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收養(2)

跟夏子桑打了招呼,齊姝就抱着小孩回了房間。

齊姝把小孩放在牀上,起身到櫃子裡找毯子。小孩皮膚嬌嫩,鋪的,蓋的都得揀柔軟的來。

小孩趴在牀上,撅着屁股,眼睛烏溜溜地轉來轉去,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拽拽那個的,玩着玩着自個兒就哈哈的樂起來。齊姝回頭就看見小孩對着她笑,米點的牙齒露出來,口裡還嚷嚷着“姝姝,姝姝……”齊姝撫額,怎麼辦?啊這小子就是個萌物!

齊姝看着小孩樂,自己也就跟着樂呵起來。

找到了毯子,齊姝把它鋪在牀的裡側,然後把臨走前夏子桑給得那條單子加在了上面,夏子桑說這水火不侵,防寒保暖。齊姝撇撇嘴,這些都是她自己的,就先讓他們得意會吧。鋪好後就找了一條厚實的小褥子給小孩當棉被。做完了才把小孩剝光塞在小褥子裡。小孩在褥子裡扭來扭去,口裡還吐着小泡泡,顯然他把這當成另外可以讓他盡情遊戲的場所了。齊姝於是再上面又加了一牀棉被,小孩扭不動了,一臉委屈地瞅着齊姝。齊姝好笑地看着他,瞅什麼?爲的就是不讓你扭!

刷牙洗臉,齊姝迅速地做完清潔,然後鑽被窩,摟着蜷成一團的小孩進入夢鄉。早點睡吧,明天又得打一場堅實的攻堅戰了。

…………

齊姝趕在老頭起牀之前就出門了。

出門前兌着水給小孩餵了玉膏,小孩迷迷糊糊的吃完,又趴牀上睡着了,齊姝只得把小孩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抱出門,小孩睡着的時候很乖巧,任着她動作。當然小孩醒着的時候也很乖,不過這樣一層層裹上去,小孩又該委屈的看着她了,倒時估計她就不忍心了。

天微亮。

齊姝路上沒碰見幾個人,大多都是加完班往家趕的,也沒人留意她。齊姝覺得挺幸運,這樣很好,方便行動!

齊姝走不太遠,大概就是平時老頭老太太鍛鍊的地方。繞着四周轉了轉,就找了個偏僻乾燥的角落把小孩放下,又掖了掖被角讓小孩不會被冷着,然後咬咬牙,擡步走開。

小孩從她沒走多遠就開始哭,哭聲夾雜着模糊不清的“姝姝”的音節。小孩應該是嚇到了,昨晚還摟着她睡覺,今天就不見人了。小孩是不知道他被人給扔了。

走了很遠了依然能聽見小孩的哭聲,齊姝停下腳掉頭又往回跑。這真不是人乾的事啊。

走近了才發現,周圍稀稀拉拉的開始有人圍上去,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交頭接耳的。齊姝這才意識到她辦了一件蠢事。她是想在爸媽面前製造小孩是撿來的假象,所以考慮了加幾個目擊證人,可她沒考慮到小孩,小孩以後肯定是被指指點點的。

齊姝撥開人羣,抱起小孩開始哄着,小孩臉被凍得通紅的,見了齊姝便慢慢的止了哭泣。齊姝俯下身蹭了蹭他的小臉,眼睛裡全是愧疚。算了,就這樣抱回去得了,也不演什麼馬路邊撿到一遺棄小孩的把戲了。

捨不得他哭,捨不得他受委屈,齊姝覺得自己以後指定走溺愛孩子這條道。

“閨女啊,你認識這小孩?這不會是被人遺棄的吧?”周圍的人看齊姝抱起小孩,就開始詢問。

“哎,這不是齊姝嗎?來,孩子給我吧,小姑娘家家的別參合這事。我們都報警了,

也不知道誰這麼缺德,孩子還這麼小……”聽聲音就跟齊姝家很熟。

齊姝一陣臉紅又一陣頭皮發的,居然報警了?

“爺爺奶奶,叔叔阿姨不好意思,這孩子是我表姐的,我剛,上了個廁所,就把他放這兒了。我就是早上,抱他來鍛鍊。”齊姝慌扯得語無倫次的。

“這孩子真胡鬧!大冷天的抱孩子鍛哪門子煉?”

“齊姝啊,不是我說你,行了,趕緊抱回去,小孩凍着了就壞了。”

……

周圍人一臉的皺眉,齊姝抱着小孩低頭往家趕,這事辦得真挫!!

事情顯然不能像她想的那麼來了,那麼就徹底解決好了。

回了家,齊姝把小孩身上的裹着的東西拆下了,又兌了玉膏給他沖澡,小孩被折騰的蔫蔫的,小手捂着嘴巴直打哈欠,不一會就睡過去了。

齊姝把小孩放在被窩後,關了門。起身到廚房準備收拾早飯,好好表現,呆會兒也好展開話題不是?

