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煉一道,如果想要走到更高更遠,就要有諸多大造化。
有些人一旦氣運用盡,終生苦修,成就有限。
生命始終都會走到盡頭,唯有造化連連,紮實根基,步步爲營,纔有機會問鼎更高的境界。
卯時開始,才能夠進去到大地殿進行參拜。
在大地殿葬着無數個時代農家許氏的先祖。
在這一日,整個大地殿內部都會衍化出他們的墳墓。
每個人都很激動,都希望自己能夠得到大造化。
許宗懿心中感嘆,多年以來,農家許氏諸多先祖選擇自葬在大地殿,就是想要將自身造化留給後人。
如今他都能夠感受到不少人心裡並沒有多少禮敬先祖之意,更多都是嚮往着大造化。
他也明白,自己管不了別人內心的想法。
如果沒有這些農家許氏的先祖打下紮實的根基,就沒有今日的農家。
來到大地殿前,許宗懿心生敬畏,無論如何,今天先專門祭拜祖宗,至於能不能夠得到大造化,就要看自己的緣分。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先人在哪裡,也沒有人告訴他。
所以心中已經做好打算了。
天空依舊一片昏暗,今天風中都透着陰寒。
大地殿平時是不開的,許宗懿似乎能夠聽到裡面有人在囈語,若有若無,若隱若現,他心中好奇。
“師兄,你有聽到嗎?”許宗懿問了一句。
“聽到了,在這一日,昔日自葬於大地殿的先祖,所留存的意念,殘靈都會格外強大,由於歲月已經過去太久,有些存在忘卻很多,但是對於我農家血脈的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許昌平認真道,他來祭拜了很多年,也只有一次得到大造化。
許宗懿只是覺得好奇,他能夠感受到有些弟內心還是會有些畏懼。
“等下進去之後,噤聲,不要話。”許心蝶交代了一句。
“嗯。”許宗懿與娥頷首。
很快,卯時就到了。
身爲各院的核心弟,自然都是走到最前面。
井然有序進入到大地殿之中。
在場祭拜之人,實力高低不一,但毫無疑問,他們的身份,他們的血脈都是最純正的。
農家許氏的高層,在大地殿門之後,佈置一個百丈大的祭臺。
在上面有諸多兇獸的頭顱,以及各種各樣的米糧,果實,全部都是獻祭之物,品級之高,讓許宗懿看得都有些傻眼。
也是,祭拜農家許氏的先祖,又豈能夠用尋常之物。
他能夠感覺到,這些獻祭之物的精華衍化成絲絲縷縷的力量,融入到大地殿之中。
“這應該是滋養那些已經沒有意識的殘靈?”許宗懿心中猜測,關於清明祭祖的記載他多多少少也有看到一些。
一把把的香放在一旁,供農家弟自取。
大地殿與昔日截然不同,沒有瘴心草,沒有痹息花,放眼望去,是一座座墳墓。
有的墳墓如同宮殿,巍峨莊嚴,有的墳墓只有一塊石碑,有的墳墓隻立着一張破舊的木牌,有的墳墓則是一個土包,連排位都沒有,放眼望去,盡是先祖之墳。
在場許多弟尋找自己的先祖墳墓所在,開始進行跪拜。
許宗懿並沒有急着祭祖,他發現類似於許天折,許天牧,都會前往一些比較巍峨,壯觀的墳墓,對於那些黃土包,不屑一顧。
然而卻也能夠看到他們祭拜之時的虔誠,也都會引出自己的血,滴落在那些墳墓之前。
可以看到,有些墳墓,農家許氏的高層都已經祭拜過了。
卯時才輪到他們。
許宗懿抓了一大把的香,專門挑一些看起來比較寒酸,比較簡陋,甚至就是一個土包的孤墳,進行祭拜。
因爲在他看來,那些存在,香火已經足夠鼎盛了。
根本不需要,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的先祖葬在何處。
但農家許氏各脈先祖,都應該被尊重。
這些人,哪怕他們的墳都不太起眼,甚至都沒有名字,但必然也是對農家許氏做出貢獻,不應該被遺忘。
每個人,各自祭拜。
許娥一路上都跟着許宗懿,因爲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祖先在哪裡。
只有像許天折,許心蝶,許正道他們這些嫡血傳承之後,才能夠知道自己的先祖在哪裡,並且一脈相承,不會錯漏。
農家許氏有諸多先祖人物,雖然姓氏相同,但清明祭拜,自然也是先祭拜自己的先祖。
最後其他還是看心情,如果有沾親帶故,也能夠去祭拜一下,如果沒有的話,每個人也都不會損耗自己的精血。
因爲這一日,陰氣異常之重。
每引出自己一滴精血,所損耗乃是平時的十倍。
這種血祭方式,是代表着告訴自己的先祖,你的血脈,你的傳承,就在這裡,會繼續延續下去。
許宗懿祭拜的第一個石碑上,刻字已經有些模糊,顯然歲月太過漫長,他心中敬畏:“農家許氏的無名先輩,哪怕你們已經被人遺忘,後代已經找不到你們,就讓我來繼承你們的意志,我會繼承所有農家許氏無名先輩的血脈,將你們的遺志傳承下去。”
許娥見許宗懿繞過那些氣勢巍峨,有諸多人蔘拜的大墓,便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麼。
他自就不喜歡去巴結那些強大的人,反而對於特別弱的人,都會照顧有加。
錦上添花他從來不會做,哪怕是朋友最多也只是一句祝好,但如果誰真有困難了,他都會盡力幫助。
許宗懿認爲,那些大墓香火已經足夠旺盛了,也不差他這幾根香,一滴血。
他引出自己的精血,落在無名墳墓之前,瞬間就被腳下的土給吞噬,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許宗懿並沒有多想,繼續前往下一個墳墓祭拜。
許天折看着他與娥正在參拜一些無名墓,冷笑道:“雜種就是雜種,連祖宗在哪裡都不知道,只能夠認領一些墓祭拜,真以爲這樣就能夠認祖歸宗?”
