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疏晴對她的恨意,極有可能受得住這樣折磨。
到時她的麻煩纔是真正的來臨!
“你是說白疏晴已經被人控制住了麼?”白青堂恍然問。
白疏願凝重地點了點頭,“爺爺,如果真是這樣我希望你要有心理準備。因爲人一旦將自己賣給黑暗,那麼她將會六親不認!”
白疏願最後一句是對着沉默不語的白雲霄和白疏朗說的。
“三妹妹,我想,我和爹爹應該有權力知道你們在討論什麼吧。畢竟晴兒與我們血濃於水!”
白疏朗苦笑,他和父親現在是裡外不是人。白疏晴恨他們幫裡不幫親,白疏願對他們父子倆更不可能完全信任。
白青堂作爲長者將此事一五一十對這父子倆明說了情況。
“不,不可能!爹,晴兒雖然平日嬌縱,可是她不會的!這一次她已經受了處罰,她已經被逐了白家。若讓人知道她與暗黑系的人勾結,那你讓她以後怎麼辦啊!”
白雲霄涕淚縱橫,他覺得他愧對白疏晴已經良多,再不能讓她受人冤枉。暗黑一系雖消失在大陸千百年,但它的影響力絕對不會只有這千百年。
忘川大陸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暗黑一系者屠,忘川人共誅之。便可見暗黑一系有多麼不招人待見。
“爺爺,請爺爺開恩!求爺爺放晴兒一條生路吧!”白疏朗忍不住跪在白青堂面前,眼眶通紅,字字句句皆是情。
最近白家發生了太多的事,讓這位一向順風順水的白家少爺都有些抗不住。
尤其是在白疏晴這件事情上,更讓他這個身爲哥哥的人越發覺得自己不中用,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質疑自己的智商。
他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以後要怎麼繼承白家,怎麼保護白家那麼多人?
“白疏晴跟暗黑一系有聯繫,是我、爺爺、還有君前輩,包括很多人都親眼所見。知道風魂滅的來歷麼?”
白疏願將數千年前人類強者同暗黑一系的那場大戰說了一遍,未了看着眼眶皆紅的父子倆,“非我心狠,而是入魔者已不配爲人!”
白雲霄、白疏朗心如死灰,他們再經歷一番內心的痛苦和煎熬後,終是徹底泯滅了心中所有的希望。
白疏晴是絕無可能逃脫被控制的命運的!
父子二人心灰意冷,對於接下來白家對於白疏晴的審判已不敢再想象。
這時內堂總管匆匆忙忙地奔過來,“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子,出大事了!”
“怎麼回事?”白青堂慌慌張張而來,皺着眉站起來喝問道。
“三……三殿……三殿下死了!”內堂總管哆嗦半天才把話說齊了,“死……死在……死在意林苑!”
風堂總管一副快哭的表情纔將這件大事給說完整。
“什麼!”
這次不單單白青堂愣住了,連君無戲、白雲霄、白疏朗、白疏願皆齊齊愣住,五人異口同聲,目光齊齊看向內堂總管。
“怎麼回事?”
白青堂連退數步,方穩住身形,好半天才問出聲來。三殿下夏侯嬰死了?死在白家的意林苑!
“老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內堂總管急得滿臉是汗,他明明派人死守着意林苑的,爲什麼連三殿下來了他都不知道?爲什麼直到人死了,他才知道?
如此的措手不及,連鎮定的他都頓時沒了主意。慌忙跑來稟報就是希望將事情的嚴重性降到最低。
死的可是一國朝子,且還是最有競爭王位的皇子啊!他一個小小的總管幾條命都不夠賠給人家。
“白疏晴呢?她在哪?”
白疏願最先從驚愣中醒過來,夏侯嬰死了?那個昨天還吵着嚷着要殺她的人居然死了?且死得毫無聲息。
最主要的是他爲什麼會死在白家?死在白家就算了,爲什麼他們這麼多人沒聽到半點打鬥聲?
