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回國

這詩,是很好,但是,他卻看不出來裡面的深意,有人說,一幅畫,讓人觀賞的地方,就是畫的意境,和詩句,然而,這些他都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那人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他手“啪”地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壺都翻倒,他眼中閃爍着怒火,自己費盡心機終於得來這幅畫,卻始終找不到畫裡的玄機,而青黎國和穆輝國的畫都已經落到了衛姿清手上,而讓人無奈地是,衛雲國的畫,他沒找到,而朝陽國的太子將他的畫藏得極其隱蔽,在那邊的人手,拿不到畫。

他人在黑暗中震怒,有人悄然飛身跪在地上,壓低聲音道:“主人,十三王爺的婚禮,誠熙殿下要參加。”

那人聽到“誠熙殿下”四個字,眼中怒火更勝了!他大手一揮,將桌上的東西拂到地上,黑暗中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那聲音讓跪在地上的人身子恐懼地顫了顫。聽得他怒火中燒的聲音傳來:“再也別在我面前說這四個字!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不知好歹的女人而已!那個昏庸的帝王竟然做出立她爲太子的事!”

地上跪着的下屬看來很瞭解他這個主子的脾氣,在那人發脾氣的時候,他都是安靜地跪在一旁不說話,等那人發泄完了,開口說話了:“傳我的命令,讓各路的人都守候待命,看情況,沒我的命令誰也別亂動!”

跪在地上的下屬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是。”他說完,身影消失在屋中。

而擇日,小十三的婚禮可以說,是最隆重的,他和丞相女兒夏嵐的婚禮取消了,或許是夏家參與到政變去中的原因,十三王子退婚後,丞相辭去了自己的位置,帶着一家老小,回到鄉下頤養天年去了。

皇帝答應得很爽快,丞相政變的時候,站的是他的位置,可以說,是與自己的大女兒作對,才抱拳了自己意見,然而,一代君王一代臣,他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再呆在這兒了。

十三王子大婚,他雖然還沒有離開京都,但是派去的人帶回消息是說丞相病了,不宜走動吹風,就不來了。雖然這樣的不和禮節,但是小十三也沒有介意,第二日一大早,他還在屋裡打扮,就聽到手下地人來報告,說衛姿清到了,衛姿清的確到了,她閒着無事,跑來看小十三到底穿的喜服到底是什麼樣的,她身邊只跟着小七,兩人的到來雖然很不合禮節,但是,十三王子殿下不介意,他們作爲下屬的,也沒有資格說什麼。

衛姿清走進去的時候,正見兩個穿得喜氣洋洋的婢女拿着大紅的袍子往小十三身上套,小十三見兩人出現,他也不管還在給自己扣扣子的婢女,走了兩步,到衛姿清面前。

衛姿清遠遠地看着他,可以說,這是她在這個世界參加的第一個婚禮,以前在學校上學的時候,看着那些早早就結婚的人,也在後面悄悄討論過,自己要穿什麼衣服結婚,那時候各種各樣的想法都有,當然,也不乏想穿古裝的,很多次想着,自己穿紅色的喜服會是什麼樣子,所以,在有的時候,她都會穿上紅色的衣服。

而小十三他年紀還那麼小,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穿上那一身紅色的喜服,看起來整個人都顯得成熟了,而衛姿清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真好看。”

衛姿清拍拍他的肩膀,像一個大姐姐一樣開口說道:“小十三,想不到你都要娶王妃了啊,多快啊,我弟弟在你那麼大地時候,還整天想着玩遊戲呢,明明那麼聰明,卻老是不好好學習,惹父母生氣。”

小十三有點聽不懂衛姿清的話,不過,他卻疑惑地問道:“你又弟弟嗎?我怎麼沒聽說過。”

“有,只是你們都不知道而已。”衛姿清想起自己的弟弟,臉上閃過一絲黯然。

不過,隨後,她拍拍小十三的肩膀說道:“好了,不說了,我在外面等你去接新娘呢。”

小十三發覺今天的衛姿清跟平常有點不一樣,不過,他也沒多想,點頭算是同意衛姿清去往大堂。

而衛姿清到大堂後,看見很多的客人都已經到了,各位大臣帶着自己的家眷坐在一旁磕嘮着,他們很多人都不認識衛姿清,所以,衛姿清一個人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口每一口地外嘴裡灌茶,她不敢喝酒,只能喝茶,不一會兒,聽說新娘已經到了,大家都有說有笑地走到門外去看,衛姿清站起來,看見小十三牽着一個紅色的身影走了進來,兩人的鳳冠霞帔相輔相成,互相輝映,圍着站在兩邊的人都說着什麼“金童玉女”“天仙絕配”這樣的話。

而後面的話,衛姿清也沒聽進去,她看見小十三笑着牽過她的手,走到大堂中央。衛姿清望着那個蓋着頭帕的身影看了很久,知道有喜官喊道“新郎新娘快站好,吉時快到了。”

