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外山。
龍蛇混雜。
很多人都想要進入農聖一脈,別的不說,學會種植,至少會讓自己吃喝不愁。
要知道,修煉無時不刻都是巨大的消耗。
想要進入神農外山,幾乎是沒有任何的門檻。
只要不怕死,打理整片外山,也就可以了。
神農山會給外門弟子最基本的米糧,其他根據他們平時所打理,養護之物的多少,累積功勞點。
只要功勞點足夠,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在這一片方圓萬里的柚林,大概有百人打理。
爲首的人,在入神境。
但實力比起手持長鞭的男子要來得弱一些,身份也不一樣。
那手持長鞭的男子,乃是外山刑衛,負責外山的治安,以及對違反規則的外山弟子,進行治罪,剛好負責許宗懿這個片區。
他把許宗懿送來的時候,只是淡淡看了在場這些人一眼。
他們就能夠明白,在這裡多年。
對於外山刑衛的每一個眼神都能夠讀得懂。
“小子,今天你剛來,就拔拔草,其他事情也不用你做了。”那一名入神境的爲首人物,直接開口。
“好!”許宗懿心中戒備,但如今自己就在天仙境,還不能夠輕易暴露出豊叔。
想要整他,根本不用做什麼事情。
柚樹之下。
及其容易長草,並且在開花的時節,都會引來諸多人頭大小的狗頭蜂。
狗頭蜂不僅獠牙鋒利,長着血盆大口,尾針更是如同鋸齒,可以將人硬生生割裂,淬滿劇毒,長有一尺。
最可怕是從柚樹下所生長出來的那些雜草,名爲腐心草。
會散發出侵蝕心臟的氣息,非常獨特。
就算是在羽化境的人,也不敢長時間拔草。
尤其在腐心草拔出的時候,氣息就會變得更加濃郁,是氣味中帶着劇毒的草。
許宗懿知道,自己人生地不熟,初來乍到,就算要離開外山,也要弄清楚情況。
“快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那入神境的男子,手上握着一把很長的鐮刀,鋒芒凌厲,他身材高挑,體格碩壯,言語很不耐煩的催促。
許宗懿連忙開始拔草,腐心草紮根極深。
在這外山的土壤,不比在黃界,以他如今的力氣,拔起來還稍微會有些許的費力。
對於這種草,要連根拔起,如果有一小截在土壤裡面,很快就會生長出來。
許宗懿原本就出生農家,根基紮實,做起事來也是一絲不苟。
甚至不能夠讓腐心草有一絲的碎屑掉落,否則的話,都有可能滋生,跟柚樹爭搶養分。
他的動作很嫺熟,這讓手握鐮刀的男子也感到很意外。
一隻狗頭蜂,隱藏在柚樹所生長出來的花骨朵當中,感覺到有人在附近,速度極快,疾馳而來,它在羽化境,攻伐之威驚人。
眼看着狗頭蜂的尾針即將破入許宗懿的體內瞬間,他喉結涌動,身上的玄武戰甲符紋流轉:“玄武嘯!”
狗頭蜂瞬間一震,來自許宗懿識海之內,輪迴之鼎破空而出。
使得狗頭蜂身軀劇烈一顫,魂魄瞬間崩碎。
完整的身軀落在地面之上,被他收了起來。
要知道,許宗懿如今的力量,近乎可以媲美尋常的羽化境巔峰,對付狗頭蜂,除非是入神境,否則的話,問題不大。
“這個小子,有點不簡單。”在一旁,這些外山弟子都混跡很久,拔草的手法就可以看出一個在農家種植術法這一塊的造詣。
就算是他們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但也沒有辦法做到跟許宗懿一樣。
對狗頭蜂的突襲,瞬間的反應,如此乾淨利落,除了那入神境的鐮刀男子,其他人自問遇到這種情況,只怕也要小小狼狽一番。
對於許宗懿的處置,來自神農山的農聖使者看在眼中。
他也知道,這一件事不能夠全部都怪許宗懿。
每一年,太行山對於玄界農聖的祭祀。
他都能夠感知到,當年農聖所留下來的遺訓,深深烙印在他們的心間。
以至於許宗懿會做出那樣的選擇,跟農聖對他們的影響,有至關重要的關係。
但對於他個人而言,卻覺得在黃界太行山太過排外了,雖然一直有在壯大,但增長速度實在太慢。
他想要更早的進入到地界,追隨在農聖左右。
許宗懿的決定,不免讓他感到生氣。
雖然不得不承認,許宗懿是一個好苗子,但他更欣賞許重木,至少此人一旦成長起來,能堪大用。
別的不說,至少也是貪狼星魂轉世,在這一點就是很多人所不能及。
在許重木飛昇,就第一時間被接引到神農天山中,得到重用。
畢竟他是一個力求讓農家有更大突破,可以執掌人族皇權的理念,與使者頗爲符合。
