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曹書傑湊過去問道。
萌萌拿着竹條，不知道該怎麼辦？
曹書傑把說明書找出來，給她說：“萌萌，來，你按照這個步驟做一遍，你實在弄不了的話，爸爸再幫你。”
“好！”萌萌開始搗鼓起來。
別看萌萌學習得推着才往前走，可她的動手能力很強，剛纔不願意動手是太懶，這會兒爸爸不幫忙，媽媽也不幫忙，爺爺奶奶和老爺爺更不行，萌萌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選擇自己動手。
她拿着竹條，比照說明書上的步驟，一步一步的來，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只有遇到實在安裝不上的地方，曹書傑纔會出手幫她，萌萌原本還希望爸爸一口氣幫她弄完，可看到爸爸也瞪着眼睛看她，萌萌泄氣了，繼續自己動手搞。
前後花了快20分鐘，萌萌總算把這個風箏弄起來了。
只是看着總覺得有點不協調，她撅着嘴巴看向爸爸，曹書傑這會才接過去，幫她重新矯正一遍。
“吶，你自己想想畫一副什麼畫？”曹書傑把空白的風箏放到他閨女面前，讓她自己動腦想。
“爸爸，環保應該怎麼畫？”萌萌把鉛筆的尾端放在嘴邊上，咬着問道。
曹書傑看到她這個習慣，直接一個腦瓜崩過去：“萌萌，你把鉛筆放到嘴裡髒不髒。”
“呃！”萌萌看看鉛筆上的牙印，再看看爸爸，生怕捱揍，不敢多說。
曹書傑也適可而止，問她：“萌萌，你知道什麼是環保嗎？”
“老師說過，保護環境。”萌萌笑着說道。
“嗯，那你覺得保護環境應該怎麼做？”曹書傑並沒有直接說讓她畫什麼，而是一點一點的引導她。
這樣一來，萌萌纔能有自己的理解，她等會兒描繪的時候也能按照自己想法來。
要不然事事都聽他得，萌萌最後理解不了，還是畫個四不像。
“爸爸，種樹算不算？撿垃圾算不算？”萌萌一邊說着，一邊開始挑選畫筆的顏色，她蠢蠢欲動起來。
雖然畫畫不好看，但是她喜歡塗鴉。
過了片刻，萌萌又把抽出來的綠色彩筆放回筆筒裡，她說：“爸爸，要不然我不畫了吧？”
“爲什麼？”曹書傑也沒有搞明白他閨女的腦回路。
接着聽萌萌說道：“藍天白雲呀，爸爸，我畫的是白雲，白色的雲，嘿嘿！”
萌萌還用手去比畫一下白雲的輪廓，比風箏還要大一圈，那意思是風箏只是白雲的一部分，她不用動手塗顏色了。
曹書傑深吸一口氣，他在想把這個風箏拿到課堂上去，給她老師講解一下的話，她老師會不會氣炸肺？
“萌萌，你確定？那咱們就不畫了。”曹書傑無所謂。
可萌萌不樂意，她最後還是找到一根水藍色的彩筆，在風箏上方描上幾筆，那意思是藍天。
接着在下方用綠色的畫筆輕飄飄的描上幾根彎折、雜亂的線。
“爸爸你看，藍天、白雲、綠草，是不是很環保？”萌萌一臉期待的問她爸爸。
曹書傑能怎麼說，他閨女在畫畫方面的天賦有點低，他認命！
反正也不靠這個吃飯。
“漂亮！”他很違心的說道。
萌萌聽到爸爸誇讚，嘿嘿的笑起來，覺得她畫的是真好。
程曉琳過來後，萌萌還炫耀式的讓媽媽看。
可惜程曉琳愣是沒看明白，還得曹書傑給她指點一番，程曉琳這才恍然大悟，隨後連連誇讚萌萌：“萌萌，你不去學畫畫是對的，給家裡省錢。”
萌萌沒聽出她媽媽話裡的反諷，還頗爲得意的點頭說道：“那是。”
“那行，就這樣吧，你明天拿着去交給你們老師，再給她解釋一下。”程曉琳說道。
“好！”
萌萌痛快的答應下來，她再拿起這個風箏，怎麼看怎麼覺得漂亮。
……
晚上準備休息時，曹書傑接到了一個電話。
看着手機屏幕上閃爍着‘馬雲’的名字，這實屬讓他感到意外。
“老馬給我打電話幹什麼？”曹書傑在琢磨着這件事。
他記着之前和雷軍聯繫的時候，雷軍還曾問他老馬有沒有再聯繫他，阿里有沒有再提過收購雪萌食品廠的事情。
從去年參加完阿里巴巴的年會以來，曹書傑確實沒有再和馬雲聯繫過。
