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日雜院出來。
許宗懿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不管怎麼樣,所得到的答案,他相對滿意。
自己的父親沒有那麼糟糕,自己的母親似乎也都是在乎自己的。
這就足夠了。
明日就是冬至,問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他直接來到文王府的營寨,歸還古玉。
大帳之內,只有文夙。
她依舊一身戰甲,長髮一束,精緻得傾國傾城顛倒衆生的臉上帶着一絲不捨,是對許宗懿的。
第一次內心有這種感覺,她自然也不會出來,但已經決定明年還要再來農家許氏。
她將古種交給許宗懿,感嘆道:“這些時日,此物給我帶來的增益太大了,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纔好。”
許宗懿看到古種上面有一些褶皺被撫平,笑道:“這就是最好的感謝,古種的力量強大許多,這可是讓我省了不少的功夫。”
“你也有幫我溫養古玉,所以還是我欠你的。”文夙頓了頓,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道令牌,道:“這是文王令,全天下此令不出十指之數,只要你手持此令牌,在大周皇商都能夠受到最高規格的優待,可自由出入文王府所管轄的每一個地方,你拿着,來洛邑記得要找我。”
許宗懿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受:“好,多謝。”
他自己也清楚,遲早有一天,會出太行山磨礪自身。
雖然眼下大周皇朝危機四伏,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文王府多年以來,同樣極高的威望,如果自己外出歷練,此物的確有不的用處。
畢竟自己根基淺薄,如果外出歷練的話,沒有一方勢力拂照也會有諸多不便。
文夙身姿挺拔,高挑出衆,玉頸欣長,不論從哪一個角度上看,都讓人找不出缺陷,她想些什麼,但欲言又止。
“郡主,不管你心裡的那件事是什麼樣的,但還是開心一些,這樣時間久了,你會很累的。”許宗懿嘻嘻一笑,這些年來,被人歧視,被人欺凌,被人打壓,但他從來都不會讓自己的血變冷,因爲他要爲娥活下來,要讓她過更好的生活。
他要洗刷自己身上的罪血之名,他要自己變強大,要找到自己的父母,要向自己證明,要繼承農家先祖遺志。
剛從許文峰口中得知當日父母的一些事,他覺得事情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差,心情也不錯,至少讓自己更有方向了。
“你真的挺幸福的,在這農家許氏當中,同齡人心思大多純粹,本質純良,沒有太多的利益糾葛,不像我身在皇室當中,身邊可信的朋友,幾乎沒有,任何異性,幾乎都對我懷有目的,同性只有嫉妒或者敬畏,只有一個人稱得上半個朋友。”文夙言語間頗有幾分無奈,目光凝視許宗懿。
“爲什麼半個?”許宗懿有些疑惑。
“她的心思很深,機智無雙,沒有人能夠猜得透她,但是她卻能夠看穿很多人,跟我一樣,很孤獨,她天賦異稟,修煉資質超凡,可是卻先天有缺,很多人都她只能夠活到二十歲,哪怕傾盡大周皇族的力量,也無法讓她多活一年,這是命!”文夙輕輕一嘆,此女與自己齊名,來自姜家,很多人都稱她們爲大周雙鳳。
在洛邑城中,也只有跟她自己才能夠話,只可惜她天生命短,文王府也曾經占卜過,她的命很難改,不管她修煉的境界多高,只要到二十歲,必死。
“這樣的確有些可惜,既然她只能夠活到二十歲,你又有什麼話不能夠跟她呢?畢竟自被人判定只能夠活到二十歲,心思難免深沉,你就讓半個,變成兩個啊。”許宗懿眼神乾淨清澈,笑容和煦,嗓音溫暖。
“半個怎麼變成兩個?”文夙美得讓人心驚動魄的眸,帶着不解與迷惑,柔和看着他,沒有幾個人得到過她這樣的眼神。
“因爲從今天開始,我就算一個了,你再努力努力,跟她推心置腹,再算上一個不就兩個了嗎?”許宗懿手中握着古種,他能夠通過天地靈氣,感知到文夙內心一絲絲的情緒。
她心中一暖,嘴角噙着笑意:“你這個弟弟,要好好活着,我們各自努力。”
“一定。”許宗懿看着比自己高不少的文夙,感嘆了一句:“你真的很好看,就衝爲了以後能多看你幾眼,我也會活下來的。”
