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爲難半會,見司凌堅持,方說道:“客人,那裡頭養的不是仙鶴,而是一些壞蛋。”
“哎?壞蛋?有多壞?”聽罷,司凌點頭,怨不得那裡禁制重重呢。
一看他的表情,管事還沒回味過來呢,司寒已經知道自家弟弟又犯傻了,簡單地說,某種慣性腦子轉不過彎來,不由得伸手拍了下他的腦袋,見他莫名其妙地回頭看自己,司寒默然了。
管事很快明白了司凌的意思,眼角抽搐了下,方道:“裡頭放的是一些無法孵出來的仙鶴蛋,都是些壞了的蛋。”
“……”
司凌默默地看着管事,管事也嚴肅地回望他,然後一聲嗤聲響起,司凌火大地拽了一把某隻妖的尾巴,自然讓重天炸毛直接撓一爪子過去。司凌也不甘示弱地回擊。
“客人……”
看到正在忙活的一人一妖,管事滿臉黑線,心裡也有幾分詫異,這妖獸還真兇殘,哪有妖寵這樣壓着主人打的?虧得這主人好心,不然那隻妖寵早就因爲攻擊主人受契約反噬了。
司寒並不理會那兩隻,對管事道:“我們想去瞧瞧,可以麼?”
管事爲難了下,在司寒直接一袋靈石甩過來時,哪有什麼不可以,忙顛顛地帶他們到那邊無人看守的園子。園子裡果然沒有仙鶴的蹤影,裡面一片寂靜,地上散落着很多仙鶴蛋,大多是顏色灰白,不若那些活着的仙鶴蛋散發着瑩白溫潤的光澤,園子周圍設了禁制,要進去需要尋找守園的管事拿開啓禁制的玉牌,那管事讓兩人稍等,便去尋人拿玉牌了。
很快地,那管事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個長相和善的中年男修,那修士便是掌管這園子玉牌的人,打量了司凌兩人一眼,問道:“裡面都是壞蛋,孵不出仙鶴,你們想要進去做什麼?”看在管事和這男修眼裡,司凌此時的行爲就是人傻錢多,實在是讓他們覺得奇怪。
司凌挑眉,微微一笑,說道:“我的妖獸既然喜歡,管它是好蛋還是壞蛋。”一副大土豪財大氣粗的模樣。
司寒面無表情地甩過去一袋靈石,那中年男修眼裡滑過幾分貪婪,便不再說話,直接拿玉牌開啓了禁制,讓他們進去挑壞蛋。
司凌無視他們看傻B的目光,帶着重天進去轉了一圈,目光望向園子最裡面的一座假山,司凌走近一點時,可以感覺到那管事和男修緊張的目光,心知有異,不過此時時機不對,便若無其事裝作沒發現,然後在重天的示意下,將兩個孤伶伶地躺在牆角的灰白蛋殼的蛋撿起。
管事和中年男修見他真的挑了兩顆壞蛋,心中着實有幾分驚訝,他們還以爲他感覺到假山後的東西,所以纔會千方百計想要進去。既然他們沒有反應,應該是不知道假山後的事情,此事便不用上報給園主聽了。
司凌用靈獸袋將兩顆蛋裝起來,指着那兩袋靈石說道:“這些靈石就當賞你們的了,可夠?”
聽罷,兩人皆笑着點頭,何止夠,再去買兩隻成年的仙鶴都綽綽有餘了。
挑好了蛋,兩人便不再滯留,直接離開。
離開了仙鶴園後,司凌說道:“大哥,假山後面有東西,不過上面布了阻隔神識的禁制,我感覺不清楚。”
司寒若有所思,說道:“當時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也極爲緊張你們接近那裡。”
“嗯,我也感覺到了。若只是用來放壞蛋的園子,應該不需要重重禁制圍着,感覺那些壞蛋放在那裡是爲了掩人耳目。”想了會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司凌聳聳肩膀,說道:“算了,反正不關我們的事情,先回去吧。”
兩人不再說話,也沒有什麼東西要買的,便直接回客棧。
關上門後,司凌將兩顆蛋拿了出來,敲敲灰白的蛋殼,對重天說道:“重天,你覺得這兩顆蛋真的還活着?”
