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迪力江的家裡帶着很濃的新江特色。
曹書傑在客廳裡打量一遍，他並沒有去其他房間亂逛。
家裡除了阿迪力江之外，還有他老婆和兒子。
阿迪力江給曹書傑介紹他兒子叫熱扎利，他老婆叫古麗扎爾。
這名字有點繞口，曹書傑記起來有點困難。
除了這個，曹書傑還發現了一件很尷尬的事。
他能聽懂阿迪力江說的普通話，但是聽不懂他兒子熱扎利和他老婆古麗扎爾說的普通話。
好在這個問題並不大，主要還是曹書傑和曹振、阿迪力江他們三個人聊天。
他老婆剛開始過來見個面，後邊就沒再過來。
曹書傑並不知道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麼避諱，他也沒多問。
阿迪力江的兒子熱扎利在旁邊端茶倒水，或許是因爲性格的原因，也不怎麼說話。
過了沒多久，阿迪力江的老婆古麗扎爾端過來一盆煮好的羊肉。
沒錯，是用盆裝着的。
剛放在桌上，曹書傑就聞到一股羊肉的香味，羶味反而不大。
接着沒多久，烤好的羊腿放在一個木托盤上，也端上來，她又出去了。
“請！”阿迪力江拿起旁邊的一把刀子，把盆裡清水煮好的羊肉割開，先遞給曹書傑和曹振，隨後纔是他和他兒子。
用阿迪力江的說法，這盆羊肉就是純清水煮出來的，只撒了一把鹽。
曹書傑還想着怎麼沒放點大料提香去羶味，可等他捏着一塊骨頭，把上邊的肉咬下來，在嘴裡慢慢嚼着，這個時候曹書傑才品嚐到羊肉更好吃的做法。
真應了那一句話，最美味的食物往往是用最簡單的方法烹飪出來的。
“好吃！”曹書傑連連伸着大拇指說道。
他倒是不客氣！
身爲主人的阿迪力江看到曹書傑這樣，他反而挺高興，又給曹書傑切了兩塊帶着骨頭的羊肉，接着又從烤羊腿上切下一塊肉來，放在曹書傑面前的盤裡：“您多吃一點。”
“謝謝，您真不用這麼客氣，我自己來就行。”曹書傑說道。
“好，在咱們家裡一定要吃飽。”阿迪力江說道。
他順手又給自己割了一塊，大口吃起來。
吃完晚飯後，阿迪力江讓他兒子去拿了幾個蘋果過來，都是洗過的，分別遞給曹書傑和曹振二人：“這是我家果園裡的蘋果，你們嚐嚐。”
“肉戲來了。”曹書傑心裡想着。
他雙手從阿迪力江手裡接過蘋果，託在手上仔細看着。
蘋果外皮是紅色的，表皮看上去光滑亮麗，很是顯眼。
這個蘋果的個頭不小，和他們當地的蘋果有不小的差異，和他果園裡種的蘋果相比差異反而不大。
“咔嚓！”
曹書傑一口咬下去，蘋果很脆很甜。
蘋果本身的汁水隨着他嚼動，在口腔內迸發，顯得更甜了。
連着吃了兩口後，一個蘋果吃掉四分之一，曹書傑的目光落在他咬掉的蘋果斷面上。
果肉呈現淺黃色，果肉中間有一層顏色較深的部分，和他果園裡種出來的蘋果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和他果園裡種出來的蘋果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
他果園裡種出來的蘋果果肉是呈明黃色，中間那層結晶部分顯得更多，也就是糖分更足。
“阿迪力江，你的蘋果真不錯，口感很好。”曹書傑笑着說道。
曹振也跟着點頭，他說：“確實很好吃。”
得到二人的誇讚和認同，阿迪力江心裡很高興，他說：“這樣的蘋果，我在冷庫裡還有很多。”
“好傢伙，這麼直接。”曹書傑和曹振對視一眼。
這個時候，曹振沒再說話，接下來的場面交給了曹書傑。
曹書傑主動詢問：“阿迪力江，你這個蘋果打算多少錢出貨？”
“你要多少？”阿迪力江問他。
曹書傑並沒有說一個具體的數值，他說：“越多越好。”
這讓阿迪力江有點拿不準曹書傑到底需要多少，他說：“我一共有429畝果園，全部種植這一個品種的蘋果，畝產在6000斤左右，今年的總收成不到1300噸。”
“目前，我冷庫裡現在還有蘋果800多噸。”阿迪力江說道。
曹振聽得有點懵逼，他心想着老家的水果豐收都還是用斤作爲衡量單位，可人家的衡量單位直接用噸來計算。
這個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曹書傑心裡也有點這個想法。
他還在想着自己果園裡的蘋果畝產能到5000斤以上，在他們那邊算是高產。
