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風？”莊小能呆了呆，“那豈不是癱了？傻了？”
要是真癱了傻了，那今後莊家就真的沒有人主持大局了，話語權妥妥地落到莊南生手裡啊，雖說莊見明在的時候，本來也沒給他們什麼好處，但如果他真的死了或者傻了，他們這些做子女的，還是會有失去依靠的感覺。
“也不一定，看情況的嚴重程度吧，也不是所有的中風都會癱瘓的，裡面還在搶救。”蘇素雲皺着眉頭，看着坐在一邊的宋曉悅，眼裡滿是厭惡，“看你過去對老爺子噓寒問暖的，還以爲你和他的感情有多深厚呢，沒想到竟然藏着這麼一招，真是最毒婦人心！你剛纔做的那些事是殺人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她及時給老爺子做了心肺復甦，沒有吃到藥的莊見明早就沒命了，壓根就撐不到醫院。
“那又怎麼樣？”宋曉悅眼神如刀，面對蘇素雲的職責滿不在乎，這三年多來她日日夜夜被恨意折磨得不得安生，就算現在莊見明躺在裡面人事不知，也不能讓她心意稍平。
她一點都不覺得虧心，一點都不覺得後悔，甚至恨不得莊見明就此死去，如果他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把自己送去療養院，她就是正兒八經的莊見明遺孀，不僅能夠重獲自由，還能夠繼續得到衆人的尊重和奉承。
三年多前，她曾是那麼害怕“遺孀”兩個字，生怕莊見明早早走了，扔下她一個人，那麼盡心盡力地伺候他，希望他能夠健健康康多活幾年，結果換來的卻是無情的軟禁，世事無常莫過於此。
蘇素雲看着宋曉悅，眼神十分複雜，“我以前以爲你只是心壞，現在看來你還心狠，幾十年的夫妻了，竟然半點情分都不顧念。”
“呵，蘇素雲，聽你這麼說，你倒是個講情分的啊，”宋曉悅咬牙冷笑，“這三年多來，你過得很快活吧？哦，對了，你那個寶貝兒媳婦挺着個大肚子，快給你生孫子了吧？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莊家的種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蘇素雲上前一步揪住宋曉悅的衣領，面目猙獰，劉好好肚子裡的孩子是她最看重的希望，容不得別人說半句不是。
“大嫂，你別這樣，我媽身體不好。”莊小能和莊小華連忙上前阻攔。
“這樣就急了？”宋曉悅徑自冷笑，“你們家莊立軍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個好兒媳啊，在南省農村的時候就偷人，和他們村裡一個叫丁志誠的知青不清不楚的，還鬧着要投河殉情呢，這事兒當地人都知道，就瞞着你們這些傻子呢，哈哈哈……”
莊小能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一臉驚訝地看看宋曉悅，又看看蘇素雲，這事兒說的有鼻子有眼，有名有姓的，讓人一聽就信了七八分。
蘇素雲被這個消息打懵了，半點都緩不過神來，宋曉悅卻沒給她緩衝的時間，繼續自顧自往下說了，“不僅戴了綠帽子，還揀了雙破鞋穿，偏偏你們還都當成個寶貝，真是可笑，我看這個劉好好就是慣會勾搭人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男人說她的好了，你們家立軍成天不着家的，恐怕那個孩子也不是他的吧……”
“你，你從哪裡聽來的，”蘇素雲的脣不受控制地顫抖着，“你，你別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去她老家一查就知道，聽說她還懷過丁志誠的孩子呢，”宋曉悅笑得十分得意，“當初莊見明還想讓我的兒子娶這隻破鞋，幸好被我攔住了，蘇素雲，這隻破鞋穿得還合腳吧？”
蘇素雲被她刻薄的話氣得臉色發青，張口想要反駁什麼，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對於劉好好的過去，她絲毫不瞭解，過去只顧着排斥她，想方設法讓她難堪，竟然沒有想過要去南省查一查劉好好的過去，看她是不是一個清白的姑娘。
不能怪她不相信劉好好，實在是宋曉悅說的有名有姓的，加上她那一臉篤定的樣子，她連一句質疑都說不出來。
“小能，你知道我當時爲什麼不敢讓你們兄弟幾個娶那個劉好好嗎？不是因爲她家裡窮，而是因爲她就是一隻不乾不淨的破鞋啊！過去和人不清不楚的，現在也沒幹淨到哪裡去。”宋曉悅沒有消停，反反覆覆地強調“破鞋”兩個字，就像在給蘇素雲洗腦一樣。
“呵，”莊小能隨意地冷笑了一聲，他對劉好好一點好感也沒有，自從她出現後，就打破了莊家原本微妙的平衡，他們總覺得宋曉悅被送進了療養院，背後多多少少有劉好好的影子。
現在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徹底失勢，和被逐出莊家無異，雖說宋曉悅當初犯了錯，但是做人子女的，大都不忍心怪責自己的父母，自然把責任往劉好好身上推。
現在見宋曉悅對蘇素雲發難，矛頭直指劉好好，他們心裡也無比快意，劉好好的風頭太盛，還被稱爲什麼“京城雙璧”，真讓人想把她從神壇上拉下來。
宋曉悅一句又一句地在蘇素雲傷口上撒鹽，看着蘇素雲青白交加的臉色，她別提有多得意了。
“蘇素雲，你媳婦肚子裡的究竟是不是你兒子的種啊？我看得驗驗啊，我看和她來往的男人挺多的嘛……”任誰都能聽出宋曉悅的惡意，可她的話還是如一柄又一柄的利刃刺中了蘇素雲的軟肋，在她的心頭灑下了懷疑的種子，瞬間蔓延開來。
蘇素雲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這裡的，她渾渾噩噩地向前走，整個人都不清醒了，她本來就是個衝動的性格，最容易被人挑撥，現在恍惚中劉好好就站在前方，和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在說些什麼……
是了，劉好好這個人外向活潑，和她說話交往的男人數不勝數，不論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個個都對她讚不絕口。
他們爲什麼要說她好？是因爲她出賣了什麼嗎？或者是她勾引了他們？
蘇素雲越想越憤怒，她怎麼可以這樣辜負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