重天白了他一眼,用爪子拍着桌面不滿地叫了一聲,似乎頗爲惱怒司凌對它的質疑。
“司公子,主人說其中一隻還活着,不過氣息很微弱,再不快點孵出來,就要真的成壞蛋了。”小妖蓮走了過去,指着比較小的那隻蛋,另外大的那只是真正的死蛋。
司凌頗感詫異,然後發現重天這丫的還挺狡猾的,因爲他先前告訴那管事說要挑兩隻仙鶴來給它玩,爲了不引起那管事的注意,所以真的挑了兩隻蛋一起,也不引人注目。看來以前直來直往的妖獸在人間混得久了,也學會了耍心計。
明白後,司凌也不再糾結這事情,摸了摸下巴,將其中那隻小的蛋撥到重天面前,理所當然地說道:“重天,快點坐上來孵蛋吧。”
重天咆哮一聲,直接一爪子撓過來,壓着司凌胖揍。
小妖蓮抱着腦袋叫道:“主人司公子你們別打了!司公子,主人是雄性妖獸,胎生的,不是蛋生,無法孵蛋啊!”
見一人一妖又打上了,司寒看了會兒,便直接進了房間,由着他們鬧。
等司凌身上的衣服被燒了一半,另一半被撕成一條條的後,重天方氣哼哼地放過司凌。司凌也氣喘吁吁的,默唸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現在好歹能在重天那裡撐過十招了,再接再勵,以後一定能打贏它。
等司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後,泡了壺春山春雨邊喝着邊問道:“既然重天不能孵,那這蛋要怎麼孵?”
重天還在介意剛纔司凌叫它孵蛋的事情,氣鼓鼓地蹲在一旁瞪着司凌,若欠打的小凌子再幹出什麼侵犯它大妖獸尊嚴的事情,不介意再壓着胖揍一頓。
“當然是司公子你孵了!”小妖蓮理所當然地說,然後被面無表情地司凌一指彈功彈飛。
“孵什麼孵?我也是胎生的,而且是男人!”雖然芯子裡是女人,但努力學着當了十幾年男人,他現在已經漸漸的不當自己是女人了。
小妖蓮那個委屈,若不是司寒關了門又宅起來修練了,它都要淚奔過去找安慰了。別看司寒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卻是最好說話的,小妖蓮覺得司寒比司凌溫柔多了,至少大哥從來不會像司凌一樣壞總是將它彈飛。
最後,這蛋還是由司凌來孵。
所謂孵蛋,就不像母雞坐在蛋上孵就行了,也不像那些妖獸蛋,只要放在靈獸袋裡,主人時不時地拿出來輸些靈氣就行了,或者也有人專門用靈石設了個聚靈陣讓它們吸收夠了靈力,就自然而然地破殼而出了。由於這隻蛋瀕臨死亡,只剩下一口氣了,所以要一股作氣地爲它們輸送能量,直接孵出來。
在司凌打算輸送靈力時,重天又阻止了他,讓他直接輸送魂力。
“你確定?”司凌正色道。這個世界,他除了重天,還沒發現有誰或妖獸擁有魂力這種力量。
重天懶洋洋地甩着尾巴,一副肯定不過的表情。
司凌皺了皺眉,其實心底裡,他對這隻蛋裡的內容是極爲期待的,能讓重天瞧上眼的東西自是不一般。而且他也用神識查探過幾次,根本感覺不到生命力,若不是重天堅持,他還真不會花靈石買這種東西回來,就算靈石多也不是這般花法。想到他家大哥那土豪的行爲,司凌就有些牙疼。
想了想,司凌不再猶豫,將蛋抓在手裡,然後開始慢慢地輸入魂力。魂力進入蛋裡後,彷彿終於有了聯繫,司凌慢慢地能感覺到一種生命的氣息,然後是微弱的脈博跳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被刺激醒了,然後開始貪焚地吸收起能量。