農聖使者已經受夠了禮法殿主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
黃界人族各大勢力的發展,決定玄界人族的分量。
孔榮劫殺大周皇朝一脈,禮法殿主會做出這般處置,是發自內心的震怒。
因爲這毫無疑問,是自絕禮聖一脈的後路。
幽天子會活下來,也是因爲他表面上看起來雖然以下犯上,殺死掌禮天神。
但從更長遠的角度上來看,則是拯救禮聖一脈在人族之中的地位。
“畢竟他還小,天賦不錯,真的打算讓他一輩子在外山麼?”在農聖使者身旁,有一名老人,自小與他相伴成長。
“人生際遇,不外乎選擇,再強的人,選擇錯了,最後都是死。”農聖使者淡淡道:“我能夠讓他不死,已經是天大的恩赦,再者就算讓他成長起來又如何,理念與我完全不同,給自己添堵嗎?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這倒是。”身旁的老者,沒有多說什麼,微微頷首。
農聖使者沒有再關注許宗懿,在他看來,許宗懿的一生就要在外山度過了。
很多入神境,在外山,資源匱乏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很好的修煉,勞作也要與好的物資結合,才能夠提升自身。
就算許宗懿在下界有所積澱,但入神與陽神境,一步之隔,如同天地之差。
當日孟甫,荀瑤意念就可碾壓全場,可想而知,差距有多大。
在未來的七天裡,許宗懿幾乎每天勤勤懇懇,都在拔草,也沒有怎麼休息,所持的米糧,乃是自己帶上來得天清米。
腐心草的氣息,對於別人來講,是毒藥,但對於許宗懿來講,卻是大補之物。
那些毒氣,都被他煉到體內的血肉之中,變成滋養他的力量。
見許宗懿竟然能夠保持高強度的拔草,縱然是他們也有些佩服。
“你小子還是想要留在神農山嗎?”豊叔明顯能夠察覺到,許宗懿心中的想法。
“畢竟我屬於農聖一脈,如果想要讓自己有更大的進境,在陽神境開始,也要修煉農家一脈的經術啊。”許宗懿知道,《萬物生》《萬靈長》最多隻能夠讓自己到達入神,都後面就要有更高等級的經術來接替。
“反正你現在實力境界不高,我也沒辦法讓你帶我去尋找其他的配件,動靜可能會有點大。”豊叔輕嘆。
“怎麼說?”許宗懿有些疑惑。
“當日陶罐拆解四分,流落到黃界的都是相對較弱的部件,跌落在玄界的部件,應該會化爲獨立的法器,就算是元神都不好駕馭,如果落入別人的手中,不是元神,也是陽神,以你目前的實力是沒什麼戲了。”對於豊叔來講,只要能夠讓自己得到其中一個,讓它突破極限,收取其他的法器就會更容易一些。
“知道了。”許宗懿看着那些人,無時不刻都會盯着自己,但似乎也沒有想到殺死自己的意思。
不管怎麼樣,自己要先了解目前的處境,玄界的格局。
在他身上,已經有上萬顆的腐心草。
這一夜,他看着那手握鐮刀的男子,孤身一人,正在修煉。
許宗懿慢慢走進,這些時日,他們近乎都沒有絲毫的交流,在接近百丈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鐮刀大哥,有空嗎?”
“何事?”他擡起眼皮子,目露兇光,許宗懿這些時日的表現,就像是血脈純正的農家弟子,聽說是從下界飛昇上來得。
只是他也不明白,爲什麼刑衛會想要讓他吃些苦頭,莫不是想要打磨他。
上面的人,大部分都不會明確表達自己的意思,全靠下面的人自己捉摸。
“我是一個講規矩的人。”許宗懿走進之後,把自己所收穫的腐心草,以及那些狗頭蜂的屍體全部都給丟了出來。
這些東西,對他來講,用處不是特別大,至少眼前他需要的不是這些。
就算是鐮刀男子,看到這些東西也是很心動。
因爲可以用來換取功勞點,自己能夠有更好的米糧。
許宗懿堅信,只要對方不是想要弄死自己的那一類人,都能夠收買。
在修煉的世界當中,大家都是利字當先。
不管是不是有人要讓自己吃點苦頭,可但凡是個人,如果不是對自己特別有利的事情,都不會做。
“算你懂事,說吧,有什麼事?”鐮刀男子不瞭解許宗懿的來路,但在神農外山,是絕對不允許弟子之間搶奪彼此之間的收穫。
一旦發現,必然嚴懲,覺得可能許宗懿從下界飛昇上來,這是下界的規矩。
有如此這麼一筆財富在自己面前,雖然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可以換取不少好的入神級米糧,來養潤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