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一點,一直到兩點半,柳偉因爲想上廁所,才從那種特殊的亢奮狀態中抽回神來,意識到貌似徐總還在這邊。
他連忙拍拍蔡皓嶼的肩膀,讓他回神,然後纔跟徐行打了聲招呼,衝去衛生間,以最快的速度出去又回來。
這個時候,蔡皓嶼已經迫不及待的朝徐行追問策劃案中一些涉及不夠深的細節問題。
徐行一一回應,柳偉趕回來的時候,也立馬加入進來。
和徐行聊了一個下午之後,柳偉和蔡皓嶼都有些意猶未盡。
而且讓他倆覺得神奇的是,從徐總嘴裡說出來的這款遊戲,彷彿在還沒研發出來之前,就已經在徐總的腦子裡有了一個非常完整的形象。
很多柳偉和蔡皓嶼原先也並不覺得徐總能真的給出答案的問題,都被徐行一一解答的一清二楚。
徐總的這個策劃案,非常的大膽。
說是開放世界,但卻是手遊,而且還要加入氪金抽卡系統,偏偏在體驗上又要偏向單機,弱化社交聯機元素,並且沒有PVP,在主體方面只有PVE這一種戰鬥方向。
雖然需要氪金,但又得提供零氪也能順暢通過主線的體驗,不能在戰力上因爲人物強度因素,卡住玩家的進度。
同時又得在開放世界探索的基礎上,着重強調劇情和人物的塑造。
並且還得多端互通,除了在手機上運行,還得兼顧電腦端和主機端……
這麼多的要素,單拎出來一兩項都是可以嘗試去突破的難關。
但是湊到一起去,放在當下這個2016年的時間點拿出來,無異於是天方夜譚。
要是給國內遊戲圈的人聽去,或者被國內玩家知道,恐怕立馬就會讓人笑掉大牙。
但米狐遊的這兩位明顯不是正常人,聽完了徐總的需求後,反而突然就興致高昂起來。
平時一般都是柳偉主要負責對外事宜,蔡皓嶼都很少說話。
但今天的蔡皓嶼卻興奮異常,原本做完崩3後,他就覺得有些空虛了,正愁下一個項目不知道應該定哪個方向。
結果徐總就立馬過來拋了個大餅。
別管這大餅能不能做出來,做出來之後香不香,至少它足夠大。
不過難度也是顯而易見的。
“人手遠遠不夠。”蔡皓嶼摸着下巴說道,“而且我們對開放世界的技術實現還有很多問題,光是試錯就得投進去不少。”
“錢不是問題。”徐行輕鬆說道,“只要你們能真正投入到遊戲上就行。”
“那是當然。”蔡皓嶼重重點頭。
“沒想到會是這樣。”柳偉摸了摸腦袋,“本來今天徐總過來,還想跟你提另外一件事兒的。”
“嗯?”徐行好奇扭頭。
“是這樣。”柳偉說道,“我有個朋友,也有一個遊戲企劃,但是他原公司並不看好,所以一直在私下裡獨立製作,順帶尋找投資人和合夥人。”
“我跟蔡皓嶼都挺看好他這個遊戲的,但米狐遊本身資金還不足以拿出來去投資別的遊戲,就答應幫他找找圈內合適的投資人。”
“這我們肯定第一個想到徐總嘛,就是不知道您這邊有沒有興趣,如果能有空跟他見一面的話就最好了。”
徐行聽着覺得有點意思,好奇問道:“是哪位?”
“徐總應該沒聽說過。”柳偉介紹道,“他是目前正在製作《少女戰線》的項目組的成員之一,在暴傘網絡任職,叫鍾期祥,也可以叫他海貓。”
徐行眨眨眼,感覺這個暱稱有點耳熟:“他做的這個企劃,有名字了嗎?”