可阿迪力江的蘋果畝產卻能到6000斤左右，別看只有1000斤的差異，可這個差距有時候很難跨越。
這也讓曹書傑意識到他的進步空間還很大。
錯過這個事不提，曹書傑有一件事也納悶，按理說現在已經是12月初，新江這邊的蘋果9月份就已經開始採摘，現在過去三個月了，按照他的豐收總量，還沒賣出去一半，這又是何道理？
曹書傑思來想去，始終沒想透這一層關係。
曹振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興許是對數字比較敏感，曹振也關注到了阿迪力江說的幾個關鍵數據。
他還拿出手機來，用手機自帶的計算器算了一下，產量確實如阿迪力江說的那樣，1280多噸。
可要是和阿迪力江剛纔所說的那樣，他也就剛賣出去三分之一。
“今年的蘋果不好賣？”曹振心裡起了這個念頭。
他不是專業從事水果生意的，平時去買的水果也少，對這一塊的敏感度也不高。
曹書傑的蘋果兩天就被粉絲們給搶光了，他壓根沒有蘋果賣不出去的感覺。
想到這裡，曹書傑說道：“阿迪力江，你的蘋果打算賣多少錢？”
“每公斤4.75元，怎麼樣？”阿迪力江問道。
這個價格和他在電話裡給曹振說的一樣，4750元一噸。
但曹書傑知道蘋果這兩天的價格有點下跌，他說：“再降8毛。”
“太多了。”阿迪力江不同意。
曹書傑也不急着今晚就把這批蘋果拿到手。
他心裡明白，三個月還剩下800多噸蘋果，一個晚上肯定沒有大的變化。
曹書傑和曹振他們走的時候，雙方也沒談攏價格。
從阿迪力江家裡出來，曹振開車，帶着曹書傑朝他在這邊的家趕去。
阿迪力江家裡，他老婆古麗扎爾正在收拾客廳的桌子，看到他回來，古麗扎爾還問他蘋果談的怎麼樣了。
阿迪力江搖頭：“還沒談好，這位朋友給出的價格有點低，我想着讓他再提一點價格的。”
“阿迪力江，今年的蘋果價格浮動太大，不好賣。”古麗扎爾說：“咱們租冷庫存了這麼長時間，成本也不低。”
“我知道，可這麼便宜的價格賣出去，虧損太大了。”阿迪力江說道。
古麗扎爾聽到她老公這麼說，沒再多說。
他們的兒子熱軋利也幫母親收拾着東西，對於父母討論的問題，他懂得不多，也沒興趣瞭解這個。
……
且說曹振和曹書傑回到曹振在昌吉這邊的家裡，曹振把客房裡收拾出來後，給他說：“書傑，你今晚就睡這個屋。”
“這個沒事，我就是睡沙發都行。”曹書傑沒去刻意接觸過蘋果的市場，他問曹振：“曹振，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蘋果最近三個月的價格？”
“怎麼了？”曹振問他。
曹書傑說：“你也聽到阿迪力江說了，他的蘋果一共收了不到1300噸，可他冷庫裡還存着800多噸，這不應該啊。”
“要麼他囤貨可居，要麼蘋果這段時間上市量大，價格不穩定，不大好賣。”曹書傑分析着其中的原因。
他說：“我瞭解一下最近的行市價格，明天再和他談談。”
這天晚上，曹振沒睡覺，他打了十幾個電話去了解相關的信息。
曹書傑也找左樂、聶斌他們打電話聊天，通過旁敲側擊，瞭解到近期的蘋果市場價格屬於典型的高開低走類型。
尤其是臨近年底這段時間，蘋果的售價比上個月每公斤低了5毛多錢。
左樂還問曹書傑打聽這個價格幹什麼。
在他看來，曹書傑好好的種好自己的果園，他壓根不用關注蘋果市場上的價格走勢。
曹書傑種出來的水果好吃，價格再高，市場上也有人搶着買。
這個道理不難理解。
掛斷電話後，曹書傑一看外邊天都黑了，也確實該睡覺了。
“曹振，早點休息，有事明天再說。”
“好，明天再說。”曹振也去休息了。
……
曹家莊，程曉琳還記着她老公說的話，在她老公走了以後，她先打電話聯繫了兩家平源縣本地的物流公司，詢問了一下他們的貨運價格。
程曉琳很清楚，在水果這一行，物流的費用佔了很大的成本比重，她自然也想着價格越低越好，這樣的話，他們的成本才能降低，利潤點提升。
打聽完後，程曉琳找了個藉口，並沒有定下用幾輛車。
她現在也得等她老公那邊的電話。
等各方面都弄好以後，才能簽訂運輸合同。
要不然早早的簽訂幾輛車，到時候根本用不了這麼多，那才麻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