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峰,這次你可是幫了大忙了,我太愛你了!”琳琅激動地抱住了他,情不自禁地在他臉上親了幾下,真是太湊巧了,他正好把一個當醫生的朋友帶回家,本來是打算給甘太太看病的,誰知道剛來就派上了用場。
女人的血止住了,現在也睡下了,孩子由榮姐先帶着,一切都安排好了,琳琅被少峰拉去了臥室,“那個女人是誰?我看你很關心她?”
琳琅知道他肯定會那麼問的,也並沒有打算瞞過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還是壓低了聲音:“她是月影!”她早就料到少峰的表情了,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接着說道:“這件事不要說出去,也不要捅破,她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前都是媽媽刻意隱瞞,我猜測她應該是經歷了一場浩劫才生存下來的,至於這個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誰的,今天若不是我給她接生,怕是還不知道呢!她好面子你懂得,只要不說出去就好。”
少峰輕輕地點了點頭,把琳琅擁入懷裡,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我不在看樣子家裡發生了不少事情吧?不過我現在已經回來了,以後有人和你一起分擔了。”
琳琅覺得只要有他這幾句話就心滿意足了,“你是男人,要忙事業的,家裡的事情應該我來的,對了你這次出差有什麼收穫嗎?”
“這次收穫不少,不過今天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我去看看兒子就回來。”看着琳琅睡下,少峰輕輕關上了房門,他走到離他們臥室不遠的一個客房門口,輕輕敲了兩下,便打開門迅速走了進去。
“怎麼樣?這裡還滿意嗎?”少峰笑着坐到了屋裡茶几的對面,而對面的人輕抿了一口咖啡:“呵呵,瞧你說的,這有什麼不滿意的,只是剛纔屋裡那個被我救了的女人還着實讓人覺得恐怖啊!那臉上的皮應該是拖拽的時候硬生生地被磨沒了的,另外一邊的臉也萎縮了。是不是被長期虐待啊?真是太殘忍了!”
少峰眼皮微微下垂。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而振作起來:“不說這些了,你父親還好嗎?張旭大夫給琳琅上次做了催眠治療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如果不是這次恰好碰見你。咱們聊了起來。還真不知道他就是你父親呢!你說多巧。”
“呵呵。是啊,我父親已經退休了,不過我學的是西醫不是催眠。他也總是跟我說催眠的事情,可是我不感興趣,看來是隻能指望我的孩子了,不過我現在一個人覺得挺好的,婚姻家庭都是責任,我不想被束縛!可是剛剛看到那個孩子,不知道爲什麼竟然有種衝動要結婚了,八成是昏頭了。”張建華笑了笑又接着喝起了咖啡。
“好啊,正好你不是來這裡發展嗎?住在我這裡,可以天天看見那孩子,還有我兒子,培養一下你的愛心,搞不好哪天你就想結婚了,我也算是報答你父親的恩情了。”
張旭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其實不願意談感情的重要原因是因爲他曾經在這個方面上受過傷害,他愛了一個女人10年,最後的結果就是因爲他家有錢纔看上他的,要不是抓到了她跟別人在一起,恐怕還不知道被矇在鼓裡多久,所以他不再相信沒有物質基礎,那種純純的感情了。
第二天,月影清醒了一些,吵着要見孩子,琳琅便給她抱了過去,可是剛剛接近她,她又反悔了:“不要過來,把孩子抱開吧!我只這樣聽聽他的聲音便是了,不要讓他看到我而被嚇到。”說到這裡的時候心中除了憤恨之外,更多的是一種酸澀。
“孩子是母親的小棉襖,他與生俱來對你都是依賴的,怎麼會嫌棄你呢?你快看看孩子多可愛啊,他在等着見你!”琳琅試圖勸說她,可是她依舊背過身子,這一步是最難的,沒有辦法還是把孩子抱了出去。
噹噹噹當,“你們不要勸我了,我是不會看孩子的,你們不要進來了。”月影十分的抗拒,而門外沉默了一會兒纔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那個,你好,我叫張建華是個醫生,昨天晚上你危機的時候是我救的你,我現在可以進來嗎?只是想診斷一下你現在還有沒有出血的情況。”
月影微微蹙了蹙眉,她記得昨晚確實後來有個人在她昏迷之前爲她診治來着,還喊了她幾聲,“你可以進來,其他人就不要了。”說完自己又把臉上的布重新裹嚴實了一些戴上了墨鏡。
張建華慢慢走了進來,拎着自己的藥箱,輕輕放在旁邊的茶几上,從裡面拿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始終沒有和月影說一句話,他知道本身對方就是抗拒的,直到東西都準備齊全了,他端着一個托盤到了她身邊,“我現在得給你打針,消炎的,你看你怎麼方便。”
月影猶豫了片刻,還是把身體斜靠在了牀幫上,用手輕輕把褲子拔開了一道縫隙,“我準備好了,你打吧!”