“有的,叫《未來方舟》。”
“哦~”
徐行恍然點頭:“你讓他準備一下,抽空在羣星大廈聊聊吧。”
“好的好的。”柳偉高興起來,“那我一會兒通知他。”
“聯繫我秘書就行,行程安排聽他的。”
“沒問題,我先替海貓多謝徐總了。”
“只是見一面而已,我可沒打包票。”
“當然當然,這是應該的。”
聊完這個話題,幾人按下不表,繼續有關策劃案的後續規劃展開了探討。
此前米狐遊、羣星以及嗶站,三方合資成立了一家公司,專門享有米狐遊遊戲的運營權和版權開發權,同樣也可以反過來對米狐遊的遊戲研發進行投資。
之前崩3能提前製作完成,就是通過這一套方式。
既保留了米狐遊本身的掌控權,也讓羣星和嗶站這邊獲得了對遊戲的運營權,算是一舉兩得。
而且徐行確實不會干預米狐遊這邊的選擇,崩3從立項到內測再到上線,徐行基本就沒來過,更別說插手干預了。
除此之外,羣星和嗶站還提供了足夠的流量和渠道支持,讓米狐遊可以安心的研發自己的遊戲,而不用去擔心其他。
如此看來,羣星集團的徐總恐怕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遊戲投資者了。
況且徐總本身還是個優秀的遊戲策劃師,跟懂遊戲的老闆打交道,真的不要太舒服。
原本蔡皓嶼還對徐總拿來了策劃案有些微詞,擔心徐總這次是不是想要插手進來。
但是看完策劃案,聊完後續規劃後,蔡皓嶼就內心就完全沒有反對的想法了。
這款開放世界手遊的設定,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極爲契合米狐遊的定位的。
甚至蔡皓嶼都懷疑,徐總這遊戲策劃案,是不是就是針對米狐遊單獨打造的。
畢竟在他看來,天樞遊戲確實沒有那個二遊基因,目前國內想要實現這個成果,蔡皓嶼雖然不想自誇,但他覺得還真就非米狐遊莫屬。
“徐總,伱放心,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把它從策劃案變成現實。”蔡皓嶼有些中二的說道,“我向你保證。”
“我相信你們。”徐行笑了笑,起身說道,“總之後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跟我溝通,或者在技術上有什麼問題,也可以直接去找天樞遊戲那邊,內部有專門的技術研發部門,你們也可以多多交流。”
聊完之後,柳偉和蔡皓嶼親自送徐行和顏池醋出門。
秘書陳昕第一時間開車來到遠洋國際大廈門口,將徐總和顏池醋接上車。
徐行坐上車後,一邊把玩着顏池醋的小手,一邊朝陳昕說道:“後面應該會有一個叫鍾期祥的人來找,也可能是自稱海貓,總之是米狐遊的柳總推薦過來的。”
“你幫我安排一下見面的行程,時間在一個半小時以內,順便跟嗶站那邊說一聲,讓陳總帶着遊戲部門的人過來一起。”
“好的,我知道了。”陳昕關閉錄音筆,留待後續處理這件事兒,啓動車子往回趕,“那徐總現在是回家嗎?”
“嗯,回去了。”
……
三月份,徐行大四開學。
張農經過上個學期的奮鬥後,搞定了大量的課程,算是勉強趕上了進度,最後一個學期再把剩餘十一門課程搞定,就能在今年順利畢業了。
寢室裡另外三個人,倒是都沒什麼課了,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各自的事業當中。
吃了麼外賣現在在全國各地跟美團外賣拼殺,中途某度外賣也殺入市場,不過競爭力有限。
而簡嘉樹則是始終深耕粉紅筆記的內容生態,如今既是粉紅筆記明面上的老闆,也是內容生態中的第一網紅,坐擁上千萬的粉絲,是站內第一位粉絲數破千萬的博主。
而從今年年初開始,粉紅筆記就開始陸續引進第三方品牌方的入駐,鞏固電商導航和跨境電商的同時,開始進一步強化在這一領域的地位。
至於呂鵬友,現在也算是一位風雲人物。
作爲國內第一家共享單車的發起者,帶動了國內共享單車的熱潮。
只不過後續在京都的小黃車創始人團隊更進一步,邁開大步擴張,在兩年多的時間裡,就迅速融資,佔領京都後,又朝着其他大城市進發。