文夙莫名臉上升起兩抹紅暈,她受過不少人的讚揚,那些辭藻之華麗,足以讓無數的女人爲之笑顏如花,但她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許宗懿的話,讓她心跳忍不住加速,這種感知很莫名,她心中有種又喜又惱的感覺,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我是認真的。”許宗懿義正言辭,頓了頓,道:“時間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會來送你的。”
“好,明天我在這裡等你。”文夙眼角眉梢輕輕揚起,自從自己血脈覺醒之後,她第一次感受到內心是如此的放鬆,許宗懿這個生長在太行山深處的男孩,對她而言已化爲心中的一片淨土。
“好。”許宗懿轉身離開。
回到藏經殿後,他把門前的土地再度澆灌了,養護着,準備臨近立春的時候埋下種。
天金樹欣欣向榮,茁壯成長,雖然之前根本有傷到一些,但是種植在這片土地,養分不少,尤其許宗懿擁有歡欣泉眼之後。
在它旁邊,是一株赤竹,其顏色已經似乎開始漸變,高只有半寸。
這是許昌平一開始給的,此物的長勢決定日後他可以在藏經殿裡面換取什麼樣級別的經,術。
雖然自己是藏經殿中弟,但還是得依照規矩來。
禍斗的額頭,開始出現一道微光,許宗懿知道,這是它即將突破的徵兆。
這些時日,他每天都用禍鬥所吞吐出來的火焰,熬煮米糧,效果極佳,他敢保證自己所熬煮出來的紫品壯骨米整個農家許氏同齡都無人能夠與其媲美。
因爲有百鍊魂火力量的滲透,也讓許宗懿魂魄受到滋養。
雖然自己的師父跟師兄都告誡過自己,不過眼下他感知禍鬥並沒有什麼危險,所以每天依舊還是會給足地火晶。
只有它壯大了,對於自己日後的增益才能越大。
一夜很快就過去。
冬至來臨。
這一天的雪很大,簌簌落下,給天食廣場的石板鋪上厚厚一層。
風輕吹,雪紛飛。
在前些時日,諸多遊商紛紛告辭,都已經先行離去,對於他們來講,要提前離開,避免跟這些大勢力同行,因爲很有可能會被吞併,這些年來都不停有遊商的隊伍莫名消失。
都在冬至之前的幾天就提前離開了,因爲遊商不如各大勢力擁有驚人的財富,而且他們不止要在農家許氏,還要在其他的地方進行各種各樣的採購,走到哪裡,賣到哪裡……
但的確這些時日他們都把大部分的東西都置換成糧食。
來自大周皇朝的各大勢力,昨日纔開始收攤。
眼前,在天食廣場的主道上,以四皇姬嶽,八公主姬雪爲核心,禮教開路,左文王,右姜家,伏龍衛尾隨壓陣,其他四王八候依次排列,陣營浩蕩。
農家許氏作爲東道主,客人離去,自然也要送客。
族長許重木,以及三大長老都親自來了。
其他五院以及稷樓也都各自派了代表,希望他們明年再來。
臨別之時,一陣寒暄,直到即將到達午時,這才準備出發。
就在這時,文王府的女兵齊齊朝着許宗懿行了一禮,赤月笑道:“多謝師父悉心教導。”
這一幕,引來不少人的注目,許宗懿正位於人羣之中,很不顯眼,距離文王府營寨最近。
“哪裡,是你們學得快。”許宗懿那些時日教授女兵,這些都是文夙精挑細選出來的,聰慧過人,心思伶俐,剛柔並濟,都不是尋常人,修煉天賦也是上上等的。
“我在文王府等你。”文夙騎着天鳳馬,手握戰槍,她面帶笑意,讓不少人都看呆了,背後猩紅的披風輕輕擺動,白雪落在她的黑髮之上,甚是美麗。
在場女當中,毫無疑問,無人能夠與其爭輝,哪怕她的年齡只有十歲。
許天折看到這一幕,雙拳緊握,原本文夙乃是他心中最爲心動的,憑藉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如果能夠定親的話,他當然想選文夙。
許重木言語之間有透露出這些各大勢力的女兒他可以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對象,如果可以定親也不是不行。
只要農家許氏族長之看重文夙,就算姬嶽再喜歡也要爲他讓路。
許天折一直沒有,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有多惱怒可想而知:“如果你真要和文夙郡主在一起,回頭我爹書信一封到文王府,要求定親,我看看文王府的人會怎麼樣?”
許日衍倒是拈鬚大笑:“宗懿這,看不出來,還挺招女孩喜歡的嘛。”
“這點隨他爹。”許浮閒在旁,淡然一笑。
許重木看了他一眼,沒有多什麼,他已經不想把心思浪費在這上面,眼下一切基本上都是跟着他的佈局走,這樣下去,自己率領轄下直屬兵馬,走出太行山,爭霸天下指日可待。
姬嶽喜怒不形於色,但心中也極爲不舒服:“等着吧,等到來年清明,剛好送你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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