直到人死了才知道!
這麼嚴重的錯誤,要白家如何承擔?
夏侯嬰去意林苑應該是找白疏晴,那白疏晴人呢?白疏願一時心內急轉,便想到了關鍵人物白疏晴!
“二……二小姐……二小姐不見了!老奴將整個意林苑翻了個遍,都沒看見二小姐啊!”內堂總管這一次是真的淡定不了。
他聽到守衛稟報時,還以爲是有人跟他開了個大玩笑呢。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死了,他死就算了,幹嘛選擇死在白家啊!
“那意林苑裡的人呢?”
這一次問的人是君無戲,他也被一幕搞蒙了。這夏侯嬰一死,白疏晴一失蹤,白家的麻煩提前上門了!
“意林苑的人倒是都在!”內堂總管邊擦冷汗邊回。
他在知道這事後,就把意林苑的相關人等集在了一處,哪也不準去!這是他唯一能做出的反應。
“李嬤嬤在麼?”白疏願問。
“呃……李嬤嬤?”內堂總管忽地被問住,“意林苑裡有這個人麼?”
白疏願閉了閉眼,看來從一開始他們就跳進了暗黑一系所佈的局裡了。
李嬤嬤必是提前被暗黑系的人控制住了心神,難怪第一次見李嬤嬤就覺得她與林嬤嬤有些不同。
只是白疏願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不同讓她失去了判斷。
白疏晴對李嬤嬤的客氣,派人監視李嬤嬤的舉動分明是白疏晴自己都防着,這個可能是李嬤嬤,其實早已不是李嬤嬤的人。
白疏晴對她恭敬又忌憚的原因想必是因爲‘李嬤嬤’教授了她風魂滅這個毀滅極強且破壞力極大的靈技吧。
而這個‘李嬤嬤’估計也怕自己被人記住,所以白府中每見過她一次的人都會被抹去記憶或模糊掉這個記憶。
消除人記憶這種事對於暗黑系的人簡直易如反掌。若非她的精神力太強,估計也會着了‘李嬤嬤’的道!
難怪她第二次再見‘李嬤嬤’會有那麼奇怪的感覺。那是暗黑系靈魂控制師發動控魂的徵兆啊!
暗黑系靈魂控制師,真是好久不見啊!
白疏願咬牙,前世着了你的道,今生難道還要再着一次你的道不成?
“屍體在哪?有通知皇家的人沒?”
白青堂扶着椅子問。內心已經在想着各種應對的方法,然而事發突然,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屍體還在意林苑,老奴命人重重看守,不準任何人進去。發生這事後,老奴就急急趕來報給老爺子,暫時沒通知皇家的人。”
內堂總管總算找回一些鎮定,急忙回道。以前白家也不是沒死過人,但這麼無聲無息死在白家的還真是頭一遭。
後續的應對內堂總管是知道,但接下來就不知道麼纔好了!一個皇子啊!
“我馬上寫份摺子,雲霄你親自幫我呈上去。”
白青堂刷刷寫好了一份請罪的摺子交給白雲霄,白雲霄接過,立馬往宮中趕去。現在也唯有把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了。
不管原委如何,請罪是必然。接下來白青堂也只能指望驗屍報告不要太過離譜,他就應該偷着笑了。
如果這事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白家,他也必需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來應對才成!
“帶路,慢慢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寫完摺子,白青堂命內堂總管帶路,邊走邊聽事情的經過。
白疏願、白疏朗齊齊跟在身後。
君無戲一聽此事知會了老爺子一聲後,已先一步去查探現場。
……
幾人來到意林苑,內堂總管指着夏侯嬰遇害的房間,然後白疏願便跟着老爺子一路往那個房間而去。
“怎麼樣?”
老爺子看着一派凌亂的房間,瞅一眼衣裳不整死在房間正中的夏侯嬰,眉頭皺得死緊。
夏侯嬰這副樣子讓白青堂心中困惑重重。
他一個皇子死在白家已經很奇怪了,還是這樣一副樣子死在白家,不由令他越發覺得怪異!
