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元老的光芒在,訪問團的其他人存在感都是極低的,除了顧鬆。
倒不是說他的知名度已經到這種程度了,而是因爲……太年輕。
訪問團裡,一共看上去就那麼三五個年輕面孔。哪怕在這其中,他也是顯得最年輕的那個。
然後,其他人一看就是隨團做服務的。而顧鬆,始終走在覈心圈。
正式的訪問,有哪些重要人物在團裡,澳方是一清二楚的,因此顧鬆更加迅速地被注意到了。
人工智能領域的權威人物!
而且,他還在精密製造領域,有非常多的經驗!
澳洲多的是鐵和煤,但製造業卻不算強,甚至可謂基礎比較差。
原因之一就是澳洲的人口規模太小,大力發展製造業,沒有足夠的廉價勞動力來支持。
當然,也不是說他們對發展製造業沒想法,尤其是對環境相對友好的高端製造業。
因此,顧鬆受到特別關注也就順理成章了。
畢竟人工智能是可能改變製造業生態的東西,而且特別適合澳洲這樣的人口結構。
結果在澳洲的接觸中,顧鬆只提出了對煤的需要。
就在不遠處的燧石島,一座專用火電廠的用煤供應。
就國際貿易來說,他提出的用量需要也不大。但負責與顧鬆接洽的澳洲高級官員理查德,並不小覷,一口答應了下來幫助介紹合作企業,同時卻邀請他在國宴後,再參加一個特別的小酒會。
非常正式的一場國宴按部就班地結束了,顧鬆來到接待酒店裡另外一個宴會廳。
他見到了非常意外的人,驚奇地問:“真是巧合,凱文先生。”
凱文·卡爾笑着說:“正好在這邊度假,聽說你會過來,當然要來見見你,親愛的朋友。”
顧鬆笑着從路過的侍者端着的盤裡取過一支紅酒,和他碰了碰杯:“現在不是應該在忙着消化GPU的事嗎?”
凱文輕飲一口:“自然有專門的人去負責具體的工作。顧先生,有朋友告訴我,你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事。”
顧鬆笑了:“凱文先生的朋友真是多。”
“那是自然。”凱文笑呵呵地:“需要幫助嗎?”
“不用,那並不算麻煩事。”
凱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道:“據我所知,和你們的領導層走得太近,並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我是顧總,自己開創的事業遇到了這樣的敵人,那就真要考慮投資環境的問題了。”
顧鬆笑着說:“我們是老朋友了,有話不妨直說。”
凱文舉步往前走:“先向你介紹一位朋友。”
顧鬆隨着他的腳步走到一個人面前,然後主動笑說:“古德伊爾先生,幸會。”
凱文也不奇怪,畢竟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現在這位古德伊爾身邊的理查德愉快地說道:“看來不需要我來做介紹了。”
眼鏡一掃,基本上每個人的公開信息都呈現在眼前,顧鬆確實不需要他們來介紹。
唐·古德伊爾,世界最大的礦業集團公司必和必拓的控制人。
看來,理查德萬給自己介紹的供應商,居然分量還很重。
古德伊爾和顧鬆握着手:“非常榮幸認識顧先生。只要我們都覺得沒問題,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合作伙伴了。”
顧鬆向他舉杯:“合作愉快。”
理查德也參與進來:“我保證,作爲友誼的開始,一定會是非常優惠的價格。”
凱文笑道:“這對兩位來說,都只是小事情。趁此機會,我們還是應該向現在人工智能領域最具有話語權的顧先生請教一下。”
古德伊爾說道:“以後顧先生的發佈會,我一定要去了。今年梨湖大會的內容讓我驚豔。顧先生,我們有更大的合作空間。”
顧鬆知道他關注的是什麼。
採礦這種事,靠的就是機械和人力。
在工作環境惡劣的礦山中,機械化和智能化,顯然是必和必拓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必然趨勢。
顧鬆問道:“是的,我們會有更大的合作空間。古德伊爾先生,貴集團現在已經開始研究人工智能在礦業生產鏈條當中的應用了吧?相信很快,就能看到很讓人驚訝的新技術。”
古德伊爾看了看凱文,然後嘆道:“可以,我們缺乏顧先生這樣的創新力。如果我們可以在這個領域開展合作,顧先生所需要的煤,我可以給出權限範圍內最優惠的合作條件。”
顧鬆謝過他,然後說道:“事實上,我們和華國西川的一些企業,正在展開合作研究。古德伊爾先生,可以留意一下。”
古德伊爾心中無奈,華國西川又能有什麼好企業?“這樣的合作研究,可以在澳洲進行嗎?我們的團隊實力,相信是更強的。”
顧鬆舉杯道:“目前,我還沒辦法去開啓太多的項目。也許再過一段時間,我會推動更大規模的國際合作。”
“必和必拓與華國的合作規模很大。去年,我們向華國市場銷售了超過50億美元的各類產品。”古德伊爾說道,“雖然我們的礦山都分佈在各國,但我們可以在華國成立一個專門的公司,來進行各種合作研究。當然,如果僅談論科研力量的話,我們在各國合作的實驗室,應該也是有優勢的。”
顧鬆笑着說:“非常歡迎。”
“看來我要儘快安排一個時間,去一趟華國。”
雖然除了供煤到燧石島,什麼別的具體合作都沒落地,但必和必拓表達了這個意思,具體事情就具體接觸了。
凱文情輕聲對顧鬆說:“事實上,對人工智能感興趣的巨頭,遠不止必和必拓。你把自己的主要時間花在華國,實在是很浪費啊。”
顧鬆無奈地攤了攤手:“誰讓我第一次出國,就遇到那麼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呢?凱文先生,你不是我,感受不到那麼多敵意啊。還是等我的燧石島,能夠安安穩穩地建設起來,發揮作用再說。在這個過程裡,讓我感受到真正的‘優秀’價值觀。”
凱文正在舉起酒杯的手頓了頓,然後同樣一副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這只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何必拿這樣的說辭出來搪塞我。”
“這哪裡是搪塞?”顧鬆主動跟他碰了一下,然後嘴角含笑地問,“我可沒法確保自己能夠真正成爲核心圈子裡的人。何況,我還這麼年輕,總可以先任性一段時間,把實力再提高一段時間,對不對?萬一我搞砸了,你們需要出的籌碼還更小,難道不好嗎?”
這話說得凱文·卡爾都沒法接了。
都是聰明人,顧鬆進入光明會的話,確實是不可能進入核心圈子的。
所以像他這麼心高氣傲的年輕人,選擇先自己玩,那確實非常好理解。
不過什麼叫籌碼?加不加入,難道不是自願嗎?會費了解一下?
顧鬆笑呵呵地繼續跟他們東扯西拉地聊了一會,找了個藉口就先撤了。
酒會裡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他們可能還以爲顧鬆都不認識他們,正準備借這個機會和他先認識一下。
然而顧鬆早就眼睛一掃,知道了所有人姓甚名誰什麼來歷。
面對這樣一屋子各懷鬼胎的人,顧鬆實在懶得浪費時間去繼續聊。
從凱文和古德伊爾的言辭當中,就能聽得出來。雖然顧鬆已經在世界範圍內建立了一定的聲譽,但偏見這種東西,是根深蒂固的。
現在哪裡是聊合作的最好時機?搞定了自己到澳洲的一大目的、也建立起了一條線就夠了。
更多的機會,留到再過兩年之後吧!
到時候,至少這些聰明人,會知道時代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