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樣的事,杜秀影不認爲自己還能心平氣和地跟丈夫共處一室,她不想跟自己的丈夫置氣,明顯置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他們都應該好好地冷靜一下,一味地堅持己見,只會讓他們把對方傷得更深。
沉默地將把房間讓給他,她拿着自己衣服去了女兒的房間。躺在牀上,杜秀影開始慶幸女兒今天帶着她的男朋友出去住了,若是在家裡,他們這臉該往哪裡擺她都不知道了。
其實今天最讓杜秀影覺得難過的並不是錢的事,她只是遺憾這麼多年的夫妻她還是不能真正走進他的心裡,更不能成爲他最重要的人。
女人要求的說多也多,說少也少,也許她真的要求的太多了,纔會努力這麼多年而無所得。
心漸漸地涼了,對丈夫最後的期盼也開始隨着眼淚慢慢地退去了,雖說不是每一對夫妻都擁有愛情,但是彼此看重、信任和關係還是很重要的。只是她雖然得到了敬重,卻沒有得到他的認同。
如此,不管是不是忠誠,其實他們都跟陌生人差不多,因爲他們永遠都跟對方隔了一段距離,一段永遠不能跨越的距離。
她,受夠了,也盼夠了,所以,這份感情她不會再繼續期盼了。
以後,他們若是有可能也得他去跨越那阻隔着他們的距離,她不會再動一步,若是他永遠這樣,那他們就像普通的朋友一般,就這麼看似和平地相處下去吧!
林頂天在杜秀影去了女兒的房間之後,自己一個人在客廳裡坐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煩躁地準備去洗漱,等到進了浴室,他才發現只是這麼一會兒,他連洗個澡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若是妻子真的離開這裡去了北京的話,他又該怎麼辦?
腦子裡被這樣那樣的問題充斥着,林頂天也沒什麼心情慢悠悠地衝澡了,簡單地衝洗一番,套上睡衣,出了浴室,在經過女兒的房間時,想着睡在裡面的妻子,他忍了一下,隨後才繼續走向自己的房間。
坐在牀邊,林頂天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放在哪裡都覺得不對,煩躁地爬爬頭髮,躺到牀上,目光落在白色的天花板上,看着上面裝飾的華麗的水晶燈,林頂天發現自己的注意力怎麼都無法集中到這上面,而是一直迴響着妻子剛纔說的那些話。
他一直以爲自己對妻子兒女很好,即使不是最好的,卻也滿足了他們所有的需求。現在當一切在自己的面前被攤開,他才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的有用,對於妻兒來說也並不是那麼的不可或缺,相反地他似乎還一直在爲難他們。
這怎麼可能?
他本以爲他做得完美,一切都如他所想的完美,現在看來只是他自以爲是地認爲完美,而他們根本不贊同他以爲的大義和完美,相反地頗爲怨怪。
真是可笑,原本以爲盡在掌握的一切,到現在他才發現那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
他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一下子會變成這樣?
這個家似乎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走向了另一條他完全不瞭解的軌道上,原先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麼?
怎麼到現在變成了
這樣?
孩子們跟他不夠親密,也不怎麼聽他的話,他提出的意見似乎沒有一個能被用上的,雖然那是他打聽了很久、思考了很久才得出的結論;妻子不再只是低着頭做事掙錢,也不再是遇上事就沉默不語,現在的她變得漂亮優雅又事業有成,但是最讓他覺得難過是她不再以他爲天,事事以他爲重了,這樣的轉變似乎早就發生了,不知道他是不願意面對還是不願意承認,纔會一次又一次地忽略那些早就擺在他眼前的事實。
他不想面對,不想承認,可是現在一切都明明白白地擺在他的面前,讓他無處可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切發生。
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要做些什麼才能讓一切迴歸到原來的道路之上?
茫然?無措?甚至隱隱地覺得有些恐懼?
不,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去北京,他得將人留下來才行,這個家缺了她哪裡還算一個家。
林頂天第一次這麼強烈地感覺到恐懼這種情緒,以往的他自大、霸道、專制,甚至不可一視,在杜秀影沒有自己的事業之前,他的話就代表着一切,儘管他的話讓他們一家人吃盡了苦頭,也沒有人能反抗他的威信。現在想想,林頂天才發現似乎從小女兒開始大放光彩之後,一切就變得不再是他能掌控的了。
這到是他們父女相剋,還是他太過於疏忽妻兒的需求?
