糊。
“你見過嫦娥會操控雪嗎?”
“蛇毒已被我逼出來了,但我的血己融入你體內。如果感覺燒的慌,就上我冰牀歇息吧。”
獵戶經過妹子來到冰牀:“多謝!
雪女:“公子...”
冰女:“凡人...”
姐妹倆:“爲何來此?”
書生髮抖,把臉埋在雪中:“家母病臥在牀,郎中說要天山雪蓮纔可治家母頑疾。”
獵戶:“受人之託,來天山獵雪狐,得狐皮。”
冰女:“雪蓮的確可以起死回生,但生老病死自由天命,逆天而行可是要遭天譴的!”
雪女:“這大冷天的,狐狸都冬眠去了,哪兒還有狐狸給你打呢?”
書生:“爲救我母,遭多大的天譴也不怕!您若不準,我就在這長跪不起!”
冰女:“那你跪吧!”冰女轉身飛去。
獵戶從冰牀坐起:“可春節前必須交貨,要不你幫幫我吧!”
雪女不開心:“我只是看你膽識過人,又是個好人才救你的,別得寸進尺!”
獵戶下牀:“那不勞煩了,我自己一個人去。”
一旁撫摸兔子的雪女“哎”的一聲,拉住獵戶的手腕:“天不早了明天再去吧!”
獵戶:“......”看着雪女的玉手,他說不出話來。
皓月當空。
書生欲睡,眼皮總往下沉。他心想:不能睡!不能睡!仙姑死守着這座冰山,那雪蓮一定在這附近!
(一格):冰女坐在冰山頂上,背對着鏡頭,帶着連衣帽,有風吹過的聲音,幾縷頭髮在帽外隨風飄浮,她西北方有那月亮。她看着山腳下的書生:“......”
天剛亮,書生堅持不住了。他嘴脣發紫,眼袋發黑,趴到地上。
沙沙沙(踏雪而行的聲音)
冰女的裙襬出現在書生面前。
“再看就挖你的雙眼哦!”雪女有點笑。
獵戶指着兔子:“那順便把兔子也挖了吧!”
雪女驕傲的偏過頭閉上眼。
冰山雖是冰做的,可外表也是銀裝素裹的,但冰山洞內就看出來啦~冰山洞在冰山西側,所以冰女不像雪女一樣在洞口就可以吸收月精華,冰女要上山頂。
冰山洞中,冰女跪着扶起書生上半身,右手強行張開書生眼睛。書生卻激動的(當然暈着)握住冰女右手,嚇了冰女一跳。嘴裡唸叨着“孃親......”
冰女驚,孃親?
“好暖和...”冰女趕緊羞澀的撤出手。
冰女看着掌心,暖?突然恍然大悟,褥起衣袖,露出半條胳膊,敷在書生臉上。
還不夠!冰女心想着,脫下連帽衣。
(呵呵, 製造使讀者想歪的假象)
書生睜開眼,身上已穿帶着連帽衣。頭下墊着帶來的瘦包袱。書生擡起胳膊看,覺得很眼熟,腦袋暈乎乎的。
“那是天蠶衣,保暖。”冰女在冰牀上打坐,閉目養神。
“那仙姑您不冷嗎?”
“不冷我不是仙,叫我冰女”
書生心想,這個仙女定是個善良之輩。“恕在下冒昧的問一句......”
書生&獵戶:“既不是仙也不是妖,那您/你到底是什麼呢?”
冰女微微睜開眼,雪女微微皺眉着撫摸兔子。
往路看去,書生的腳印在無雪之境斷開。
冰雨心想:不妙!化出冰翼騰空而起。飛到冰山前的上空,發現人影便降落在他們面前。(雪女等人背對着冰山)
獵戶有點花癡的看冰女:“美麗的新娘!可惜不是我的。”一旁雪女聽了,表面不動聲色,腳卻不留情的狠狠的踩了獵戶一下。疼的獵戶臉部扭曲。
冰女面無表情的看着獵戶劫持書生的手說:“放了他!”
(獵戶左手捂着書生嘴,右手拿着一把圓柄小冰刀架着書生脖子。書生兩手抓着獵戶左手,想把它扯下來)
雪女:“可以,但是我要先得到自由。”
冰女伸右手直指獵戶拿的圓柄刀,那刀沒有任何反應,她自己也驚訝了:沒有用?怎麼會?
雪女開懷大笑着說:“沒有用的!這事原冰所做,不會像普通刀具一樣碎掉!”
“而且……”雪女看着冰女一直下垂的左手。
“收起你的蠶絲吧!”雪女放大眼瞳。“如果你不想冰刀抹了這凡人的脖頸!”果然,冰雨袖裡垂下的幾條蠶絲早已伸進地層。
“如果你繼續猶豫不決,我就慢慢折磨他,(掐書生臉)反正掉幾滴血也不會死,不是嗎?”
冰女握緊了手,殺氣騰騰的眼神,直射雪女,“我問你,你要自由,還是要我?”
雪女再一次哈哈大笑,嘲諷着冰女。“不管你問再多次我的回答還是和以前一樣……”
“我,要,自,由!”雪女一字一頓,字字如刀,紮在冰女心口。
“好!”隨着冰女絕望的應答,書生拼盡全力的要衝過去,卻被獵戶制住。書生眼淚都要飈出去了。
冰女轉身,張開冰翼,半半踩着山岩上去。(她上去後,雪女等人轉身退後,望着側對自己的冰女。一會兒山就沒了,所以冰女雙腳靠着冰翼,升力懸空。) 旁白:是什麼讓血濃於水的親人反目成仇?
冰女左手化出一把冰刀,劃開左手手腕(此時冰刀液化了),鮮血直流。
冰女手一使力,鮮血噴的更大。奇怪的是,血像被冰山吸走一樣呈柱狀。
旁白:是慾望!
冰女忍痛咬牙,嘴角流血。
獵戶見目地達到,就放開了書生。書生絕望的跪在地上,看着被消融的山頂流淚-他什麼也做不了,爲自己的無能感到恥辱。
“快救她啊!她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