呂鵬友這邊兩年時間下來,始終沒有朝城市其他地區擴張,反而始終深耕校園共享單車經濟,堅持把共享單車的使用場景侷限於校園內這種半封閉空間。
呂鵬友雖然也着急,但每次去找徐行,徐行總是讓他不用着急。
目前,呂鵬友的叮噹單車已經全面覆蓋了滬市九成以上的高校,並完善了一系列的服務。
除此之外,呂鵬友近期還開始聯繫國內各大景區景點,凡是內部有較平整的地形可供共享單車生存的,都進行了嘗試。
就在國內共享單車的熱潮涌起,一切看上去都如火如荼的時候,徐行卻讓呂鵬友偏安一隅,只在有限的市場中緩慢拓展。
是個人都知道,這種跟互聯網掛鉤的產業,這種共享經濟的熱潮,一旦錯過,很可能就會面臨市場被完全擠佔的情況。
但呂鵬友對徐行那是無條件的信任,既然徐行都說不用着急,那他也就安安心心的搗鼓。
用徐行的話來說就是,現在還沒到洗牌的時候。
人家那是靠風口畫PPT找投資機構融資然後賺快錢的行當,本質上跟共享單車沒太大關係。
共享單車只是一個用來裝故事的殼。
但對於徐行來說,融資並不是必需品,而共享單車的市場也沒那麼容易擠佔,上一世的洗牌更是慘烈。
對於羣星集團來說,共享單車的好處,只是擴展了微訊支付的使用場景,並不需要它必須產生足夠的盈利。
在這一點上,叮噹單車算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天然的站在山上看風景,然後看底下的人打生打死。
想明白這一點後,呂鵬友的日子別提有多滋潤了。
……
五月。
“徐行,徐行。”
睡夢中,徐行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
被吵醒的徐行勉強睜開眼睛,就看到靠在旁邊的顏池醋正看着他。
見他醒了,穿着吊帶睡衣的顏池醋便提醒道:“今天你要去學校答辯了,上午九點半,別忘了啊。”
“唔……現在幾點了?”
“七點。”
“那不是還早得很……”徐行側過身,直接把整張臉都埋進了顏池醋的胸口,還沒起牀就先洗了把臉。
顏池醋拿他沒辦法,仰着腦袋嘆了口氣,但慢慢的就臉越來越紅:“你、你別亂摸行不行?”
“這是你叫醒我的回饋,獎勵你的。”
“那我不要了,謝謝。”
“這麼無情嗎?”
“你忘了昨晚上怎麼折騰我的了?”
“那得怪年年姐不在,沒能給你分擔火力啊,我都沒用全力好吧。”
“不行……不行……真不行,我吃不消啦。”
“好啦好啦,不欺負你,起牀了。”
鬧騰到七點多,兩個人起牀洗漱。
至於徐年年,最近學校裡的項目進展到關鍵,每天都忙到很晚,所以一回家洗洗就倒頭睡下,這會兒正在隔壁臥室裡補覺。
反倒是顏池醋這邊,最近稍微比較輕鬆,所以接手了海河東府那邊的裝修監工任務,每天比較清閒,就成了徐行的主要輸出對象。
只能說經過專業鍛鍊和調養,合理搭配膳食和起居之後,男人的精力之旺盛,確實可以達到一個很巔峰的水準。
更何況徐行才二十出頭的年紀,本來就是精力最旺盛的階段,這麼一調理,光顏池醋一個人真有點頂不住。
好在精力旺盛也不是非得做些什麼,徐行也沒繼續欺負顏池醋,起牀後收拾乾淨,確認徐年年要睡懶覺後,就準備出門。
顏池醋開車送他去學校,兩個人前往閔大的路上,徐行就掏出手機看了看信息。
【呂鵬友】:你們啥時候到啊?咱們一起唄?
【張農】:已經在學校了,正在吃早飯。
【簡嘉樹】:上午有事處理,我得下午再去。
【徐行】:晚上聚一聚,老地方燒烤。
【呂鵬友】:徐總髮話,莫敢不從!
【簡嘉樹】:話說回來,現在去那邊吃燒烤,某人估計得請客了吧?
【徐行】:嗯?什麼意思?
【簡嘉樹】:讓農哥自己說唄。
【張農】:咳……
【呂鵬友】:什麼鬼?你倆還有事兒瞞着我呢?
【張農】:那個……我在跟李婉婷談朋友……就是燒烤店老闆娘的女兒。
【呂鵬友】:???
【呂鵬友】:爲什麼我不知道?
【簡嘉樹】:你最近又沒在學校,我也是之前湊巧跟同事去那邊吃燒烤的時候才知道的。
【張農】:主要是上學期經常在學校補習到很晚,就會去那邊吃宵夜,然後就……
【徐行】:別說了,好故事留着晚上下酒,你今天等着掏腰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