這一年倒是從電視、新聞上看到過不少和阿里巴巴有關的新聞。
沒想明白，曹書傑還是接通了這個電話。
“喂，馬董，晚上好！”
“曹總，這麼長時間，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是不是沒把我當朋友。”馬雲的聲音傳來。
聽他那意思，曹書傑不給他打電話，還是曹書傑的不對。
“馬董這麼忙，我這點小門小戶，哪敢勞動馬董大駕。”
“哎呦呦，曹總太謙虛啦，我可是剛看到你們公司組織的那麼多的活動，曹總，說心裡話，我很佩服你！”馬雲說。
曹書傑猜測老馬說的應該是他們公司組織員工父母旅遊的事，除此之外，他們公司最近還真沒有什麼大新聞。
果然，曹書傑猜測的沒錯。
馬雲接着說道：“曹總，你們公司組織員工父母出去旅遊，我覺得這件事情做的很好，孝敬父母是咱們的傳統美德，在這方面，我們做的和貴司相比還差得遠。”
“馬董太謙虛。”曹書傑說道：“阿里很多方面都值得我們學習。”
“曹總，咱們倆就別互相吹捧了，我這次找你有點事情。”
“要是繼續收購或者入股雪萌食品廠的話，就別再提了。”曹書傑一句話堵死這件事情。
其他任何事情都好商量，唯獨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馬雲被噎的不輕，他今天晚上單獨給曹書傑打電話，還真是想着再談入股的事，哪知道曹書傑這麼倔強。
“曹總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馬雲不死心，問道。
曹書傑沒有絲毫猶豫：“馬董，我問你，如果雪萌食品廠讓你入股，你對雪萌食品廠組織大規模員工父母旅遊是怎麼看的？”
馬雲被問住了。
從心而言，馬雲肯定不想着把錢花在這方面。
那可是600萬，很多工廠一年的淨利潤都沒有600萬，就這麼花出去，簡直毫無道理。
他也不屑在這時候說謊，那不是他性格。
就像阿里集團沒有做到這件事一樣，公司拿出大幾百萬邀請員工的父母去旅遊，除了弘揚傳統美德，還能幹什麼？
而且阿里不只是馬雲的，它背後還有其他的股東，這些股東也不會允許他們投資的公司拿着公司的錢‘胡作非爲’。
曹書傑並沒有嘲諷馬雲，他只是就事論事的說：“馬董，你看，你已經給我答案了。”
“咱們的經營理念從根本上不一致，有句話叫強扭的瓜不甜，阿里資金和資源都是行業內的巨無霸，說不定能找到更好的投資項目，真沒有必要在雪萌食品廠這裡乾耗着。”
曹書傑這番話說的很誠懇。
馬董嘆氣，在電話裡說了一聲‘可惜’。
“曹總，如果你以後有意願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馬雲還是不死心。
這主要是阿里巴巴自己做的‘農村淘寶’一再失利，另一方面阿里巴巴也想着佈局農業經濟發展這一塊，但是這一年時間的摸索，他們始終沒做起來。
甚至還模仿着雪萌食品廠投資過一家工廠，最終還沒等批量生產，項目又無疾而終了。
投資的錢也都打水漂了。
阿里在這一塊的投資接連失利，就連馬雲都服氣。
他不知道是阿里天生不適合這一塊，還是他們沒有摸準這一塊的核心。
也曾想過阿里這麼大的團隊愣是做不好這件事，他真是生出想宰了那些人的心思。
再看到網上對雪萌食品廠‘組織員工父母’旅遊的相關報道，馬雲好像纔想起來這個從去年‘忤逆’他之後，便被他給遺忘在某個角落的小公司，再讓人把雪萌食品廠的數據都抽出來放到他面前，馬雲這才發現雪萌食品廠竟然穩紮穩打的發展壯大了。
根據網上的信息，去年一年的銷售額25億，利潤4.4億元。
今年上半年的銷售額已經接近20億元，利潤不詳。
但是馬雲感覺雪萌食品廠之所以沒有對外報利潤數，還拿出這麼多錢組織這種大規模的活動，更大的可能性是雪萌食品廠今年賺的錢比去年還要多。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可他心裡就有種很強烈的感覺。