腦子裡亂成一團,翻來覆去的林頂天怎麼也睡不着,想開電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又擔心吵到隔壁的妻子,總之,一下子什麼事都不順他的心了。
另一個房間裡的杜秀影也沒睡着,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怎麼可能睡得着,心裡亂成一團,儘管想着以後就那麼平平淡淡的相處,可是說得容易,做起來難。
畢竟是相處二十多年的夫妻,就算沒有深厚的愛情當基礎,也有不可分割的親情做附助,沒有經歷前世的背叛、出軌,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杜秀影對自己的丈夫的愛雖說因爲林頂天的兄弟姐妹、朋友什麼的磨去了不少,留下的卻遠遠大於被磨損的。
有人說感情不能強迫,感情可以培養,杜秀影和林頂天之間大概就是後來培養的吧!
他們從農村裡一路走出來,能幫他們的人不多,夫妻兩個人算得上互幫互助,那種一起奮鬥的過程讓他們對彼此更加的親近和信任,即使是當初林頂天有想出軌的想法的時候,他也從來不曾想過要跟妻子離婚。
胡思亂想的杜秀影坐起身,目光投向窗外,透過大院裡的燈光看着對面的舊樓房,嘴角的苦笑越發的明顯。
她有些惱自己的軟弱,都到了這種地步,都已經下了決定,卻還這般動搖,難道動搖就能讓一切都隨着她的意思走麼?
罷了罷了,明天還是實話實說吧,至於這件事會發展成什麼樣,她已經不怎麼關注了,順其自然吧!
這天夜裡,林頂天和杜秀影都沒有睡好,兩人想了很多很多,下了決定又推翻自己的決定,如此反覆,能睡好纔有鬼了。到是住在酒店的林以宣和司昊,一夜好眠。
豎日,林以宣和司昊兩人因着晚上胡鬧,睡到早上九點多才起牀,等兩人收拾好
離開酒店的時候都已經是十點半了。
回到家裡,林以宣發現母親竟沒有像平常一樣去店裡,環視一週發現父親不在,這她到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就父親來說,若是一天到晚都在家才讓人覺得奇怪了。
她記得父親不管有事沒事,會在家裡呆着除了有客人要來之外,就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否則,除了晚上難得見到他的人影。
“媽媽,昨天你和爸爸談得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不上不下,還得等你爸爸想到他認爲兩全齊美的法子。”杜秀影不想說昨天她跟丈夫又吵了一架,她只能用最簡單的話把昨天的事情表達出來,畢竟這件事是女兒先開的頭,那麼過程她亦有權力知道。
林以宣聽了母親的話,只是冷冷地揚揚嘴角,原本大好的心情在這一刻消失無蹤,她就不該報有什麼希望,認爲她父親會明白他們的苦心。明明她早就預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卻還對此報有幾分希望,真是她活該失望。
呵,她怎麼會這麼蠢。
看來,她父親不把別人的血汗當回事的態度一直未變,這種事原來不是時間就能讓他改變的。
真是大方的舉動,一分錢不花,一分力不出,就白送兩個店,得到親戚們的讚歎,也是,白白得到兩個店,不過是說幾句好話,若是他能這般大方地對她,她也願意天天拿好話供着他。
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以自己的標準去衡量這個世界,他根本看不到母親和她的努力,更看不到他們擁有現在的這一切到底費了多少心血,他只知道他的名聲很重要,他的兄弟姐妹很重要,他的妻子和女兒的感受一點都不重要,甚至沒有被他看重的必要。
她真的不想把自己的父親想得這麼不堪,也不想把他想得這麼自私自立,可是他每次做得事情都很是痛快地毀滅他們對他的期望,把他們推得遠遠的。
話說他們準備拿出來半賣半送的兩個店,不管是經營穩定的店還是即將開張的新店,按市價來算,沒有百八十萬要將這兩個店中的其中一個店拿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沒有看到他們的退讓,也沒有看到他們的損失,他只看到他們要讓對方拿錢,真是好重的關心啦!
只是這種關心永遠都不屬於他們。
林以宣有些後悔自己爲什麼好好地要提這種事了,主動幫助別人也是錯,而且就她對那些叔伯家的瞭解,這種事若是按父親的意思進行的話,走到最後一定會引得某些人的反彈,要求什麼公平對待,說什麼都是親戚,爲什麼有人得店,有人卻只能得到所謂的工作等等。
到時他們難不成爲了讓她父親風光,就一家送一個店麼?
他們哪裡來得這麼多的錢給這麼多的人開店,想得還真是美啊!
若是他們真的欠了這些人的,他們無話可說,可是他們什麼都不欠,所以他們不可能爲了別人的幸福犧牲自己,他們可不是頭腦裡裝着豆腐腦的腦殘,也不是被人打了左臉還會把右臉給別人打的笨蛋。
如此,他們不會傻傻地任由別人予以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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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