衛姿清卻悄悄地退了出去。

門外的人都很意外地看着她從大堂走出

來,今天高興,衛姿清看見端着盤子路過的小婢女都伸長着脖子往裡看,衛姿清卻在他們奇怪的目光下,離開了小十三的府邸。

遠遠地聽見有聲音傳來:“一拜天地,一跪、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走的很遠,衛姿清彷彿都能聽到喜官後面的話。

她走得很快,小七追在後面不解的道:“主子,爲什麼不等禮完成再走呢,我們這樣走,很不禮貌吧。”

衛姿清卻笑了笑,她道:“我着急回國,看不看完,都沒有多大意義了,而且……”衛姿清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而且,她站在那裡,會想到很多,想着如果有一天,她結婚的時候,穿上那件衣服,她轉頭,那站在她旁邊牽手的那個人會是誰。這樣的事情。

早早的,就有人守在客棧門口,等着衛姿清回來,大家都收拾好了,準備上路,衛姿清上了馬車,齊勝賢找機會騎馬走到她窗前,扣扣她的窗戶問道:“你怎麼走得這麼急啊,不是聽說今天十三王爺娶王妃嗎,還以爲你去參加了。”

“是去參加了,不過,又回來了,早點走不好嗎,早點走早點完成任務,你也可以早點回家去了。”

“你明知道我不想回去的。”齊勝賢說道。

“我知道,其實,我早就想到一個方法,讓你不必娶她,但是,齊勝賢,你要想好自己是真的不喜歡她,別讓自己後悔,而且,這件事,搞不好會適得其反,你想好了,以後回去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衛姿清扯開自己的話題,對齊勝賢說道。

“什麼辦法?哎,聽你這麼說,就知道辦法特別的爛,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齊勝賢先是興奮了一陣,聽到衛姿清這麼含糊地說了這些話,心中也是煩躁,他不由地拉了拉繮繩,馬放緩了腳步,漸漸離開衛姿清的馬車。

很少說話的嘎魯這時候,卻走到他面前,說話了:“那個,齊勝賢,我一直都想問你,你真的不喜歡我妹妹?”

那麼遠的距離,對於他這種武功很好地人來說,他們談得話,都能聽見一些。

齊勝賢淡淡的看了眼前這個很自己並肩而行的人,說道:“你知道的,以前,我還以爲我們將會是好的朋友,但是,我去不知道她會喜歡上我,而且,是用那樣偏激的方式,這樣的她,只能讓人感到厭惡。”

嘎魯看着他這個一向偏激的朋友,說不出話來,這是一個最壞的結局,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齊勝賢的脾氣,逼他,只會適得其反,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卻始終沒料到,改變卻葬送了自己和他的友誼。

“我不會娶她的,永遠不會,無論是付出怎麼樣的代價都不會。”嘎魯聽見齊勝賢的話後,他一直挺得筆直的腰,卻在那一刻有一絲的彎曲。

不知是誰傳出的消息,說衛姿清要回國,皇帝陛下早早地派人在邊界守着,剛一進入衛雲國的國界,就出現一大隊密密麻麻的人馬跪在她馬車前,衛姿清撩起窗簾,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淡淡道:“都起來吧。”

說不意外是騙人的,不過她早就習慣了自己的父皇的誇張手筆,以前她偷偷逃出去玩後,她的父皇甚至將城門都關上,不讓她走,揚言找不到她回宮,這城門,就不開了。

那時候她記得躲在乞丐堆裡的自己聽見那些農民罵她父皇是昏君,那時候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父親,從那以後,她要跑,都會先去收買自己的母后。然後她跑了,父皇那兒就有母后給她頂着。

走在這條回家的路上,衛姿清覺得自己心中卻是莫名的火熱,她不由地撩起簾子,對小七說道:“加快速度,既然到了,就儘快回家吧。”

小七高興地答了一聲:“是。”

衛姿清心中卻是一震,剛纔自己說“回家”,這兒,是自己的家嗎?是吧,是自己的家,那麼,這纔回家,她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家人呢,心就一直都沒有平靜過,原本就是直接等着,拿到那些畫,交給軒轅策,然後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了,那是她的信念,也是她在這兒活了十多年的目標。

老天開眼,她還是找到了回家的路,然而,卻是又一個迷茫,又一個猶豫,當她在那聖殿神像下,說出自己“走了就不會回來”這樣的話的時候,她是怎麼想的,衛姿清自己都忘記了,只記得那個時候爸爸媽媽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臉。

同樣地兩個家,她放棄的這個,然而,現在清醒地想着,在21世紀的那個家,好像離自己都太遙遠了,那些熟悉的臉,漸漸在腦海中模糊,她恐懼着,害怕着,卻又不敢跟別人說,那種日子,好像在離她漸漸遠去,然而,衛姿清卻發現,另一種恐慌在吞噬着自己,馬車在飛奔,然而,她心中卻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快馬加鞭半月後,衛姿清終於回到了衛雲國,

她下車擡頭看着面前這座熟悉的城市,有太監早早得到消息在城門口等着了。見衛姿清一下馬車,那太監連忙迎了上來:“殿下,您可終於回來了,陛下可是天天都念叨着您呢。”