張建華手裡做着準備,但是嘴上還不忘說着:“女人,生孩子是大事,這種需要打三天消炎針的,其實本來是要去醫院打點滴的,可是你現在不方便移動,還好我是醫生。”打完針張建華只說了幾個注意事項便退了出去,他不想激怒她,說實話自己不知道爲什麼感覺有種憐憫之情油然而生。
“張大夫,你快去看看吧!孩子不太好,不知道爲什麼?”琳琅焦急地走了過來,“早上還好好的,可是現在似乎有點不對勁兒,好像有點發燒,可是我不知道他怎麼了,你快去救救他。”
張建華跟着琳琅就往樓上的嬰兒房跑,看見孩子的一剎那建華心裡就大致有數了,經過簡單的診斷,他下了一個定論:“現在孩子可能是在出生的時候嗆了羊水,應該是新生兒肺炎,咱們趕緊去醫院吧,再晚了拍孩子有危險。”
驅車趕往b城市最大的中心醫院,但是接下來一個棘手的問題又出現了,孩子的名字沒有取又是在家裡接生的,孩子母親的身份又不方便透露,醫院不能收治,好在張建華出示了自己的證件,醫院才通融了,但是後期也需要都補齊資料的。
“真是謝謝你,今天多虧了你!”輸液室裡,琳琅小聲地跟建華說起話來:“原來你名氣那麼大啊,要不是你這孩子…看來你和他很有緣分了,哎!只可惜他的出生證該怎麼辦,戶口該怎麼辦?”琳琅一籌莫展,這些東西都需要一樣東西的支持,那就是結婚證,月影沒結婚而且這個孩子無論是誰的,對方也不會因爲這樣跟現在的她結婚的。
“你們要不要試圖聯繫一下孩子的父親,畢竟是他的兒子,他應該……”
“孩子….父親我也不知道是誰?準確的說也許連孩子母親都不知道吧!哎~可憐的孩子。”
之後便是一陣沉默,對於月影的印象,張建華似乎多了一些憐憫,在他看來這女孩子一定是被人玩弄之後拋棄的,而這個孩子也着實可憐,他又跟醫院協商了一下,以自己在這裡免費工作三個月爲代價,醫院才勉強又拖延了一些時間,但是問題終究要解決,於是他打算找月影聊聊。
噹噹噹當,“誰啊?”月影立刻坐了起來,用手警覺性地把絲巾裹了裹。
“是我,我來給你打消炎針!”
“進來吧!”月影已經習慣了,所以姿勢早就準備好了,可是半天她也沒有感覺針扎進來,“怎麼了?還不趕緊?”
“打針之前我想跟你先聊兩句,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可以嗎?”
也許是這幾天的相處,月影還是比較相信他的,揹着身子點了點頭。
“你的孩子出現了新生兒肺炎,是因爲出生的時候嗆了羊水,現在已經好多了,送到醫院救治了,但是有個問題,孩子要想出院必須登記病例,否則不能出院,可是孩子的名字都沒有,出生證也必須要結婚證來辦,你是不是和自己的丈夫商量一下?”建華說話已經很小心了,他不想提到敏感字眼。
月影的情緒有些急躁,揹着身子亂動,手不停地搓着:“那怎麼辦?我沒有老公,我沒有結婚……不!我已經離婚了,早就離婚了,準確的說,他一定以爲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我這個人了,我不想他知道有孩子,我不想…”
“你不要激動,冷靜一點。”建華大概明白他說的意思了,這種情況下她不可能讓對方知道的,但是這樣孩子的戶口,“除非你現在有個人可以結婚,孩子的戶口問題也能解決,你有這樣的人選嗎?”
月影輕輕搖了搖頭,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拿錢給別人恐怕也不會有人同意的,一切都陷入了困難一樣,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報應,害了自己不說還害了孩子,眼淚一傾而出,從來都沒有那麼絕望過。
“如果沒有的話,你看我成嗎?”建華的話剛說完,月影突然回頭,連臉上的布都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