“這原先是誰的房間?”君無戲沒直接回老爺子的話,問內堂總管。
君無戲有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他一進這個房間就各種的疑惑,尤其是初進房間剎那間聞到的那股濃郁的味道。
“老奴問過了,這……這是二小姐的房間。”
內堂總管頓了半晌纔回道。顯然也覺得夏侯嬰這個樣子死在白疏晴閨房確實很是不妥。
“我來之間仔細地檢查過這個房間,這些凌亂的痕跡不似打鬥,倒有些像是在追逐。而且……”
君無戲想了想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合適。
“而且這個房間情、欲極重,尤其是牀上甚至還遺留着男子精\液。”
白疏願接過話,低下身仔細查看了下夏侯意的屍體,微微地皺着眉。
她剛纔將整個房間看了個遍,在窗戶邊發現了個腳印,經比對,她可以確認那是夏侯嬰的腳印。
答案呼之欲出,卻讓多數人有些難以接受。
“將這些情況如實記下!”老爺子沉聲道,內堂總管趕忙應聲。
“爺爺,你也認爲……”
白疏願不覺得事情有這麼簡單,但明顯的,白青堂希望事情就這麼簡單。
“君兄,三殿下的屍身有沒有什麼不對?”
如果事情只是這麼簡單最好,如果不這麼簡單才麻煩。
“牀上的男子精\液與三殿下是吻合的,至於牀上的女子混白物是否是二小姐就難說了。”
君無戲說出這話時有些惱怒地瞪了白青堂一眼。這麼明顯的案子還需要他說出來麼?
只是真的這麼簡單麼?其實他初進來時,有特意到牀上檢查了一下。牀上除了情、欲味外,還有一股老人才有的腐朽味,不過味道很淡,他有些不敢肯定。
那種類似於腐屍的陳腐味並不屬於忘川大陸的人類所有,倒有些類似暗黑一系那般老不死的玩屍體才遺留的味道。
然君無戲並不打算在此時將這個發現說出,畢竟這只是他的猜測。
且他知道夏侯嬰的死越簡單越好,尤其是夏侯嬰的這種死法,對白家其實更加有利!
“將這些都記錄好,等皇家的人派仵作再例行檢查一遍。這事到此爲止,所有的人都先回去吧。”
白青堂將所有的人都轟走後,原先沉重的臉微微一鬆。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可如今這事怕是要鬧得滿城風雨了。
白疏晴雖已不是她白家人,但畢竟曾是白家正經的嫡小姐。如今她殺了人,然後逃了,一切後果怕還是要白家來承擔。
雖然所有的證據似乎都指向最可能的一點,可白家的這份污名還是要擔下的。
白疏朗張着嘴,想說什麼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雖然這事處處透着詭異和不同尋常,可他能說什麼,能替白疏晴說什麼?
夏侯嬰的死必定和她脫不了干係,如今只能看皇家是要將此事鬧大,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家心照不宣,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待皇家派人來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皇家派了專職司法的人帶了一名老仵作確認了死因後,便由東臨王的貼身內侍將夏侯嬰的屍體秘密帶回了宮。
這事發生後白老爺子下了死命令,有誰敢亂嚼舌根直接亂棍打死,扔亂葬崗喂魔獸。如今看到皇家如此做法,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是落了地。
東臨王選擇不聲張,想必來之前就特意跟內侍囑咐過。
第二天白青堂被宣進宮,直到晌午纔回。
夏侯嬰之死最終以在家暴病身亡告終,落葬那天,有人看見白疏晴身穿鳳冠霞帔笑着躺在夏侯嬰身邊。
同葬!
這是白青堂同東臨王最終各退一步,商量出來的解決方案。
至於與夏侯嬰同葬的人是不是白疏晴大家心知肚明。
夏侯嬰的死總算告一段落,但帝都真正的暗潮不過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