半日後,司凌的臉有些蒼白,這是魂力透支的現象,不得已,他只好將丹田裡另外三分之一的靈力轉爲魂力,繼續輸送魂力。
如此過了一天,司寒也出來了,坐在一旁淡漠地看着,只要司凌有不對勁他馬上會出手。
而此時,這隻蛋不復先前灰白如死的模樣,整個蛋身光潔瑩潤,散發着瑩瑩的光澤,極爲耀眼,就連司寒也難得動容地瞥來一眼。
司凌的臉色卻有些難看,他感覺到靈魂裡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根本不受自己控制。這時,重天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躬起身體齜牙低咆着,一副面對天敵的警惕模樣。小妖蓮躲得遠遠的,也有些害怕的模樣。
就在司凌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時,蛋終於不再貪焚地吸收魂力,司凌心中一輕,以爲它們終於吸收夠了時,誰知道一點白光直接從他眉心射出沒入蛋中,然後叭嘰一聲,蛋殼裂了。
司凌就這麼傻傻地捧着那隻蛋,悚然地看着自己識海里滴溜溜地轉來轉去的那團白光,最後頗爲自在地呆在他識海里不動了。這團白光真是極爲熟悉不過,這是導致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那團白光,後來在司家禁地時,他差點被剛甦醒的重天啃了一半靈魂時,也是這團白光將重天趕走的。可是它不是一直潛伏在他的靈魂深處麼?爲什麼突然跑到識海去了?
在司凌百思不得其解時,那隻蛋被一個溼漉漉的腦袋頂開,睜着一雙兇光湛湛的死魚眼,朝司凌“啾啾”地叫着。這是一隻毛色灰不溜丟的小鳥,看起來根本不像仙鶴,看不出是什麼品種,而且要魂力來孵化,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好鳥。
司凌心裡的失望可想而知,也不知道它在叫什麼,不過小妖蓮顯然是個通獸語的,馬上歡喜地來翻譯了。
“司公子,它說‘娘,我餓了’,讓你給它準備吃的呢。”
司凌再一次面無表情地將蠢真得過份的小妖蓮彈飛了。
司寒目光微妙地盯着自家傻弟弟,看他惱羞成怒的模樣,似乎頗覺有趣。
“啾啾~~”小灰鳥朝司凌叫着,笨拙地從蛋殼裡爬出來,用還稚嫩的喙啄着司凌的手心,又一陣啾啾地叫着,表示自己餓了,要吃飯。
一陣忙亂後,司凌將靈果壓成果汁放在盤子裡讓灰鳥吃。而讓他憋屈的是,爲毛這隻灰鳥硬是要黏在他身上啊?他真的不是它媽媽啊。
幾人圍在一起,盯着小灰鳥,然後開始討論小灰鳥的品種。司凌先看大哥,見他搖頭又看向小妖蓮,小妖蓮同樣搖頭後,只能看向重天。
“重天,這既然是你選的,你應該知道它是什麼品種吧?”司凌滿懷希望地問,這隻灰鳥吃了他丹田裡的魂力,現在魂力枯竭,要恢復過來起碼要三天,怎麼也得弄清楚它的品種不可。
重天圍着小灰鳥轉了一會兒,在小灰鳥兇光湛湛地瞪向它時,一爪拍了過去,小灰鳥的腦袋埋進了盤子裡沾了一腦袋的果汁,然後淒厲地啾啾叫着,雙眼泡淚扎到司凌身上。
司凌無語望天,敢情這是孩子被欺負瞭然後找媽媽告狀的節奏啊。
重天最後給了一個答案:這是雜種的貨!不是隻好鳥!
作者有話要說:因爲今天是18號,所以咱就18點更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