李公公是先皇的人,也是她父皇的心腹,深的他父皇的信任,可以說,衛姿清覺得這個李公公真的是一個很好地人,他在宮裡住了那麼多年,絲毫沒有沾染上那些貪婪的不良嗜好,衛姿清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公公,這是一個極大的遺憾。

“李公公,父皇怎麼派你來了,你走了,他身邊沒人怎麼辦啊。”衛姿清對李公公是很尊敬的。

“殿下別擔心,最近老奴還收了一個徒弟,他啊,比老奴細心多了,老奴還想着要他來繼承老奴的衣鉢呢。”李公公彎腰恭敬道。

衛姿清笑了笑,道:“不熟悉就是不熟悉,父皇那麼挑剔的人,您不在他身邊,他總會覺得不習慣的。”

“殿下多慮了,陛下想要的那個跟在自己身邊的人不是老奴,是殿下您啊。”李公公等衛姿清走過來,慢慢跟在她的身後,他好像一直都弓着背,對每個人都是一副卑微的模樣。

“李公公還是別說了吧,本宮要先回屋,將身後的這些人都安排好住所。”衛姿清走在前面淡淡道,她恢復了自己一貫的冷清模樣。

“殿下。”李公公打斷了衛姿清的話,他說:“殿下,老奴覺得您還是先去見一下皇后娘娘吧,您這麼一走就是一年多了,兩月前您生日,皇后娘娘置辦了一桌的酒菜,在亭子裡坐到半夜,第二日生了場大病,病好後,身體就一直都不怎麼好,陛下擔心着,喚老奴來告訴殿下一聲。”

“母后生病了?怎麼會?”衛姿清驚得站住了,她轉過身,眼神複雜地看着眼前這個頂撞自己的人,開口說道:“讓人安排好他們住的地方,帶本宮過去。”

這一路上走得急,遠遠看着衛姿清一身戎裝走過來的宮女太監都跪了下去,衛姿清回宮的事情大家早就知道了,偶爾有新來的宮女或太監不知道認識衛姿清的,卻知道這個特別的帝王家族,只有衛姿清一個人敢那麼囂張,皇帝陛下和皇后的溺愛,這些都是她的資本。

走在熟悉的地方,可以說這兒的每一條路是怎麼走的,衛姿清都再清楚不過了。

整座宮裡,最豪華的最大的宮殿就只母后的“夢婷宮”宮裡的人都說這宮殿是當初父皇登位後,專門給母后修建的,衛姿清很喜歡他的父皇的原因就是,在這樣一個宮中,他還能做到對母后的獨寵,本可以佳麗三千的他卻始終守着自己的母后過着日子。

衛姿清小時候裝傻問過父皇的原因,那時候父皇的臉上有着濃濃的懷念之情,她聽見父皇說:“人生,總會有很多的不能如願,不能兩全的事情,然而,能再宮中還能實現着自己的承諾,時時提醒着別迷失自己,那才能看見自己心底最渴望和需要的地方。”

或許父皇那時候還認爲衛姿清是不會明白他心底的感觸,然而,衛姿清卻很明白他的感受。

她突然就對自己的父皇起了崇拜之情,是什麼樣的愛,才能超越世俗的誘惑。

踏進夢婷宮,衛姿清只看見一個年級跟她差不多大地宮女在掃地,看到李公公進來,連忙跪下去行禮,有看見衛姿清,卻不知道衛姿清的身份,只能跪在地上手足無措。

衛姿清也不去管她,見宮門開着,她直徑的走了過去,李公公在後面對小宮女說道:“趕快打掃完,趕緊走,前面的是公主殿下,看見了下回注意點,別做錯事啊。”

那小宮女戰戰兢兢地跪下磕頭行禮,一副受教的模樣,公公跟着走到宮門口,想了想,卻沒踏進去,他見衛姿清往;裡間走,悄悄退了出去。他要回養心殿,告訴陛下公主殿下回來了。

衛姿清走了進去,屋裡很安靜,她隱約看見裡屋牀榻上有人。

撩開簾子,衛姿清看見了牀上躺着的那個人。

她依舊美麗如往昔,她躺在牀上,只不過看起來很疲憊,就連睡着了,在夢裡都皺着眉頭,衛姿清在她牀邊慢慢蹲了下去。

這時候,母女倆好像有所感應似的,皇后睜開了眼睛,看見衛姿清蹲在牀邊,衛姿清有一刻的呆愣,然後,對上皇后欣喜的雙眼,她笑着喊道:“母后,我回來了。”

皇后撐着手臂坐起來,衛姿清連忙將一旁的枕頭拿過來,塞到皇后身後,然後在牀沿坐下。

“小姿回來了啊,早就聽說你要回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沒想到今天醒來,就看見你了啊。”皇后笑了笑,伸手摸向衛姿清的臉頰。衛姿清沒有閃躲,感受到她溫熱的手掌緊貼自己臉頰的感覺,聽皇后感嘆:“又長大了啊,你12歲生日前就跑出去了,現在纔回家,母后錯過了你兩個生日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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