同時也想到去年和曹書傑會面後沒有達成合作，實在有些可惜。
這竟然是一家沒有負債的公司！
再三猶豫過後，馬雲才撥通曹書傑的電話，想着和他談一談入股的事情。
但是還沒開始談，曹書傑便斷然拒絕了他的要求，一點機會都不給。
把手機扔到一邊，馬雲右手撐着下巴，想着下一步該怎麼談，或者從哪裡入手這一塊。
從國家層面的政策一再出臺，是個人都能夠看明白這一次國家對農業經濟的發展支持力度很大，阿里作爲一家巨頭級企業，肯定是要佈局這一塊的。
他又是爭強好勝的人，既然要做，肯定要做好。
但是現在看起來有點難。
張瑛端着一杯剛泡好的茶過來，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樣子，把茶水遞給他：“怎麼了？”
“還不是曹書傑，把我給氣的，年紀輕輕的卻又老奸巨猾，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馬雲一直在吐槽。
張瑛聽着聽着就笑起來：“還有你拿不下的人啊，可真有意思。”
張瑛很認真的思索了片刻後，說道：“曹書傑？我想想啊。”
“是不是就是前段時間說邀請員工父母旅遊的那家公司的老闆？”
“很年輕的一個小夥子。”
“嗯，就是他。”馬雲點頭。
“他們不缺錢吧？”張瑛第一時間說道。
如果公司缺錢的話，肯定不會花那麼多錢請員工的父女去旅遊，純花錢的活，根本沒必要。
馬雲點頭：“阿瑛，你說的有道理。”
“時間不早了，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張瑛勸他。
馬雲手裡端着剛接過來的茶水還沒喝，聞言，又放下熱乎乎的茶杯：“好，不想了。”
越想越頭疼。
就算阿里當初被各方算計的時候，他也沒這麼難受過。
關鍵曹書傑那小子油鹽不進，正常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做生意哪有這樣的道理。
看到他這個樣子，張瑛笑了。
可她對‘曹書傑’這個名字的印象也更深刻了。
能讓他們家老馬這麼爲難的人真不多。
……
曹書傑家裡，程曉琳也喊他早點休息。
“書傑，打完電話了嗎？”她問。
“剛打完。”曹書傑回到臥室裡，兒子已經在靠牆根睡着了。
“誰這麼晚給你打電話啊？”程曉琳還是有點好奇的。
曹書傑笑着說道：“老婆，你絕對猜不到。”
程曉琳懶得猜。
最後還是曹書傑給她說：“馬雲打過來的，他收購雪萌食品廠的賊心不死啊！”
這個說法讓程曉琳非常驚訝：“阿里想收購咱家的工廠？他們給多少錢啊？”
曹書傑看着他老婆，心想着你的腦回路也不一般啊，竟然直接關心錢的問題。
“我沒問。”曹書傑說道。
程曉琳瞪他一眼：“你剛纔看我那是什麼眼神啊，多大個事，你問問不就行了。”
“我還是挺好奇咱們家工廠值多少錢。”程曉琳是認真的。
可曹書傑說：“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雪萌食品廠是非賣品。”
這個‘非賣品’是真不賣，和亞旭電子廠那個‘非賣品’壓根不是一回事。
“行了，我還能不知道你嗎，既然談完了，那就早點休息，明天還有的忙呢。”程曉琳先躺下去給兒子蓋蓋小毯子。
曹書傑點點頭，也蹭着他老婆躺下去，可剛躺好，蓋上毛毯，便看到平平無奇的毯子突然凸起一塊，好像有小動物在毯子地下來回遊走一樣。
程曉琳回過頭來瞪着她老公：“你幹嘛。”
“老婆，咱們都老夫老妻了，這點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給你測測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