“不然他又能夠如何,就以他的身份,有資格來這裡參拜嗎?可笑!”許段德知道,自己與他有永遠無法拉近的距離,但眼下在這一刻,在身份上他還是有不的優越感。
畢竟不管許宗懿再怎麼強,罪血之後就是入不了族譜,只要許辰的事一直在,混沌戰凰族那邊不肯原諒,他永遠就進不了農家許氏的族譜。
然而自己卻是在族譜之上。
“雜種,你這是在亂認祖宗嗎?”許平候對着不遠處的許宗懿喊了一句。
啪!
就在這時,許正道剛好路過,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許平候直接被打飛出去,他原本瞬間暴怒,想要看誰打他,見許正道出的手,連忙縮成一團,不敢多什麼。
“許正道,你別欺人太甚。”許天折眉頭緊皺,眼下自己已經不是許正道的對手了。
“清明大節,祭祀重地,豈能容得閒雜人等在此喧鬧,執法隊,將他帶出去。”許正道還有一個身份,就是冬法院的弟,此番祭拜大節,自然也要維護大地殿內的秩序。
許平候面如土色,渾身**,直接被冬法院的人給請出去。
這一巴掌毫無疑問,相當於打在許天折的臉上。
秋戰院的老一輩人,都沒有多什麼,剛纔許平候高呼已是不妥,理虧於人,無話可。
許宗懿置若罔聞,繼續做自己的事。
在大地殿內,有不少的孤墳,許宗懿看到一些殘破的木牌,想來有些土墳原本也是有木牌的,只不過因爲歲月過得太久,已經腐朽了,化爲塵埃。
有些土包,他也沒有放過。
不知道引出多少精血,但他依舊很堅定,雖然損耗不,但對於農家許氏這些先輩,他發自內心的敬重。
曾經爲農家許氏做出貢獻的人,不應該被遺忘。
需要有人來記得他們曾經存在過。
不少人祭拜完自己那一支至親血脈的先祖之後就開始停下來了,有心的人,會去祭拜一些旁親,但也僅此而已。
哪怕有不少的無名孤墳葬在大地殿中,祭拜的人,也着實不多。
因爲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們是誰,過去的時代太過久遠了,許多墳墓的主人都無從考證,哪怕祭拜也很少有人能夠發心。
倒是一些農家許氏的高層,看着許宗懿竟然如此行爲,心中頗有觸動。
只是他們從來都沒有那麼做,眼下見許宗懿那麼做,再去跟風就不太好了。
許正道,許心蝶,先祭拜完自己的先祖之後,也隨着許宗懿的腳步,對那些無名墳墓祭拜,只是他們沒有血祭,只是用燃香拜禮,心中崇敬,僅此而已。
因爲不是每個人體質都能夠像許宗懿那般,可以承受得了連續引出自身精血。
許娥血祭了十來次之後也停止了,因爲她也無法承受持續的消耗,這一日太過特別。
“他以爲血祭的孤墳多了,就能夠得到大造化?簡直可笑。”許天折低語,心中鄙夷。
許宗懿走過一座座不起眼的孤墳,只是爲了堅持心中對於這些無名先輩的敬重。
如果每個農家許氏的弟看着那些孤墳無人祭拜,還有幾個人會想要自葬在大地殿中,將自己的傳承留給有緣人?
那些人生而輝煌,死後無名,卻得不到本族後人香火的供養,得不到本族後人的尊重,這樣農家許氏還能夠有什麼樣的未來?
許宗懿雖然自己這樣認爲,但他也不想多,只會徒增他人笑話而已,有些事原本就是需要身體力行去做,多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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