齊姝會做的東西不多,但能做出來的都很可口,所以張女士總說她懶。

早飯簡單,不需要費多大功夫,齊姝熬了點白麪粥,順帶着在粥裡撒了點菜葉子,加了點鹽和花椒麪,這是她跟奶奶學的,這樣粥鹹香易入口,喝起來很有味道。趁煮粥的功夫,她又抄了了兩個小菜,一盤醋溜土豆絲,一盤辣白菜,都是冬天裡常見的家常菜,看了看後便又給老頭炒了盤雞蛋,老頭是不吃辣的。最後齊姝把隔了夜的饅頭放上鍋去蒸。

齊姝靠着竈臺發呆,也不知道她這樣賣力的表現呆會兒是否能爭取到平等的談判地位。家從來不是耍心機的地方,所以齊姝能預見這將是一次多麼艱難的交流。

齊姝把菜端上桌,準備喊張女士起牀吃飯。老頭估計是她出去後就跟着出去了,她剛纔進廚房就看見老頭泡在洗刷池裡的茶壺茶杯。想着早飯可能有點早了,離老頭回家還有半個點,於是又折騰着把菜端回廚房溫到了鍋裡。

張女士起來就看見齊姝穿着圍裙在客廳和廚房裡轉悠,愣了愣,臉上就浮現一絲笑容,姝姝啊,會做早餐了。

齊姝沒發現張女士欣慰的笑容,發現了指不定多愧疚呢。她忙完了便回了房間,身上一股油煙味,齊姝嫌棄的換了套衣服,家庭主婦真不是好當的。

躺在小孩邊上,小孩睡得不怎麼老實。小眉頭皺的堪比包子褶兒。齊姝伸手輕輕地撫平,小孩大概還在想剛纔的事情吧,難爲他這麼小的腦袋怎麼想得清楚。

小孩翻了個身,似乎不樂意齊姝騷擾他。齊姝拍拍小孩,猶豫着要不要叫他起牀吃點東西,也不知道空間外面的東西能不能給他吃。

“姝姝啊,開飯了。”齊姝還在糾結着,門外就想起了張女士的聲音,聲音裡一股滿足,齊姝嘆了口氣,等會就是要變天了。

“就來。”齊姝壓低了聲音,不想還是吵醒了小孩。小孩用手揉揉眼睛,看見了齊姝,咧開嘴樂了,隨後吧唧一聲親上臉“親親”,小孩眼睛還霧濛濛的,就這樣瞅着齊姝,似乎是把剛纔糟糕的事情給忘掉了。

齊姝親親小孩的臉蛋:“寶寶起牀吃東西了,要不要啊?”順便撓撓小孩的咯吱窩,小孩咯咯的笑開來,樂得滿牀直扭的。

齊姝給小孩穿好衣服,抱了他去洗漱間。小孩似乎是第一次照鏡子,齊姝給他洗臉的時候,他也不閉着眼睛,就呆呆的瞅着鏡子裡的小孩,齊姝只好用手蓋住他的眼睛,小孩又固執的把她手拽下去,瞪着鏡子裡的小孩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寶寶,一個,走!”說完還拍着齊姝的肩膀示意她離開,齊姝看看他,樂了,這孩子是說只有他一個寶寶嗎?

“對,只有一個寶寶。”齊姝又接着給他洗,這次倒是不氣了,自顧自的玩起來,把水濺得到處都是。

齊姝捏捏他的小鼻子:“寶寶,壞傢伙。”小孩便立馬安靜了,乖巧的配合齊姝的動作,還時不時擡眼偷偷看她。齊姝一臉的好氣又好笑,這孩子真不知道是純良還是精明。

其實齊姝現在也拿不準小孩的年齡,他化形似乎時間不長,瞅着挺像一歲的小孩兒,只不過他的表現明顯要比一歲的小孩兒聰明的多。齊姝摸摸小孩的腦袋,小孩回過頭來瞅她,一臉的迷惑。算了,不想這些事情,多大都是自己的責任不是嗎?

齊姝抱小孩到客廳時,老頭和張女士已經上桌了。看着她抱着個孩子,老頭表情古怪,張女士則是一臉的疑惑。

“爸媽,先吃飯,吃晚飯我再解釋。”齊姝有點心虛,但是看看小孩就有鼓起了勇氣。

“那……也行。先吃飯,孩子也吃點。”老頭似乎是知道點什麼了,齊姝想估計是路上碰見哪個鄰居了,而那鄰居恰好看見之前她乾的那件蠢事了。

張女士看了看孩子,就起身下桌到廚房,回來後便把一副小碗筷擺在齊姝面前,順便還往裡面添了粥:“吃飯吧。”聲音柔柔的,想是怕聲大了嚇着孩子。

小孩第一次見生人,把頭埋在齊姝懷裡,一會兒又探了出來,瞅瞅張女士,又瞅瞅老頭,眼睛烏溜溜的,不知道再打什麼主意。

“奶奶”,齊姝對小孩指了指張女士。

“……奶,奶!”小孩發音標準,聲音清脆,說完還對張女士露出他的點點米粒牙。

“爺爺”,齊姝又指了指老頭。不想這次小孩卻只是看看,就把頭埋進齊姝懷裡了。齊姝氣樂了,這孩子感情惦記上老頭一開始不友好的表情了。

張女士笑了笑,摸摸小孩的頭,老頭就哼哼了兩聲,沒說什麼。

齊姝舀了一小勺粥餵給小孩吃,小孩伸出舌頭舔了舔後,便從齊姝手裡搶勺子,自己扒拉着就往嘴裡送。

“慢點慢點,齊姝你快看着他。”張女士是一直都注意着小孩,這會兒看小孩焦急的樣子便一臉擔心,齊姝心裡一鬆,張女士這兒應該好突破。

齊姝想着,便又夾了塊雞蛋搗碎了放在小孩碗裡,等要喂小孩吃時,才發現小孩糊了他自己一臉的麪糊糊,小碗裡的粥也被他折騰沒了。張女士在旁邊瞅着直樂,小孩揮舞着勺子也跟着樂。

齊姝看着小孩一臉的鬱悶,這小子!把小孩往老頭懷裡一放,齊姝準備去拿紙給小孩擦嘴。只是還沒下桌,就聽見吧唧一聲,齊姝回頭看,小孩親在老頭臉上,他一臉的麪糊糊這下全到了老頭臉上,老頭一臉的迷茫加無語,小孩開始大聲喊爺爺。

張女士旁邊樂得不行,齊姝想,這孩子不知道是誠心的呢還是故意的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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